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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她与星河皆凛冽:靠山村女战神手札 > 第74章 青云志

时光荏苒,转眼又到了秋高气爽时节,桂花飘香。

院门被沉稳而迅疾地推开,玄尘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这位平日里嬉笑怒骂、看似市井的老道,此刻步履间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上位者的沉凝气度。

他脸上并无夸张的涕泪,只有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颧骨和眼中灼灼如星火的光芒。

他手中紧攥的捷报,边缘已被汗水微微濡湿。

他径直走到豆芽面前,声音洪亮而克制,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郑重。

“中了!院试案首!学政大人亲点,秀才头名!”

他伸出那只可推演星盘的手,重重地、带着千钧之力般落在豆芽瘦削的肩上,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少年,看到了更深远的未来或过去。

“泓儿,好呀!不负你这一路辛苦!”那语气里的骄傲与欣慰,沉甸甸的。

屋内的沈厌正在对镜整装,闻声手一抖。

“啪嗒!”碧玉簪终究难逃厄运,断落尘埃。

他“嗷”一声窜出,俊脸因狂喜而容光焕发。

“案首?!我儿!!”

他张开双臂,不管不顾地将豆芽连同旁边的玄尘子一起勒进怀里,力道惊人。

“我的心肝文曲星!案首!爹给你……”

他兴奋地抱着两人转圈,花哨的锦袍翻飞,仿佛要将所有荣耀都披挂在儿子身上。

晚饭时间还未到,凌战正在廊下拭刃,幽蓝寒光映着她清冷面容。

玄尘子的宣告与沈厌的喧闹,只让她指腹在刀锋上极短暂地一顿。

她抬眼,目光掠过豆芽微红的脸,便垂下眼帘,专注刀身。

豆芽走近,她才伸手,指尖极轻地拂过豆芽发顶。

“嗯,考得不错。想做什么便去做。”

声线一贯的平稳无澜。

沈厌已开始盘算流水席的排场。

玄尘子站在一旁。

看着豆芽清亮的眼眸,欣慰的笑容下,一种对天机异数的隐忧如丝线般悄然缠绕——

这案首荣耀,真能护住这身负异能的孩子吗?

若能这般平稳过一生也是好的。

可那预感,越发清晰。

豆芽轻轻挣脱沈厌的再次怀抱,站定,声音清越,穿透了喧嚣。

“爹,娘,师父——”

他目光澄澈,直视玄尘子眼底深处那丝忧虑与期盼,心意坚定:“谢谢师父。但我考科举,当初也只为那张免役文书。不想像虎子哥那般刀尖舔血,不想杀人,如今,这秀才已在我手。”

他顿了顿,斩钉截铁:“所以,从今往后,我便专心随师父修道。科考,到此为止。”

死寂。

“哐当——哗啦!”

沈厌手中新摸出的白玉杯狠狠摔碎在地,琼浆四溅。

他脸上孔雀开屏般的得意瞬间冻结、崩裂,化为一片空白的茫然和巨大的失落。

“什……什么?!”他声音尖利破空,“不考了?!案首!你有这才华!前程……”

凌战目光只在豆芽脸上确认一瞬,点头:“嗯,想好了就行。”

弯腰,收起短刃,“咔哒”归鞘,动作行云流水。

而最激烈的风暴在玄尘子心中掀起。

豆芽那“到此为止”四字,如同重锤砸在他心口!

他脸上那深沉的欣慰瞬间褪尽,血色急速消失,显出一种冰冷的灰白。

他身形微晃,不是体力不支,而是心神剧震。

那双能窥探天机的眼,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惜、巨大的失望——

以及一种被命运洪流裹挟的悲凉!

他猛地踏前一步,不再是慈祥的师父,更像一位痛心疾首的诤臣,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每一个字都仿佛凝结着豆芽一路走来的风霜:

“泓儿!小豆芽!”他低吼,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到此为止?你可知这‘到此为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二月县试拼命恶补,天寒地冻,揣着冰疙瘩似的窝头,冻得十指僵硬,墨汁凝冰,你哈着热气一笔一划写完一篇又一篇的文章,才赶上了新县令加试的童生考卷!意味着你四月府试,春寒料峭,一场透骨冷雨浇透号舍,你蜷在湿冷中苦熬三日,回来高烧不退,呓语里念的还是圣人章句!意味着你在这八月院试,省城贡院那蒸笼般的号舍里,汗透重衫,蚊蚋如雷,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硬生生熬干了心血才搏来这案首朱批!”

玄尘子的声音越发激越,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质问:

“别人十载寒窗!你呢,仅用了这几年,没日没夜。三场大考!从冻僵手指的县试蒙童,到淋雨高烧的府试童生,再到这酷暑煎熬夺来的院试案首!多少读书人耗尽一生心血,白发苍苍也换不来一个秀才功名!你如今唾手可得的,是青云直上的台阶,最起码是安身立命的金符!你……你却只是为了那一纸免役文书,简简单单便要弃之如敝履?!”

他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痛惜和对世俗期望彻底崩塌的茫然。

难道他预感成真,这孩子的宿命终究要归于那玄之又玄的天道?

他毕生所学倾注给这孩子的,想要个相对容易些的科举之路。

可惜,终究呀!

还是抵不过这异能的牵引?

然而,就在这巨大的悲愤与失落即将将他吞噬的瞬间,豆芽那句清晰无比的“专心随师父修道”又如同九天梵音,轰然撞入他心扉!

玄尘子浑身剧烈一震!

那双布满痛惜与灰败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随即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洞彻天机的璀璨光芒!

那光芒瞬间驱散了所有阴霾,将绝望的悲凉涤荡一空!

狂喜、震撼、夙愿得偿的激动、以及一种“果然天命如此”的深沉明悟。

这才是他真得的毕生所学呀!

他都快忘了!

这丝明悟如同星辰般,在他眼中轮转生灭!

脸上死灰般的颜色,瞬间被一种内敛到极致却又光芒万丈的红润取代。

所有的质问、悲愤、失落都烟消云散。

他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仿佛要将这天地间的灵气与宿命的启示一同纳入胸中。

他缓缓抬起手,此刻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和难以抑制的微颤,极其缓慢、又极其坚定地,再次落在了豆芽的头顶。不再是质问时的沉重,而是带着一种传承的托付与无上的欣慰。

“……修……道?!”

玄尘子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古老的钟磬,却蕴含着力量。

“是的,师傅。以后就专心随师傅修道。”

“好!好一个‘专心随师父修道’!”

他眼中那复杂激烈的光芒最终沉淀为一片深邃浩瀚的宁静与狂喜。

这份狂喜不再张扬,而是深深烙印在他的道心深处,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内里岩浆奔涌,外表却归于巍峨的平静。

他缓缓收回手,背脊挺得笔直。

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声悠长而饱含天地至理的叹息,嘴角勾起一抹真正通达、洞明、甚至带着一丝“道统得传,夫复何求”的圆满笑意:

“道法自然,天命有归。泓儿,你的路……为师,懂了。”

他没有再提案首,没有再说功名,但那句“懂了”,却比任何欢呼都更重。

小院里,只剩沈厌瘫坐石凳。

失神地望着满地狼藉,口中喃喃:“前程…案首…就这么算了…”

凌战指腹拂过归鞘的短刃,冰冷触感一如她的神色,目光扫过气度渊深的玄尘子和平静的豆芽,最终落在失魂的沈厌身上,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豆芽那十亩地要兑现承诺了,修道费银子,好在豆芽懂医药。他的地出,也免税。”

豆芽冲着娘亲吐了吐舌头,又恢复了小孩的模样。

毕竟要到年底他才刚十五岁。

就在沈泓豆芽小同学,秀才案首高中的喜悲气氛中,苏婉找了过来。

她提出“云裳记”要全面迁往府城、建棉纺一体基地的战略。

凌战认可其长远眼光:“青州府城地利,棉纺一体,根基更稳。”

然而,面对这前景无限的计划。

刚刚还沉浸在“碾压隆昌”和“儿子高中”双重喜悦一大悲伤情绪中的沈厌。

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

他眼神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显露出明显的抗拒和迟疑。

“咳…苏婉说的…有道理。”

沈厌干咳一声,试图掩饰。

“只是…县城这边基业刚稳,工坊、铺子、田地都理顺了,泓儿也才中了秀才,还要买地考虑种植!穗禾的地也离不得人!全家搬迁府城,千头万绪,耗费巨大!不如…就现在府城设的分号就很好。总店…还是留在县城稳妥!这里,毕竟是咱们的根基!”

他的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

却透着一股心虚和莫名的固守。

与之前意气风发要“凭实力闯府城”的姿态判若两人。

书房内一时寂静。

苏婉眼中掠过不解,玄尘子微微皱眉。

凌战清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沈厌脸上,带着洞悉的审视。

沈厌被她看得心头一紧,额角渗出细汗,下意识地避开视线。

他这份抗拒,似乎并非完全出于对基业的留恋,更像是一种…对未知变化的恐惧?

或是…内心深处某个不愿触及的角落,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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