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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她与星河皆凛冽:靠山村女战神手札 > 第63章 棉暖边关

寒风卷着雪沫子拍打窗棂。

工坊内,沈厌正与几位核心工匠和凌战、苏婉最后敲定棉衣押运边关的细节。

角落里,虎子正麻利地将几件厚实的皮袄塞进一个半旧的褡裢里。

他身板结实,眉眼间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锐气和跃跃欲试。

过完年,他就该十五了。

“爹,都收拾好了!”

虎子把褡裢甩上肩,声音洪亮,带着压不住的兴奋。

“这次去鹰愁关,定要见识见识真正的边军!”

凌战在一旁擦拭他的短刀,闻言抬眼,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提醒道:“边关苦寒,刀箭无眼,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不怕!”虎子挺起胸膛,“这两年学的拳脚和刀法,正好试试!”

沈厌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儿子,眼神复杂。

虎子毕竟是他第一个收养的小乞丐。

当年自己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时不时也吃不饱饭的孩子。

他本想让虎子叫自己哥哥,可那小不点就是拧着偏要叫“爹”。

年纪轻轻的少年沈厌,此次就成了越来越多孩子的爹。

且一发不可收拾。

带虎子去那苦寒凶险之地,他是坚决反对的。

但虎子自从跟着凌战习武,性子倔得像头小牛犊,缠磨了他足足半月。

甚至搬出“男儿志在四方,不亲眼看看边关,日后如何保家卫国”的道理。

最终,沈厌松了口。

或许,让这小子吃点苦头,磨磨性子也好。

“跟着队长,寸步不许离开。”

沈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多看,多听,少说。边关不是在街上混,随时有生命危险。”

“知道了,爹!”虎子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寒星。

鹰愁关,正月十五,暴雪。

关墙上的哨兵裹着往年破旧不堪、棉絮板结发硬的旧袄,冻得牙齿打颤,眉毛胡须都挂满了冰霜。往年这个时候,冻伤减员往往超过三成,士气低落,巡逻和警戒都大打折扣。

而关隘简陋的营房里,刚换上新棉衣的士兵们挤在一起,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嘿!这新袄子真他娘的暖和!”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兵用力拍打着胸前厚实的棉衣,声音洪亮,“里头的棉花塞得真足!又软和!不像以前那破玩意儿,跟铁板似的!”

“是啊!还轻快!巡逻跑起来都不碍事!”

“闻着还有股药香味儿?说是防虫防霉?”

“听说是青州一个姓沈的大商人捐的?真是好人啊!”

戍边主将李莽,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汉子,穿着同样厚实的新棉衣,掀开厚重的挡风帘走进营房。他脸上被寒风刮出的口子还渗着血丝,但精神头十足。他环视着这群终于不再冻得瑟瑟发抖的士兵,听着他们中气十足的议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都他娘的别光顾着暖和!”

李莽吼了一嗓子,声音在温暖的营房里格外响亮,“北狄的崽子们可不管咱穿新袄旧袄!今晚雪大,正是他们偷摸爬墙的好时候!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斥候队,加派双倍人手,给老子把眼睛睁大了!轮值休息的,抱着你们的新袄子,好好给老子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要是看到狄狗影子,给老子狠狠地打!”

“喏!”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洪亮,士气高昂。

往年因为寒冷而萎靡的斗志,此刻被身上的暖意点燃。

当夜,子时。

暴风雪中。

一小队精锐的北狄士兵果然趁着恶劣天气,试图攀爬鹰愁关一处偏僻的冰崖,发动奇袭。

然而,今夜不同往日。

因新棉衣带来的充足休息和旺盛精力,关隘上的哨兵警惕性极高。

斥候在狄兵距离关墙还有一里地时就发现了异常踪迹!示警的号角瞬间撕裂风雪!

李莽反应极快,立刻组织防御。

士兵们穿着厚实保暖的棉衣,动作不再因寒冷而僵硬迟缓,迅速进入战斗位置。

滚木礌石、烧开的金汁,沸油混合粪便等秽物,倾泻而下!

北狄士兵在风雪和陡峭冰崖上本就行动艰难,突袭的优势荡然无存,又遭到守军迅猛精准的反击,死伤惨重,丢下十几具尸体仓皇撤退。鹰愁关,在这个暴风雪的夜晚,安然无恙!

塞外凛冽的朔风如刀子,刮得人脸生疼。

关墙巍峨,浸染着风霜与暗红的痕迹。

沈厌一行交割完棉衣,并未立刻离开。

沈厌需要亲眼看看棉衣的实际效果,虎子则被边关肃杀雄浑的景象深深震撼。

他们被引至一处营房。

刚掀开厚重的毡帘,一股混杂着汗味、血腥味和草药味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

营房内,靠墙的土炕上躺着十几个伤兵,大多是冻伤。

一个老军医正小心地为一个年轻士兵解开裹脚的脏布。

那士兵的脚趾乌黑发紫,肿胀变形,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骨头。

士兵疼得浑身抽搐,牙齿咬得咯咯响,却硬是没吭一声。

虎子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变得煞白。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

幼时当乞丐的恐怖记忆被翻起,胃里一阵翻腾。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战争的残酷代价,远比想象中更触目惊心。

“看到了?”

沈厌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还算轻的。冻掉手脚,甚至活活冻死的,每年都有。爹送来的棉衣,能少几个这样躺着的兄弟。”

虎子死死盯着那只可怖的伤脚,又看向营房角落里堆着的新发下的、厚实挺括的沈记棉衣。

他喉头滚动了几下,眼中全是感恩:“如果没有爹,我们二十几个比他们还惨。”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

父亲做的那些布匹、那些看似冰冷的机器,背后连着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命。

少年的生命里,悄然掺入了一丝沉甸甸的东西。

沈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说什么。

离开营房时,虎子沉默了许多。

他跟在沈厌身后,目光扫过关隘上持戈肃立的士兵。

那些被寒风刻满皱纹却依旧坚毅的脸庞,深深印在了他眼底。

数日后,京城,兵部衙门

冰冷的青石板地上,几道匆忙的皂靴影子被烛火拉长。

一份沾着边关风尘的军报被层层传递,最终重重落在兵部尚书王崇焕的红木案头。

军报中详细描述了此次成功的防御战。

“…暴雪严寒,往岁冻毙冻伤者十之有三,士卒瑟缩,斥候难出,夜防尤疏。今岁得青州沈记承制之新棉衣五千件,其布细密坚韧,内絮充盈均匀,御寒之效远胜旧袄。士卒得此温饱,精力充沛,斥候遂能于风雪中远探敌踪,预警及时。正月十五夜,狄贼果趁雪夜攀冰崖欲袭,赖哨探警觉、士卒奋勇,挫其锋锐,斩首十七级…此役之胜,新棉衣功不可没!恳请速拨后续冬衣,以固边关!”

他快速扫过。

目光在“非战斗减员骤降”、“将士感念”、“棉衣奇效”等字眼上反复停留。

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鹰愁关…沈记棉衣…”王尚书低声沉吟,随即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来人!”

“大人!”一名主事应声而入。

“立刻行文工部、户部!”王尚书声音斩钉截铁,“其一,着工部、户部协同,务必保障开春前所有边军棉衣供应,规格、数量参照此报!其二,”他拿起笔,在公文上重重圈出一个名字,“特别注明——‘青州沈记’所供棉衣,效果卓著,后续军需,优先采买此家!”

“遵命!”

主事捧着这份沉甸甸的公文,快步退下,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回响。

青州,驿站。

一匹口鼻喷着白气的驿马疾驰入城,马背上的驿卒高举一个插着三根染红雉鸡翎的皮筒。

嘶声高喊:“六百里加急!工部公文!闪开!”

公文如同烫手的烙铁,被层层传递,最终在正月,送到了暂居府衙官廨的钱守仁特使手中。

钱特使正对着炭盆,慢条斯理地用小银剪修着指甲,盘算着明日如何再向县令施压。

一名随从几乎是跌撞着冲进来:“大人!京里…工部急件!”

钱特使眉头一皱,接过公文拆开火漆。

只看了几行,他脸上的从容瞬间冻结,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公文上冰冷的字句如同鞭子抽在他脸上:

“…速查‘青州沈记’所供棉衣详情及产能…确保后续军需供应无虞!推广‘璇玑新法’之事暂缓,首要保障军需!若有延误,严参不贷!”

“军需…棉衣…沈记…”

钱特使喃喃自语,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猛地想起自己之前为了拖延时间、压榨图纸而向工部汇报的“技术尚需完善,推广宜缓”的说辞——这原本是他拿捏沈厌的筹码,此刻竟成了对方最好的挡箭牌!

他再敢强索图纸,就是公然对抗兵部军令,置军国大事于不顾!

“备轿!”

钱特使猛地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去沈氏工坊!现在!”

沈氏工坊过了正月十五正式开工。

工坊内灯火通明。

实则就算是大年夜,核心区域仍有部分织机在运转,赶制着最后一批棉布。

沈厌正与凌战、苏婉在账房内低声议事。

门房老赵气喘吁吁跑来:“东家!那…那位工部钱大人,带着人来了!看着…脸色很不好!”

沈厌眼神微动,与凌战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请。”

钱特使几乎是闯了进来,官服上还沾着赶路的寒气。

他努力维持着官威,但眼底的急躁却掩饰不住。他挥退左右,只留一个心腹随从。

“沈东家,”钱特使的声音有些干涩,“兵部有令,要你沈记全力保障开春前边军棉衣供应!此事关乎国本,不容有失!你工坊现有产能几何?可能按期足额交货?”

沈厌神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回禀大人,工坊日夜赶工,现有织机三十八台全力运转,月产棉布可制衣约三千套。若需加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蒙着布的“璇玑”织机,“唯有启用‘璇玑新机’。只是大人之前也知晓,此机尚在调试,工艺复杂,恐不稳定,若强行为之,恐耽误工期,影响军需…”

钱特使被噎得脸色发青。

沈厌的话,句句戳在他之前的“技术不成熟”报告上,让他想提图纸都无从开口!

他强压怒火:“‘璇玑’机…调试需多久?”

“难说。”

沈厌摇头,“核心部件精密度要求极高,稍有差池,整机报废。为保军需万全,眼下还是以稳妥为先。大人放心,沈某必竭尽全力,确保供应。”他把“军需”和“稳妥”咬得很重。

钱特使胸口起伏,盯着沈厌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沈东家,军务要紧!你…好自为之!”

他拂袖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工坊。

那份兵部的军令,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暂时捆住了他伸向图纸的手。

此时京城的某处深宅。

暖阁熏香袅袅,隔绝了外间的寒气。

一只保养得宜、戴着翡翠扳指的手,轻轻放下刚刚誊抄来的兵部行文摘要。

阴影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青州沈记?就是弄出那‘璇玑织机’的小作坊?”

“正是,老爷。”

垂手侍立的下属恭敬回答,“兵部王老大人亲自点名,看来那棉衣,确有过人之处。连带那织机…价值恐怕远超之前估量。”

“哦?”

阴影里的人似乎有了兴趣,“能入王崇焕的眼…看来不是凡品。边军的棉衣,一年就是多少万套的流水…更别提那织机本身…”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盯着点。工部那姓钱的,怕是靠不住。找个由头…让咱们的人,也去青州‘看看’。”

“是,老爷。”下属悄无声息地退下。

暖阁重归寂静。

窗外,京城正月的雪,无声地覆盖着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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