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的夏天 第9章 高考落幕

六月的风裹着考场外的燥热吹进车窗，傅昱晨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收紧，目光却始终黏在副驾驶座的洛妍曦身上。她刚结束最后一门英语考试，浅灰色的校服外套搭在腿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准考证边缘——那张印着“202X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的纸张，被汗水浸得微微发皱，像是在反复确认这场持续三年的奋斗，终于在这一刻落下了句号。

“饿了吧？”傅昱晨打破沉默，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刻意放柔的温柔。高中三年，他早摸清了洛妍曦的习惯：重大考试结束后，总要用一碗热乎的番茄牛腩面“安抚”紧绷的神经。洛妍曦果然侧过头，眼底还带着未褪的疲惫，却弯起嘴角笑了笑：“去学校旁边那家‘老面馆’吧，记得让老板多加青菜，少放辣。”

车子停在面馆门口时，晚霞正把天空染成橘粉色。两人熟门熟路地坐在靠窗的老位置，老板系着油渍斑斑的围裙端来面，笑着打趣：“俩孩子可算考完了！这三年每周六下午都来，一个做题一个看书，比我家小子上心多了，准能考上好大学！”傅昱晨低头嗯了一声，趁着洛妍曦低头吹面的功夫，悄悄把自己碗里的牛腩夹了一半过去——他知道她爱吃牛腩，却总不好意思多夹，这个小动作，他从高一做到了高三。

洛妍曦瞥见碗里堆起的牛腩，耳尖悄悄泛红，也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他碗里：“你也多吃点蔬菜，别总想着我。”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傅昱晨看着她认真吃面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安稳——好像只要和她坐在一起吃一碗面，就算是高考结束这样的“大事”，也变得格外踏实。

高考后的日子像被拉长的夏阳，慢得让人安心。不用再赶清晨五点半的闹钟，不用再抱着错题本熬夜，傅昱晨和洛妍曦还是保持着每天见面的习惯。有时是去书店挑几本搁置了三年的小说，有时是在小区附近的奶茶店坐着聊天，从“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到底难不难”聊到“以后想考哪个城市的大学”。傅昱晨帮洛妍曦整理高中笔记时，在她的语文笔记本里翻到一张夹着的速写——画的是他高三晚自习低头做题的侧脸，笔尖细细描过他蹙起的眉峰，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傅昱晨的睫毛好长，做题时会轻轻动。”

洛妍曦发现时脸瞬间红透，伸手要抢，却被傅昱晨按住手腕。他盯着那行字，心脏像被羽毛轻轻挠过，连呼吸都变得轻了些：“原来你早就偷偷画我了？”洛妍曦别过脸，声音细若蚊蚋：“谁让你总挡着我看黑板……”话虽这么说，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她其实画了很多张，有他讲题时的样子，有他跑步时的样子，只是没敢夹在笔记本里。他们又各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