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公主联姻不是为了打恶魔[西幻] 第80章 蓦然回首

今天是游神节，韶华城比平常热闹。天气有些闷，却没有大太阳，他们选择在上午来到了街道上。

从出门那一刻起，伊万已经很久没有没有开口说话了。一边是米哈伊尔和羽生在聊小孩子的东西，看得出来米哈伊尔为了找话题花费了不少心思。

一边是羽稚和瓦伦蒂诺，他们两个坐在酒楼外的摊子上，羽稚说想要长高点，瓦伦蒂诺给了她一瓶药。

“一天一片？”羽稚问。

瓦伦蒂诺没有说话，打开瓶盖后全倒在了茶杯里，示意她拿给亚诺尤什里，她直接把瓶盖连同茶杯一起火化了。

伊万不知道瓦伦蒂诺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违禁毒药。

另外一边是亚诺尤什里，他望着河面发呆，伊万看他今天非常虚弱的样子，就没有去打扰他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一个人丢在房间的，你不要生气了。”羽稚突然过去抱着亚诺尤什里。

“殿下，我没有生气……”

伊万看到羽稚暗示性眨了眨眼睛，他立刻改口，“……但是我确实很伤心呢。”

瓦伦蒂诺突然火了，“你到底在装什么？明明之前联姻的时候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为什么突然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起开！”

终于有人懂自己了，伊万想。

但是伊万依旧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处于这样的立场上，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下午了，米哈伊尔终于忍不住说出，他对羽稚和瓦伦蒂诺的同款衣服的感受，“你们今天为什么要穿这么老气的衣服？”

羽稚停下来脚步，缓缓回过头，目光不善，“这样显得我和你们这些老东西是同样的年龄。”

“姐姐。”羽生小声提醒，“在外面不要说这样的话。”

“那又如何，我对身份地位与我齐平的人就是如此。”

伊万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了，“可是他现在还是王太子。”

羽稚愣了愣，“那我需要让您走在最前面才是了。”她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没有这个意思。”米哈伊尔说：“你不用这样跟我说话。”

“那应该跪着吗？”说着，羽稚把裙摆提起来一些，另一种手指着地面，作势要跪下去。

“站着！”

果然米哈伊尔还是那么容易认真，一字一句回应了羽稚好久，根本就没看出来她在开玩笑。

而羽稚已经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哈，不行，站着不和礼数，我还是跪着吧。”

然后亚诺尤什里莫名其妙单膝下跪在羽稚面前，把羽稚吓一愣，路人不明所以，纷纷围观。

“你非要在外面……”伊万正要上去把他弄起来，却被瓦伦蒂诺拉着退到人群里。

瓦伦蒂诺一边笑，一边把伊万和羽生往后推，然后对人群大喊，“大小姐欺负人，快来看啊！”

“我没有？”面对越来越人围观，羽稚为了不给自己的家族丢脸，她只能跪着跟亚诺尤什里道歉，用实际行动打破瓦伦蒂诺的谣言。

对羽稚来说，比起家族的颜面，这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尊严，根本不算了什么。

他们离开现场是在五分钟后，羽稚被米哈伊尔带着连续穿过三条街才停下。

羽稚再也笑不出来了，瓦伦蒂诺还是笑得很欢乐。

“你们两个看不出来羽稚在开玩笑吗？”伊万问亚诺尤什里和米哈伊尔。

很复杂，米哈伊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亚诺尤什里很认真思考了刚刚的问题，然后抬头问米哈伊尔，“原来殿下不喜欢这样吗？”

米哈伊尔依旧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自己去问她。”

然后亚诺尤什里真的去问羽稚了。

“我还以为你也看不惯我欺负米哈伊尔。”羽稚只能解释说，自己不想上娱乐新闻榜单头条，起码不能以王族的身份上去。

沿着河流走到了三元街，伊万再次回头时，发现羽稚和瓦伦蒂诺已经不见了。

透过人群寻找了一会，伊万看到羽稚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站在树上，她跳下来的时候被瓦伦蒂诺接住了。

然后两个人又不见了，伊万再次看到他们，瓦伦蒂诺在给羽稚梳头发，羽稚说：“把那两个发夹也戴上，千万不要让人认出我。”

“我也去换一身衣服？”瓦伦蒂诺用梳子轻轻梳理她的头发，手法娴熟。

伊万只是远远看着，只觉得他们两个每隔很长一段时间见面，关系却越来越亲密了。而对亚诺尤什里，羽稚会把他当成陌生人。

伊万觉得有必要和羽稚探讨一下原因，对自己的学术论文非常有帮助。

“其实只要不跟他们几个待一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瓦伦蒂诺最后为她戴上发饰，收起了梳子。

羽稚愣了愣，回头问：“去哪里？”

到了夜晚，人多了，繁华又不失烟火气息的街道上挂满了灯笼。米哈伊尔和亚诺尤什里与其他人走散了，他们两个只能待在拱桥上，希望有人能找到自己。

亚诺尤什里有些累了，他最近频繁用治愈术维持羽稚的身体状况，魔力难以短时间内恢复。他想知道羽稚最近身体状况异常的原因，却一直没机会单独接触到她。

“诶，尤什里。”米哈伊尔靠在围栏上，有点不习惯瓦伦蒂诺要他戴上的眼镜，“我想起以前我和伊万会叫你哥哥，听你的话，因为你懂的比我们多，长辈们也经常对我们说要向你学习。”

“怎么了？”亚诺尤什里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米哈伊尔皱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释怀了。如果那个时候活下来的是艾琳娜，而不是你……算了，我不想再经历这样的事了。”

“对不起，我还没有能力保护所有人。”亚诺尤什里说。

“我是想说，你们对我来说一样重要。”米哈伊尔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有些动容，只是看着米哈伊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所以你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维持年轻的容貌吗？羽稚说我老的时候我真的很受伤。”米哈伊尔见他半天没有反应，继续说：“拜托你了，尤什里哥哥。”

“明年的祭祀仪式换你主持，我相信你现在开始学习祭祀舞还来得及。”

米哈伊尔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关节，表示自己不行，不能。

“那我没有别的办法帮你了。”

与此同时，精神世界的“灵”也在为游神节准备，它们形态各异，却并不吓人。

这里的灯火是白色的荧光，并没有像现实世界那样明亮，这里的生灵不喜欢太热烈的火光。

它们为本节日的主神明——月华女神，准备了布满鲜花的木轿子，由带刺的松树枝组成基本结构，上面缠绕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轿子里是空的。”羽稚说。

他们两个此时正坐在瓦屋顶上，借着月光观察这个世界的生灵活动。

“有个瓷像在里面，她一会儿会来。”瓦伦蒂诺指着那一座拱桥，“等轿子到桥上的时候，精神世界会与现实世界的空间重合，部分魔力强大的人能看到女神样子，我们也能借助那一瞬间出去。”

“那我要是跑太慢了，出不去怎么办？”羽稚问。

“我能有办法带你进来，就能有办法带你出去，不用担心。”

羽稚点点头。

瓦伦蒂诺就是如此让她有安全感，好像只有他在就不担心任何事情，甚至死亡也不可怕了。

游行时间到了，现实世界的人也跟在月华女神的轿子后面，一边唱歌跳舞、一起祈祷着女神的净化与祝福降临这一片土地。

拱桥很宽，所有人都主动避让，在两边站着合眼睛祈愿。

护送女神的女子蒙着面纱、身穿素色衣裙，有的人提着灯笼，有的人向四周散落五颜六色的花瓣。所到之处，路人皆有感。

十分轻盈，如缕缕仙气抚过自己的身体，带走了烦恼与污浊。

“与我们北境的祭祀典礼很像。”米哈伊尔继续抽烟，小声说了一句，“到底有什么意义……”

轿子路过拱桥最高处，米哈伊尔透过朦胧的纱布看到轿子里的女神瓷像变成了一位黑发女子。她面容温和，又有些许清冷，就如同今晚的月光一般。

米哈伊尔突然把烟掐灭，“我怎么看到里面有个模糊的人？”

“是神明。”亚诺尤什里淡淡回应。

其实就算不是亲眼所见月华女神，亚诺尤什里也知道神明会出现在祭祀典礼上。虽然他从来没有在羽稚面前提起过，自己也能看见玫瑰花精灵这件事。

羽稚在轿子另外一边，她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瓦伦蒂诺就牵着她的手，说：“差不多了，跟紧我。”

“好。”羽稚应了一声。

瓦伦蒂诺牵着羽稚加快脚步，突然他就像穿过了一层有触感的烟气，回到了灯火通明的韶华城街巷。

而羽稚在传过重合线的那一刻，松开了手。

“你要带我去哪里？”羽稚跟着眼前的浅蓝色长发少女，来到了街角。她对于羽稚来说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卡俄斯笑了笑，“不记得我是谁了还敢跟我走，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不会伤害我的……虽然我忘了你……”

“我叫卡俄斯。”

卡俄斯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记住这个名字，下次见面你会认出我的样子。”

“卡俄斯？”

羽稚的记忆中突然出现了很多她的身影——儿时的王宫里、每一个难过的时间、独自在山林间迷路的夜晚……以及在诺德克，她与米娜见到的占卜师。

“好奇怪，我为什么会忘了你？”

“名字赋予我们形体，我本没有实体，只是这个世界的灵。”卡俄斯靠在围栏上，手指勾起她披散在身上的长发，“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离开过，只是你看不见我罢了。”

羽稚有点懵，“……抱歉，我不太懂。”

现实世界中，瓦伦蒂诺正着急该怎么找到羽稚，他四处张望，突然有人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哇哦，你的身高居然和尤什里差不多。”羽稚对着他们三个比划，说，“可是你在我旁边的时候，我觉得你不高。”

瓦伦蒂诺眼神暗了暗，她继续笑着说：“可能是你太瘦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