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疯长的末日 第34章 苍蝇丧尸

程澄顺着周予安的视线望去，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窗外九层高的半空中，一个扭曲的怪物正违反重力地悬浮着。它保持着基本的人形轮廓，却已经发生了骇人的变异：惨白的皮肤下，蛛网般的黑色血管诡异地蠕动着；四片透明的昆虫翅膀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高频振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波。

当看清它的头部时，程澄的胃部一阵痉挛——那已经完全不是人类的头颅。两颗硕大的复眼占据了半个脑袋，由无数六边形晶状体组成的眼球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它的下颌异变成了昆虫式的口器，正不断开合着，黏稠的黑色消化液从嘴角滴落，在窗台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着刺鼻白烟的凹坑。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李铁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看着窗外那个可怖的身影。

程澄紧盯着那只不断撞击玻璃的怪物，声音发紧："是新型变异体吗？你们以前见过这种丧尸吗？"

李铁和周予安对视一眼，同时摇头。就在这瞬间，"咔嚓"一声脆响，钢化玻璃上突然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纹。

周予安右手按在胸口，一道寒光闪过，青铜剑缓缓拔出。剑身震颤发出清越声响，仿佛在渴望着战斗。他手腕一抖，剑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唰！"

剑气如虹，整面落地窗应声碎裂。玻璃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万千光点，如同下了一场水晶雨。那只变异丧尸来不及反应，四片透明翅膀就被齐根斩断，墨绿色的□□喷溅而出。

"吼——"

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从九楼高空直坠而下，一缕细小的白色光线顺着剑气没入剑身，程澄眼神了然。

随着苍蝇丧尸的掉落，还没等三人松口气，一阵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由远及近，黑压压的飞行丧尸群如同乌云般从楼下席卷而上，瞬间遮蔽了大半个天空。

"妈的，这是捅了苍蝇窝了！"李铁咒骂一声，迅速解下腕上的黑色战术手表。只听"咔嗒"一声脆响，手表被他放置在胸前。

"程澄，小心！"周予安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长剑在空气中划出凛冽的弧光。他微微侧首，声音低沉而坚定："跟紧我。"

程澄看着少年绷紧的下颌线和凌厉的眼神，忽然展颜一笑。她手腕翻转，一条莹白如玉的长鞭如游龙般从手心中窜出，鞭身似有无数细小的绒毛在上漂浮，长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鞭响，灵巧地卷起桌上沾满血迹的红色笔记本，稳稳抛给目瞪口呆的李铁："收好。"

转头对上同样震惊的周予安，她俏皮地挑了挑眉："要跟好哦~"

周予安怔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好。"

李铁打开草草看了一眼，顿时满脸震惊，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惧，慎重的将笔记本贴身收好。看着手持"神器"的两人，还忍不住酸溜溜地快速嚷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变态？让我这种老人家怎么活啊！"他低头看了看掌心悬浮的黑铁球，突然觉得自己的异能一点都不香了。

李铁的异常也落到了，二人的眼里，但眼下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走！"程澄一声令下，三人迅速向门口移动。此时黑压压的蝇群已经涌进狭窄的屋内，翅膀震动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李铁猛地将铁球抛向空中，金属球瞬间分裂成数十支锋利箭矢。"去！"他一声暴喝，箭矢如暴雨般射入尸群。但比金属箭更快的，是程澄那道灵蛇般的白色长鞭。

"啪！"

鞭梢精准缠住一只丧尸的脖颈，轻轻一扯，那颗布满复眼的头颅便高高飞起。与此同时，无数肉眼难辨的白色细丝从鞭身上脱落，混在喷溅的墨绿色□□中借着战斗的遮掩，钻进敌人的体内。

周予安的剑气接踵而至，寒光过处，三只丧尸齐齐拦腰截断。他剑锋一转，冷冽的剑气在狭窄的走廊里掀起一阵旋风，将扑来的丧尸绞成碎片。

"下楼！"

三人背靠背组成三角阵型，在狭窄的楼道中且战且退。程澄的长鞭在楼梯扶手上借力一荡，鞭身扫过之处，被缠住的丧尸顿时失去平衡，像下饺子一样从楼梯间隙坠落。

"漂亮！"李铁吹了声口哨，同时操控金属箭矢在空中划出刁钻的弧线，专门攻击丧尸复眼与翅膀的连接处。

周予安则负责断后，他的剑招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起凛冽的寒霜。剑气所过之处，苍蝇丧尸的残枝堆满了楼道。

三人猛地撞开一楼的消防门，刺目的阳光瞬间倾泻而入。然而下一秒，他们的脚步齐齐顿住——

一个修长的身影逆光而立，静静地挡在出口处。

那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猩红领带整齐地系在颈间。西装翻领上，有一枚硬币大小的纯白胸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扎眼。程澄眯起眼睛，莫名觉得这些字符有些熟悉。

男人缓步向前，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距离拉近，三人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张人皮面具般的脸上，镶嵌着两颗巨大的、由无数六边形复眼组成的苍蝇眼睛，正反射着冰冷的光。他的嘴角缓缓咧开，一直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尖锐口器。

"欢迎光临我的...养殖场。"男人的声音像是无数苍蝇振翅的混响，在空旷的大厅里形成诡异的回声。

程澄的长鞭不自觉地绷紧，她感觉到身后追击的丧尸群突然停止了动作，仿佛在等待什么指令。

西装男优雅地抬起手，黑色袖口下露出布满黑色刚毛的前肢。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咔嚓。"

他背后的西装突然撕裂，四片半透明的巨大蝇翅舒展开来，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翅膀振动时带起的风里，夹杂着腐烂的甜腥味。

男人的复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芒，西装下伸展出的四片透明蝇翼高频振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神会感谢你们的奉献。"他咧开一直延伸到耳根的血盆大口，尖锐的口器中滴落腐蚀性黏液。

就在他欺身上前的刹那，周予安突然横剑斩披，凛冽的剑气瞬间出现在男人面前，他煽动翅膀脚尖着地的一滑，侧身躲过。

此时，程澄长鞭如银蛇出洞，鞭梢精准打在他侧身处，男人用前肢一档，脸上神色越显癫狂。

李铁趁机将铁球抛向空中，金属球在空中分裂重组，化作一柄寒光凛凛的陌刀。"让开！"他暴喝一声，陌刀带着破空声斩向楼梯间的天花板。

"轰——"

砖石飞溅中周予安剑锋一转，三道剑气呈品字形激射而出，将男人打倒在墙上。他反手揽住程澄的腰，窜出消防门："走！"

男人发出愤怒的嘶吼，背后的蝇翼突然暴涨，数十根尖锐的刚毛如暴雨般射来。就在这时程澄手腕一抖，长鞭在身后舞成一道白色光幕，刚毛撞击在上面发出雨打芭蕉般的脆响。

三人先后跃出大楼，李铁最后一个落地，转身将陌刀插进地面："起！"金属异能发动，破碎的钢筋水泥如活物般蠕动，刺向困在门内的男人。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突然，男人锋利的前肢划破金属安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他振翅悬停在半空，四片透明的蝇翼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晕。

"嗡嗡嗡——"

整片街区的居民楼突然同时震颤起来，玻璃窗接连爆裂。数不清的飞行丧尸从各个窗口涌出——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不过五六岁的孩童，甚至还有抱着婴儿的妇女。他们灰白的皮肤下蠕动着黑色血管，复眼中倒映着三人惊愕的面容。

程澄的指尖微微发冷。原来那些如影随形的窥视感，那些暗处若隐若现的反光，全都是这些藏在居民楼里的变异体。它们就像一群耐心的猎手，早已将整片街区变成了狩猎场。

三人背靠背站定，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周予安的剑锋低垂，寒霜在刃口凝结；李铁的铁球分裂成数十枚悬浮的刀片；程澄的长鞭无声地缠绕在腕间。

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只有猎手与猎物。

战斗一触即发！

程澄识海中的小树苗突然绷紧叶片，翠绿的枝条剧烈摇曳。悬浮在它周围的飞剑感应到战意，剑身"铮铮"震颤，寒光在识海中荡起阵阵涟漪。

那些先前潜伏在丧尸体内的白色细丝，此刻正借着地面的遮掩，如万千触须般源源不断地回到她的体内，它们体内的能量，正顺着回归的雪白细丝奔涌而来，在小树苗周围形成璀璨的光晕，小树苗竟是长高了一寸。

程澄心中一喜，眼中却闪过一丝锋芒，手腕灵巧一抖，白色长鞭顿时如银龙出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鞭身迎风见长，竟在眨眼间延伸出十余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