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疯长的末日 第19章 附庸1

回到房内，明亮的灯光亮起，驱散了来自夜晚的黑暗。

她好似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气。

冰柜里整齐码放着一盒盒切好的各种肉类，捡了两盒牛肉、一盒牛舌、还有些五花肉，去后院暖房里取了点生菜，夹了点泡菜，又拿出之前在烧烤店打包的蘸料。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摆了一桌，她这边刚考上，小区就热闹了起来，跟约好了似的。

打砸声与叫骂声混成一片。

正当她吃的起劲，短信提示音响起。

她拿起手机，打开信息，信息栏仿佛卡顿了，转了好一会儿圈圈，才显示出内容，李叔的短信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程澄，別出门，谁来也不要开门，在家里躲好。过两天会有部队的人过来，统一将人带去安全区，你在家好好呆着，哪里也不要去，谁也不要信！一定要好好活着…”

“活下去！”

看着信息，程澄心里咯噔一下，神情瞬间严肃，立刻打电话过去。

电话不通？

就这这时她感觉到了留在李叔家那盆绿萝上的能量，开始复苏了。

丽雅苑小区

李虎的军靴碾过满地碎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左臂不自然地垂着，作训服袖管被撕开一道口子，隐约可见三道泛黑的抓痕。巡逻车早被掀翻在三百米外的绿化带里，油箱漏得一滴不剩。

"咳...咳咳..."他弯腰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唾沫，右手死死攥着配枪，可惜弹匣里只剩最后一发子弹。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那些东西的嗅觉比野狗还灵敏。

夜幕降临，路灯闪烁了几下，直接陷入黑暗，今夜注定不眠。

李虎借着月光的光线，踉跄着爬上二楼，倚靠在门口，看见自家完好无损的防盗门时，这个自诩流血不流泪的大汉，突然红了眼眶。

"回来怎么不进门？"

门开得悄无声息。屋内白色的灯光，将家的样子照的清晰，洛水仙站在玄关，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还握着擀面杖。她眼睛肿得像核桃，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显然已经站在这里等了无数个日夜。

"我..."李虎的喉结滚动着，作训服领口蹭着脖子上的燎泡。他想说部队征召时走得急，想说巡逻时遇到的暴徒，想说那个叫刘华的杂碎如何用火球逼他跳进丧尸堆...最后却只挤出一句："包了饺子啊？"

餐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三排饺子，边角捏出精巧的花纹。最边上几个已经风干开裂，像是摆了有些时日。

"哒哒哒"慢悠悠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仿佛戏耍老鼠的猫咪。

李虎脸色骤变，一把将妻子推进屋内："快！快进去！"他反手就要锁门，却被洛水仙死死拽住手腕。女人瘦得突出的腕骨硌着他掌心的老茧，力道大得惊人。

"这次我们一起。"洛水仙的声音抖得厉害，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

洛水仙的指甲深深掐进李虎的手臂，将他硬拽进屋内。防盗门"砰"地关上时，震落了玄关挂着的结婚照。相框玻璃裂开一道细纹，正好横亘在两人甜蜜的笑脸上。

"你疯了吗？"李虎压低声音吼道，作训服上的血渍在门厅暖光灯下黑得发紫，"那杂碎现在能喷火！"

洛水仙却不听，径直冲进厨房，陶瓷刀架上的斩骨刀映出她通红的眼睛“要死我们一起死。”

见着这样坚毅的妻子，李虎愣了愣神，红着眼轻笑了一声，捡起起摔下的结婚照，轻轻的擦去上面的灰，小心地摆在绿萝边上说：“好，我们死也在一起。”

这会儿他揽过妻子，他们一起靠在门后，李虎掏出屏幕都已经开裂的手机，快速的在里面输入着什么，眼泪在这壮汉的眼底聚集。

“还想再见见程澄的…”洛水仙喃喃的说道。

"李队别躲啊~"此时刘华黏腻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伴随重物砸门的闷响，"上次李队你踢断我兄弟三根肋骨，这笔账总得算算。"

门外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个尖嗓子接茬："华哥现在可是异能者！待会让他给李队跟嫂子表演个'火烧活人'！"

屋内死一般寂静。李虎的配枪只剩一发子弹，此刻正抵在门锁位置。洛水仙站在丈夫斜后方，斩骨刀反手握在身后，他们会一起的，死也要一起。

"三、二..."刘华的倒计时伴随着掌心火球膨胀的噼啪声。

"一！"

防盗门锁芯瞬间熔化成赤红的铁水。李虎在门被踹开的刹那扣动扳机，子弹却穿透了虚影，刘华周身突然裹了层火焰，移动时拖出残像。子弹只在走廊墙上溅起一蓬水泥渣。

"惊喜吗老东西？"刘华咧着嘴，笑的大声，他双手各托着一团橙红火球，"先烧左腿还是右腿？"

洛水仙的刀突然从李虎腋下刺出，刀尖距离刘华咽喉只有十公分。但火系异能者只是轻蔑地弹了下手指，刀身瞬间变得通红，洛水仙惨叫一声松手，掌心已经烫出狰狞的水泡。

"夫妻情深啊？"刘华舔着嘴唇，火缓慢再次凝聚成一个火球，"那我只好把你们烧成..."

话未说完，门口鞋柜上的绿萝突然剧烈抖动。整株植物暴长三尺，主茎如巨蟒般弹射而出，带着破空声抽在他脸上。刘华踉跄后退，左颊浮现出荆棘状的血痕，火系异能失控地炸开，将玄关柜轰成碎片。

"这植物成精了？！"门外的小弟惊呼。

绿萝的藤蔓已经爬满整面墙壁，叶片边缘生出锯齿状的尖刺。最粗的一根主茎缠上刘华右臂，刺尖扎进皮肤时发出"嗤"的轻响，像是注射器推入药剂。刘华整条手臂瞬间泛出诡异的青绿色，火焰异能像被掐灭的蜡烛般消失。

"撤！快撤！"刘华撕心裂肺地吼着，用左手发射火球开路。藤蔓似乎忌惮高温，稍稍退缩让他挣脱出去。小弟们架着他跌跌撞撞逃下楼，走廊里留下一串粘稠的血迹，那血里混着叶绿素般的青碧色。

杂乱的客厅里洛水仙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绿萝的异常，刚刚她的指尖碰到李虎的颈侧，那里的皮肤烫得像烧红的烙铁。她根本顾不上许多，只是慌乱地扯开丈夫被血浸透的袖管，三道泛黑的齿痕正渗出混着黑丝的脓血，周围的血管已经呈现出蛛网状的青黑色。

"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声音劈了叉，手指死死掐住李虎的上臂，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毒素蔓延。

李虎的瞳孔有些涣散，却硬撑着扯出个笑："没，没事，别担心…"他说着要站起来，膝盖却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洛水仙赶忙撑住，不至于让他摔倒，正想扶他进卧，窗外就传来汽车急刹的刺耳声响，紧接着是刘华歇斯底里的吼叫："在二楼！都给老子上！"几只丧尸的嚎叫随之逼近，其中混杂着□□被撕裂的声音，该死的，那个火系异能者正在用残存的火焰驱赶丧尸当炮灰。

"操..."李虎半靠在洛水仙身上，吃力的用没受伤的右手去摸腰间的军刀，却发现刀鞘早就空了。

"别动！"洛水仙声音发抖，手指却异常灵活地解下李虎的皮带，在伤口上方三寸处死死勒紧。

"没用的。"李虎抓住妻子颤抖的手腕。

"你死，我就陪你一起死。"洛水仙恶狠狠地说，她只能先把人挪到不远的墙角，自己拿上那把剔骨刀，站在绿萝后边，全身呈防御的姿势。

走道里，随着丧尸的减少，绿萝的藤蔓像喝醉般摇晃着，原本翠绿的叶片鼓胀得发亮，叶脉间渗出诡异的红光。它刚刚绞杀第三个入侵者时，吸食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藤尖甚至打了个饱嗝似的颤了颤。

"这鬼东西撑不住了！"刘华踹开脚边半死不活的手下，眼眸在火光中闪出贪婪的亮色。他试探性地向前迈步——绿萝毫无反应，叶片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哈！"刘华甩出火焰长鞭，将两个退缩的手下卷起来扔向植物。绿萝条件反射地缠住其中一人，却在吸到一半时松开了，就像吃撑的孩子推开饭碗。另一人直接摔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刘华大步跨过满地黏液，靴底碾碎了几片脱落的绿萝叶。他进门看着守在前面的妇女，灯光为女人打下一片阴影，看不清面容。

刘华用火焰在左手掌心凝成球形状："哟，还真是情真意切呀，想做患难夫妻？正好我来成全你们！"

"呵...呵..."非人的喘息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