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利息与跨省追妻
季时安要出差五天的消息,是在东云集团庆功宴的次日清晨,通过一条微信语音告知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明天的天气。
林臻看到消息时,正在审核REITs的最终发行文件,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半秒,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一个字:「嗯。」
没有追问去向,没有叮嘱行程。仿佛他只是去楼下买杯咖啡。
周四早晨七点,浦东T2航站楼的贵宾通道前,林臻的白色帕拉梅拉安静地停着。季时安一身剪裁利落的登机西装,身后跟着助理和地勤,推着四个硕大的行李箱。
“季总,五天而已,需要带半个衣柜?”林臻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她今天要去联交所敲钟,穿着同样正式,妆容精致,比平时更添几分锐利的美感。
季时安弯腰,透过降下的车窗,快速在她唇角偷了一个吻,笑得像只餍足的狐狸:“出差是假,想你是真。行李多是怕你想我想得厉害,我需要换不同造型视频安慰。”
林臻白了他一眼,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方向盘。“一路平安。”她最终只是淡淡地说。
登机广播响起,季时安直起身,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耳廓,带着薄茧的触感有些痒。“记着,每天三个利息,视频结算,不接受赊账。”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林臻才缓缓升起车窗,指尖拂过刚刚被他亲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热。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发动车子,驶向另一个战场今天,是季恒控股REITs正式挂牌上市的日子。
当晚十一点半,林臻刚洗完澡,裹着浴袍坐在书房里,参加与承销商的最后一次视频会议,核对明天上市仪式的最终流程。屏幕右下角,微信视频通话的邀请窗口突兀地弹了出来,头像正是那个黑色的几何图形。
她手一抖,差点点错共享屏幕。稳住心神,她对着会议镜头说了声“稍等”,最小化会议界面,深吸一口气,按下了视频接听。
画面亮起,背景是酒店房间昏黄的廊灯。季时安显然也是刚沐浴完,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睡袍的V领开得极低,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肌和锁骨,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肤滑落,没入更深的阴影处。他靠在门框上,眼神带着慵懒的笑意,直勾勾地看着摄像头后的她。
林臻下意识地把摄像头转向天花板,只露出声音:“我在开会。”
“嗯,你开你的,我静音,就看会儿你。”他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沐浴后的松弛和沙哑。
五分钟后,她结束屏幕共享,才把摄像头转回来,但只肯露一张脸,湿发贴在颈侧,浴袍领子严严实实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季时安,利息可以语音,没必要视频。”她试图维持冷静。
“可我想面对面。”他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画面里的胸肌面积似乎更可观了,“而且,语音怎么确认你有没有偷偷加班?林董,信用记录很重要。”
“FaceTime是横屏,不是脱屏。”林臻没好气地回敬。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画面随之微晃。他忽然把手机镜头往下移了一点,睡袍带子松垮地系着,人鱼线的轮廓在柔软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那……我先预支Day4的利息,表示一下诚意,公平吗?”他语带挑衅。
林臻呼吸一窒,下意识去端旁边的水杯想冷静一下,却因为心神不宁,手一滑,半杯温水全泼在了浴袍的领口和胸口。冰凉湿黏的触感让她惊呼一声:“嘶!”
“怎么了?”季时安的声音瞬间紧绷。
“没事,水洒了,我去处理一下。”她慌忙起身,画面剧烈晃动。
“别挂视频。”他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让我看着你没事。”
林臻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手机走进了浴室。她把手机立在洗漱台的支架上,镜头对着天花板。“我冲一下换衣服,你不准看。”
“好,我不看。”他答应得爽快。
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林臻背对镜头,解开湿透的浴袍,用湿毛巾擦拭着胸口和锁骨的水渍。她纤细的肩胛骨和优美的背部曲线在灯光下如同一幅水墨画。
季时安那边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过了一会儿,他才哑声开口:“老婆,把水温调热一点,别着凉。”
“知道了。”她闷声回答,弯腰去调花洒的开关,腰肢弯出柔韧的弧度。
“林臻,”他忽然叫她的全名,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转过来。”
“不给。”她下意识拒绝,心跳却莫名加速。她侧过脸,对着镜头的方向,飞快地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虽然隔空,却带着一丝娇嗔,“先欠着,回去……再跟你算复利。”
然而,就在她转身想去拿干毛巾时,脚下踩到溅出的水渍,猛地一滑!
“砰!”的一声闷响,手机被带落在地,镜头朝天,画面里只剩下疯狂旋转的天花板灯和一只白皙的、因为惊慌而绷紧的小腿,膝盖处迅速红了一小片。
“林臻!”季时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怒,“你怎么样?!”
画面外传来她吃痛的抽气声和摸索的声音:“没……没事,滑了一下。”
“开门!告诉我你在哪个酒店,我马上订最近的航班飞过去!”他的声音急得发哑,背景传来窸窸窣窣似乎是快速穿衣服的声音。
“你真疯了?明早还要敲钟!”林臻捡起手机,画面重新稳定,她皱着眉,眼角因为疼痛而泛红,头发凌乱,样子有些狼狈,却强撑着镇定,“我真没事,就是膝盖磕了一下。”
季时安盯着屏幕里她强忍痛楚却依旧倔强的脸,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像是强行压下了什么。他看着她一瘸一拐地拿起毛巾处理膝盖,水珠从她湿漉漉的发梢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林臻,”他声音沉得可怕,“你等着。”
半小时后,林臻换好干爽的睡衣走出浴室,发现视频通话竟然还连着。画面里的季时安已经换上了挺括的白衬衫和西装裤,背景是疾驰的网约车车内,窗外的路灯飞速后退。
“你真过来了?”林臻愕然。
“2小时15分钟后落地虹桥。”他看了眼腕表,语气不容置疑,“洗干净等我。我们一起飞回去,路上正好把欠的利息和今天的份一起结算了。”
林臻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和戏谑,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履行“协议”,深吸一口气,凑过去,极快地在他唇上点了一下。一触即分的柔软触感,却像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让她险些溃不成军。
凌晨一点二十分,林臻公寓的门铃响起。她扶着墙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季时安,黑衬衫的领口微敞,带着夜风的凉意,眼底有长途奔波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错辨的担忧和急切。
他什么也没说,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季时安!放我下来!”
“膝盖不疼了?”他低头看她,眼神深邃。
“疼……”她下意识地承认。
“疼就闭嘴。”他抱着她走进客厅,动作却极尽轻柔,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睡裤裤腿,检查她膝盖上那块明显的淤青。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印着小狐狸抱星星图案的卡通创可贴,仔细地贴在她的伤口上。
“去哪买的?”林臻看着那个幼稚的图案,忍不住问。
“机场药店,只有这个。”他头也不抬,语气自然,“委屈林董先将就一下,明天给你换药。”
贴好创可贴,他却没有起身,而是抬头看着她,目光灼灼:“现在,我们来算算账。视频利息,浴室跌倒惊吓费,加上我跨省追妻的劳务费……林董,你打算怎么还?”
窗外,城市的灯火温柔地沉默着,而室内的空气,陡然变得炙热而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