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仍旧是赚钱

第二天，两人早早吃过晚饭就约了个地方集合，再一起去坐公交车。

之前用的折叠桌有点大，不太方便携带，他们换了张小桌子，这就导致原来的架子也用不了了，林萱萱只能准备了两个大首饰盒，在里面分门别类放了比较便宜的几个款式，稍微贵一些的都直接放在了小包装盒里，又把小台灯换成了一盏横杆的大台灯，这样她的小宝贝们就会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了。而常安则增加了装备——他直接背了个吉他来。

林萱萱目瞪口呆：“你还会弹吉他？”

常安正在整理被林萱萱放得乱七八糟的行李，头也不抬地说：“很好学的，一个月就能把你教会。”

林萱萱道：“我才不学……不过你背它干嘛？别告诉我你打算一边卖货一边卖唱啊。”

“不行吗？”

“额……会不会太隆重了点……毕竟我们只有一个苍蝇小摊，你这架势我有点害怕啊。”

“嗨，这算什么，人家能拿大喇叭叫卖，我怎么就不能用歌声叫卖了，再说我也想体验一下在夜色中驻唱的感觉，一定帅翻了！”

好吧……我看你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等他们到目的地时，天还没完全黑。林萱萱这才发现，前一天走得早了，并没有完全见识到这个小市集的盛况，今天来了一看，嚯！比昨天又多出几十米，连卖垃圾桶的都有，不仅工厂的工人，连附近的村民都有来赶集的。

旁边的几个摊贩都是常安打点过关系的，偷了老爸的烟送了大叔、拿了常乐的化妆品送了大婶，所以大叔大婶们见到两个小帅哥都笑容满面，主动挪动一下给他们腾出了个离公交站牌比较近的好位置。今天两个人来，常安比前几天底气更足了，大大方方地抱着吉他给大叔大婶们唱了首歌。

林萱萱一边支着桌子一边听着常安的歌声和周围人的喝彩声，不由得想，他一个人是怎么跑了这么远的路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混在一群大叔大婶间卖了几天“女性用品”的呢？

六点一过，就看到各个工厂里开始有人鱼贯而出，一开始是零星几个，然后是三三两两，再后来就成了乌泱乌泱。

林萱萱看着这些谈笑风生成群结队走来的人，感觉他们每个人脑袋顶上都顶着一串人民币。常安可能也看见了人民币，抱着吉他唱得比刚才更卖力了。

人民币携带者们陆陆续续到达了战场，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被常安吸引了——这地方还从来没见过卖艺的呢！

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围过来，林萱萱赶忙站起来热情地招呼顾客：“美女姐姐们，来来来都来看看，咱们这项链手链耳环发卡应有尽有，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特别适合像姐姐们这种青春靓丽有活力、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美女！姐姐来，您试试这个，相信我，这个耳环保准能把您这脸型衬得那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来来来我帮您戴上……”

顾客们被林萱萱机关枪一样的营销搞得目瞪口呆，这才发现原来这还蹲着另一个帅哥，原来唱歌那个不是卖艺的而是卖货的。

这第一波顾客似乎格外泼辣，听口音貌似是西南地区的妹子，她们一看这有两个帅弟弟，立刻不遗余力地调戏起他们来。

“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小帅哥，有女朋友吗？留个电话吧！”“小帅哥，是不是买你东西就可以点歌了？我要听情非得已嘛！”……

林萱萱感觉自己棋逢对手了，她一点也没扭捏，痛痛快快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年龄、爱好、忌口、身高、三围、手机号、年级排名，然后一指常安说：“各位美女姐姐多关照我们生意啊，成为我们的VIP客户的话，就让这个帅哥去你们宿舍楼下唱情歌！”

常安：“……”

一群女孩子嘻嘻哈哈地起着哄并告诉林萱萱外人可进不了她们工厂，与其去宿命楼下唱歌，还不如送个玫瑰来得实在。这群小姑娘一边调戏林萱萱和常安，一边热热闹闹地把盒子里装的小玩意儿挨个试了一遍。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连一些男孩子也过来凑热闹，不得不说有个吉他在的确还是有点效果的，不管别人是觉得帅还是觉得傻吧，总之他们这儿得到了更多客户的青睐，等公交车的这短短十几分钟就卖出去了三四件货。

林萱萱有点担心树大招风，他们毕竟初来乍到，可不能得罪这里的土著们。常安则表示放心吧，这里没一个同行，他们绝不可能抢别人的生意。

不到九点，两人准备收摊了，因为还要坐车回市区，所以不能呆到太晚。林萱萱负责收拾东西，常安则蹲在小桌子旁边数今天赚的钱：“二十……三十……三十五……八十五……别揪我头发……一百零五……你下次能不能把钱按面值排列一下，搞这么乱怎么给别人找钱的？”

林萱萱收拾完了东西，蹲在旁边默默在心里搞复盘，然后她就不乐意了：“失策！今天怎么一不留神被砍下那么多价去！少赚了好多钱，明天可不能这样了，我要坚守底线，嗯！”

这边她刚喊完口号，旁边一个卖杂货的阿姨就来给她提营销建议了：“小伙子，你得看人下菜，姑娘家一般都要讲价的，你定高点；小伙子就不讲，尤其是陪女朋友来的更不讲，你可以定低点的。”

林萱萱道：“那何必呢，我直接把价钱定高点，来了女生我就少赚点，来了男生我正好多赚点呗。”

常安不乐意了：“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广大男同胞的钱包吗？将来你也是要找女朋友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啊。”

林萱萱道：“我是不会找女朋友的谢谢。就算我想饶了他们，可是市场规则不允许啊，那词怎么说来着？哦，‘看不见的手’，对！”

常安说：“什么看不见的手，你演鬼片呐？我看是你这幕后黑手还差不多。”

林萱萱：“……文盲，别出来丢人行吗？我说正经的呢，你想啊，我要是区别定价，那肯定后患无穷，同样的东西两个人买的价钱不一样，他俩一商量，难道不会来找麻烦吗？”

常安：“……我认为这么多人里边，没一起来却买了同样东西的人能相遇的概率不会太大，相遇之后还彼此交流一下价钱的概率更小，相遇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的概率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那可不一定，”林萱萱打算理论到底，索性也在他旁边蹲了下来，伸出两只手一边比划一边说，“假设小花今天和小姐妹一起来买了一个发卡，我要10块她给我5块，第二天暗恋小花的小草来买了同样的发卡送给小花，我要5块他给我5块，那么好，只要这礼物一送出去，咱们很快就露馅了，小花会认为5块也贵了，你就等着看小花手撕小羽吧。”

常安说：“那要他俩眼光这么一致，我认为这暗恋马上就能修成正果了，咱们赞助个发卡怎么了，瞧你那小气样儿。”

“这是两码事好吗？常小安，我发现你怎么老是抓错重点呢……”

“重点就是我觉得这完全就是超小概率事件，你没必要担心啊。”

“再小的概率也是概率，不注重细节，成功就会离我们而去的。”

“唉……那咱们就还像今天这样不好吗？别费脑筋改价格了不行吗？”

“可是今天别人砍价砍得太厉害了，我的心在滴血啊！”

“说得这么吓人，别人是砍价又不是砍你。咱们反正就当玩了，赚多赚少的，只要不亏不就行了么？”

林萱萱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反正他不会明白的。

常安看“贺云翼”又不高兴了，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他，心里叫了一声苍天啊把我收走吧，然后挪过去点又开启了老父亲模式：“这样吧，就按你说的，明天开始先试试，要真是遇见了什么‘小花手撕小羽’，咱们抱上东西跑不就行了，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长干，怕这干啥。”

林萱萱总算气顺了，心想滴滴还搞差异定价呢，我这也不算过分，试试就试试，谁让那些男生不会砍价呢，不懂得勤俭持家就要花钱买教训嘛，我这是替社会给他们上一课。

“好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林萱萱站起来拍拍手，“咱们去买点葡萄，我妈昨天说想吃葡萄。”

两人去一个水果摊挑了葡萄，老板说：“十七块。”

林萱萱道：“便宜点吧师傅，十块吧？”

第二天林萱萱鼓足勇气打算差异化定价一下，没想到当天来的全是女性顾客，导致她没有机会发挥，失望之余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不过最终她还是有机会实施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放下了心理负担，而是因为她进的货实在太多，本来按价格都分区摆好了，结果顾客太多就给搞乱了，她自己都记不清每种货进价多少，报价时只好随口胡诌了，幸好没有发生“小花手撕小萱”的悲剧。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有时候难得天气凉爽没有大太阳，他们会早早出门，到了地方摆好了摊，常安会坐在路边一点一点教林萱萱弹吉他；有时候半路上会遇见突如其来的大雨，到了地方天已经放晴，一下车就可以看到天边的彩虹，两人背着东西一前一后向着彩虹走去；有几天林萱萱迷上了自己做雪糕，买了一堆模具和冰袋每天做“整颗果粒雪糕”再带来分给大家，于是大家总能吃着吃着雪糕吃出一颗葡萄一块桃子甚至几片花瓣；有时候他们会留下一个人看摊，另一个人从头逛到尾去买吃的，最夸张的一次常安买回一只叫花鸡，两人当时都不想吃，常安说还珠格格上演的叫花鸡都是埋到土下面在土上烧火烤熟的，所以他们就挖了个坑把鸡埋好，挖出来的土堆在上面像个小坟头，结果当天忘了拿走，第二天去一看都进虫子了。

他们这样的组合，光凭颜值就能吸引不少小姑娘，更何况这还有个故意耍帅弹吉他的，这点林萱萱早就料到了。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就开始有几个小妹妹每天来找他们玩，说是玩，其实也就是他俩忙着卖东西，小妹妹们娇羞又欢喜地坐在旁边，拼命找话题。林萱萱有时候不经意地回头，就会看到夕阳下的豆蔻少女，脸上写满简单的崇拜和纯真的喜欢，她差点都要动心了。

当然了，除了女孩，他们也认识了不少男孩。有个男孩第一天听过常安唱歌之后，第二天就背来了自己的吉他，他说他的梦想是给喜欢的歌手写歌，因为他长得不好看，当不了歌手；还有个男生在准备成人自考，他一边打工一边学习，常安很受触动，给他带来了一个自己不用的随身听和电子词典让他学英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