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磊气喘吁吁地跑到常安身边和他并排站着一起面对着再次围上来的混混们,常安大喜过望:“泪汪汪!你怎么来了?!”
汪磊说:“以后再说!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搞这么大阵仗!”
常安道:“我也不清楚,没时间废话了,贺云翼受伤了,我们得赶紧走!”
汪磊这才看清楚常安背上还背着个人,林萱萱已经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了,这会见突然来了友军,她勉强睁开眼睛看了汪磊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卧槽!这帮人下手这么狠!我后悔冲进来了!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少废话!是不是兄弟!你现在也走不了了!我得赶快带小羽去医院,这儿辛苦你撑一下了,我逃出去就报警啊!”
汪磊没办法,来都来了总不能见死不救,他把心一横说:“你们快走吧!我先尽量撑一会儿,实在不行来个泰山压顶坐死他们!别忘了找人来支援我啊!”
汪磊像堵墙似的横在常安和小混混们中间,那群小混混们面面相觑,这怎么又冒出个人来,而且还是个壮汉,今天这活也太不好干了吧,本来还以为轻轻松松完事了赶紧去打会麻将呢。
小混混们犹豫不决的这会工夫,常安背着林萱萱火速出了礼堂侧门就一路狂奔,到校门口传达室的时候嗷嗷叫着让看门大爷快去找保安去礼堂。
两人打车到了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医生一检查说是骨裂了,林萱萱听完之后直接嚎起来,常安找了块毛巾堵住她的嘴,这才赶紧通知了家里,不一会两家人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常乐到了之后不顾文晓岚还在场,直接恨铁不成钢地对林萱萱说:“你小子小时候不是很能打的么,这几年怎么回事,像个豆芽菜似的居然还要我弟弟来保护?”
说完她又欣慰地拍着常安的肩膀道:“弟弟辛苦了,带着个拖油瓶还能毫发无伤地跑出来,不愧是我常乐的弟弟,这武力值没给我丢人。”
常安尴尬地说:“其实……是因为有个同学突然出现,帮我们……呀!泪汪汪!”
常乐莫名其妙道:“什么泪汪汪?”
常安这才想起来不知道汪磊有没有成功脱困,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真是坑队友了。
“姐,姐!你快去我学校,看看小礼堂里什么情况了!”常安抓着常乐的胳膊嚷道。
在常安简短交代了事情始末之后,常乐才终于无奈地承认自己弟弟在武力值方面还真是有点给自己丢人了,没办法,当姐的只能给弟弟收拾烂摊子,她只好去常安学校查探一下情况,要是那群小混混还没走,自己正好练练拳脚好报他们耽误自己全家吃午饭的仇。
文晓岚去医院食堂给两个小可怜买了点饭,估摸着不能因为自己儿子腿断了就耽误人过生日啊,好说歹说把常安的爸妈拉走了,并打电话告诉常乐一会去某个川菜馆集合。
林萱萱觉得自己要冤死了,她只是去跑个腿就替人负了伤,现在躺在病床上又被人当成了拖油瓶,文女士真的是贺云翼的亲妈吗?!
常安也觉得自己要冤死了,他又没受伤,为什么也要和贺云翼一样只能吃点病号餐?好吧谁叫贺云翼是被他殃及的池鱼呢,他好像也没那么冤。
想到这,常安十分抱歉地对正在鬼哭狼嚎的林萱萱说:“小羽,你吃饱没?还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二中操场围栏外的一间废弃民房里,陈志伟正在搓着手焦急地走来走去,他身后的一把破椅子上坐着个穿了一身中山装还拿着把折扇的青年。
那青年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折扇在另一只手上轻敲着,慢条斯理地教育陈志伟:“一个领导者最重要的素质就是沉着冷静,你这样急躁不行的。”
陈志伟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斌哥您说的是,我这人就是太沉不住气,在这方面我要向斌哥您学习。”一面说着他一面又忍不住往门外张望。
这位被陈志伟称为斌哥的人是他在网吧认识的一个小帮派的老大,虽然看着老气,但其实刚大专毕业没几年。斌哥平日里爱好写诗,自认为是个文化人,因此也格外喜欢结交文化人,认为他们之间才能够惺惺相惜。由于陈志伟是重点高中的学生而且是自己考上的,斌哥很看重他,自从在网吧认识后,他就几次三番地想邀请陈志伟入伙并许诺让他做自己帮派的二把手。陈志伟一开始百般推脱,后来被他絮叨得没办法,又恰逢最近跟常安闹了矛盾,于是就想借斌哥之手吓唬吓唬常安,让他以后对自己放尊重点,别老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今天也是他提前打听好了常安的行踪,约了斌哥他们过来准备行动。本来说好了只是给常安个下马威,结果斌哥带来的人竟然全都带了武器,陈志伟感觉事情有点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想收手了,可是斌哥坚持说把他当自家兄弟才替他出头,三言两语把他打发了。
这会眼看着那些人去了这么半天还没回来,陈志伟越发担心。他跟常安的确不对付,但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他并不想把对方怎么样,更何况他是个要好好读书考大学的正经学生,跟这帮小混混不一样,他不想把事情闹大自毁前程。
就在斌哥打算再跟陈志伟传授些做领导的要领时,四五个挂着彩的人进了屋,正是刚才在学校小礼堂跟常安动手的那几人。几个人都受了点小伤,看起来全都灰头土脸的。
陈志伟见他们进来,忙迎上去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几个人看了他一眼都没接话茬,为首的那个对着斌哥说:“大哥,陈志伟这小子不实在,那个叫常安的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而且周末学校的保安一个也没少,哥几个……没讨到便宜。”
斌哥听后一点也没生气或是意外,而是语重心长地说:“早跟你们说了,没事少打麻将少做头发,多花些时间提升业务能力,人到中年不注重锻炼,很容易力不从心的。这么几个人都打不过人家一个,唉……我看你们是又该写检查了。”
一个眼镜被打歪了的男生哀求道:“老大,能不写检查吗?我都这么近视了还要写字,以后晚上睡觉都分不清身边睡的是不是我老婆。“
先前那位黄毛也帮腔道:“是啊老大,我也不想写检查……再说我们今天战绩也不错,那小子可不是一个人,前前后后他们有仨人呢!最后还来了一群保安,我们才这么几个人,还把他们其中一个人给打得进医院了。”
陈志伟一听都把人弄进医院了,顿时一阵悔不当初,这帮土匪果然把事情闹大了!他脱口而出道:“你们把谁打进医院了?去了哪个医院?”
那几个人明显没把他放在眼里,全都一声不吭。
斌哥见状就打了个圆场,下巴点点那个领头的:“说来听听。“
那人这才犹豫着说道:“斌哥,一开始他们就俩人,有一个可能是他们同学吧,你说俩人在一块呢我们总不能只打一个吧,就稍带手地一块打了,谁知道那人那么不中用,才挨了一棍子就直接跪下了,后来又来个大块头把我们拖住了,常安就背着受伤那个跑了,我们只听见他说去医院,去了哪家医院也没告诉我们啊!”
陈志伟焦急道:“倒下那个长什么样你记得吗?”
领头的说:“能长什么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陈志伟吃了瘪,脸色不太好看。
斌哥见状就问道:“你认识?”
陈志伟摇摇头道:“他们班的人我认识的不多……估计是一起排练的没走?”
领头的道:“不可能,我们是数清楚了人数的,本来想着在路上截住他,没想到都走了十二个人了也没有他,除非你给我们的消息不对。”
那个黄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举起手道:“我想起来了!他走的时候是不是对那个胖子说要带‘小雨’去医院?那人肯定是下雨天出生的!”
陈志伟一听这话立刻慌了,他一拍大腿道:“完了完了完了,贺云翼!你们怎么把他打了?我听说他马上要去打篮球了,这下还怎么打?”
领头的那人不乐意了:“陈志伟,你他妈什么意思你?哥几个是为了你出的头,现在挂了彩了你一句话没有反倒先埋怨起我们来了,你信不信我现在也能把你给打废了!”
陈志伟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斌哥,您看咱们……咱们本来说好的只是吓唬吓唬那小子,我可没想真把人怎么着啊……咱们都是文明人……”
斌哥看着他们吵也糟心得很,想快点把陈志伟打发了,于是他笑容可掬地说:“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都是自家兄弟不至于。志伟啊,依我看你还是快到医院去看看,毕竟是你的同学,你刚才也说了他今后还要打球的,得去看看伤势影响不影响以后运动是吧。其他人呢,今天都辛苦了,咱们先去处理下伤口,然后斌哥带大家打麻将去,今天输了的都算我的。”
陈志伟正有此意,听到这话赶紧道了谢就撒丫子跑了。
那个领头的在他身后嗤笑一声:“窝囊废。”
斌哥过来举高了胳膊拍拍他的肩道:“好了阿亮,背后说人好,莫谈他人非,走吧,我帮你清清胳膊上的伤。”
陈志伟不知道常安他们去了哪家医院,只能先从离学校最近的找起,没想到他运气还不错,刚到医院门口就远远看到了拎着一堆塑料袋的常安。
陈志伟做贼心虚,他隐藏好自己,悄悄地尾随常安进了医院,又一路尾随他到了林萱萱的病房门口。
林萱萱本来已经昏昏欲睡,这病房连个电视也没有,可常安一进门,她立马就精神了起来,催着常安快快交出手中的塑料袋。
常安拉过小饭桌支好,把大包小包搁在上头一一打开。林萱萱急不可耐地亲自上手,一边拆袋子一边抱怨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等得我都快吃手了!”
常安无奈道:“祖宗唉,你要吃的东西也太多了,我都快跑出二里地去了才买齐,本来中午就没吃啥,溜这一趟全给消耗掉了。”
林萱萱这才注意到常安额头上冒了点汗,估计真是一路小跑去买的。
由于最近莫名其妙地对常安生出了点喜欢,加上现在对方又跑前跑后给自己买吃的显得十分贤惠,林萱萱这会心情好得不得了,她手忙脚乱地剥好一个栗子递到常安嘴边说:“跑累了吧,快趁热吃。”
常安想都没想就直接叼走了,嘴唇碰到林萱萱手指的那一瞬间,她终于知道了小说里的某些情节真不是骗人的,她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那两个手指上,甚至觉得它们下一秒就要熟了。
再抬眼看常安时,她也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仿佛笼罩了一层光环似的,怎么看怎么好。
我的妈呀完蛋了!我看他竟然开始带滤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