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晨曦刚睡醒,适应般的眨了几下眼睛,才把手伸出床幔外。
早早守在这里的红花跟绿叶立时上前,一左一右挽起床幔。
她二人俱是褚晨曦的心腹大丫鬟,自幼跟她一道长大。
红花俯身小声询问,“小姐,可是要起了?”
褚晨曦轻轻“嗯”了声,红花便轻扶起她,绿叶端来蜜水给她润喉。
之后,二人伺候她起身,穿衣、漱口、净面,梳头。
褚晨曦坐到梳妆台前,只见镜中的女子肤白赛雪,杏眼琼鼻,墨发如瀑,好标志一美人。
她来这里月余,从刚开始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到如今不完全适应。任两个丫头在身后给她梳头半挽发,最后插上几支银簪。
褚晨曦起身,由红花给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才向外走,去她娘的海棠院请安,再跟爹娘一起用早饭。
褚家是大安朝临东城里顶有名的富商,家主褚霖之,也就是褚晨曦的爹,其发妻赵氏,褚晨曦她娘,娘家也是有名的富商。
褚晨曦从及笄开始有自己的院子,不过她习惯了每日去主院请安加用饭。
她住的蔷薇院,是整个褚府最好的院子,离海棠院不近不远,穿过花园再经过一段回廊便是。
虽说褚家是商贾,可这府里的景观陈设却极其讲究,清贵典雅,错落有致,说是哪个大士的家,也是有人信的。
约莫半刻钟,褚晨曦进了海棠院。
前厅。
褚晨曦将双手叠在身侧,对着褚霖之和赵氏规规矩矩地福身,“女儿给爹娘请安!”
她爹褚霖之年约四十,是个白净富态之人。他笑着颔首,吩咐摆饭。
她娘赵氏年约三十七八,是个白净纤细的美妇人,褚晨曦的长相与她像了六七层。她朝着褚晨曦招手,“快过来坐!”
褚晨曦甜美一笑,欢快地过去落座,这个才是真正的她,天真烂漫,性子活泼。而刚刚请安时的端庄,是她应爹娘要求特意做样子的,只在请安跟有外人的时候,才能瞧到。
“娘今日戴的白玉耳坠真真好看,让女儿来猜上一猜,定是爹爹赠予的吧!”褚晨曦说着,还朝褚霖之俏皮地眨了眨眼,惹得夫妻二人失笑不已。
“你呀!”赵氏嗔道,“行礼的时候还有模有样,这会儿这么顽皮,当心嫁不出去!”
像褚晨曦这样的待嫁女子,被这样打趣,少不得害羞,可她,向来不是个脸皮薄的。
她微微嘟起嘴巴,不依,“女儿才不要嫁人,要一辈子待在您和爹身边!”
这话原身以前说过,褚晨曦如今,是故意说的。她想知道,这个时间,褚霖之跟赵氏,动没动招赘之心?
二人对视一眼,还是赵氏开口,“女大当嫁,你已及笄一年有余,婚事早该定下来的,只是我跟你爹舍不得你,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才耽搁到现在。再说,就算嫁了人,也可以待在我们身边!”
最后一句,可谓是别有深意。褚晨曦心里有了数,却假装听不懂。
她摇了摇头,恰到好处地露出星星点点难过,“娘,您快别安慰我了!女儿要是男儿身就好了,就能帮爹打理生意了。可惜女儿既不是男子,又不通经商之法!”
这话,原身之前也说过,可见是个孝顺的。
夫妻二人再次对视,这次换褚霖之开口,“晨儿毋需妄自菲薄,你聪慧可人,性子伶俐,自小到大,给我跟你娘带来了许多欢乐!”这话着实发自肺腑,况且,子嗣艰难的人是他,不然也不会这么些年,只得褚晨曦一个女儿。
“老爷说得是!”赵氏见夫君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适时接过话头,跟褚晨曦说,“你的亲事,我跟你爹已有主张,晨儿不必忧心,只安心待我们安排妥当。”
褚晨曦闻言不再多说,只点头应好。
此话就此揭过,三人安静用饭,食不言,大户人家讲究颇多。
……
吃罢饭,褚霖之出门巡查铺子,褚晨曦亦告退。
她走到花园,便在这里散步,就像这月余来的每日一般。
这古代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走路快都要喘上一喘,就像她娘赵氏。她自己倒好些,性子活泼,好动,喜欢上蹿下跳。
不过身体素质,照比现代那些健身的人,还是差了许多,所以她每天散步,锻炼身体。
她的这个散步,可不是闲庭信步,她是快步走,从穿来第三天就开始实施了。
她打算,等家里的下人都适应了她的行为,觉得不奇怪之时,她再开始跑步。
要说,她穿来的朝代,叫大安,是国史中没有的朝代。原身依然叫褚晨曦,是大安朝临东城富商之嫡女,也是唯一的子嗣,二八芳华,待字闺中!
原身性子活泼跳脱,单纯简单,说好听点,叫天真烂漫,不好听点,就是没心眼儿。
她不喜经商也没天分,褚霖之跟赵氏只得这一女,自然百般疼爱,不忍勉强。可待他们百年之后,这诺大的家业还要有人来经营。
如此这般,夫妻二人便动了招赘之心。
褚霖之给褚晨曦选的夫婿,在褚家名下一间首饰铺子做工,姓苏名江寻。
苏江寻二十又二,极具经商天赋跟手腕,年纪轻轻便做得一店掌柜,且他家里只剩其一人,实乃上佳人选。
褚家夫妇满意之余,极力促成,然同褚晨曦说过后,因她不喜之样貌,死活不肯。
更甚之,她在一次听戏时,与一戏子一拍即合,相约私奔,日子,就定在了她成婚那日。
最终,私奔成了,可褚霖之为此气急攻心,一病不起。苏江寻只好一边打理褚家生意,一边偷偷寻找褚晨曦的下落。
常言说,戏子无情,能拐带良家少女私奔的戏子又会是甚好货色。可怜原身,本该享尽荣华富贵的大小姐,却尝尽人世间疾苦。被苏江寻找到之时,离剩一口气差不离。
被接回褚府后,褚晨曦和苏江寻的关系,对外是夫妻,对内是兄妹,相处,倒也融洽。
没过几年,身体时好时坏的褚霖之去了,赵氏思念亡夫,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原身,更是愧疚不已。
后来,苏江寻将褚家的买卖越做越大,可他始终不曾纳妾,更是没有一儿半女。
原身在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中早就喜欢上苏江寻,可她嫌弃自己,残花败柳,对感情不忠,配不上他。
她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心思,做了他一辈子的妹妹。
原身弥留之际,苏江寻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喜欢她,要是有下辈子,他就投生一张俊俏的脸再来寻她!
原来他都知道。
原身悔不当初,只希望能重新来过,爹娘长命百岁,她与他恩爱美满,儿孙满堂。
褚晨曦想着想着就笑了,这么美好的心愿,她定然帮她完成。
她这次来的时间很好,既不认识那戏子,也没见过苏江寻。
她打算先寻个理由出门,去见见这个苏江寻,万一真是个巨丑的,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绿叶见自家小姐额上都生汗了还没要停下来的意思,上前几步小声询问,“小姐累了么?要不要去亭子里歇歇?”近来小姐都是如此,也不知道费这个累做什么?
褚晨曦摇头,“再走一圈便回院子了!”
绿叶不再做声,后退两步跟在她身后,她每日同小姐走,脚力都好了不少。
……
褚晨曦回到蔷薇院,照旧沐浴更衣,之后,便无所事事了。
这古代吧,空气清新,井水甘甜,瓜果蔬菜都没有污染,哪哪都极好。只是没有电子产品,让人不禁感叹,好山,好水,好无聊!
红花和绿叶见她又在发呆,用面部表情一顿交流后,红花开口,“小姐今日可要绣花?”
褚晨曦摇头,原身绣技不错,她也继承了,可是,“前几日绣了!”
在现代,连十字绣都懒得弄的她,到了古代,肯定不会坐在闺房里安静绣花。
绿叶提议,“那小姐可要写字?”
褚晨曦又摇头。
红花想了想,又说,“那抚琴呢?”
褚晨曦再摇头,这原身吧,虽性子活泼,可到底是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绣都被逼着学了,还学的不赖。可她,可她不是原身,不爱好这些。
绿叶:“那小姐要不要看话本子?奴婢再去备些蜜饯点心?”
褚晨曦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好像除了这个,也没什么能做的了。看来,她要好好想想如何打发时间了。
红花绿叶松了口气,双双下去,一个备话本子,一个备蜜饯点心,这些倒不难,俱是平日里做惯了的。
没一会儿,褚晨曦就歪在了榻上,口含蜜饯,手拿话本,不亦乐乎。
这话本子呢,神似现代网络小说。她手里这本,就是穷书生和富家小姐的爱情故事,题材并不新颖,但剧情不错,跌宕起伏,吸她眼球。
红花唤她用午饭的时候,褚晨曦正看得津津有味。
“红花,再给你家小姐一刻钟!”褚晨曦说着话,眼睛都没离开手里的书。
“小姐!还是吃完再看吧!奴婢帮您折上,不然饭要凉了!”红花劝道。
“那便看完这页!”褚晨曦讨价还价,这书真不错,让她又学会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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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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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倒插门女婿苏掌柜(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