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方之凛。他本能地惊啼一声,抬手环抱住自己。似乎是意识到厨房那边还有人,他压低声音喊过苏羽夏的名字,眼神里含满了害怕、警戒和激愤。
苏羽夏掐着他的腰杆,凑近他那张惊惶的脸,企图往他脸蛋上咬一口。但方之凛别过脸去,失声地呼吟,又即刻抿紧了嘴巴。
外头传来奶奶关心的问话。他不敢再喊出声,只模糊地回应在房间打死了一只虫子。回头一瞥,苏羽夏扬着嘴角,报复般地咬上了他的肩膀。他攀住她的手,努力地推拒着,但她得寸进尺,从肩头咬到了锁骨,在他的肩窝处吮下一个红印。他让她放开。
“苏羽夏,你、你发疯了吗?”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在他看来除了刚才对她给予帮助的婉拒以外,他并没有做惹她不快的事,也没有犯什么错。他不知道她又在为了什么生气。
苏羽夏气势汹汹的模样叫他难以招架,靠近时外套上那抹清茶的淡香绕在鼻尖,又叫他晕乎起来。不久前在学校里那番被抚摸的回忆袭涌而来,苏羽夏简直就像引诱人类咬下苹果的恶魔。
方之凛一根心弦起起落落,被她拨弄得乱七八糟,感性在慢慢地发酵,残存的理智让他抓住她作乱的手。
“你放开我……”
“我不。”面前的少女却回答得十分干脆,眼神里闪着狡黠又阴险的光,“你也不想让奶奶和你那个青梅竹马看见你现在这副样子吧?”
方之凛瞪大眼睛,眼圈泛起红来。
“你胡说什么……什么青梅……嗯!”
耳朵被咬了一口,一丝痛痒传遍神经,带来无法抑制的战栗。
苏羽夏牢牢地拿捏了他的弱点,利用他不敢求救的心理捉弄开去。纤细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她咬了咬他紧抿的唇角,品尝到嚼果冻般的滑嫩。
方之凛柔软的唇瓣还残留着刚吃过的甜苹果的水渍,她伸舌刮过,又尝不够似地往他另一边嘴角吮了一口。
少年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吟喘,连齿关也闭得紧紧的。那件被撕烂的T恤遮不住苍白的肤肉,单薄的身板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浅淡的荧光。
少女的眸光随着那层荧光流转,炽热的眼神挥扫着,从那颦蹙的眉眼,到那尖巧的下巴,再到……
点点浮花是迷离的艳歌,无声地染开一片嫣色。
方之凛攥着门把,脑袋空白的一片,身体的感受却似三月里的一株迎春,在阳光的凝视里鲜明着。
“你是我的。”少女的声音幽冷,垂头嗅着他的脖颈,像只坏脾气的小兽,威慑的言语里又含着几分委屈与不甘。
她的手堂皇。
指尖纤长。
“‘凛凛’……她凭什么这么叫你,”目之所及是被掩在破烂衣条中,若隐若现的干瘪与生涩,她冷声道,“以后我要叫你‘凛凛’,我不准别人这么喊你。”
气劲重了些,柔韧的阻尼感就像手中捏着橡皮泥,一点新奇的梗揪感。
呜咽声越来越大,苏羽夏抬头竟见对方自己捂紧了嘴巴,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着。
此刻是黄昏的时分,天上的游云飘荡着,仿佛须臾已走过万千变化,回神过去,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他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她眸光微暗,垂了头去。
又陷入另一种玩戏。
变着方儿的戏逗一会儿,她想起之前从朋友那里借去看的那套漫画书,于是抬起头来,凑到对方红得滴血的耳根边,哂笑着说:
“你这就难招架了?”
天上的云被风吹着,游移得似快似慢,两团棉花般的云团忽而追近,忽而远离,好似在游戏。
“苏羽夏,”方之凛的声音慌得发颤,“这、这么做不对……”
脑海里又闪过一幕幕禁忌的片断,仿佛在跟他做着无声的对抗。如果说之前在学校的那次纵容是为了道歉而做出的偿还,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他似乎找不到足够的理由支撑自己和她更进一步,只喃喃地摇头:“这么做是不对的……”
可心里却又冒出一个令他挫败的结论:
在苏羽夏挑起的欲念面前,他竟全然没有所谓的自控力。
耳边拂过一点轻笑,面前的人并没打算放过他。他还来不及把自我剖析做到极致,对方却已经有了行动。
只一刹那,触电似的痛感便蔓延全身。
他仰起脖颈,紧紧揪扯住她的外套,未说完的话也吞咽在强烈又陌生的感受中。
“我没有在跟你商量。”苏羽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以严厉的言辞来掩盖心里的跌宕。紧致、小巧、湿润,这是蜂拥而来并窜动在她内心的评价。纵使刚才再有怨气,指尖的触碰和对方的反应也无不撩拨着她的心弦,让她也悄悄红了脸颊。
“方之凛,”她勾起他一条腿,“你的身体不是更诚实吗?”
湿滑的膝弯挂在她肘弯间微颤。她贴近他,又含住他的唇瓣,将他不经意发出的嘤咛咽进自己的喉咙,在他迁就和忍耐的态度中品尝禁忌的滋味。一个平日里端正刻板的人在她手里衣衫不整,这样的可爱与火热是罕见的瑰宝。
漫长的亲吻后,方之凛强打起自己的精神,强撑着身体,又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地遮掩口中的动静。被挽起的脚绷得笔直,脚背上能瞧见隐隐浮现的血管。
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他唯有紧贴着门板维持尽量的平衡。
外头飘来融融的饭香,粥羹在锅里沸腾着,咕噜噜地冒泡。
他勉力地应付着一切,借着厨房炒菜的声音喘换着呼吸的频率,又在小周来敲门提醒他快吃饭的时候敛住低吟。
他隔着一扇薄薄的木板佯装无事,故作轻松地将人支开,再小声地啜泣。
厨房外,米粥的香气更浓了,丝丝窜进鼻间。
苏羽夏讥笑他又情不自禁了。
“你太狠了,”她恶人先告状般地轻笑,“让我手疼。”
可心里却浮起一番享受的情愫。
方之凛什么也没说,眼泪挂满了酡红的脸颊。
苏羽夏又逗他几回,与他饱尝流俗的快乐。
当被抱紧的身体被放开的一刻,方之凛靠着门板滑到地上。苏羽夏看着掌心的水光,蹲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颊,将水痕抹到了他的脸上。
“真漂亮。”她抚开他前额湿漉漉的碎发,朝他额侧亲了一口。
她朝后看了一眼,方之凛的书桌边摆着一个老式的衣柜,里头装着他和奶奶的衣服,她打开柜子,从里头随便地取出一件衣服,放进他怀里。
方之凛抱紧衣服,将身体缩成一团,过了许久,嗫嚅道:“以后别这么做了。”
苏羽夏又蹲下来,平视他半晌,然后把衣服拿到手里,一言不发地给他换上。她捡起那件被撕坏的天蓝色T恤,往垃圾桶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准备把它扔掉,却被方之凛拦住了。他要那件衣服,说要把它补好。她瞪他一下,看上去凶巴巴的。
“不准再穿它。”她依旧把T恤丢进了垃圾桶,“还有和周宜保持距离,我不喜欢看你们在一起。”
方之凛把T恤从垃圾桶捡起来,坐在床角,望向她的眼神疲倦而难过,“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霸道……我不是你的奴隶,我,我是你的朋友。”
苏羽夏见他在意那件衣服,气不打一处来,“我有允许你当我朋友吗?”她冷哼一声,刻意在他眼前伸出手掌,给他看掌心的残留,“朋友之间会随随便便做这样的事情?”
见他低下头去,她又靠近他,“还是说,你就喜欢和朋友做这种事?不仅和我,和其他人也是一样?”她捉住他一只脚的脚踝,手从踝骨抚到膝弯,“你就喜欢对着朋友打开腿吗?”
这话说的太重,一出口就逼出了对方的眼泪。方之凛骂他是流氓、混蛋,说她生气生得没有道理,又说他再也不想看见她。
“只有傻子才会在这种时候讲道理,”苏羽夏说,“反正我就是不高兴,我就是不准你再和别人那么要好,你听清楚了?”
方之凛却抹着泪花,倔强地摇头。
他不听她的。
苏羽夏眉一凛,朝他膝弯上狠揪了一把,气乎乎地走了。
她没有吃饭,回到家里也没有胃口,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忽而有点后悔。一是因为把方之凛和小周单独留在了一起,二是因为觉得自己说的话太狠,似乎没留一点和好的余地。三是因为自己还是没喝到方奶奶的粥。
怎么想都很亏。
她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幽深的夜色生闷气。
外头的街道静悄悄的,街边的几柱路灯坏了,路上漆黑的一片。
远远地,街上亮起一斑光点,飘游着,像是一尾渐行渐近的萤火虫。大概是有人打着手电路过。
苏羽夏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好像看见了方之凛。但直到那点亮光停在别墅的大门外头,同时房间的传呼器里传来保姆的报备声,她才惊怔地确定那不是幻觉。
方之凛的确找她来了。
透过可视通讯的画面,她看见一张憔悴的脸,带着焦急的神情。
这么晚了,他过来做什么?
ps:被锁一天后,删改N回后的版本……[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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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欺负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