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一样 第9章 恋爱试用期的蒋沉

恋爱后的蒋沉，对外是给两万员工提供工作的一鸣汽车顶梁柱，掌握绝对话语权的行业引领者，对内则变成给同桌安排课程表的程序员前辈。一鸣其他员工都下班后，但凡他在17楼工作，就叫苏澈上来学习。

“学生写代码这么复杂吗，难怪难跑。”

把苏澈从电脑前拎起来，让她亲眼看自己怎么写牛逼程序。

苏澈头一次觉得代码好有魅力，实在冲击力太强了，大佬亲自给她展示超绝框架的诞生，智性恋在此刻达到巅峰。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辅导苏澈，蒋沉开心死了。苏澈露出的崇拜神情和他预期的一样，目不转睛盯着屏幕逐帧分析，一个劲说膜拜大佬，但只表现在嘴上，实际上一眼都不看蒋沉。

“打开一鸣，说走就走”是一鸣APP一直以来的广告语，蒋沉抓的痛点就是“不会/不爱开车的人群”，或是遇到脾气急躁的司机，乘客又没法中途下车，或是女乘客安全情况没法保证。这也是苏澈当年就觉得蒋沉很有个人魅力的地方，他始终具备和用户平等对话的真实关怀，而不是赚到钱后，背刺支持他的众多用户。

此刻苏澈就是在做一鸣内部一个月一次的调查问卷，上面有“仅限女员工回答：是否认为拼车默认同性会更好”，苏澈点了“是”。而且她和蒋沉提起过，一鸣车内的摄像头是转动的，有的角度会拍到女乘客的领口，虽然只停留两三秒，但被剪辑传到网上就可能给一鸣带来舆论问题。这次的问卷上也提到了这个问题。

最近TEG部门下6个群组有很多业务对接，苏澈就被主管分派负责沟通，意外发现TEG各个群组的领导情绪都很稳定。有时苏澈那组的数据错了，但对方领导一点脾气都没有，重新更改任务时间更像AI，冰冷无情，但对员工来说是褒义。她的直属领导只有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澈才能看出些他原本的性格。

“蒋董，他们不会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吧，我好几次都以为自己会被骂。”

苏澈刚刚来17层时，险些被蒋沉助理看到，遮遮掩掩才把晚饭拿上来，和蒋沉一起吃。

“不是啊，他们就是单纯的情绪稳定。”

“你上哪找的这么一大批情绪稳定的中层啊？”

“中层是每个公司风险最大的一批员工，袁飞面试他们的时候，前倨后恭也是常态，是我后来训出来的。”

蒋沉很会管理管理层，他用编程思维管理员工，让他们下达指令要精准明确，少夹带个人情绪。蒋沉最忌讳让员工猜来猜去，最高效率完成工作是最重要的，把所有人事关系方面造成的情绪与时间损耗，降到最低。之前推诿扯皮，让下属背锅的部门经理或是主管，被蒋沉点名开了好几个。

“难怪工作的氛围这么好，奖惩制度清清楚楚，我以为所有大厂都是这样透明呢。”

“反正我信奉流程化与标准化是最好的管理方式，很多企业家的演讲很有凝聚力，他们很会拿捏人性，但我不是很擅长，也不想在这方面下功夫。我开会的时候不经常画饼，我只会描述我想实现的东西，他们提出问题，我来为他们解决困难，然后就各方协同推进，所以管理方面我没怎么费过心思。”

其他大厂的中高层都在让员工自己大鱼吃小鱼，吊着一根干枯的胡萝卜，疯狂PUA员工转磨，但一鸣汽车的氛围是有成绩就有收获，小错给机会，大错先问责领导。苏澈当年对蒋沉的疯狂迷恋，此刻又开始上头了......

“你愣什么神？那牛肉你吃不吃，不吃给我。你还减肥啊你都这么瘦了，爱吃虾是吧，下次让食堂多做。”

入职一个半月，苏澈去和同组的同事去KTV小型团建，还因此拒绝了和蒋沉逛超市的流程申请。蒋沉让苏澈给自己发个自拍，他连续两天没见过她了，看到她穿的是无袖长裙后，蒋沉又没安全感了。苏澈上班时候表现得规规矩矩，但蒋沉可知道她私下多放飞。独自在办公室把自拍研究好几遍，桌上这么多酒瓶？

虽然苏澈说自己一口没喝，在团建结束后给蒋沉打了一路的电话，直到安全回家蒋沉才放心。但第二天人事部就发了部门团建尽量不喝酒，坚决禁止劝酒，支持匿名举报劝酒的公告，食堂里的女同事们纷纷为蒋董鼓掌，但苏澈哭笑不得。

一鸣无人驾驶车在华南区的投放即将开始，蒋沉后面会非常忙，好在苏澈的代码水平进步飞速，不用他盯着改了。蒋沉也和苏澈重新规划了恋爱时间，流程加急，关于苏澈的一切都是优先级处理。

七夕那天蒋沉会出差，不一定赶得回来和苏澈一起过，本来就心烦，袁飞还过来问他，送这个礼物给他未婚妻可以吗。蒋沉不想回他，还被袁飞笑话万年单身体质，不会挑礼物很正常。气得蒋沉当晚就拉着苏澈去逛街，然后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夜景的照片，商场外的夜色里，人群中有她穿着裙子的背影。

什么文案都不配，让袁飞猜去吧。

苏澈提前跟蒋沉说了七夕别送花，但看到部门好几位女同事都收到花，苏澈也承认有点羡慕。吃完午饭回来时，好大一束鲜花在她的工位上，还是她喜欢的蓝白色系。女同事凑过来，“这家是私人订制花店，用的花材都是进口的，你男朋友很有钱吧？”

幸好上面没有蒋沉的任何线索，但苏澈收到他的微信：怎么样我审美不错吧？这是第一个礼物，下班等我一下。

蒋沉改签了航班赶回北京了，给了苏澈一个地址。这小区挺高级的，离公司也近，蒋沉家住这里吗？

是苏澈住这里，蒋沉让秘书给苏澈租的房子在这里，苏澈找到门口时，蒋沉也才到没多久，让她帮忙收拾地上这好几百件快递。

“老板你的新业务是快递驿站啊？”

七夕那晚没有烛光晚餐，没有电影，只有蒋沉递给苏澈一把剪刀，看着她拆快递。

这个日子蒋沉应该不能让她干体力活吧，苏澈倒想看看他搞什么，结果拆一个盲盒一个香奈儿包包，再拆一个开出一条卡地亚项链。

“这都是七夕礼物啊？”

那苏澈也承认她没见过世面了，这么砸，她真的会被腐蚀。

“你想得美，这是接下来一年内的各种节日的，怕你不收，直接都放你新租的房子里。你缺什么东西随时找，慢慢拆，应该都能找到。正好快换季了，衣柜你打开看看。”

满满装的是各种大牌的秋冬新款.....

“蒋沉，你违约了，合同里不是这么写的。”

苏澈你把嘴角压下去再说这话呢？

“而且这也不是我的消费水平。”这一个包顶她两个月工资了。

“但我钱实在太多了。”蒋沉倒也没装，毕竟个人账户上躺着冷冰冰的十位数。

“同事们会瞎猜的，万一他们猜我被有钱老男人包养了呢？”

虽然苏澈的家里并不穷，爸妈都是体制内的，但也没法给独自在北京打拼的苏澈任何助力。所以苏澈脾气一直很硬，离家远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生怕拿人手短。

她的“老男人”此刻认真看着苏澈，不带任何**，只有平等的欣赏。

“苏澈，过来坐。我想好好跟你讨论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了解真实世界的我，而不是标签和光环下的我，我不是说那些都是假的，但那不是我想在你面前展现的。苏澈，你很多样子我都见过，你上课躺着睡觉，流口水我都见过，你生理期难受得面目狰狞的时候我也见过，但这些都是我能感受到的，来自你的温度，我并不是只喜欢你被人称赞的一面，同样你刚刚怕被人议论的，我也并不贪图你的身体。我希望你多了解一下我，关心我喜欢吃什么，关心我是否作息规律，没事儿多骚扰骚扰我，我也渴求被你看到，被你关心。”

蒋沉竟然在教苏澈怎么去爱他。

可苏澈不是不会爱人，她当梦女的时候，畅想过很多和蒋沉一起书写的小说情节。但现在距离这样近，她反倒不敢接受来自她择偶天花板的爱意。

“首先，我喜欢的也不是你的光环和标签，我读过你的所有采访，你一开始创业是很不顺利的，你也险些被投资人推到陷阱，但你的逆商超高，也深刻影响了我的诸多行为。”

其次，她还是不知道怎么爱他，因为在她看来，蒋沉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她给出什么，都嫌蒋沉看不上。

可蒋沉欠缺的非常多，从小到大没得到过爸妈真正的关心，儿时打篮球手扭伤，妈妈担心的理由也是蒋沉期末考试没法写字了。蒋沉的生命被倾注满了优绩主义和成功主义，而他自己只是容器，一座行走的，空心的奖杯。

亲近的人都以他为傲，但没人真正的关心他，他们都没有温度，蒋沉也看不到他们的光芒。在苏澈离开之后，蒋沉再次发现人身上的光芒，是他的几个合伙人，也就是一鸣的几位零几号员工，但蒋沉又没法和他们过一辈子，他有苏澈，等了这么久终于重逢的苏澈，第一次带给蒋沉温度感的苏澈，可他好担心苏澈没那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