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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通房 第20章 第20章

作者:炩岚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01:39:29 来源:文学城

顾澜亭声线低沉,语调带着几分玩味,似毒蛇丝丝吐信,缠绕而来。

石韫玉汗毛倒竖,心头万般愤懑。

容氏要往这院里塞人,她一个做奴婢的如何拦得住?真真是无妄之灾。

可这话在舌尖滚了几滚,终究没敢吐出来,将怨念狠狠咽下,强忍着泪意道:“奴婢失职,但凭爷处置。”

顾澜亭居高临下,将她神情尽收眼底。

烛光下,她云鬓松散,说话间眼中已是水光弥漫,却还强忍着,泪珠要坠不坠悬在睫上,衬着苍白的面色,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他眸色沉了沉,忽然手腕一收,剑尖离了她的下巴。

石韫玉顿觉颔下一轻,那迫人寒气消散,她猛地喘了口气,惊疑不定抬眼望他,不解他为何突然收剑。

只见顾澜亭把剑随意丢地上,拂了拂衣袖,仿佛方才持剑逼人的不是他。

唇边漾起如沐春风的笑,神情温煦:“罢了,瞧你这可怜见儿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筛糠般发抖的众人,慢条斯理道,“我可以不罚你。”

这话一出,石韫玉微愣,地上跪着的钱妈妈和雾月等人也止了啜泣,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她不明白他又在盘算什么,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顾澜亭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笑意愈深,目光转回石韫玉脸上,声调缓和,带着诱哄:“甚至连她们,我也可网开一面,不深究了。”

石韫玉心头猛跳,隐隐觉出些什么,垂下眼不作回应。

顾澜亭目光在她面上流转,一字一句道:“留在府中,安安分分做我的人,自然万事好商量。”

语音落下,石韫玉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恶劣含笑的眼睛。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唯闻窗外哗啦啦雨声。

钱妈妈和雾月先是惊愕,随即眼中迸发希望。钱妈妈挣扎着,老泪纵横,朝着石韫玉的方向叩头,压着哭腔哀求:“姑娘行行好,行行好罢,老奴给您磕头了!”

雾月强忍胸口剧痛,泪眼汪汪地望着她,气若游丝:“姑娘,救救……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不想被发卖……”

一道道哀求的目光,如同无形枷锁,紧紧缠在石韫玉身上。

她只觉被架在火上烤,一边是脱籍的渴望,另一边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以及这满院子可能被牵连的仆役。

耳边一声接一声的哀求,石韫玉闭上了眼睛,几乎咬碎一口牙。

顾澜亭这狗官,好恶毒的心思!竟然意图用这些人逼她就范。

她心中冷笑。

没错,她是不忍心看这些人受苦受难,可这不代表她是圣母,要为了她们把自己也搭进去。

顾澜亭并未催促,看着她神情变幻,紧紧咬着下唇,神情是前所未见的冷。

如同雪中枝头梅花,清极艳极。

俄而,她缓缓睁眼,直直看着顾澜亭,眸光清澈坚定:“爷的厚爱,奴婢心领。”

最后几个字,她一字一顿:“我要回家。”

她要回家。

她一定要找到回家的路。

顾澜亭面上的那点浅淡笑意,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淡了下去,最终消失无踪。

他静静看着她眉眼中的倔强,眸色沉沉,如同窗外积雨的浓云。

石韫玉心底发毛,微垂下眼,言辞恳切:“爷素来宽容大度,便请饶了众人这回,也好叫府中上下皆知爷的仁厚,岂不更显爷的胸怀?”

顾澜亭轻嗤一声,语气冷漠:“既然你要替她们求情,做这澄心院的活菩萨,那便帮她们担去一半惩罚吧。”

石韫玉脸色微白,心头恐惧,却还是挺直肩背,轻声道:“是,但凭爷吩咐。不知是何惩罚?”

顾澜亭看着她这副倔强模样,心头窜起无名火,方才那点怜惜被这股火压了下去。

他冷声道:“各杖十五,依旧逐出澄心院。至于你……”

话说了一半停顿,石韫玉心一下提了起来。

她惴惴不安,低垂的眼睫轻颤。

顾澜亭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嘴边那句“杖十”咽了下去。

“去门口跪着,好好思过。”

石韫玉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惩罚竟比她想象中轻。

她低眉顺眼谢恩:“是,奴婢谢爷宽容。”

顾澜亭挥了挥手,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如同拖死狗一般,将钱妈妈和瘫软如泥的雾月拖了出去。

院中早已摆好两条春凳,护卫将两人分别按了上去。沉闷刑棍高高扬起,随即狠狠落下。

院中霎时响起了沉闷的棍棒声,夹杂着女子凄厉的惨叫,混在哗啦啦的雨声里,听得人心里发瘆。

“过来。”

顾澜亭对着仍跪在原地的石韫玉招了招手,“跪在门口,好生看着。”

石韫玉依言起身,步履有些虚浮地走到房门口,在门槛前跪了下来。

雨丝被风卷着,斜斜泼洒进来,很快润湿了她的肩头。

院中灯火通明,可以清晰看见行刑的场景。

那碗口粗的棍子落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过几下,两人的下身衣物便洇出了暗红的血色,混着雨水,蜿蜒流淌到地上。

起初还能哀嚎惨叫,后来声音渐渐低弱下去,只剩下无意识的呻吟。

雾月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怨恨,好似在说为什么不救她。

石韫玉喉头发堵,有种唇亡齿寒之感,不忍再看,悄悄垂下了眼帘。

顾澜亭负手立于她身侧,淡淡看着院中行刑。

“都给我仔细瞧着,长长记性。”

观刑的仆从们不敢再闭眼低头,白着脸看。

石韫也只好抬起头来。

还有两棍,两人已像软泥趴在春凳上,后背臀腿处衣裳早已碎裂,皮开肉绽,鲜红血肉模糊一团,雨水混着血水不断流淌,在凳下汇成一滩触目惊心的淡红水洼。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血腥气,被湿冷雨风送过来,令人作呕。

石韫玉看得齿冷,浑身都轻颤起来。

来古代十年,从未亲眼见过如此严重的刑罚。

命如草芥,命如草芥。

普通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奴才的命更不是命。

只因为惹了他心情不快,就要大开杀戒。

这两人重伤成这般,被丢出院子,焉有活路?

如果依他所言留在他身侧,焉知哪日不会落得这般下场?如菟丝花般靠他的宠爱活着,终究会有秋扇见捐的一日。

她一定要走。

不知过了多久,十五杖终于打完。

行刑护卫探了探鼻息,回禀:“爷,都还有气。”

顾澜亭看也不看,淡淡吐出两个字:“丢出去。”

他顿了顿,又道:“丢福绵院门口。”

福绵院是顾澜亭母亲的院子。

几个护卫脸色微变,又不敢不从,利落把人抬了出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深处,只留下地上一片狼藉血水泥泞。

院子里仆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在顾澜亭一声“都滚下去”后,如蒙大赦,顷刻作鸟兽散。

顾澜亭垂眸,看着跪在脚边的女子。

她身形单薄,纤巧肩头微微发抖,鬓发贴在苍白脸颊边,瞧着可怜狼狈。

他皱了皱眉,开口道:“只想归家?”

石韫玉愣了一下,毫不犹豫点头:“是。”

顾澜亭冷笑一声,“你且在这里好好跪着,没我的话,不准起来。”

石韫玉垂着眼帘,没有求饶的意思,“是。”

顾澜亭不再看她,拂袖转身进屋。

两名小厮立刻进来,手脚麻利撤换掉床上被雾月碰过的被褥枕席幔帐,点了香,便轻步退了出去,片刻后在浴房备好了水。

沐浴毕,他换上干净中衣,挥退所有下人。

躺在焕然一新的床榻上,锦被柔软,熏香宁神,却毫无睡意。

窗外雨声非但未停,反似更大了些,哗啦啦,滴滴答答,敲在瓦上,落在花木上,搅得人心神不宁。

屋里已熄了灯,黑漆漆一片,他眼前总晃动着凝雪那张苍白倔强的脸,以及她眸光清凌凌凝视着他,一字一句说要回家。

“回家……”

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唇角泛起一丝冷峭。

但愿她日后不会后悔。

他顾少游仕途坦荡,容貌上乘,多少女子削尖了脑袋想成他的人,其中不乏书香门第和小官之女,哪怕做妾都愿意,只为了攀上高枝,享富贵荣华。

偏生她一个出身卑微的农女,一口一个要回家,愚蠢到把飞上枝头的机会弃若敝履。

怎会有这般蠢钝的人?

越想越是气闷,呼吸都不畅快起来。

顾澜亭素来性子凉薄,谈笑间将政敌拉下马屠满门的事不是没做过,一言一行皆不为情所动,只因势利导。

他鲜少有如此起伏的心绪。

猛地坐起身,黑暗中,俊美的面容笼上阴郁之气。

他终是掀被下床,连外袍也未披,仅着一身素白中衣,赤着脚走到门边。

*

石韫玉跪在廊下,只觉双膝从冰冷刺痛,渐渐变得麻木,仿佛已不是自己的了。

虽说是夏天,雨夜依旧很冷。

寒气顺着腿骨往上爬,浸透全身,她冷得唇色泛白。

实在跪不住了,她偷偷抬眼望了望紧闭房门和窗户,见里头黑漆漆的,也没动静。

顾澜亭该睡着了吧?

他心情不快罚了人,自己是舒坦了,肯定早入梦了。

院里也没人盯着她,偷偷休息会应该没事?

她又看了眼屋门,确定里头黑漆漆的,便悄悄坐到了地上,轻轻揉着刺痛的膝盖,无声骂了几句“狗官”“神经病”。

刚揉了几下,“吱呀”一声,门毫无预兆打开。

石韫玉吓得魂飞天外,猛地仰起脸。

只见顾澜亭赤足立在门口。

他白衣如雪,墨发未束,随意披散肩头,在廊下灯笼昏朦光线里,宛如夜间出没的玉面精魅。

那双桃花眼低垂着,本是风流含情的样貌,此刻因笼在明暗交错里,面上神情看不真切,只觉带着料峭春寒般的冷,令人生畏。

看着她坐在地上,顾澜亭怒极反笑:“你倒是会偷奸耍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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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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