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当皇后了 第10章 待时而动

苏守成和宁婉卿终究还是答应了苏宛画的请求。因此，苏宛画成功被入选伴读，等到三月，便要去皇宫当伴读。

夜晚

苏宛仪刚踏出自己房间，苏宛画便出现了，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长姐，多谢。若是没有你那句话，我可能还迈不出那一步。”

苏宛仪则轻轻一笑：“无事。其实，你向来有主见。若没有我那句话，你也照样会去的。你要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随后，苏宛仪悄悄凑近苏宛画耳旁，轻声说着：“到时候，千万小心。尽可能离靖王、康王远一些，二人并不简单。逸王为人倒是十分宽厚，但是早就已经心有所属。另外，萧翎是好人，不用怕她，有事随时找她求助。”

苏宛画一怔……长姐这是在提醒她？可是，为什么？以及，长姐好像对皇家貌似很了解……不过，也对，长姐在京中是出名的大家闺秀，认识之人不少，也参加过大大小小的京中官员的宴席，甚至宫宴，曾经也是去过的。对于皇家了解，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怪事……

苏宛仪刚说完，还没等苏宛画反应过来，便走了。苏宛画只能呆呆地望着苏宛仪离去的背影，心里万分感激，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

苏宛仪站在祖母房间门口，面露犹豫之色，手举着，却始终悬于半空。终究，还是下了决心，敲了敲门。

“咚——咚——咚——”

嬷嬷将门打开，转头看向房间里的章淑蓁，说道：“是大小姐。”

苏宛仪踏进了房间。

章淑蓁眼神示意，嬷嬷便出去了，将门关上，不再打扰她们祖孙二人。

章淑蓁看着苏宛仪，问道：“坐下吧，孩子。你来是有何事？”

苏宛仪看着祖母慈祥的双眼，语气带着些不确定：“祖母，我……能问问……关于我母亲的事吗？”

章淑蓁叹了口气：“孩子，你先坐下吧……”

待苏宛仪坐下之后，章淑蓁为苏宛仪倒了一杯茶，便陷入了回忆：“念音啊，是个极好的的姑娘……”

“她刚嫁入咱们苏家时，还是个温温柔柔的、有点害羞的小姑娘。不过，人虽温柔，但是干事也是利落的，我很欣赏她，经常带着她去参加京中夫人们的聚会……”

“我膝下无子女，我便将念音视为我的亲生女儿一般……”

“念音刚进府时，身体还没有那么虚弱。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好像差不多是在刚怀上你不久吧，她身子骨渐渐开始变得不太好，经常生各种小病，因此请了许多郎中来治病……”

“她怀上你不久，我得知后，一开始劝她，如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可以不要。毕竟，她那时候身子骨弱，倘若生下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她就会因此而丧命。女子生孩子，向来都是鬼门关。我不想拿她的命去赌……”

“但是她说，她想要这个孩子。见她那么坚定，我也不好再劝她。我能做的，只有陪她解解闷，以及给她请最好的郎中养着身体，给她补最好的药材……”

“所幸，母女平安……只是，到了后面，她的身体更加不好了，脸色十分苍白，常年卧于病榻之上……”

“最后，她还是走了……她走的时候，表情异常痛苦，看着就让人心疼……”

“宛仪，你阿娘，是个极好的人……但是，你也不要沉溺于过去的痛苦，你阿娘定不想见你一直难过……她尚在世时，对我说，她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度过此生，不求大富大贵……”

“宛仪，无论你做什么事，祖母都会支持你。我看得出，你父亲是个有野心的主，想让你嫁入皇家，甚至让你当皇后……”

“但是，你不用管他。繁华路未必是条好路，世间也不仅仅只有这条路……”

苏宛仪听完，眼角有些湿润。原来，阿娘是这样的人……阿娘，我定会为你查明真相……

苏宛仪向来愿意相信祖母，况且，仔细想来，二人婆媳关系和谐，祖母也绝对没有动机给母亲下毒。祖母刚才回忆时，面上表情也无任何异常，并没有做过错事的心虚、慌乱，而只有对一个女子的怀念，对其命运的惋惜……

但是，在真相查明之前，她不能轻易完全相信任何人……

苏宛仪起身，说道：‘祖母，多谢……宛仪先回去了，不再叨扰你了……”

章淑蓁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

苏宛仪看向窗外，陷入了思考。

若是刚刚祖母说的都是对的，那么阿娘应该在怀上她之前不久那段时间，才中的毒。一开始，阿娘的身体都是健康的。因此，母亲中毒应该长达六年。

先前，苏宛仪并不理解的是，若是与阿娘有仇，完全可以挑毒性强，且见效很快的毒药，这样不是能更快达到目的吗？何必如此费劲功夫，只为拿到一种稀有的慢性毒药，让毒经过六年时间的淀积，慢慢折磨阿娘？

但是现如今，苏宛仪思绪已有了眉目。

除非，此人用朱颜泪，一来，让阿娘的死亡显得更加自然。毕竟，若用见效快的毒药，原本健康的当家主母，突然生急病而亡，无论是谁，都是会怀疑一番的。因此，朱颜泪起初，让阿娘生的病不痛不痒，旁人也只会觉得阿娘因为怀了身孕，身体才不好的，而断然不会往中毒方面去想。最后，时间久了，毒性渐渐显现，阿娘常年卧于病榻，旁人也只会觉得，是生下孩子之后导致的元气大损，身体亏空。这一切，竟然显得顺理成章……下毒之人，心思定然缜密无比。这种过密的心思，不禁让人汗颜……

二来，朱颜泪是禁药，在盛朝早已消失多年。知晓朱颜泪的，要么是医术高超的医者，比如白蓉，要么是权贵之家，能买到禁药，而且即便将禁药藏于家中，旁人也不知晓，更不敢搜查……

然而，现如今，她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毫无势力，也无财力。要想调查给阿娘下毒的幕后之人，需要钱，需要人。目前而言，对她有些困难。更何况，能拿到朱颜泪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现如今苏家的吃穿用度，仅仅靠父亲现如今一个吏部尚书的官俸，是远远不够的，很多都是靠着早些年，阿娘从秦家带来的丰厚的嫁妆，以及阿娘尚在世时，阿娘自己名下置办有不少产业，当时赚了不少钱，都补贴苏家了。只不过，阿娘走了之后，名下的产业或者被变卖，或者生意做不下去了，店铺关门……

秦念音尚在世时，便为苏宛仪置办了丰厚的嫁妆，嫁妆有实打实的金钱，也有各类店铺。宁婉卿是个正直厚道的人，在嫁入苏家后，并没有动苏宛仪的嫁妆，而一直替她好好保存着的。

想到这里，苏宛仪内心突然浮现一个想法……嫁妆……店铺……经商……

只是，转而，苏宛仪叹了口气。现在，她才十四岁，在长辈眼中，年纪尚小，若是贸然索要自己的嫁妆，定然会被否决。

不如等四年后。到那时，她已经十八岁，定然能要到自己的嫁妆，而且，等到那个时候，她的身体也彻底好了，做起事来，也更容易……现在这副身体，还是太虚弱了……

待时而动，不必急于一时……

——

除夕夜

苏守成的庶兄苏守青，从外乡赶来，参加团圆宴。

苏家正堂

苏守青向章淑蓁行了礼，说道：“母亲安康。”

章淑蓁说道：“起身吧，守青。听守成说，你调任回京，后面都待在京城了？”

苏守青笑道：“确有此事。儿子已经在京城安置好了宅子，明日就搬过去住。”

章淑蓁继续问道:“还有，听说琴姐儿是不是定了门亲事啊？”

苏宛琴害羞地站了起来，脸带着点红，怯怯地说道：“是的，祖母……”

苏守青继续说道：“是京城家的一个公子，等到春日一到，琴姐儿就嫁过去当正妻了。先前，他父亲正好来我任职的地方办事，我有幸结识了他父亲，然后就定下了这门婚事。对方的品行、才华、品德皆是上佳，家世与咱琴姐也是门当户对的，甚至比咱家还好一些。母亲你就放心吧，宛琴嫁过去，不吃亏的……”

苏守青话音刚落，章淑蓁便从手上取下了一个镯子，说道：“宛琴，你过来吧。”

苏宛琴走上前去，不明所以。章淑蓁径直把镯子放到苏宛琴手上，说道：“好孩子，收下吧。”

苏宛琴看着镯子，神情慌乱，摇了摇头：“祖母，这可使不得，宛琴，不敢收……”说完便将镯子塞回章淑蓁手上。

章淑蓁笑了笑，并亲自给宛琴戴上镯子，和蔼地说道：“镯子而已，就当是祖母小小的一点心意，祖母这还有别的镯子呢……这些年，祖母在外，没能见到你，你的生辰礼祖母也没给你。好孩子，收着吧……”

苏宛琴鼻子一酸，带着哭腔，说道：“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