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场噩梦
“好想…好想吃掉宝宝…” 那粗喘的男声夹杂着破碎的低语,如同诅咒钻进她的脑海,“宝宝…你好香…好甜…”
那声音近在咫尺,贪婪地嗅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仿佛她的气息是令人着魔一样上瘾的毒药。随着这贪婪的亲昵,黑暗中似乎有暴戾翻涌的情绪像浪潮一样越掀越。
沉重地压在她的胸口,让苏妤喘不过气。她能“感觉”到一种原始的、捕猎般的凶性,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牢牢锁定了自己,冰冷粘稠,令人作呕。“宝宝…我好喜欢你…” 这扭曲的告白像冰锥扎进心口。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那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响在耳边,如同永不停歇的鼓点,沉重、黏腻,是她梦魇里唯一的背景音,将她牢牢困在这方寸之地。
“再等等…再等等…” 那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和令人胆寒的执着,如同毒蛇在皮肤上游走,“我会找到你的…宝宝…”
无论苏妤躲在哪里,这句话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宣告着她无处可逃。
恐惧让她拧着细细的眉,眉心刻下深深的沟壑。泪水不断涌出,纤长的羽睫急促地闪动,就像两把在狂风中徒劳扇动的小扇子。
她想呼喊,喉咙却只能挤出颤抖的、不成调的呜咽,她死死咬着下唇抵抗着呻吟,杏眼含着欲落不落的泪珠,在无边的黑暗中绝望地闪烁着微光。
突然,一股温热濡湿的触感猛地落在脚背裸露的皮肤上!那感觉如此清晰而诡异,从脚背上弥漫开来,带着黏腻的湿滑感一路向上爬行,濡湿又带着一丝异常的冰凉,激起全身的寒毛和剧烈的战栗。
他似乎极享受她的反应。这湿热的吻痕像蛇一样蜿蜒,最终停留在脖颈下方脆弱的凹陷处——他亲吻着她温热的锁骨。
唇舌的舔舐和轻微的啃噬带来一阵阵刺痛和令人作呕的麻痒。
察觉到她的剧烈颤抖,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满足的低沉慰叹,一股兴奋、愉悦的恶意如同冰冷的电流猛地穿透黑暗,几乎要将她吞噬。她能“感觉”到那无声的狂喜,像是捕猎者对猎物反应的病态迷恋。
即使在虚幻的睡眠中,这持续的折磨也让她痛苦不堪。睡梦中,她难受地呓语,破碎的音节泄露着恐惧。
殷红的唇畔无意识地微微张开,无力地喘息着,那颗挺翘的唇珠在梦魇的阴影中泛着水光,诱人采撷,如同献给黑暗中无形捕食者的脆弱祭品。
她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困在这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无处可逃。
却是他者的另一场狂欢。
终于,梦醒了。
睫毛像被胶水黏住般沉重,她费力地掀开眼帘。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刺眼的光斑,宣告着噩梦的结束。然而,身体的记忆远比意识清醒得更快。
喉咙干涩得发疼,仿佛昨夜真的被什么堵住过。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浴室,每一步都踩在虚软的棉花上。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苍白得惊人,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和梦中那个被泪水浸透的自己重叠。
卷翘的羽睫根部还残留着一点透明水液干涸的痕迹,让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擦,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才惊觉自己并非在梦中。
现在的她虽然对昨天晚上的梦有些朦胧,但还是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好像有些太过真实了些。
难道说,她做春梦了?不过还好只是梦。
想了想,苏妤还是收拾了一下,准备刷牙洗脸。
拿起牙刷,挤上牙膏。薄荷的清凉气息本该提神,但当冰凉的牙刷柄接触到唇瓣时——
含着牙刷,薄荷泡沫在口中蔓延开来。当刷毛轻轻刷过挺翘的唇珠和敏感的牙龈时,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席卷了她。
那感觉……太像昨夜梦中被含住、被逗弄、被纠缠的滑腻触感!滑动的刷毛不再是清洁工具,仿佛变成了某种入侵的、带着热度的、濡湿的东西,在她口腔里霸道地搅动。
胃里一阵翻搅,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她忍不住干呕起来,迅速吐出泡沫,用清水疯狂漱口。
清凉的水流过牙龈和舌面,冲刷掉泡沫,也试图冲刷掉那令人作呕的、被含住的黏腻记忆,但那份被侵犯的窒息感却顽固地残留着。
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哗而下。苏妤捧起水,用力泼在自己脸上。
刺骨的凉意让她打了个激灵,稍微驱散了一些混沌。
然而,当水流顺着下巴、脖颈蜿蜒而下,最终流过温热的锁骨凹陷处时——
苏妤猛地关上水龙头,双手撑住冰冷的洗手台边缘,大口喘着气。镜子里的女孩双眼惊惶,脸色依旧苍白,下唇的伤痕刺眼。
她用毛巾粗暴地擦拭着脸庞和脖颈,尤其是锁骨那片区域,仿佛要将那无形的印记和濡湿的触感狠狠擦掉。
皮肤被摩擦得发红发烫,但那份源自噩梦深处、烙印在神经末梢的冰冷触感余烬,却顽固地盘踞不去。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提醒她昨夜那场窒息梦魇的“真实”。
阳光也无法驱散这片笼罩在她感官之上的、源自黑暗的阴霾。
苏妤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无比陌生,仿佛身体的一部分,连同那些恐怖的感知,永远留在了那个漆黑的房间里。
她拼命的摇晃着脑袋,不要在胡思乱想了,只是梦而已,只是梦!
对!他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没有什么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还是倏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