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岁岁田田 > 第4章 第 4 章

岁岁田田 第4章 第 4 章

作者:荔枝大王666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8 06:36:06 来源:文学城

三月三十,子时刚交,林家后屋还亮着豆油灯。林岁晚把三十两雪花银码进两只粗陶罐,罐口用猪尿脬扎紧,再覆一层黄泥,外观瞧着像腌菜坛子。

阿豆绕着她转圈,低低呜咽。她揉了揉狗头:"别怕,这是咱的‘赎身钱’,明天砸在祠堂,让那群极品开开眼。"

灯芯"啪"地炸响,她提笔在账本最后一页写:

"辰时正刻,二提分家,银货两讫,此后天地阔朗,任我春耕。"

四更鼓罢,天色蟹壳青,细雪纷飞。林岁晚套了件靛蓝粗布长袄,外罩兔毛坎肩——兔皮是萧知宴猎的,针脚是他熬夜缝的,虽歪歪扭扭,却暖得人心热。

驴车吱呀,两坛银钱垫在稻草下,萧知宴执鞭,少年呼出的气在寒风里结成雾:"本公子头回给人当车夫,你得加钱。"

"行,到地方给你买糖葫芦。"林岁晚笑,他哼了声,却扬鞭更用力。

祠堂外,林马氏披枣红厚袄,被周金花、钱喜弟左右搀扶,身后跟着林茂财、林茂德及一众族老。众人踏雪而立,脸色或青或白,像一排挂霜的冬瓜。

林马氏拄杖敲地,声音尖利:"丫头,三十两赎身银,敢空口白话,祖宗牌位前打你二十棍!"

林岁晚不答,只示意萧知宴掀开车板,"哐"一声,两坛腌菜坛子搬落石阶。她抬手一掌拍去泥封,"哗啦"银光倾泻,雪花银在晨色里堆成小山。

人群瞬间安静,只剩风声掠过檐角铜铃。

里正兼族老赵守田蹲身拾起一锭,放牙间轻咬,点头:"足色雪花银,三十两整。"

林岁晚拱手,声音清亮:"族老明鉴,银钱齐备,按先前言定,赎我母女及亡母嫁妆地三亩、老屋两间,自此各灶吃饭,生死盈亏,与长房无关。"

赵守田目光闪烁,看向林马氏:"老太太,您怎么说?"

林马氏脸色青白,周金花尖声道:"三十两就想走?如今地价涨,要五十两!"

极品临时变价,人群哗然。萧知宴"啧"了声,抱臂看戏——他倒要瞧瞧这小丫头如何拆招。

林岁晚不慌,从袖抽出一卷黄纸:"这是去年行首估价,三亩旱地市值二十两。我添十两,共三十两,已溢价一半。若奶奶执意五十两——"她话锋一转,"那请当众说明,多出的二十两,是哪位长辈贪了族产?"

话音落地,祠堂前"嗡"地炸锅。族老们面色铁青,林茂德慌忙喝止:"丫头休要血口喷人!"

林岁晚等的就是这句,她抬手又甩出一本小账:"那便按族规,地价以市价为准,三十两一文不多。若再刁难,我即报官,告你们私扣嫁妆、逼卖人丁!"

林马氏嘴唇哆嗦,却不敢再喊价——再闹,真扯出族产黑账,谁都兜不住。

赵守田趁机敲槌:"既无异议,立契!"

红泥印泥按上,林马氏手指颤抖,几乎把拐杖捏断。契成,林岁晚收好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伏身给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头,声音平静:"列祖在上,今日分灶,岁晚自当勤俭耕读,不坠林氏之名。"

说罢,她起身,对着极品一家福了福,笑意恬淡:"奶奶、伯叔,保重。"

祠堂外,萧知宴已招呼一群村民候着。众人齐力,把事先打好的木车推进院,三下五除二将林岁晚母女的几口箱笼、酱缸、韭菜种子搬上车。

林三丫抱着娘牌位,眼泪汪汪却嘴角带笑。阿豆兴奋得前后狂奔,偶尔对祠堂方向吠两声,像极了告别礼炮。

车队远去,林马氏一口气没上来,晕在周金花怀里。

林茂德恼怒:"到嘴的鸭子飞了!"

周金花咬牙:"不能让那丫头舒坦,得想新招!"

他们却不知道,林岁晚早留后手——她让萧知宴暗中记下今日族老表情,谁贪谁怕,一目了然。往后极品再使坏,她精准打击。

日近正午,车队停在三亩田旁的空院子——这里原是娘亲嫁妆老屋,多年失修,却位置极佳,门前溪水,后靠缓坡。

林岁晚深吸口气,掏出铜锣,"当"一声脆响:"乡亲们,今日起,此处改名'岁田小院'!修房、搭棚、开新灶,需木工、瓦工、小工,日结二十文,供两顿酱菜肉饭!"

人群轰然应声,锄头铁锹齐举——有钱赚,谁不积极?

萧知宴把最后一只酱缸搬上土台,抹了把汗:"本公子身娇肉贵,可陪你看房起屋,但你得管一辈子饭。"

林岁晚笑嗤:"行,管饭,但得先交学费——兔崽、鸡崽、砖匠、木匠,你去谈价。"

少年撇嘴,却转身跑向村口,大红披风在寒风里翻飞,像面猎猎作响的旗。

雪后初霁的清晨,风像钝刀一样刮过人脸,岁田小院却热气蒸腾,仿佛把整座北地的寒气都拒在门外。

新砌的火墙昨夜才封口,灶间里烘得微暖,酱油与韭菜花的辛辣在空气里翻滚,像两条互相缠绕的龙。

林岁晚挽着袖子,长柄木勺在酱缸里划出一圈圈棕红的漩涡,额发被汗水黏在鬓角,却掩不住眼里的亮。

灶口前,萧知宴正把劈柴扔进火膛,火苗"轰"地窜起,映得他半边脸都是赤金色。

锦衣早被汗水浸出盐霜,他却笑得张扬,抬手抹一把脸,黑灰在颊边拖出一道滑稽的印子:"本公子头回把袍子当柴刀使,痛快!"

火舌舔着锅底,也像舔着他眸底的火光,炽热而明亮。

院外忽然传来嘈杂,脚步声杂沓,像一群野猪闯进麦地。

林茂德领着十来个壮汉涌进来,手里铁锹木棒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声称要"收回族地",嘴里骂骂咧咧,唾沫星子溅在雪地上,立刻结成冰渣。

林岁晚不慌,抬手打了个响指,瘸腿李大爷立刻敲响铜盆,"当——"一声脆响,全村帮工哗啦啦围上来,锄头扁担横成一排,黑压压的人墙把不大的院子堵得水泄不通。

谁动他们的摇钱树,就跟谁拼命。

林茂德色厉内荏,刚想挥棒,萧知宴顺手拎起新打的榆木梁,重重往地上一杵,"砰"的一声雪沫四溅,地面微微震颤:"想拆房?先问问我这条梁答不答应!"

少年声音清朗,却带着京腔的冷冽,像一把刚出鞘的剑,寒光逼人。

壮汉们被气势所慑,竟不敢上前,铁锹木棒在手里抖得像筛糠。

林岁晚走上前,从袖里抽出一张盖着里正大印的地契,啪地拍在林茂德胸口:"二伯,族地?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御押私田,你再闹,就是冲撞官契。"

纸页在寒风里猎猎作响,像一面小小的旗帜,却重若千钧。

林茂德脸色青白,嘴唇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帮工们哄笑,阿狗趁机冲上去,一口咬住他裤脚,"嘶拉"一声,布片纷飞,露出里面冻得发紫的小腿,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人群爆笑,笑声像浪潮,一波接一波拍在林茂德脸上,他羞恼交加,连滚带爬逃出村口,雪地上拖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痕迹,像一条被剥了皮的蛇。

午后,暖阳初露,冰凌从屋檐滴答坠落,像一串串晶莹的珠帘。

林岁晚把新做的"韭菜纸"铺在案板,淡绿透光,她提笔写下"岁岁田田"暗纹,顺手包进冷吃兔丁,绿信封口一拧,像一枚小小的翡翠元宝,在光下熠熠生辉。

萧知宴倚在门框看,忽然开口:"给我一张。"

"你要作甚?"

"写信回京,让我那帮狐朋狗友知道,本公子如今...会造纸,会养兔,还会护得住一座大棚。"

少年说这话时,眼底盛着春日碎光,比京城的酒还要烈,还要烫。

傍晚,集市收摊,林岁晚的钱匣沉甸甸,她倒出银角子,哗啦啦像落了一场冰雹,在木桌上跳荡、旋转,最后归于平静。

灯影下,她执笔记账,忽然发现——四十两大关,已悄然突破。

她抬眸望向窗外,新扣的大棚骨架在月色里泛着青白的光,像一条静卧的龙,鳞片是竹弓,筋骨是麻绳,只待春风一声令下,便要腾空而起。

而春风,还未彻底化雪,却已在田间潜伏,只需一声雷,便能破土而出,扶摇直上。

雷声,就在不远处。

夜色渐深,雪水顺着屋檐滴落,滴答,滴答,像更鼓,也像心跳。

林岁晚吹熄油灯,和衣躺下,却睡不着。她听着窗外风声,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听着自己胸腔里那一声声急促的跳动——她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在村另一头的破屋里,林茂德正裹着湿被子打哆嗦,脚上的冻疮痒得钻心。

他咬牙切齿地盘算着下一计,眼底是淬了毒的恨——那恨意,比寒风更冷,比夜色更沉。

春风未至,杀意已起。

雪水顺着屋檐滴落,滴答,滴答,像更鼓,也像心跳。

林岁晚吹熄油灯,和衣躺下,却睡不着。她听着窗外风声,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听着自己胸腔里那一声声急促的跳动——她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在村另一头的破屋里,林茂德正裹着湿被子打哆嗦,脚上的冻疮痒得钻心。

他咬牙切齿地盘算着下一计,眼底是淬了毒的恨——那恨意,比寒风更冷,比夜色更沉。

"哥,咱不能再硬碰硬了。"周金花撮着牙花子,声音压得极低,"那丫头如今有里正撑腰,咱得使软刀子。"

林茂德眯起眼,阴恻恻道:"软刀子?那就从她的名声下手。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天天跟男人混在大棚里,能干净到哪去?"

周金花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我这就去办。"

第二日,村里忽然传出风言风语,说林岁晚大棚里藏着野男人,夜夜笙歌,还说什么"韭菜纸"是用男人头发搅的浆,才那么韧。

谣言像野火,借着冬风,一夜之间燎遍全村。

林岁晚正在棚里给韭菜松土,忽然感觉气氛不对——村民看她眼神闪躲,几个妇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她走近,"哗"地散了。

她眉头微皱,却并未多言,只把手里活计做得更利落。

第三日,她主动在村头老槐树下摆开长案,当着全村人的面,现场揭纸——从剁叶、煮浆、抄纸到烘干,一道道工序明明白白。

又让萧知宴站在一旁,锦衣玉冠,朗声宣读自己身份:"宣平侯府七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林姑娘雇工,日结五百文,清白交易,天日可表!"

众人哗然,原来那些谣言竟是空穴来风。

林岁晚趁机把韭菜纸分给围观的孩子,让他们当风筝放,纸鸢在天空飘舞,绿得耀眼,也绿得人心透亮。

谣言不攻自破。

谣言平息当日,林岁晚带着里正和族老,挨家挨户送"绿信封"——里头包着薄脆的韭菜花酱,封皮上印着谣言始作俑者的名字:周金花。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微笑看着对方把酱吃完,然后轻声道:"味道好吗?下次再传谣,我就用粪水泡纸,包给你吃。"

周金花脸绿得比韭菜纸还难看,却不敢吭声。

自此,村里再没人敢乱嚼舌根。

谣言风波过去,春耕真正忙碌起来。

林岁晚带着"岁田联盟"的村民,翻地、施肥、播种、搭棚,一条条田垄像绿色的五线谱,在田野上铺展开来。

萧知宴脱了锦衣,换上粗布短打,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淌,却笑得畅快:"本公子第一次觉得,泥土比酒更醉人。"

林茂德见谣言无效,又生毒计——他偷偷在自家田里撒了过量盐巴,想等雨水冲刷,把盐水引进林岁晚的田,毁了她的庄稼。

可惜林岁晚早有防备,她提前在田埂上挖了深沟,雨水一来,盐水全灌进沟里,反而成了她田里的"肥水"。

林茂德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家田被盐水泡得庄稼枯黄,而林岁晚的田却绿意盎然。

春末夏初,韭菜第二茬收割,绿浪起伏,香气扑鼻。

村民们腰包鼓了,对林岁晚更是死心塌地。

林马氏一家被孤立,走在村里,人人侧目,连往日最巴结他们的几个远亲,也远远避开。

夏夜,雷声滚过天际,闪电照亮田野。

林岁晚站在大棚前,望着远处极品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春雷已过,接下来,该是我的主场了。"

她回到屋里,点亮油灯,铺开一张纸,写下几个大字:

"夏雷行动——让极品再无还手之力!"

墨迹未干,窗外雷声炸响,仿佛回应她的誓言。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