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鸟蒜鸟，赵总也不容易 第87章 chapter87

由于身体损耗，翌日早上程廿走起路来都有点异样，为了完成翁主任给的访谈任务，还得穿梭在市区大街小巷中，跟他一起去的还有两个学生，得装作若无其事不让他们发现。他一边忍耐一边在心中把赵煊咒骂了无数遍。

好在这是最后一天了，这个翁主任强制派压的任务终于能在一个月之内完结，再就是把材料拿回去给研究生整理，总结提炼，最后写成论文。这些都是他擅长的，而且研究得越深，他还产生了一些不错的思路，这篇论文写完，至少能发一个不错的的非核心刊物，对他评职称也有利。

晚上回到家中，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神色才轻松了些。赵煊没有来，但是桌上已经摆满了烧好的饭菜，荤素搭配得当，味道上佳，是赵煊派的厨师来做的。不需要自己择菜洗菜下锅最后收拾锅碗瓢盆，程廿乐得轻松。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程廿正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动静翻身下去，几步冲到门口，又不想显得自己太急躁，于是在门口等了二十秒，收拾了一下头发，才慢腾腾地打开门。

赵煊西装革履潇洒地站在门口，身上喷着淡淡的古龙水，头发用发胶固定，手上拿着一捧Rose Only蓝色玫瑰，拿一双殷切的眼神看着他。

“你又来干什么？”程廿佯装不耐道。

赵煊挑眉：“不是说好的，给我做鱼片粥吗？”

不想程廿完全忘了这回事，他自己都快被赵煊吃干抹净了，谁能想到他还想着那碗破粥呢，程廿抽了抽嘴，道：“我给忘了。”

赵煊咧嘴一笑：“没事。”

赵煊把花递给他，程廿纠结了一会儿，接过来捧在怀里，馥郁的花香侵占了嗅觉，让心情也愉悦起来。上一次赵煊送花还是在两年前他过生日的时候。

赵煊进门之后坐在沙发上，程廿还没把那束花插到瓶里，赵煊就拉过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握住他的手腕说：“晚上的伙食怎么样？”

“还行。”程廿没拒绝他的示好，如果可以，谁不想一日三餐都有顿营养均衡的热乎菜呢。

赵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丝和脖颈，疲惫又满足地看着他。

程廿问：“刚从公司回来吗？”

“嗯。”

程廿困惑：“为什么这么忙？”

“前几天的舆论风波还有点收尾工作要处理，还有我爸手上的项目，我得帮忙。”

程廿点点头，帮自己的父母处理工作是应该的。但是都过去一周多了，网络舆情公关时期早就过了，按理说不会有这么多杂事才对。赵煊是高等级Alpha，体力精力旺盛，怎么才早出晚归了一天，感觉比当总裁日程排得满满当当的时候还劳心劳力。

他们亲昵地聊了片刻，程廿放下了芥蒂，赵煊也不再故作卑微乞怜的姿态。他们就像一对热恋期的情侣，聊写柴米油盐，有的没的。然后赵煊的手机接到一通电话，他当着程廿的面接了起来，其实程廿挺有兴趣听听他到底在忙什么，但是出于尊重别人的**，就站起来走到餐厅去倒水。

程廿端着水杯走出来，看到赵煊站在门边，从衣架里拿起西装套上身，心中有略微的不安：“你要走？”

他在心里已经默认了赵煊又要留下过夜了。

赵煊回眸一笑：“有个挺要紧的国企领导来跟我们谈生意，刚下高铁，让助理去接不太妥，需要我出面。”

“好吧。”程廿闷声道，听着有点失落。

赵煊鞋都套进了一只，见他这样，又甩掉那只John Lobb，赤着脚大踏步过来，在他额上印了一个吻：“明天我空了，再回来好好补偿你。”

“你自己也别太累了。”程廿微笑道，“路上小心。”

赵煊走了之后，程廿洗漱上床睡觉。奇怪的是，明明多少年都是一个人过夜的，今晚却有些睡不着。

他定是被惯坏了，赵煊只是暂时对他低眉顺眼一阵子，就吹得他飘飘欲仙。做人还是得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于是他又不免为自己和赵煊的未来担忧，患得患失的滋味无比煎熬，胡思乱想好一通之后，程廿才睡着，又梦了一堆乱七八糟。

从那天之后，赵煊只能在晚间抽空来找他，连周末都在连轴转地工作，真不知道他撤职没撤职到底有什么两样。有几次留下来过夜的，也不是每次都要放纵，只在睡前温存片刻，就搂着他睡着了。有两次程廿去洗澡，出了浴室之后赵煊还在书桌前看资料，程廿偷偷翻过，他看的是什么股份交易协定，股权转让意向书，资产清查报告等，一堆数字和公式他也不太懂。

程廿问他胳膊上的伤，赵煊说已经痊愈，他也就彻底放下心。

尽管忙碌，赵煊对他还算上心，经常变着花样给他带礼物，不同于以往清一色的高昂奢侈品，而是一些花心思准备的玩意儿，其中有一本程廿很喜欢作家的亲笔签名书。家里的活也交给了佣人，程廿也不再排斥他派来的佣人和保镖。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

赵氏的股票早已止住下跌趋势，舆论和骂战终将过去，网络上早就有了新鲜的闹剧和笑料。

近期金融圈让人热议的话题，是以赵煊的父亲赵鹤行全资控股的一家赵氏子公司，正大刀阔斧地开拓连锁酒店行业，打算一年半内在M国上市。

赵鹤行当了十年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因为赵极棋回国后赵老将转让股权给二房，他的二股东的位置被人一脚踹了，董事会和股东大会的座次要动，公司中层以上的职务也来了一次规模不小的洗牌。大家纷纷意识过来，赵煊只是个小年轻，他父亲一辈还正当盛年，集团的未来还得看真正的当权者。

赵氏集团这番动作也给股民注入了信心，毕竟树大根深，赵氏在灵昌市的地位稳固了半个世纪，它倒了，大半个灵昌市就倒了。前总裁被撤职只能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波折”，更何况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官方出来确证谣言。赵氏集团还出动专业的法务团队，起诉了几个造谣的营销号和个人，稳准狠地堵上了恶意中伤的黑子的嘴，树立了一波威信。

赵煊打电话来，说晚上要回来陪他吃晚饭，于是程廿早早收拾东西下了班。路上又接到了季小岚的电话，说到已经他宿舍楼附近了，问他怎么上去。程廿这才反应过来来，自己又搬家了，然而他再一次地忘记了告诉小季。

只剩半个多月就是高考，季小岚这回是真的带上了题本来的，又被放鸽子。他在电话里抱怨了好一通，程廿也觉得很不好意思，答应等他考完请他吃大餐才罢休。

程廿回到家，从冰箱里将食材拿出来，准备做他上次说的鱼片粥，今天特意没让佣人来，就是想着自己亲手做一桌子菜，熟练一下手艺，不然他真的要失去生活自理能力了。

简单的三菜一汤完成，程廿坐在桌前，手掌拖着下巴，盯着墙上的挂钟，一分一秒数着。到了六点，赵煊理应赶到了，可是他还没有来，许是一时半会儿被工作绊住了脚步。

又过了一个小时，饭菜凉透了，他没等来赵煊，只等到他的电话，说赶不及回去吃饭了，融资出现了一些问题，正在开视频电话和M国的金融巨头拉锯，晚上很晚才能回去，让他晚上先睡。

赵煊诚恳地跟他道歉，程廿也不好说什么。

挂了电话，他耸耸肩，安慰自己赵煊忙起来才好，不用再来折腾自己。只不过，这感觉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守着房子等他的Alpha的光阴，难免失落。

程廿闷闷不乐拿着筷子吃起凉掉的饭菜，望着落地窗外璀璨的夜景，放久了的鱼片粥有点腥味，他不想浪费粮食，硬逼着自己吃了几口，觉得有点反胃恶心，没吃几口就倒掉了。

这天早晨，程廿刚到学校打完卡，听到大办公室里跟女老师们激烈讨论着什么，隐约听到什么“信息素等级”、“冒名顶替”、“档案”、“小三”还听到了赵煊的名字，他以为孙老师她们又在无聊八卦。他不想参与，不过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之前，需要路过大办公室，但他走过的时候，感觉不太对，回头，发现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一脸神秘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程廿隐约嗅到怪异的氛围，“一下子这么安静？”

没有人回答他。

“孙老师呢？”程廿发现孙芸竟然不在。

“孙老师还没来。”

“哦，”程廿耸耸肩，故作轻松地笑笑，“你们这么热闹，她不在有点可惜啊。”

有个女老师神情晦涩地说：“程老师，你有麻烦了。”

程廿还没来得及反应，后头翁主任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敲了敲门板：“小程啊，跟我来会议室一趟。”说完，扭头就上了搂。

程廿面色狐疑地看向办公室里，发现对自己一向很友善的同事们都是一脸讳莫如深，不少老师看着他的眼神还有点同情。

程廿心中打着鼓点子，跟上翁主任的脚步。心中揣测是不是那个访谈任务他不满意，要重做。

当着同事们的面被领导叫到小黑屋的体验谁都不喜欢。而他当他进入会议室之后，发现除了翁主任，徐院长还有几个副院长都在，就更忐忑了。

徐院长见他来了，正襟危坐，咳嗽了一声，面色缓了缓，说：“小程来了，先坐吧。”

程廿战战兢兢挑了张门边的椅子坐下，翁主任也坐在面对门侧边的位置上。五个人十只深沉的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三堂会审似的。

程廿额头冒出了冷汗，问：“发什么什么事了吗？”

翁主任打着阴阳怪气的官腔，教训道：“程老师，你的人品我一向很信任，相信你能给这件事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他拿起面前的几张文件，甩到了程廿面前。

程廿拿起那几张纸看了一眼，心中栗然。

那是一份匿名举报信，声称S大文学院的程廿讲师，早年为了顺利入职S大，在信息素等级那一栏上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