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无限流] 第39章 第 39 章

白逾时没有立即杀死默者，望向对方，再怎么镇静也无法掩盖事实：“我不能杀死你，【杀戮之地】与魔马们同源，死亡的灵魂任他们宰割，当然活着的也是。”

默者沉默了。

白逾时又道：“我也无法带你离开，这里脱离了系统，一切只能看魔马的心情。”

所以，这几乎是没有悬念的结局。

但……真的是这样吗？

默者抬起看，他经历过前十的时代，那是荒谬绝伦的时代，美酒仙乐充斥在聚会上，追随者们将前十捧上圣坛，相应地，他们被承诺庇佑，“您不会害我。”

白逾时叹了口气，转过身告诉贪愚，“为什么不换一个，贪愚，不要告诉我你的灵魂囚牢里空空如也，他并不欠你们什么，没有任何责任为此付出代价，去找别人吧。”

“我不要！”玷谬大叫着，红色的长发张扬地飘起，马蹄不停踏步，上前踩过去，却被伤疾撞开，“玷谬！这不是耍性子的时候！”

折绝扶起玷谬，很小声说：“可他的灵魂真的很美味，很难找到这样的人了。”

“这并不是全部。”贪愚四只马腿跪下缩到马肚子旁，视线与默者齐平，他的声音镇静，似乎有某种安抚人心的作用，“情感才是结合的目的，亲爱的小渡默，有几十年没有人叫过你的名字了？”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称呼，默者的瞳孔骤缩，攥紧拳头紧紧盯着贪愚，只听对方不缓不急地叙述：“我们是魔马，可以称得上【杀戮之地】的主人，如玉兰所言，我们掌管这里所有的灵魂。而我们的兄弟还未诞生，一个理想的育儿袋是我们需要的。小渡默，虽然玷谬总是说错话，但你确实不亏，毕竟我们都知道苏获的继承者到底是怎么回事。痛苦真的不能消失吗？这由你决定。”

亵隙也跪下来，他靠的渡默很近，很温柔的笑着：“贪愚从不撒谎，我们并不会强迫你，只有等你愿意接受我们的时候，弄拙才会诞生，请放心，这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亲爱的，也许你也该有个避风港了，虽然苏获总说人在不断失去，但不可否认，人也在不断获得，你说呢。”

看到领先的两个人，折绝落下打架的两匹人马，想靠过去，却被白逾时挡着，只能犹豫地对他说：“玉······玉兰，把他给我们吧，我可以把西边的灵魂给你，比肉身更美味。”

白逾时眯着眼，扫了眼胆小的折绝，又扫了眼没有说话的默者，他看得很清楚贪愚利用他蛊惑人心的舌头念出那两个字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亵隙偷窥了默者的记忆，亵隙说的每一句话对渡默而言都有格外的意义。

苏获……真的让渡默成为他的继承者了吗？白逾时回过头，朝折绝比个两根手指，笑着退开：“两个人情，意下如何？”

玉兰的人情可不好还，折绝着着越靠越近的亵隙，咬着牙同意了。白逾时让开，站在最边上，这个位置能确保藤蔓在被马蹄踩踏前拉回渡默，他远远望着，那个疑问又冒了出来。

苏获真的让渡默，这个普通的人类成为他的继承者了吗？

对于怪物而言，“继承者”不仅在形式上的继承，更是核心能力的传授，据他所知，苏获有两个可“继承”的核心能力，一个是“失落世界”，可以看透每个生命体所经历过的悲剧，副作用是使用者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痛苦；另一个是“置换”，用等价的东西交换，这个东西不仅是财富，也可以是美好的经历和回忆，没有副作用。

而苏获不会把“置换”交给默者，这是换取苏得自由的重要方法，毕竟苏得不可能一直戴着项圈。

若按贪愚的意思，默者应该继承了“失落世界”，可若是这样那他便应按规矩同时继承“失落者”这个身份。他没有，说明他不是按合规的方法得到的……

须臾之间，白逾时便有了猜测，而另一边贪愚的能力渐渐起了效果，默者竟有了想跟着人马们离开的苗头，这时玉兰突然绽放，散发的迷香让默者失去了神志。

贪愚皱着眉起身，望向白逾时，声音不悦：“什么意思。”

“没什么，人可以给你们，毕竟对他也好。”白逾时当然不准备带走默者，毕竟“失落世界”的副作用会带给他无尽痛苦，人马们的能力能完美解决这种情况，“但你得回答我三个问题。”

贪愚转过头与亵隙对视，紧紧靠在渡默身旁的半人马点了点头，一味的隐瞒并不能改变现实的。

“问吧。”

“第一，默者确实是苏获的继承者，但只是‘预备役’，苏获出事后他通过某种的方法得到了‘失落世界’，对吗?”

“是。”

“第二，弄拙在失去肉身前预言了自己的诞生，他指明了默者，所以你们才会来找他。”

“是。”

“最后一个问题，弄拙和教皇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弄拙和教皇当然做了交易，不然教会的诫语里不会出现【杀戮之地】。

贪愚垂下眼眸，他确保在【杀戮之地】能彻底杀死白逾时，但没有必要，玉兰是个值得尊敬的怪物。

“教皇在许多年前从里亚湖泊的主人那救过弄拙，弄拙为他预言了未来，九为死里逃生，唯教皇灰飞烟灭。”

他停顿一下，看白逾时面色如常，继续道：“教皇与弄拙做了笔交易，让失落者将他的灭亡与弄拙的肉身置换，如此教皇向死而生。”

怪不得！

怪不得教皇会在诫语里谈起【杀戮之地】，他是在呼唤他的教徒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