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降谷零本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再带孩子了,谁知两位小祖宗点名自己继续陪客。
“我不是保姆!”他扮演着波本的角色,阴恻恻地在电话里对朗姆说。
“再忍忍,明天马尔伯格全家人就回美国了。”朗姆的电子音说,“这次波特和马尔伯格谈得不错,功劳不能都叫后勤组抢了,今天你必须跟在他们身边露露脸。”
“呵。”波本冷笑。
“你应该感谢自己的脸。”朗姆冷冰冰地说,“马尔伯格家的颜控是出了名的,你的任务我本来是打算安排宾加去的,但被马尔伯格小姐拒绝了。”
波本想到那位端庄大方的少女竟然在自己背后这样点评挑拣自己的色相,不由得一阵无语。他和朗姆又推拉了几句,为的是表现自己的功劳和牺牲,作为卧底,他当然不可能放过监视的机会。
上午,波本跟着罗莎琳和雅各布参加了罗伯特·马尔伯格举办的慈善冷餐会。由于罗伯特的妻子生病没能跟着来R国,罗莎琳暂代了女主人的职责,陪在父亲身边。冷餐会主要的目的是结交跟自X派有渊源的各路人士,包括枡山集团新任总裁雾岛湊在内的R国商界政界的名流纷纷向主人敬酒,夫人们围着罗莎琳恭维有加。
降谷零冷眼看着自己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那些只能在大会主席台上远远见到的警界高层和黑衣组织的高层谈笑风生,推杯换盏。那些R国的各界名流在马尔伯格家族面前谄媚地笑,简直可以算是奴颜婢膝了。
降谷挂上温和的假笑,轻轻晃动手里的香槟杯,掩饰手背上愤怒的青筋。也许这些R国名流用颜面扫地换来的经济利益,能有一部分作用在民众身上吧,降谷这样说服自己。
“安室哥哥,你怎么自己在这?”雅各布端着一小碟点心走过来问。
“我在找你呢,雅各布小先生。”降谷零说,“怎么没过去你姐姐那边?”
“姐姐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呢。”只有八、九岁的雅各布看了被人群围绕的罗莎琳一眼,认真地说:“父亲说过,我们这次来,不能只知道玩,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学习的东西。”
“罗伯特先生的家庭教育真是很厉害,是很棒的父亲呢。”降谷用着安室透的人设吹捧道。
冷餐会结束后,马尔伯格一家人在一位叫吞口重彦的政客的招待下,先是坐私人飞机来到福井,又换了直升飞机直接飞到海洋中的一个小岛。后勤组的人并没有跟上,只有波本这个情报组的代号成员带着几个外围成员跟随。
降谷零看过吞口重彦的资料,知道他是朗姆买通的政客之一,跟东京、神奈川和福井县的极道组织都有勾结。他们要去的小岛是吞口重彦的私人小岛,在小滨市附近,那边是典型的里亚型海岸地貌,有锯齿状的峡湾和群岛,风景绝佳。
政客的私人岛屿上,什么游乐项目都会有一些,包括那些不合法的。降谷零默默拍下了吞口家大宅里那些违反规则的德州、保护动物做成的大餐、出格的药物和穿着凉爽的女士,发送给自己已经很忙碌的下属。
也许是早已见多识广,也许在子女面前有形象包袱,罗伯特·马尔伯格对吞口重彦提供的娱乐项目并不多驻足。吞口重彦偷偷看了一眼旁边抱着膀子的波本大人,谄媚的表情中略带一丝急躁。
这时,一个跟吞口有七分相像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附在吞口耳边说了些什么。吞口重彦顿时眉开眼笑地对罗伯特说:“尊贵的客人,我这岛上的风景不值一提,但有个礼物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年纪快五十的罗伯特·马尔伯格挑起眉毛,“你了解过我的喜好?”
吞口重彦凑近轻声说了些什么。降谷零正陪着雅各布和罗莎琳打德州,离他们太远没有听清,只看见罗伯特的表情一下充满了兴味,被吞口重彦和那个看起来是他后辈的年轻人引去大宅三楼的客房。
那个年轻人看上去有点眼熟,降谷零想。德州对于不喜欢刺激的人来说,实在是有些无聊,罗莎琳和雅各布很快失去了兴趣。两个孩子一个被请去音乐厅看吞口重彦邀请的舞者跳爵士舞,一个被带到娱乐室在120寸的大屏幕上打游戏。当够了保姆的波本终于有机会到外面抽根烟透透气。
天已黄昏,波本来到吞口宅的后花园里,这个地方刚好能看见大宅二楼客房的窗户。那个像吞口重彦的年轻人真的很眼熟,自己绝对在哪里见过,降谷零一边看着那支维持人设的香烟燃烧,一边琢磨。
在哪见过呢?好像不是真人。是录像……还是照片……照片?
降谷零突然抬起头掐灭香烟,他想起来了,就在昨天,他和松田萩原二人在那家孤儿院调查的时候,粗略看过募捐会的合影,那个年轻人正是孤儿院新来的代理院长。
失踪的孤儿……与世隔绝的小岛……富豪的特殊喜好……降谷零猛地抬起头。
大宅三楼的客房中的一个,窗帘突然拉上了。降谷零突然有了个极度糟糕的想法,心直往下沉。
“小安室,你怎么在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降谷零瞳孔巨震,他回头一看,竟然是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那个叫凛的男孩。
“这是私人岛屿,你们是怎么上来的?”降谷零压低了声音说。
“我们查到失踪的京介有可能在这。”萩原低声回答,“小凛偷偷溜到我的车上,才不得不带他来的。”
“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快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个花园还算安全,宅子主人的安保不敢靠得太近。”降谷零皱紧了眉头,“我大概知道京介在哪,你……你带着孩子先躲起来,让松田跟我一起去救人。”
“听你的,小安室。”萩原研二知道不是争辩的时候,干脆利落地带着小凛躲入树丛。
“你这家伙……”降谷零看了看松田那张不像好人的脸,“就装成是我的下属吧。”
“嘿。”松田早有准备,从外套里掏出墨镜戴上。
“很好,很融入。”波本大人翻了个白眼。
波本大人领着墨镜下属大摇大摆地回到吞口宅大厅,正巧遇到吞口重彦。
“你这还有客房吗?”波本傲慢地哼了一声。
“波本大人。”吞口重彦笑眯眯地没有什么特殊表情,“三楼就有客房,必需品都有,大人务必玩得尽兴。”
“大人,您也需要提供礼物吗?”年轻人毛毛躁躁地插话,被吞口重彦瞪了一眼。
“哦?如果我说要呢?”波本斜视着年轻人,玩味地说。
“大人,是我这次准备不周,找了好几家孤儿院,只准备好了客人的礼物,下次一定给您提前备好……”
“不用了。”降谷零硬邦邦地打断,他发现松田阵平的额头上泛起青筋,似乎已经无法忍耐了。他怕松田冲动,一伸手拽着领带把卷毛同期拉进怀里搂住,捏着嗓子说:“我没有那么特殊的口味,有这个下属在就好。”
降谷零搂着浑身僵硬的松田阵平上了楼梯,远远还听见那个年轻人的赞叹,“没想到波本大人喜欢吃窝边草……”
确定楼下的人看不见,也没有监控摄像头,降谷零立刻放开松田并且跳开一米远,逗得松田咧开了嘴。
“之前忘了问,你和萩原那个同款戒指是怎么回事?”降谷低声说。
“我没说过吗?我和萩正式交往了。”松田若无其事地丢下大雷。
降谷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们!我还以为只有美国那边开放,没想到才回国,就碰见你们俩,不对,还有马德拉和波特……等等,这东西遗传吗?”
“谁知道呢?”二人已经走近了目的地,松田脸色沉了下来,“不说这些了,你有什么计划?”
“撬锁吧,先把人控制住,之后再想办法。”降谷零拿出两只口罩给松田和自己戴上,把松田领到一扇关闭的房门前。他附耳在门上听了听,点头示意松田就是这间客房。
松田掏出螺丝刀,三秒钟就解决了门锁,两人对视一眼,打开门冲了进去。
大床一片凌乱,但没有人。一阵冷风把松田和降谷的目光带到窗边。
窗口大开,窗台上瘫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罗伯特·马尔伯格。罗伯特靠在窗框上,背对着窗外,屁股已经探出去一大半。他似乎全身都无法移动,只有眼睛惊慌地咕噜噜转动,拼命向降谷看过去,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一个大概九岁的黑发小男孩站在罗伯特面前,只穿了一条短裤,他幼小的手按在罗伯特胸前,只要推一把,就能破坏中年人在窗台上的微妙平衡。
小男孩听到声音回了头,正是松田和降谷在小凛提供的照片里看过的岛田京介。
“京介,别动。”降谷温柔地哄着小男孩,“我是你的朋友小凛请的侦探哥哥,来救你的。相信我,一定可以带你逃出去,现在你千万别动。”
他想起小凛说过京介不会说话,担心这孩子是因聋致哑,忙又打起小时候就学过的手语。*我知道你讨厌他,但是相信我京介,别做无法挽回的事,都交给哥哥吧……*
京介露出了极为成熟的表情,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他的小手上下翻飞用手语回答。*侦探哥哥,我是主动跟代理院长走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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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吞口的私人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