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欲 第10章 凄怨女2/鸳鸯

月夜下的废弃青楼灯火通明，凄婉歌声在风中飘荡“两鸳鸯令人羡，看似天造的一对...既无法得到，那便让其成双对，心寒，心酸，心怨，心恨，怨成渊”——" 歌声渐歇，化作歇斯底里的哭嚎

此时，午夜废弃的青楼灯火通明，轩屹立于一颗古树下，听到此曲蹙眉低语："此曲为何只有半阕？前者窥视他人幸福，心生怨恨，乱生怨念的女子”

"并非胡来。"慵懒嗓音自身后响起

轩屹警觉后撤，看清来人后执礼："前辈。你为何会在此？”

"遛鬼呢。"尚寐漫不经心扯动手中缚灵索，孤煞正狼狈爬行

“这鬼哭狼嚎的..."孤煞哀叹

"遛我？" 孤煞突然反应过来

轩屹目光复杂地扫过孤煞："晚辈不打扰前辈雅兴。"

尚寐指尖微紧："你忙你的。"目送轩屹步入青楼

青楼内烟雾弥漫，屋内设施十分华丽，楼内非常美犹如贵家女子的闺房，轩屹凑头过去看柱子，莫名觉得这柱子有点奇特，看了一眼眼睛就挪不开

尚寐故作若无其事站在门口放进孤煞，他轻咳一声

霎时华厦倾颓，繁华青楼变为阴森森的阴房客栈，舞台为岩浆池，帘子为女子的头发，桌子都是死去人体，刚刚美妙的音乐都变成歇斯底里的咆哮

轩屹刚刚所欣赏的柱子上有一只凤凰，而那凤凰化为散发的女鬼，白衣破灯不堪，发尾血淋淋，牙齿参差，女子裂唇嘴角上扬，嘴巴已裂到耳根，看起甚是吓人，眼眶空洞无珠“哈哈哈哈，公子～来玩呀～”

被毁了春秋大梦的女鬼恼羞成怒狠狠盯着尚寐

尚寐内心毫无波澜，眼眸变为死海深红，女鬼看见后惊恐万分，她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尚寐并不想在轩屹面前大开杀戒，以此警告低阶女鬼，女鬼见此眸立即遁地逃跑

轩屹转身，满脸疑惑“前辈为何又跑来此处遛鬼”

尚寐无所事事的逛，百无聊赖地说“我这不是无聊，这鬼想进来我就进来看看”

轩屹疑惑低头自己想自言自语

“为何这楼……”

“刚刚，那位女子就是我找寻者？”

尚寐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声音轻柔缓缓道来“人入此为青楼，此为女鬼的陷阱，鬼入则为阴房，让鬼落脚的地方”

“你所寻找的那位可比这低阶女鬼强的多，她是，修罗界长老之一”

轩屹低头沉思，看了看孤煞

尚寐指了指孤煞“放心～鬼，我好生溜着呢，不会投奔于那女鬼的。”

轩屹难得主动搭话："前辈有此雅好？"

尚寐一怔，温声解释："他愿跑，我愿溜。倒是你，为何在此？"

"除祟历练。"

"巧了，我正闲。"尚寐截住推拒之言，"此事我略知一二。"

轩屹迫于无奈，自己现在的法力的确难以应对，拒绝尚寐要他觉得算是忤逆他，那可不好办：“有劳前辈，请讲”

尚寐娓娓道来

“数年前，锦城西门有一青楼名为琴艺阁，此地虽为青楼，却卖艺不卖身，此地的店长是名女子，名为幕元，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

“追求她的男子无数，有皇室有官人，贵族也有读书人，有边境骁勇善战的将军……”

“但他却爱上了一个平庸的男人，但那人生像俊俏，也是一表人才，两人相识，在寺庙中”

“在寺庙求姻缘，愿得一人心，哪怕自己身份低贱也愿真心待她的老实人”

“那日下雨，男子名为宋钦，跑到寺中避雨，寺庙里人烟极少”

“宋钦从来没有见过像幕元一样貌美的女子，他被幕元的外貌深深打动，便开始示爱追求幕元”

“幕元自幼父母双亡，长相貌美，常被其他女子嫉妒，流氓男子调戏，她摸爬滚打十多年，直到二十岁时，遇到了一名贵人，受贵人帮扶”

“苦练琴棋书画，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已精通琴棋书画，成为一代才女”

“在二十五时开此楼，尝尽人间冷暖后，渴望诗中爱恋。在生辰那日，去寺庙中求姻缘”

“在寺庙里宋钦向爱女子，幕元一开始就在想，是不是她刚刚求的姻缘”

“但见宋钦的模样，只觉得他如那些人一样肤浅”

“但宋钦追求数月，渐渐幕元发现他与其他男子不同，在他身上能感受到自己从来没有感受到的爱”

“

幕元慢慢沦陷在宋钦对她的好，后来两人在一起，男俊女秀，男子向女子讲自己的雄心壮志为国家，为百姓服务，女子心中也认可他这份想法”

“但男子无分文，这都是为了与女子成亲，家里不同意，然后他索性与家背离”

“而家中如此反对这门亲事，是因为此女为青楼女”

“此后，宋钦衣食住行都有幕元为他操办打理，得知丈夫有如此宏伟之志做妻子的也想要帮帮自己的丈夫，然后就送他考官，当然也是十分得力，那男子不仅上了官员，还大有成就”

“家中也多了许多收入，日子越来越好，本是佳话一段，但直到某日女子发现自己的丈夫与楼中其他女子厮混，那时的幕元已有三月身孕了，然后想去和丈夫讨理，但宋钦却冷漠不言”

“七夕那一夜男子在午夜，起夜偷偷外出，被身旁的幕元察觉到，幕元便悄悄跟在其后”

“直到宋钦进了一间华丽的小房子”

“幕元将耳朵贴在门缝里听到那红杏已有身孕，自己的丈夫还向她许诺，定会给孩子和她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家”

“幕元得知后气愤不已，次日去找青楼女子请他不要再破坏别人的家庭，仅此而已，并未出言威胁”

“但等幕元归，青楼女早已找到宋钦还添油加醋，讲幕元要她和孩子的命，还扬言要杀了她，宋钦得知后，立马回家”

“宋钦都没有犹豫，当天就对幕元说修妻，幕元自然是不愿的，拼命挣扎，但却始终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幕元被休后，宋钦次日便与红杏女子办婚”

“办婚那日，红杏觉得幕元晦气便让人将幕元扔出府外，那时幕元腹部重重砸向地砖出了血，幕元怀中的孩子就是在那时死的，幕元忍着痛，从后门爬入房中，想请求别人救救她”

“但很不幸被宋钦身旁红杏看到，然后挑衅添油加醋，宋钦对那红杏甚是宠爱，在那女子的怂恿一气之下派人，将幕元乱棍打死”

“宋钦让家中男佣人将幕元埋葬，但穆元的美貌确实美艳，家中男佣心生歹意，将幕元奸尸，抛尸在野外”

“后来，慕元心生怨念，才会变成如今现在这般鬼样”

“这就是幕元生前过往”

轩屹握紧剑柄，听的他内心五谷杂粮“薄情至此..."”

尚寐苦笑看着轩屹的双眸“我也遇过这般无情之人。”

轩屹心中一紧“那后来呢？”

尚寐望进他眼底，却终是默然转身，并未做任何的回答

轩屹就这样看着他的身影，内心莫名的揪疼

尚寐袖中红绳一甩，将轩屹从青楼中卷出

“为何要走？”轩屹蹙眉

“今日不便。”尚寐语声慵懒，“我倦了，后日再来。”

轩屹面露不豫：“若不尽早除去此鬼，恐有更多无辜百姓遭难。”

“无辜百姓？”尚寐红眸微转，唇边浮起一抹似笑非笑，“谁告诉你，那些人当真无辜？”

见轩屹眉头紧锁，他语气渐沉：“小鬼，你当真以为，世间邪祟害的皆是善人？”

轩屹沉思片刻，摇头道：“不能以偏概全。”

“不错。”

尚寐仰首望月，声线里带着说不清的怅惘，“凄怨所杀，尽是负心薄幸之徒——或是抛妻弃子的男子，或是破坏他人家庭的女子其中更有不少是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

他转回视线，目光如炬：“你可知召唤凄怨需以魂为祭？那些受尽屈辱的女子，宁愿魂飞魄散也要请她主持公道。你说她究竟是索命恶鬼，还是替天行道的神明？”

月光下，他衣袂翻飞如血：“那些死者，不过是偿了自己种下的孽债。”

尚寐话音未落便打了个哈欠："先回去罢。带我去你住处。"

寺庙里寂静无人

"我乏了。"尚寐径自往禅房走去

"晚辈为您收拾一间房。"

"你来与我同寝。"尚寐目光定定看着他。

轩屹一怔，蓦然想起书中"命定之人"的说法，下意识拒绝："不必。"

他走到榻前，取出一盏安神香点上

"为何点香？"尚寐唇角微扬

轩屹自己也愣住："不知...只是今日想点。"

记忆虽失，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却还记得

尚寐眼底泛起暖意

待轩屹欲退出房门，红绳忽如游蛇缠上他腰际，将他轻轻带回榻边

"你该知道，"尚寐眼波流转间带着不容抗拒的魅惑，"我从不许人违逆。"

目光掠过袅袅香烟，语声转深："既点了这香，今夜能否护你周全...我可说不准了。"

轩屹沉默片刻，终是顺从躺下："有劳前辈。"

轩屹很快沉入梦乡，呼吸匀长，睡姿端正得如同雕塑。月光描摹着他挺拔的鼻梁与清晰的下颌线，在雪白肌肤上投下淡淡清辉。

尚寐静静凝视，抬手欲抚，却在触及前收回。指尖在袖中轻颤。

子夜时分，凄怨悄然而至。阴风过处，佛堂门窗尽闭

那抹鬼影穿透墙壁，正待扑向榻上之人，却蓦然僵住——

尚寐缓缓睁眼，血眸在暗夜中流转着宝石般的光泽

他甚至未动分毫，凄怨已仓皇遁走

"有我在，谁能伤你。"他轻语，指尖红线如情丝缠绕，轻轻系上轩屹的无名指，"这等光景...我盼了数百年。"

窗外昙花悄然绽放，又悄然凋零。而榻边守候的身影，始终未曾阖眼

珀言捧着昙花，哼着欢快的小调踏进挚雅殿。

“娘亲——”他凑到楚瑜跟前，声音软糯，“您就别生气了，孩儿知错啦！”

他献宝似的举起手中昙花，莹白花瓣在掌心缓缓舒展

楚瑜轻点他额头：“净会寻这些稀罕物来哄人。”指尖触到花瓣时却微微一顿，“这花灵竟如此纯净……培育之人定是心性高洁之辈。”

她若有所思：“这般爱花又心思澄澈的，怕是只有那孩子了。”

“小言，这花从何处得来？”

“苍山昙花湖。”珀言不假思索。

楚瑜了然一笑：“果真是昀儿的花。”

“娘亲认识他？”

“他幼时我还抱过呢。”楚瑜轻抚儿子发顶

“那孩子心思纯净，如琉璃般剔透。只是……”她神色转为郑重，“切记莫要招惹他。”

“为何？娘亲方才不还夸他？” 楚瑜轻叹：“他兄长尚寐最是护短。如今仙界除神宗外，就属他法力最为强横。”

珀言好奇道：“那与表哥相比如何？”

“言儿以为，何为厉害？”

“自然是法力高强，文武双全心系苍生！”

“说得不错。”楚瑜温柔注视着他

“但真正的强者，更要在慌乱时持守本心。能力愈大，责任愈重。无论身处何位，能恪尽职守便是了不起。”

珀言将昙花往前递了递：“孩儿记下了。这花可是千辛万苦才得来，专为讨娘亲欢心”

“娘亲何时真与你计较过？”楚瑜终是展颜。

待珀言离去后，楚瑜望着他背影摇头轻笑。殿外，珀言抚着肩上鞭伤低喃：“不愧是尚寐选的法器……”

却忽而眉眼一弯，“不过既是昀儿所赐，倒也甘之如饴。”

浴池中药香氤氲，他舒展筋骨盘算着：“待伤愈后，定要邀昀儿同游！”

水纹漾开他唇边笑意，如春风拂过池中昙花。

尚寐：你魅力这么大要我怎么办才好？

轩屹：？关你什么事？

A戏子：屹啊，你……你少说两句话吧[裂开]我真的是没招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凄怨女2/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