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看着武义魂不守舍的出门后才开口:“是不是吓过头了?”
杻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他对你反应能这么强烈。”
虽然武义被吓半死但还是每日下职后准时来拜访,一个月下来和宅子里其他四人都熟了唯独不太敢和虞渊说话,每天见着虞渊就跟耗子见了猫只想躲。
“经脉中已经有气了,现在你只要把这些气尽可能多的吸纳进丹田就算入道了。”鹿鸣收回搭在武义腕上的手故意停顿一会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武义原本高高吊起的心瞬间落回肚子里,长舒一口气:“那大概要多久能吸纳完。”
鹿鸣:“这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吸纳差不多了就能入道,一定不要着急一定要把最多的气吸纳进去,这关乎你以后的修炼。”
武义道了谢看着不远处打坐的戚琅月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急不得。
鹿鸣给武义检查完就把人丢在一边自己去了隔壁看重新修建的情况,早在半个月前染病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也被找到移至镇外搭建的临时住所中治病,镇子里再不久后也恢复了正常鹿鸣大手一挥将附近三户房屋买下开始重新修葺。
虞渊和杻阳在修葺之初在地下埋了阵法和灵石堆砌的灵脉,这里已经被他俩改造成一个小型的洞天福地。
另一面杻阳还在研究阵法,而虞渊早就换了研究方向买了一个木偶戏的木偶来研究傀儡术。
鹿鸣无语的看着这俩人:“你俩不累吗,从早看到晚,今天我们出去转转呗,都好久没出去了。”
虞渊从书里抬头:“可以,去安平县吧,我去找几本书。”
鹿鸣:“……行吧,正好武义他们下午也要回安平县了,我们可以顺道一起走还热闹。”
杻阳也起身活动一下:“既然要去就多待几天,正好可以让他们把这面也修葺好。”
只要能出去鹿鸣一切都好说,在问过戚琅月的意见后,当天下午四个人就和武义一起去了安平县。
同行的都是些衙役和医堂里的大夫伙计,人多就租了几辆牛车,等晃晃悠悠的到县城门底下天都已经麻麻黑了。
路上戚琅月还好一直在虞渊怀里也不觉得累,但苦了鹿鸣的屁股和杻阳,谁能想到堂堂一介山主竟然被牛车晃吐了。
“终于到了!”鹿鸣早就下来徒步,留虞渊照看躺在牛车上面若金纸的杻阳,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发出来自肺腑的感叹。
虞渊抱着戚琅月定睛看去城门外至少有八名兵甲士:“县城平时也这么多守卫吗?”
坐在旁边已经僵直的武义闻言望去,在看到人数时平时的一倍时也满头雾水:“怎么这么多披甲的兵士,平时最多四个,整个安平县披甲兵士都只有二十名。”
武义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能在心里祈祷牛车千万别在这停下。
可惜事与愿违,兵士对别的车辆检查完后就放行,但唯独拦住了医馆的几辆牛车,无论随行的衙役怎么解释就是不放行。
武义看得一阵心急忍不住跳下车往前凑,鹿鸣秉持着“多观察人类”的看热闹心思拉着虞渊也跟在武义身后。
兵士将所有医馆的车辆都围得水泄不通,但也没有直接上手押人就站在原地像是在等什么人。
武义带着两人绕过零零散散人群凑上前看被围在中间的李大夫更心焦了:“兄台,我是安平县衙役,他们是和我们一起去附近镇子上帮忙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凑到跟前偷偷摸摸的将一锭银子塞进兵士的腰封中,武义不是四五十岁的老油条,这一系列动作连带着稚气的赔笑都被四周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兵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心中还暗骂碍事。
被围在中间的李大夫抬起眼眸又迅速垂下,谁也看不到藏在袖中攥着木牌的手,气氛一瞬间凝结,就在武义咬着牙收回笑容时才听到城门口传开一道悠悠的声音。
“李姑娘,在下闽南府赵谦,出此下策实属迫不得已,还望李姑娘海涵。”
武义寻声望去,一名身着柿色长袍,戴玉冠的男子停在牛车不远处正朝着李大夫行礼,顿时呆愣当场。
鹿鸣和虞渊对视一眼从中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困惑,就在众人愣神之际赵谦已经引着李大夫上了一辆描金镶玉的马车,眼看车夫扬鞭吁的一声就要走武义回神当即就要追赶。
“你想死吗!”武堂也没想自己侄子有这么大胆子还敢去追,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武义的肩膀把人拉回来。
武义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管中挤出来:“叔叔!他们光天化日的就要把人带走还有没有王法!”
武堂一巴掌呼在武义后脑勺:“你没听见他说什么,闽南府赵家下来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带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别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
武义被死死抓住只能看着马车远去。
拦路的兵士随着马车一起离去,原本拥堵的城门恢复往常,这一段小插曲虞渊和鹿鸣都没放在心上,进了安平县找了家客栈先去安置躺尸的杻阳,打算明天在一起出去逛逛。
当时谁也没想这么随便的计划也能夭折,丑时三刻,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现在只有灯影重重,被带走的李大夫被安置在一处幽静的小院,除了大门倒也没有其他守卫。
而李轻月已经换成了女子罗裙坐在镜前挽着发髻,一双黑眸死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想到马上要被送回李家就感觉一阵心悸,可能是自己跑了太多次,这次直接派来修士抓自己回去。
想到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群老太君,老太师也太看的起自己了,一个毫无修为的人竟然能劳动赵家派人来,…………还有那个给自己护身符的小衙役也不知道怎么样?
李轻月出神之际小院中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到窗户底下,轻轻敲了一下窗沿。
李轻月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能进这个院子,但咚咚咚的敲击声再次响起。
李轻月慢慢靠近窗户屏气凝神,没一会有规律的敲击声再次响起:“是谁?”
“李……姑娘吗?我是武义。”
李轻月瞳孔微缩立马小心的打开窗户让武义进来,这才发现对方状况也不容乐观:“这是怎么了,是赵谦吗?”
武义自从进了屋里就不敢乱看,咬着牙调整自己的呼吸:“不知道,我没看清但好像是修士。”
李轻月撕下帷幔帮武义止血:“是赵谦,现在怎么办,他既然下手了就不会留情。”
武义腹部正中一刀,但反应够快伤口不深,只是一路跑过来血流不止看着吓人:“不知道,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李轻月止血的手一顿:“你来是要带我走?”
武义一阵尴尬其实自己之前一直把李大夫当兄弟,当初肯跟他们到镇上替病人治病的只有李大夫,现在突然兄弟变女子还有些不习惯:“嗯,你走不走,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带你去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李轻月帮武义包扎好带上没有拆开的包袱扶着武义往窗边去:“走,我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