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旅社 第5章 前夜 第 4 章

2:03am

哲云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青阳启肆他们来了解情况，那六个人应该差不多要审完了。

咔哒

门被推开了。

“俞壹呢？他现在怎么样了？”眼看青阳启肆进门了，哲云急忙询问俞壹的情况，毕竟自己没有被允许跟着。

“他现在很好，只是伤到了边缘的位置，刚出手术室。”青阳启肆沉着脸回答到。

“那就好那就好，那……”哲云话还没说完，就被青阳启肆打断了：“技侦那边出结果了，每支飞镖上都被涂抹了有毒物质，你们没被划伤吧？”青阳启肆这么关心着，哲云作为异能的线索来源，绝对不能有事。

“那飞镖上的有毒物质是氰|化|钠吧？闻出来了，不过没事啦，我把俞壹保护的很好呢！绝对一个飞镖都碰不到我俩！”哲云说着像展示战绩似的还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衣服上一点破损都没有，也没有明显伤痕。

“那群人招了，他们隶属于那个你说的异能组织，但可惜他们只是没异能的底层成员，什么都不知道。”

哲云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后便抬头笃定地说到：“去看看关押那六个人的地方吧，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被杀了。”

青阳启肆看哲云不像是在开玩笑，赶紧让人去看拘留那几人的地方。果不其然，那六个人已经死了，连带着被杀的还有看管他们的警察，难怪半天没有动静，明明刚才才审完，结果现在就被杀了，青阳启肆看向哲云的眼神也带上了怀疑，这人怎么知道的？

在眼皮子底下杀了犯人和警察，这无疑是对警方的挑衅。

哲云被送进了审讯室，毕竟他可以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知道那几人死了，实在是匪夷所思，这绝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哲云，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离关押他们的地方一个警局南头一个警局北头，凭你千里眼你也看不到。”青阳启肆的语气十分不好，这人身上的疑点太多了，他一出现，事情就一个接着一个，一环套一环。

“我如果说我是闻出来的，你会信吗？”哲云依旧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得青阳启肆心里直窝火。

“别拐弯抹角！你狗鼻子你也闻不到！”

“但我确实是闻出来的哦，他们是被攻击型有实体异能杀的，这种异能在使用时有一个缺点，就是会发出味道，而且味道是很奇怪的，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不信你就去问问当时靠近周边的人，应该都闻到了，我只是从小鼻子比较灵。”哲云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鼻子灵成了自己的败笔。

青阳启肆扭过头去看旁边的人，没记错的话他刚才离的应该很近。年轻的警察察觉到队长在看他，即便是没犯错也有点慌张了：“啊，确实闻到了一些气味，很怪，感觉在哪里闻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味儿比较小，就没有太在意。”

“看吧，我就是鼻子比较灵嘛。”哲云这么说着还揉了揉鼻子。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现在以青阳启肆为圆心，方圆十米都能感觉到气压很低，整得旁边的小警员不禁打了个冷颤。

“因为小时候在村里经历……”哲云过字还没说出口就又被打断了。

“你撒谎了，你根本不是在村里吃百家饭，相反，你家里还比较有钱，父母也健在。”青阳启肆的脸更黑了，他本以为哲云是个老实人，就是嘴有点欠，结果当着警察的面还能表现十分自然的去撒谎，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哲云，24岁，在N省齐源市出生，八岁走丢，十岁被找回，初中休学两年，用不用我们给你父母打个电话核实？”

警察速度就是快，这就把自己老底扒了，哲云只能讪笑着说到：“欸欸欸！我说我说，别找我家里人告状啊！”

“这些都是在我走丢那两年间知道的，当时我被送去了福利院，很不凑巧的，福利院被异能组织袭击了，我恰好是幸存者，至于这个福利院你们也不用查了，组织里有人的异能可以掩盖事实消除证据，找不到的。”哲云摇了摇头，这件事本来不想提的，但既然问了，说了也无妨。

“休学两年干什么去了？”

“就在家待着了呗，我当时人还那楞个小，又经历这种事，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回到正常生活，对吧？”哲云双手一摊，这个是真的，自己只不过是疯玩了两年，他有什么错吗？没有。

“去拿测谎仪。”青阳启肆转头吩咐着，很快测谎仪就被拿来了，哲云又把刚才说的话全都重复了一边，确认没说谎才终于放过了哲云。

“这个点俞壹应该快醒了，你去看看他吧。”哲云听到青阳启肆这么说，一溜烟就窜了出去，打车去了医院。

哲云刚推开门进病房，正好赶上了俞壹醒来，连忙上前关心到：“俞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晕不晕？饿不饿？你饿的话我现在去下面买早餐。”其实根本忘记了俞壹现在还说不了话。

季铭锡和陈染都没眼看，这整得好像两人谈上了似的。现在三点半，自己困得要死，还得听着哲云在那絮絮叨叨，问东问西，现在季铭锡只想赶紧下班，自己可没陈染那么热爱工作。

哲云见季铭锡和陈染打算回去，赶紧叫住了两人，自己连忙下去买早餐，只见哲云飞奔着去飞奔着回来，去的是很远但俞壹很喜欢的一家店，来回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路程，这时俞壹也缓的差不多了，可以做起来了，哲云一开门看到的就是俞壹和季铭锡他们有说有笑的场景。

“啊俞壹，你起来了啊，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刚买的小米粥和宝子，还热乎着呢。”哲云说着还晃了晃手上拎着的早餐袋。

“我还以为你会顺路给我俩带两杯咖啡呢，现在都快要四点了，睡两个小时还不如不睡。”季铭锡有些遗憾地说，虽然他们才认识不久，但是架不住季铭锡本人自来熟嘛。

“嗨呀，看你这话说的，睡两个小时不是睡？总比熬穿强吧，你俩快回去睡觉吧，这里有我就好了，不过可别瞎说哈，我给你俩也买了早餐的！”哲云把早餐递给他俩的同时又感觉自己被污蔑了，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这种人吗？

季铭锡看哲云居然还给自己买了早餐，现在就特别想收回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人会给不熟悉的人也买东西啊。

季铭锡讪笑着：“那我俩就先走了，你俩注意休息哈，完了有啥事你让俞壹联系青阳哈。”说罢就拉着陈染飞速逃离了现场。

看两人走了之后哲云才把头转了过来看着俞壹，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喂喂喂，不是吧，怎么我一来就不说话了？好歹还要接着做合租室友的，虽然你是房东，但毕竟咱俩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不要这么冷漠嘛。”

“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我和你前两天是初次见面没错吧？”俞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还是那句话，太诡异了。

“那你就当我是调查过你，想和你拉近距离，这个理由买不买账？”哲云突然把脸凑的很近，俞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气体打在他脸上。哲云观察到俞壹耳尖红了才心满意足地拉远了距离。

“青阳他说什么了？”

“那一兜子的飞镖都涂抹了□□，你没有被划伤吧？”

俞壹摇了摇头：“确实，我好像的确在飞镖飞过来时闻到了一点苦杏仁味儿。不过□□含剧毒，不在市面上流通，他们居然会有那么多。”

“而且那六个人已经被杀了，前脚刚审完，后脚就连带着看守的警卫也一起杀了，死于攻击型有实体的异能。”哲云说到这，不禁攥起了拳头，如果自己在闻到那个味道时直接冲出去，那几个警卫可能就不会死了。

“你在为那些警卫的死而感到悲伤吗？”俞壹的语气冷冰冰的，好像不在意死的是谁，即便人是自己带大的，这种同伴死去的场景他见过太多了，作为刑警，在任务中死亡是无法避免的，能做的只有制定完美的计划，使牺牲人数降到最低，案子那么多，他没有时间一个个哀悼。

“那几个人我问过了，是你亲手带的，你感觉不到悲伤吗？俞壹。”哲云低着头，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似是不满俞壹冷漠的态度。

“……”

俞壹沉默着，脑海里闪过同事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有的被那些亡命之徒打到头破血流，却仍然在掩护自己撤退；有的被绑架，最后都没能救下来；回忆定格在那次爆炸，警队死伤无数，大家拼死保护着市民，而自己当时不过刚入职三年，经验没那么丰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同事架着撤退。想到这里，眼泪已经在俞壹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流了下来。

“俞壹，你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你不敢直面自己的情感，你在害怕什么？人难道要因为失败就停滞不前吗？因为害怕，所以自己封闭情感，不愿面对？你那些牺牲的同事也不会想看到你因为他们这样吧。”哲云的话好像使俞壹内心的某个开关悄悄打开了。

“对不起。”

哲云貌似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点重了，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了俞壹，随后说到：“你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错的不是你，是那些亡命之徒。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哲云把早餐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走了。俞壹靠在病床上，低着头在回忆这起案子全部经过的细节，接着拿起了手机给青阳启肆发去了消息。

俞壹：［青阳，早上派人去我家，我家院子九点钟方向的草丛里应该被那群人埋了东西］

青阳启肆：［想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俞壹：［那里有半个脚印，而且那个草丛我没记错的话，草的位置偏移了］

青阳启肆：［OK。］

放下手机后，俞壹望着窗外的天空，凌晨四点半，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仿佛在空中看到了同事的身影，嘴上下翻动着，像是在说什么，揉了揉眼睛后又不见了。

另一边哲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酒吧，那里有人正等着他，位置不算偏僻，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跟前台说明来意后，哲云朝着最里面的卡座走去。

“呦！你来了啊，这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