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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寻宝游戏
资优班（ Gifted and Talented Program ），又称“天才班”，是全美各州各公立学校为那些在某方面具备特长的孩子而设置的一个特殊班级。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为这些孩子提供适配其自身能力的学习机会的项目。
某位资优班的班主任在最近有点苦恼：在自己带的那个班里，又出现了一名逃课惯犯。
——斯坦利·斯奈德。
这份苦恼之所以只是“有点”，那是因为这个小麻烦逃课归逃课，但每次测试出来的成绩一直稳定在优秀的水平。
经过这些时间的观察，这位老师可以肯定：这孩子确实也是一名天才，但心思好像不在自然科学和文化艺术那边。
估计那个孩子自己也是知道这件事，所以他的听课是有选择性的，遇上不感兴趣或者觉得用不上的，就会逃课。
这么想着，这位老师调出了这名小同学在最新一次测试的卷子。
除去任课老师的批改，在这套卷子的上头，就只有那位小朋友写的答案——答案是真的只有答案，准确率稳定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但几乎没有把解题过程写上，只有零星几题潦草地写了解题思路，有时候老师写的批语比那小家伙写的还多。
干净得令人头痛。
看完卷子，这位老师惜才又忧愁地轻叹一声。
“只可惜，小斯奈德这样的水平，还是够不到安排跳级的标准。”这位老师苦恼地嘀咕，“要像小温菲尔德那样的逆天层次，果然还是太难了点啊……”
与此同时。
正被这位老师记挂着的“斯坦利·斯奈德”，此时正叼着一根棒棒糖，不紧不慢地往一处郊外荒地漫步过去。
这个现年十一岁的金发小孩，依然在玩着那个独属于他自己的“寻宝游戏”。
——找到“温菲尔德”。
斯坦利至今依然记得那个银发孩子。
第一次遇见对方，是在两年前，也就是斯坦利九岁的那一年。
那时候，斯坦利刚通过测试，进入资优班。
那天阳光正好。
初来乍到，斯坦利低调地选了最后排靠窗的那个位置，谨慎又冷淡地打量这个新环境。
如同一名老练的猎手，这是他的习惯。
饶是如此，他依然遭受这个班的学生的热切关注——因为他的外貌。
这个年纪的小孩本就雌雄难辨，更别提斯坦利自小就金发亮丽、五官精致，协调地构成一副神迹那般的美貌。
小孩往往会本能地向“美”靠近。
——老实说，挺烦人的。
斯坦利漫不经心地应付新同学们的热情，耐心在暗里马不停蹄地直往下掉，令他几乎要忍不住咬碎嘴里的糖球。
就在斯坦利的耐心告罄之际，那些聪明小孩的注意力忽地转移到别的存在上——
“啊……是温菲尔德！”
“他竟然来上课，真难得。”
“不像是来上课……他都没有进教室。”
……
斯坦利也顺着那些小孩躁动的方向而投去视线。
于是，在走廊的拱门阴影下，他见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银发小孩。
准确来说，他们两个应该是遥遥地打了个照面。
下一刻，那个银发小孩就若无其事地把视线转回到面前的老师身上，看来刚才的一眼不过是不经意间的扫视。
倒是斯坦利依然在人群中遥遥地望着他。
倒映在斯坦利那双专注的眼中，那个银发小孩在老师面前感觉自信又无辜。就算身在建筑物的阴影之下，他依然好像在发光，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只不过，斯坦利的直觉向来准确。
就在目光对上的那个瞬间，斯坦利直觉对方与自己一样，骨子里涌动着深刻的不安分。
斯坦利安静地勾起嘴角。
本来，斯坦利是想趁着课堂跟那个银发小孩认识一下。只是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一次确实不是来上课的。
斯坦利没感到气馁，反而因为这个银发小孩，他总算有点期待这个班在下一个星期的授课安排。
然而，等到下一个星期的授课时间，斯坦利却意外发现，那个有意思的银发小孩还是没有出现。
不仅是那一次，而且之后的课堂，那个小孩都没再出现。
斯坦利当时的心里是有些遗憾，不过也没有特意去打听些什么，毕竟对方仅仅是自己见过一面的小孩，连话也没说过一句。
只不过后来，斯坦利陆陆续续地听闻：那个银发小孩接受了资优班老师安排的跳级——据说是因为中学之后才有科学领域的授课？没多久又听说，这个天才小孩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从中学跳入大学就读，升学的速度之快堪比火箭发射。
这反倒彻底激发了斯坦利的好奇心。
那时候，对于这个银发小孩，斯坦利的手里就只有“温菲尔德”这个名字——听起来，这还只是对方的姓氏而已？
手握着如此贫瘠的线索，斯坦利心里笑得跃跃欲试。
这是斯坦利自己一个人的寻宝游戏。
话虽如此，斯坦利自己也有自己的日常生活，自然是不可能全神贯注地去寻找这个银发小孩。
在这随缘的搜索期间，斯坦利照样继续自己的学业，顺便在十岁那年摘下他们家乡的、同时也是全美史上最年轻的射击冠军名头。
终于，在十一岁那年，斯坦利在新的环境中玩耍期间，跟随那一阵阵奇怪的、疑似是炮轰声的巨响来源，发现了一个眼熟的银发身影。
与此同时，也刚好看到了电磁炮试制品发射的那一幕。
“呜哇，这准头真烂。”
见到对方竟然在这个距离也打不中作为靶子的那个南瓜，斯坦利好笑地直白点评。遥遥听着对方打算换材料的自言自语，他一口咬碎嘴里的糖球，一边提高话音反驳了对方的应对，一边往自己的目标走过去，毫无惧色。
哪怕这台装备才刚射偏的一炮是直接炸出了一阵烟尘滚滚。
甚至……
——这玩意可能会在未来惹来ATF、FBI之流？
无法无天的小鬼内心轻快地表示：管它呢。
“我叫斯坦利。”
主动带上自我介绍，斯坦利对自己的宝藏首先伸出手。
时光流逝。
似乎不过一眨眼，就到了他们两个十四岁的那年初夏。
“斯坦。”熟络之后，杰诺早已经惯于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家发小。
“嗯？”原本正在争分夺秒地与期末周的复习资料搏斗，斯坦利偱声抬头看去。
因为视物需要变焦，斯坦利本能地眨了眨眼。在光照之下，这双宝石般的眼睛随着眨眼的动作似是金色，也隐约地泛起绿意。
——我果然是早就见过这双眼睛。
杰诺这样想着，也是这样说的。
“我们早就见过面了。”说完，大概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够严谨，杰诺紧接着补充，“早在十一岁的我们达成合作之前。”
“是吗？”模棱两可地应话，斯坦利的神色如常。
“资优班。”杰诺突然提出这个关键词。
话音刚落，斯坦利微微撑大了眼角，难得露出真情实感的意外表情。
“真让我意外。”那一脸的意外没多久就丝滑地转成微笑，令斯坦利看起来一点也不怀疑“他们两个的初见是早于十一岁”的这件事，“那时候的你，竟然有注意到我？那时候我们应该就打过一次照面而已吧？”
——斯坦他早就想起、或者说，知道这件事。
这个结论闪过脑海，杰诺冷哼一声，“我是有审美的。”
这个回答听得斯坦利忍不住低头闷笑。
真神奇，对于其他人针对他的外貌的评论，现在的斯坦利已经无动于衷，但杰诺是例外。
听见杰诺称赞他的貌美，哪怕是拐弯抹角地称赞，斯坦利只觉得心情一阵舒爽。
心上人当然是有优待的。
下一刻，一双戴着保护手套的手伸了过来，一同抓住斯坦利的脸颊抬起他的脸，捧到杰诺自己的面前，置到那双乌亮的目光之下。
斯坦利全程没有任何反抗，不过顺从杰诺的牵引而与他面对面，带着饶有兴趣的微笑与小小的大科学家直白对视。
近得只有彼此的面容。
“那天阳光正好，”双手依然捧着斯坦利的脸颊，杰诺认真地说起他记忆中的细节，“你就坐在后排的窗边。室外的阳光从玻璃窗投入，在光照之下，这双眼瞳折射出来的色彩既像是金色，又隐约地泛起绿色，十分雅致。”
听到这种细致的印象，斯坦利心情很好地感叹：“杰诺老师的观察结果真雅致啊。”
杰诺的右手拇指揩到斯坦利的眼角位置，把自己的理论继续说完：“要知道，颜色并不是自然存在的客观属性，可以说只是人类的主观感知。”
想当初，因为这惊鸿一瞥，那时候的杰诺回家后心心念念，难得翻了不少资料，最终确定那个好看的金发小孩的瞳色应该是淡褐色，在不同的光照下可以变色。
——那双眼睛、那个小孩，不是自己无意间开满滤镜的幻觉。
另一方面。
知道杰诺向来甚少涉足生物学相关的研究内容，得知自己的瞳色竟然让对方难得花费了时间去研究，斯坦利不由得心生得意。
不过更让他觉得好玩的，是另外一件事——
“所以那时候，你宁愿自己闷头查上一大堆资料，也没想要主动过来与我这个眼睛的主人认识？”斯坦利有些哭笑不得。
“没这个必要。”杰诺回得干脆。
斯坦利闻言闷出一道语气微妙的鼻音，若有所思，最终不过失笑一句：“怪家伙。”
谁知道，听着这话轻飘飘地落下，杰诺径自沉默了片刻。
“好吧。”杰诺别过脸，懊恼地低声承认，“事实上，我以为你并没有注意到我，毕竟我们距离得有点远，而你当时正被一堆人包围着，感觉……很麻烦。”
斯坦利万分理解杰诺这种感受，因为他自己也很烦这种场面，所以他选择放过自家只愿意沉迷科学而不是美貌的发小。
“没关系，反正我来找你了。”斯坦利说出了毫无自觉的纵容。
听明白斯坦利的暗示，杰诺神情一亮，倏地把脸转了回来，克制着莫名的兴奋而笃定地说：“所以一开始，你是故意的！”
斯坦利的笑容闪亮，“当然。”
杰诺立刻也笑了起来。
之后，杰诺的视线再度对上斯坦利的目光，配合捧着对方脸颊的双手时不时调整角度，看着那双宝石般的眼睛在不同的角度光影之下，一时是金色，一时是绿色……
杰诺的神情专注又着迷，全数落到斯坦利的眼里，令斯坦利只觉得自己被看得心跳加速，连呼吸也不知不觉炙热起来。
“杰诺。”斯坦利突然开口。
“嗯？”虽然应了声，但杰诺依然捧着对方的脸，定定地欣赏着对方的双眼。
斯坦利坦然与之对视，也坦言自己此刻的想法：“我想吻你。”
没想到对方说的会是这个，杰诺愣了下，然后忍不住低头闷笑，笑得差点要松开捧着斯坦利脸颊的双手。
下一刻，捧着斯坦利脸颊的其中一只手游移到斯坦利的嘴边，忽地一把抽走了他一直叼在嘴里的那支棒棒糖。
在斯坦利茫然的目光中，杰诺把那支色彩鲜艳的棒棒糖放入自己嘴里，挑衅般对自家发小笑道：“那你就想吧。”
听着这话回过神来，被偷袭成功的斯坦利嗤笑一声接受挑战，直接扑向眼看扭头要跑的发小，没多久就与对方嘻嘻哈哈地打闹到一块。
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声，他们在阳光之下吻到了一起。
【Fin.】
ATF：这是一个简称，全称是Bureau of Alcohol, Tobacco, Firearms and Explosives，老美的一个部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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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寻宝游戏（烟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