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死神没有休息日(文名待改) > 第80章 重罚寒潭,七日风雪

寒潭的风是淬了冰的。

厉血河刚跪下时,雪还只是细碎的沫子,沾在他单薄的弟子服上,转瞬便融成冰粒,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他跪的位置正对寒潭中央,潭水终年不化,此刻水面结着一层薄冰,寒气透过青石地面往上冒,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膝盖就冻得失去了知觉,像是嵌进了两块冰坨里。

诸葛枫站在潭边的枫树下,青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脸色比潭水还要冷。“私闯禁地,违逆师命,”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像冰锥扎在厉血河心上,“七日风雪,跪到你认清楚‘弟子’二字怎么写为止。”

说完,他转身就走,青衫的衣角扫过积雪,没留下半分犹豫。厉血河望着他的背影,手指死死掐进掌心——那里还留着昨夜追问时被自己掐出的血痕,此刻又添了新的凉意。他想起前世在金銮殿上,百官跪伏,无人敢违逆他的旨意,可如今,他却要在这青云宗的寒潭边,为一个藏着秘密的修士屈膝。

“呵,真是好笑。”他低低嗤了一声,少年的嗓音里裹着帝王的冷傲。风卷着雪沫子灌进嘴里,又冷又涩,像极了前世那杯鸩酒的滋味。

第一日的雪不算大,却密得织成了网。午后时分,萧烬带着两个外门弟子踏雪而来,靴底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响,格外刺耳。“哟,这不是我们的‘帝王弟子’吗?”萧烬蹲在厉血河面前,故意把灵力散开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往他身上逼,“怎么,惹师尊生气了?也是,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种,就该多受点教训。”

旁边的弟子跟着哄笑,话里话外都是嘲讽。厉血河抬眼,眸子里没有少年人的慌乱,只有属于帝王的漠然——前世见多了这种趋炎附势的嘴脸,萧烬的挑衅不过是小儿科。他没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那瞬间的威压让萧烬的笑声戛然而止,连带着周围的风雪都似顿了顿。

“你……”萧烬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掀厉血河的衣领,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怕冷。可手还没碰到布料,就被厉血河反手扣住了手腕。厉血河的手指冻得发白,力气却大得惊人,萧烬只觉手腕一麻,竟疼得龇牙咧嘴。

“三师兄,”厉血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雪天路滑,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摔了,丢的可是青云宗的脸。”

萧烬挣了几次没挣开,另一个弟子想上前帮忙,却被厉血河冷冷瞥了一眼,那眼神像极了战场上盯着猎物的猛兽,吓得他脚一软,差点摔在雪地里。萧烬又气又怕,最后只能撂下一句“你等着”,狼狈地带着人走了。

雪渐渐大了,落满了厉血河的头发和肩膀,把他衬得像个雪人。他松开手,掌心已被冻得通红,刚才扣住萧烬的地方,甚至留下了几道浅浅的血印——不是萧烬的,是他自己指甲掐出来的。他低头看着掌心,忽然想起云玄子塞给他的半块玉佩,便悄悄从怀里摸出来。玉佩是温的,贴在冻得发僵的掌心,竟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这玉佩能和诸葛枫的拼合,云玄子又说它与前世有关……厉血河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忽然觉得这纹路像极了前世皇宫里龙椅扶手上的雕纹。他正想得入神,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雪地里只留下几个浅淡的脚印,转瞬又被新雪覆盖。

是诸葛枫吗?

厉血河抬头望去,枫树下空荡荡的,只有风雪在打转。可他分明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复杂的情绪——有冷意,有担忧,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痛苦。他盯着那棵枫树看了许久,直到眼睛冻得发疼,才缓缓低下头。

夜里的寒潭更冷了。潭水结的冰越来越厚,寒气顺着膝盖往上爬,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像被冻住了。厉血河开始觉得头晕,眼前时不时闪过前世的画面:金銮殿上的烛火,边疆的烽火,还有最后那杯递到他面前的鸩酒……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让疼痛把那些幻象驱散。

不能晕。他想,只要撑过这七日,总能从诸葛枫嘴里问出真相。

第二日清晨,雪停了,天却更冷了。厉血河的弟子服早已被雪浸湿,冻成了硬邦邦的壳,一动就发出“咔嚓”的响。他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却发现膝盖已经完全僵了,稍微一动,就传来钻心的疼,像是骨头都要裂开。

这时,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的小姑娘提着食盒走了过来,是苏清瑶。她看见厉血河的样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厉师弟,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她蹲下来,想把食盒递给他,“我偷偷给你带了点热粥,你快喝点暖暖身子。”

厉血河看着她,心里忽然一软。前世他身边虽有三千后宫,却没一个人敢像苏清瑶这样,不计较他的身份,真心实意地关心他。可这份暖意刚冒出来,就被前世的背叛刺痛了——南宫将军也曾对他毕恭毕敬,最后不还是联合外敌逼他饮鸩酒?

“多谢苏师姐,”厉血河没有接食盒,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疏离,“师尊罚我,就是要我长记性。这粥,我不能喝。”

苏清瑶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怕违背师命,便把食盒放在他身边的雪地里:“那我把粥放这了,你要是饿了就喝。师尊那边,我会帮你瞒着的。”说完,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暖手炉,塞到厉血河手里,“这个你拿着,至少能暖暖手。”

暖手炉是铜制的,里面装着烧得正好的银丝炭,握在手里暖烘烘的。厉血河看着苏清瑶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暖手炉,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低头把暖手炉贴在膝盖上,暖意慢慢渗进冻僵的骨头里,竟让他想起了前世母亲还在时,冬天给她暖手的情景。

可这份温情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是诸葛枫。他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的雪地里,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眼神复杂地看着厉血河手里的暖手炉。

厉血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以为他要生气。可诸葛枫只是沉默地走过来,把棉袄放在他身边的食盒旁,没说话,转身又走了。那棉袄是新的,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明显是诸葛枫自己的——厉血河见过他穿这件棉袄在书房看书。

他盯着那件棉袄看了很久,雪落在棉袄上,留下一个个白色的小点。他终究没碰,只是把暖手炉攥得更紧了。他知道诸葛枫在关心他,可这份关心越重,他就越想知道真相——如果诸葛枫真的是害他前世的人,这份关心又算什么?是愧疚,还是另一场算计?

第三日,风雪又起了。这一次的雪比前两日都大,漫天的雪花像鹅毛一样往下落,把寒潭周围的枫树都盖成了白色。厉血河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头晕得越来越频繁,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甚至出现了幻觉——他看见前世的自己坐在龙椅上,诸葛枫穿着青衫站在殿内,手里拿着一份奏折,正在向他禀报边关的战事。

“陛下,南宫将军已率军反叛,兵临城下了。”诸葛枫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炸在他耳边。

厉血河猛地回过神,才发现是幻觉。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些混乱的画面驱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叹息,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血河,别查了……”

是诸葛枫的声音!

厉血河猛地回头,风雪中,枫树下站着一道青衫身影,距离很远,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可他确定,那是诸葛枫。那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疲惫和痛苦,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他心上。

“为什么不能查?”厉血河对着那个轮廓喊道,声音被风雪吹散,变得断断续续,“你到底在瞒我什么?前世的鸩酒,玄渊的密信,还有你手臂上的疤……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回应。那道青衫身影站了一会儿,便转身消失在风雪里,只留下漫天的雪花,落得更急了。

厉血河看着那个方向,眼眶忽然红了。他知道诸葛枫就在附近,知道他在听,可他就是不肯说。前世他是帝王,掌控着天下人的生死,可如今,他连自己前世的死因都查不清楚,连身边人的真心假意都分不清。

他低下头,把脸埋在膝盖里。风雪落在他的头发上,融化的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怀里的玉佩还在发热,像是在提醒他,真相就在眼前,只要再撑一撑,就能摸到。

第四日,寒潭的冰裂了。

不是因为天气变暖,是厉血河体内的灵力在无意识地运转。他跪得太久,身体已经麻木,可潜意识里的求生欲,让他的灵力开始反抗寒气。微弱的灵力顺着经脉流转,虽然滞涩,却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屏障,把一部分寒气挡在了外面。

这种变化,厉血河自己没察觉,却被躲在远处枫树上的楚灵犀看在了眼里。楚灵犀穿着一身白色的狐裘,手里拿着窥命石,石头上泛着淡淡的光,映出厉血河周身的灵力屏障。

“有意思,”楚灵犀低笑一声,指尖划过窥命石,“帝王魂果然不一样,绝境中还能自行运转灵力。只是……这命轮反噬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她从树上跳下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厉血河身边,把一块黑色的丹药放在他面前的雪地里:“这是‘御寒丹’,能帮你撑过剩下的三天。别想着谢我,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早——‘血河焚枫’的戏码,还没上演呢。”

厉血河睁开眼,看见楚灵犀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只留下那颗黑色的丹药。他盯着丹药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捡了起来。他知道楚灵犀没安好心,可他现在需要力量撑过这七日,哪怕这力量来自一个妖族公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滑,瞬间传遍全身。冻僵的经脉像是被温水泡过,舒服得让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摸了摸怀里的窥命石,石头此刻微微发烫,映出一幅模糊的画面:血色的河流漫过枫林,一个青衫人影跪在河边,手里拿着半块玉佩,正在对着河水喃喃自语。

是诸葛枫?

厉血河刚想细看,画面就消失了。他攥紧窥命石,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楚灵犀说“血河焚枫”是他的命,也是诸葛枫的命,那这幅画面,是不是预示着他们的结局?

第五日,风雪小了些。厉血河的身体好了不少,至少能勉强活动膝盖了。他开始在跪坐的间隙,悄悄运转灵力——不是为了取暖,是为了变强。他知道,就算撑过这七日,就算问出了真相,没有足够的实力,也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他想起诸葛枫教他的“枫落三式”,便在心里默默演练。第一式“枫舞”,剑招轻盈,适合躲避;第二式“枫斩”,力道刚猛,适合进攻;第三式“枫寂”,招藏杀机,适合绝境反击……他越想越觉得,这三式剑招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尤其是第三式,正好能破解玄渊常用的锁魂阵。

诸葛枫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知道玄渊的阵法?又为什么要教他这么克制玄渊的剑招?

厉血河想不通,只能把这些疑问埋在心里,化作修炼的动力。他的灵力越来越强,周身的屏障也越来越厚,连落在身上的雪花,都没等融化就被屏障弹开了。

傍晚时分,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弟子的呼喊:“不好了!藏经阁失火了!”

藏经阁?云玄子失踪后,藏经阁就一直锁着,怎么会失火?

厉血河心里一紧,想站起来去看看,可膝盖刚一用力,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跪了五天,膝盖早已不堪重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远处的浓烟越来越大,心里却像被火烧一样急。

藏经阁里有《万法归宗》的残卷,有云玄子留下的线索,若是烧了,他就再也找不到关于前世的证据了!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道青影闪过,是诸葛枫。他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往藏经阁的方向跑。路过寒潭时,他停顿了一下,看了厉血河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待在这里,别乱动。”诸葛枫丢下一句话,便消失在风雪里。

厉血河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一暖。他知道,诸葛枫是在担心他,怕他出事。可这份暖意刚冒出来,就被藏经阁的浓烟压了下去。他攥紧拳头,在心里发誓:等这件事过去,他一定要问清楚所有真相。

第六日,藏经阁的火灭了。

厉血河是从路过的弟子嘴里听到的——火是人为放的,放火的人是玄渊的余孽,已经被诸葛枫斩杀了。藏经阁里的大部分典籍都被烧毁了,只有少数被抢救出来,其中就包括《万法归宗》的残卷。

厉血河松了口气,可心里又多了一层疑虑:玄渊为什么要烧藏经阁?是为了销毁证据,还是为了引诸葛枫过去,好趁机对他下手?

他正想得入神,苏清瑶又提着食盒来了。这一次,她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厉师弟,天衍宗的南宫曜来了,说是要和师尊商量天下修真大比的事。他还问起你了,说想和你‘切磋’一下。”

南宫曜?那个带着前世叛将玉佩的圣子?

厉血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想起南宫曜腰间的玉佩,想起锁魂阵里看到的百官叛像,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测:南宫曜的先祖,就是前世背叛他的南宫将军!而玄渊,很可能就是南宫家掌控的组织!

“他在哪?”厉血河问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在师尊的书房里,”苏清瑶看出他情绪不对,连忙劝道,“厉师弟,你别冲动。南宫曜是金丹期修士,你不是他的对手。”

厉血河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怀里的玉佩。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南宫曜的对手,可他不能忍——前世南宫将军背叛他,害死了他;今生南宫曜又带着那块玉佩挑衅,若他再忍,就不是那个踏平六国的厉血河了。

第七日,风雪终于停了。

天刚蒙蒙亮,厉血河就觉得身体不对劲。头晕得越来越厉害,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耳边还传来一阵嗡嗡的响。他想抬手摸一摸怀里的玉佩,却发现手臂已经完全动不了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命轮反噬……他忽然想起云玄子的话。他这几日频繁运转灵力,又用了楚灵犀给的丹药,怕是触发了重生的代价。

意识渐渐模糊,厉血河躺在雪地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他想起前世在龙椅上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情景,想起重生后在青云宗的点点滴滴,想起诸葛枫冷漠下的关心,想起苏清瑶的善意,想起楚灵犀的预言……

难道真的要这样死了吗?还没问出真相,还没报仇,还没弄明白诸葛枫到底是谁……

不甘心。

他用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就在他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一道青影落在他身边,带着熟悉的冷香。

是诸葛枫。

诸葛枫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厉血河抱起来。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抱一件易碎的珍宝。厉血河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还能感觉到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脸上——是泪。

“血河,撑住……”诸葛枫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他抱着厉血河,快步往卧房的方向跑,青衫的衣角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残影,“我还没告诉你真相,你不能死……”

厉血河靠在诸葛枫的怀里,感受着他怀里的暖意,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了。而那些隐藏在风雪里的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