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没有休息日（文名待改） 第31章 灵草纷争，初遇玄蛇

迷踪林的雾气比清晨更浓了些，乳白色的雾霭缠绕在树干间，将原本清晰的路径遮得模糊不清。厉血河跟着苏清瑶的脚步，踩着厚厚的腐叶往前走，每一步都能感觉到叶片下泥土的湿润，偶尔还会踩到不知名的小石子，发出轻微的“咔嚓”声。药篓挂在肩上，里面已经装了小半篓草药，有止血用的三七，还有解毒的金银花，都是苏清瑶沿途指认采摘的，她识药的本事很熟练，连藏在藤蔓后的珍稀草药都能一眼发现。

“前面就是东边的山谷了，凝血草应该就在那片坡上。”苏清瑶停下脚步，抬手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雾气从她指尖散开，露出远处隐约可见的山谷轮廓。她转头看向厉血河，眼神里带着几分轻松，“这片山谷背阴，水汽足，最适合凝血草生长，而且很少有妖兽来这里，我们可以放心采摘。”

厉血河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周围的环境。山谷周围的树木比其他地方更粗壮，树干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连地面的腐叶都比别处厚上几分，踩上去软得像棉花。空气中除了草木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很淡，不仔细闻几乎察觉不到，但厉血河前世在战场上学到的警觉，让他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这种腥气，不像普通野兽的气味，反而带着几分阴冷的毒性。

“师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厉血河停下脚步，皱着眉仔细分辨空气中的气息。

苏清瑶愣了一下，也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摇了摇头：“没有啊，只有草木和泥土的味道。可能是师弟你太紧张了，放心吧，我以前来这里采过好几次药，从来没遇到过危险。”她说着，还拍了拍厉血河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下来，“走吧，我们尽快采完凝血草，早点回宗门，免得雾气更浓迷路。”

厉血河没再多说，只是将手悄悄放在了腰间——那里藏着诸葛枫前几日给他的短匕，匕首的刀柄是枫木做的，握在手里能感觉到细微的纹路，给了他一丝莫名的安全感。他跟着苏清瑶往山谷走去，越靠近坡地，那股淡淡的腥气就越明显，而且他还注意到，周围的虫鸣声不知何时消失了，连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微弱，整个山谷安静得有些反常。

“你看，那就是凝血草！”苏清瑶指着前方的坡地，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

厉血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坡上长满了深绿色的草药，叶片呈长椭圆形，边缘泛着淡淡的红色，叶片背面还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在雾气中泛着微光——正是他们要找的凝血草。这些凝血草长得很茂盛，密密麻麻地铺在坡上，看起来至少有上百株，足够他们采满一整篓。

“太好了，这么多凝血草，秘境里肯定够用了。”苏清瑶快步走过去，从药篓里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起一株凝血草，连带着根部的泥土一起放进篓里，“凝血草的根须很脆，挖的时候要轻一点，不然断了药效会打折扣。”

厉血河也走过去，学着苏清瑶的样子拿出小铲子。他的动作不算熟练，毕竟前世身为帝王，从未做过这种体力活，但他学得很快，没多久就掌握了技巧，挖出来的凝血草根须完整，没有损伤。两人分工合作，一个挖一个整理，很快就采了二十多株，药篓的一半都被填满了。

“师弟，你学得真快，比我第一次采的时候好多了。”苏清瑶笑着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抬手擦了擦，继续挖下一株，“再采几十株我们就回去，晚了雾气太重，说不定会遇到迷路的妖兽。”

厉血河“嗯”了一声，刚想弯腰挖下一株凝血草，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轻轻震动了一下。那震动很轻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移动，带动着腐叶和泥土一起晃动。他心里一紧，立刻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四周：“师姐，你有没有感觉到？地面在动。”

苏清瑶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疑惑地踩了踩地面：“没有啊，是不是你踩空了？这里的腐叶太厚，有时候会陷下去，感觉像地面在动。”她说着，还故意用力踩了踩，地面只是轻微下陷，并没有震动。

厉血河皱了皱眉，他确定自己没有踩空，刚才的震动很明显，而且不是来自脚下，而是从山谷深处传来的。他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更强烈的震动传来，这次连苏清瑶都感觉到了，她踉跄了一下，手里的小铲子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苏清瑶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握紧小铲子，警惕地看向山谷深处，“难道是地震？不对，迷踪林从来没有过地震。”

话音刚落，震动变得越来越频繁，地面开始裂开细小的缝隙，腐叶和泥土顺着缝隙往下掉，露出下面深色的土壤。空气中的腥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不再是之前淡淡的一丝，而是像潮水一样涌来，带着刺鼻的毒性，让厉血河忍不住皱紧了鼻子，甚至能感觉到鼻腔里传来的轻微刺痛。

“是妖兽！”厉血河猛地反应过来，前世在战场上行军时，遇到过地下的巨型妖兽，也是这样先有震动，然后伴随着浓烈的腥气，“师姐，快退后！”

他拉着苏清瑶的手臂，快步往后退了几步，刚离开坡地，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眼前的坡地突然塌陷下去，形成一个直径约一丈的大坑。泥土和碎石飞溅，雾气被震得四散开来，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坑里钻了出来，带着冲天的腥气，直冲向天空。

厉血河和苏清瑶都惊呆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那是一条体型庞大的玄蛇，蛇身粗得像水桶，鳞片呈紫黑色，在雾气中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每一片鳞片都有巴掌大小，边缘锋利得像是能划破空气。蛇头有磨盘那么大，两只猩红的眼睛像灯笼一样，死死地盯着他们，嘴里吐着分叉的信子，信子上挂着粘稠的毒液，滴在地上的腐叶上，瞬间就将叶片腐蚀成了黑色的灰烬，还冒着白色的烟雾。

“是变异玄蛇！”苏清瑶的声音带着颤抖，她下意识地将厉血河挡在身后，手里的小铲子早就被她扔了，取而代之的是腰间的长剑，剑刃出鞘，泛着冷冽的寒光，“这种玄蛇是普通玄蛇的变种，毒性极强，被咬到半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而且鳞片坚硬，普通的剑根本砍不动！”

厉血河看着玄蛇的眼睛，心脏狂跳不止。他前世在猎场见过不少毒蛇猛兽，甚至还亲手斩杀过袭击御驾的巨蟒，但从未见过这么大、这么凶的玄蛇。这只玄蛇的气息比他见过的任何猛兽都要阴冷，尤其是那双猩红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冰冷的杀意，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玄蛇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蛇尾重重地砸在地上，将周围的树木拦腰打断，断枝飞溅，差点砸到厉血河。它似乎对这两个闯入领地的人类很不满，发出低沉的嘶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震耳欲聋的回音，让整个山谷都在微微颤抖。

“师弟，你听我说，”苏清瑶的声音很冷静，虽然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却很坚定，“玄蛇的目标应该是我，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趁机往山谷外跑，那里有一条狭窄的石缝，玄蛇的身体太粗，钻不进去，你躲在里面等我。”

“不行！”厉血河立刻拒绝，他怎么能让苏清瑶一个人面对这么危险的玄蛇，“师姐，我们一起对付它，你剑法好，负责攻击，我来帮你找它的弱点，前世我在战场上学过对付猛兽的办法，说不定能帮上忙。”

“你疯了！”苏清瑶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你的灵力才筑基初期，连玄蛇的鳞片都碰不到，留下来只会送死！听我的，快逃！”

她的话音刚落，玄蛇突然发起了攻击。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庞大的身体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就冲到了苏清瑶面前，蛇头猛地向下一砸，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苏清瑶反应很快，侧身避开，同时挥剑砍向玄蛇的颈部，剑刃砍在鳞片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像是砍在了钢铁上，不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被鳞片反弹的力道震得手臂发麻，长剑差点脱手而出。

“没用的！它的鳞片太硬了！”苏清瑶咬着牙，再次避开玄蛇的攻击，“师弟，你快逃！再晚就来不及了！”

厉血河没有逃，他紧紧盯着玄蛇的动作，大脑飞速运转。前世他对付巨蟒时，老将军教过他，任何猛兽都有弱点，要么是眼睛，要么是七寸，只要找到弱点，就能一击致命。他仔细观察着玄蛇的身体，发现它的眼睛周围没有鳞片，只有一层薄薄的膜，而且七寸处的鳞片比其他地方更淡一些，颜色偏灰，看起来应该是鳞片较薄的地方。

“师姐，攻击它的眼睛和七寸！”厉血河大声喊道，“它的眼睛没有鳞片，七寸处的鳞片也比较薄，这两个地方应该是它的弱点！”

苏清瑶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她之前只想着攻击玄蛇的七寸，却没想到眼睛也是弱点。她立刻调整策略，不再攻击玄蛇的颈部，而是将目标对准了它的眼睛。她灵活地在玄蛇的身体周围游走，寻找攻击的机会，玄蛇的攻击虽然凶猛，但动作比较迟缓，很难碰到她。

厉血河也没有闲着，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的断枝，用力掰成两段，将其中一段递给苏清瑶：“师姐，用这个辅助，先打它的眼睛，让它看不清东西。”然后他拿着另一段断枝，绕到玄蛇的身后，趁它注意力都在苏清瑶身上时，猛地将断枝砸向它的七寸处。

断枝砸在玄蛇的七寸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虽然没有造成伤害，但玄蛇明显被激怒了，它猛地转过身，蛇尾横扫，将厉血河狠狠砸在地上。厉血河感觉后背像是被巨石击中，疼得他眼前发黑，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药篓也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

“师弟！”苏清瑶惊呼一声，想要冲过来帮忙，却被玄蛇拦住了去路。玄蛇似乎觉得厉血河更碍眼，它放弃了苏清瑶，转身朝着厉血河爬去，蛇头高高抬起，张开大嘴，露出里面锋利的毒牙，毒牙上挂着的毒液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厉血河躺在地上，后背剧痛，根本无法动弹。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玄蛇，心里没有恐惧，只有不甘。难道他重生一次，就要死在一条蛇的手里？他还没有查清前世的真相，还没有找到害他的凶手，还没有弄明白诸葛枫的身份，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就在玄蛇的毒牙即将咬到他的时候，厉血河突然想起了腰间的短匕。他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拔出短匕，锋利的刀刃在雾气中泛着寒光。他死死盯着玄蛇的眼睛，在蛇头砸下来的瞬间，猛地将短匕刺了过去！

短匕的刀刃很锋利，加上厉血河用了全身的力气，瞬间就刺穿了玄蛇的眼睛，刺进了它的头颅里。玄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声音比之前更响，震得山谷都在颤抖。它的身体剧烈扭动起来，庞大的身躯在地上翻滚，撞断了无数树木，地面被它搅得一片狼藉。

厉血河被玄蛇的身体甩了出去，再次重重地摔在地上，短匕也从玄蛇的眼睛里掉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碎了，浑身疼得厉害，但他还是挣扎着爬起来，看向玄蛇的情况。

玄蛇的一只眼睛被刺穿，黑色的蛇血混合着毒液从伤口里流出来，滴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它的动作变得更加狂暴，却也更加混乱，因为一只眼睛看不见，它的攻击变得毫无章法，总是扑空。

苏清瑶抓住这个机会，她捡起地上的长剑，趁玄蛇扭动身体的时候，猛地跳到它的背上，将长剑对准它的七寸处，用尽全身灵力，狠狠刺了下去！

长剑这次没有被反弹，而是顺利地刺穿了玄蛇的鳞片，刺进了它的身体里。玄蛇发出最后一声嘶鸣，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就不再动弹了，庞大的身躯瘫在地上，像一根黑色的巨木，蛇血不断地从伤口里流出来，染红了周围的腐叶和泥土。

苏清瑶从玄蛇的背上跳下来，她的衣服已经被蛇血染红了，手臂上还有被蛇尾扫到的伤口，正在流血，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她走到厉血河身边，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师弟，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厉血河摇了摇头，只是后背太疼，说不出话。他看着地上死去的玄蛇，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升起了一丝疑惑——迷踪林里为什么会出现变异玄蛇？这种妖兽通常生活在极寒的雪山或者剧毒的沼泽里，怎么会出现在青云宗附近的迷踪林？而且这只玄蛇的体型比记载中更大，毒性也更强，像是被人刻意培养出来的。

“师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只玄蛇很奇怪？”厉血河终于能说话了，他的声音很虚弱，“迷踪林里不应该有变异玄蛇，而且它的体型和毒性，都比典籍里记载的强太多了。”

苏清瑶也皱起了眉头，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玄蛇的鳞片，然后又闻了闻蛇血的味道，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说得对，这只玄蛇确实很奇怪，它的鳞片里似乎掺杂了某种毒素，而且蛇血的毒性比普通变异玄蛇强三倍不止，像是被人用药物催熟的。”

她的话让厉血河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被人催熟的？是谁会这么做？是玄渊的人吗？他们之前就想刺杀自己，现在又在迷踪林里放变异玄蛇，难道是想在他去秘境之前就除掉他？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苏清瑶站起身，扶着厉血河，“玄蛇的血腥味太重，会引来其他妖兽，而且我担心这附近还有其他被催熟的妖兽，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厉血河点了点头，在苏清瑶的搀扶下，慢慢朝着山谷外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玄蛇，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迷踪林里的危险，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多，而这一切，似乎都在针对他。

两人刚走出山谷，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破空声，像是有人御剑飞行。苏清瑶抬头看去，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是诸葛师尊！他怎么来了？”

厉血河也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青影从雾气中飞来，速度极快，瞬间就落在了他们面前。是诸葛枫，他穿着那件熟悉的青衫，手里握着流枫剑，脸色看起来很凝重，眼神扫过地上的玄蛇尸体，又落在厉血河和苏清瑶身上，当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势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们没事吧？”诸葛枫的声音很平静，但厉血河能听出里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怎么会遇到变异玄蛇？”

“我们来采凝血草，没想到会遇到它。”苏清瑶连忙回答，她简单说了一下遇到玄蛇的经过，重点提到了厉血河刺中玄蛇眼睛的事，“多亏了师弟，不然我可能已经被玄蛇杀了。”

诸葛枫的目光落在厉血河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他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玄蛇的尸体，手指在蛇的鳞片上轻轻摸了摸，然后又闻了闻蛇血的味道，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这玄蛇被人喂了剧毒药物，毒性已经渗透到骨髓里，而且它的体内还有玄渊组织特有的毒素，是玄渊的人干的。”

“玄渊？”厉血河心里一震，果然是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诸葛枫站起身，看向山谷深处，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他们想在你去秘境之前除掉你，因为你是逆命者，是他们献祭仪式的关键。看来，玄渊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接下来的路，会更危险。”

他的话让厉血河和苏清瑶都沉默了。玄渊组织的实力很强，连变异玄蛇都能培养出来，接下来他们还会遇到什么危险？秘境之行，恐怕会比想象中更凶险。

“你们先回宗门疗伤，”诸葛枫转身对他们说，“玄蛇的事我会处理，秘境开启前，不要再离开宗门，以免遇到危险。”

“是，师尊。”苏清瑶点头，扶着厉血河，慢慢朝着宗门的方向走去。

厉血河回头看了一眼诸葛枫，他正站在玄蛇的尸体旁，背影在雾气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心里突然升起一个疑问：诸葛枫为什么会这么及时地赶来？难道他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们？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早点出手，非要等到他们和玄蛇拼死搏斗后才出现？

这些疑问像种子一样埋在厉血河的心里，让他对诸葛枫的身份更加好奇，也更加警惕。他知道，玄渊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接下来他不仅要面对秘境的危险，还要防备玄渊的刺杀，更要查清诸葛枫的真实身份，解开前世的谜团。

迷踪林的雾气越来越浓，将他们的身影慢慢吞没。厉血河扶着苏清瑶的肩膀，一步一步朝着宗门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他知道，从遇到这只变异玄蛇开始，他的重生之路，已经进入了更危险的阶段，而他，必须变得更强，才能活下去，才能查清所有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