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殿 第24章 再回凡界

辛详妍有自己的想法，便对小玉继续问到：

“那小玉，你说的那个老奶奶大概是什么样子，姐姐想出去找找她呢？”

她想着反正现在城中的大多数人都在这十方山上，保不齐能直接接触一下呢。

“不行的，你看刚才街上她的那些同伴被抓了，她比他们更早就被抓了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死在了狱中，之前有好多人议论这个事情时，我听到的。”小玉继续回答道。

她虽然觉得意外，但思索了一下，还是跟何前辈传信说了一下小玉这边了解到的情况，要是能跟阎罗殿那边要一些相关的记录，也许会有些发现也说不定。

很快何前辈就回信给她了，这回倒真是捕捉到了一些线索了，何前辈刚才从阎罗殿那边要了备案，那个老奶奶以及相关的一批之前就抓到的人的死状和柳判官他们是一样的，作案手法高度一致，基本能判定是同一伙人所为，也因为这个，之前柳判官的事情，让阎罗殿给压下来了。

但至于是不是和小玉走通“扣问三生”有关，何前辈表示怀疑，因为冥界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屈指可数，那几个人职责所在，阎罗殿也有约束，不是很有嫌疑。

辛详妍想到这个，又低头对小玉问到：

“那你后面在等我来的这几天里，你一直都在三生石边上吗，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问过你你投生的事情呢？”

“没有，姐姐你第三天就来了，第一天三生石告诉我我成功了时，我十分虚弱，柳哥哥就带我赶紧回家了，第二天也是柳哥哥陪我来等的，他设了结界，我们坐在小空间里，外面看不到，第三天我状态依然不好，可柳哥哥那边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我又着急，就一直躲在三生石后面半睡着，跑出去抱住小景叔叔之前，没和其他人接触过。”小玉认真回答道。

这样看，她的推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柳判官显然是已经意识到小玉可能会有危险了，只是为什么那天他们交接的时候，他关于这一点只字未提呢，这个做法多少也有些奇怪了。

不过这个事情到这里，也暂时只能先放下了，还好那天之后小玉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回冥界后一直有何前辈未雨绸缪给的项链遮掩相貌和气息，辛详妍想着，等一下小景回来后，他们还是先去凡间吧，虽然那边还要再等一阵子，但小玉在冥界实在是目标太大了，还是得以安全为重。并且，这三天，她都不会再让小玉出房间了。

第二日，三生石果然开始发出退水螺音了，十方山上也能看到，青色的半透明的翅膀，扇动起来的样子煞是好看，翅膀最外面的边缘星星点点地有一些细沙状的不规则闪光点，随着它们的飞动而释放出亮光，一道道如同不会坠落的流星一般。

“姐姐，这么漂亮的蝴蝶，为什么要叫螺音啊，又绕又不算好听，叫退水蝶也行啊？”小玉有些好奇地问到。

“因为蝴蝶在冥界一般专指梦回蝶，就是承载魂灵往生记忆和执念的那些化生蝶，所以冥界的其他的东西，通常都会避开蝶这个字去取名字，就算这些螺音的形状就是蝴蝶的样子，也是得换个叫法的，这是一个从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习俗，也是对魂灵的尊重。”辛详妍解释道。

小玉那边听到后，便认真点点头。

这次的冥河潮涌开始得很急，结束得也快，第二天水就退得差不多了，第三天下午，大家就开始陆续从十方山上回到城里，阎罗殿诏书说，鬼市会在五天之后再继续，毕竟刚刚退水，大家还是要修整一下的。

辛详妍和小玉回到何前辈的房子后，就一直没再出去。小景那边之前就传信过来说突然有些事情要耽搁一点儿时间，他人则是又过了一天才回来的。

辛详妍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突然间想起来，他也是有自己事情要忙的人，之前是要去北灵族地，所以才麻烦的他，可任务毕竟是自己的任务，现下还要继续拽着他一起，其实真的就不太应该了。

辛详妍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对他有依赖，而且就是这么自然而然产生的，她之前都一点没发觉，很难想象她怎么就会这么自然地，希望他在自己身边。

她温了杯养神的茶给他，看着他的疲累慢慢褪去了，才缓缓问到：

“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这一次水鬼不算多，而且力量都偏弱，不算难处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小景应到。

“你看出来啦，我表情很明显吗？”辛详妍摸摸子的脸，问到。

他点了点头。

然后辛详妍和他简短地解释了下小玉的情况，还没等她问他是不是有别的事要忙的时侯，便听他说到：

“原来还有这个情况，你是怕我魔界那边有事情吧，我最近没什么事情的，正好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凡间……”

他说到这里时，突然微笑了起来，才又说道：

“我挺喜欢这阵子和你们在一起的，很开心。”

“那好呀，那就一起去凡间吧。”其实她也是和开心的，但是她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说出来，于是也对他笑了笑，微微点头。

于是，三人就收拾一下去凡间了。

说到凡间呢，这二人最后一世的身份，相对来说比较贴近他们之前本元所处的生活了，故事发生的环境也不再是普通人的地域，而是在凡界的道家仙门之中。

凡间有个修仙的门派叫天幕宗，出了个百年未有的奇才，叫玄善真君，资质非常了得不说，修炼还格外勤奋且得章法，十分有飞升的可能，在仙门中颇有威望。

而就这么个人在仙门的一次比武中，却遇到了自己的克星，一个看似旁门左道、根基不稳，实则傍身的本事样样都是绝活儿的女符师晏雨锦。这个人的出现严重影响了玄善的道心，倒并没有真的让他失去问道的决心，只是让他思索得更加深刻，虽然修炼的脚步变慢了，但是功力却日渐扎实。

二人在之后的几次机缘巧合的并肩作战中，渐渐彼此了解，生出了情义，进而结为道侣，在相互学习中，补全了彼此原本修行中没能注意到的盲点，使得道心都更加坚定，最后又经历了种种考验，双双飞升的这么一个故事。

辛详妍和小景带着小玉到了凡间后，就先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山林子里落脚，之所以选这么偏僻的地方，一来是离这个天幕宗比较近，凡间的修仙门派都在这种深山老林鸟飞绝的地方，二来虽然三人是可以无视凡间来往脚程的问题，但考虑小玉此行需要低调，她还是觉得定在这个地方比较合适。

而她师父之前给的礼物这就用上了，她把那个三进的院子一下子甩出来时，小景的表情和小玉是差不多的，她赶紧解释了一下是她师父送的，小景感叹三清帝君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三人安顿好后，辛详妍就摆开水镜赶紧查看了一下那两人在凡间目前的状况，果然还是出了些问题，并没有完全按着特殊命簿上的安排走。

这个问题的本质依然是相遇的时间提前了，这一世，晏雨锦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玄善的徒弟，而且十分笨拙，别说绝活儿了，境界和同期的弟子相比，差到连宗门大比都是没资格参加的。

而玄善则很早就发现了自己对晏雨锦的情感，且这情感发展地多少有些不健康，占有欲控制欲十分的强，我行我素，对晏雨锦的限制颇多，而且软硬兼施。

软的方面体现在他做她师父的这一面，对于她的修炼，他不着急但也不放弃，总之就是不拿着小皮鞭，也能追着晏雨锦这个小笨丫头紧赶慢赶地缓慢进步，她虽然成长得十分不容易，但是境界一直是在缓慢提升的。

而硬的一面，就是对她的行为举止、待人接物，甚至是与他人接触的问题上了，那规矩之多简直密不透风，说是他不如直接替她活着都不为过。

再说晏雨锦这边，作为一个笨徒弟她是没少给她师父丢人的，但她也习惯了，也不太在意外界的说法，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在修炼上却莫名开始着急了，原因是她终于发觉了她对她师父的心意，同时也发觉了情敌的存在。

这个故事里，原来晏雨锦的那个角色却是并没有消失的，别的都和原来的差不多，只不过改了个名字叫卿无因，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四世中，阴差阳错间，惹下的那一系列孽缘凝聚所化，毕竟有因果业力存在，这卿无因和玄善之间的缘分也不算是名不正言不顺，又是在这种特殊命簿的控制下，所以天地法则是不管的。

结道侣的事情，是两个门派的长老撮合的，卿无因自然没话说，可是玄善是不同意的，不同意的原因对外说的是无心此事，内里当然因为他心上人是他的笨徒弟，而晏雨锦也因为这个事情开了窍，发觉了自己对师父的心意，二人心意相通，有那么一段时间吧，在他二人所住的路回峰上，是过得比较幸福的。

但这二人境界相差实在悬殊，晏雨锦就算是心再大也是知道这是一个隐患的，况且有情之人必是容易生出些般配比较的思考的，她希望他好，自然亦希望自己能与他并肩，便开始了非常严格的闭关，决心突破目前的境界，实现进阶。

刚好，就晏雨锦闭关期间，撮合玄善和卿无因结道侣的两派长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劝说，而且这次还添了个不容小觑的条件。起因是天幕宗每十年会开启一次问天阵，会窥得一些未来发生的关乎宗门发展的大事件，而这一次阵中的示警和玄善真君有关。

大致就是说玄善真君在此生还有一场情劫，这是他的宿世情债，必须要在此生与这命定之人结下善缘方可得成圆满、飞升上界，如若不然，则会有魂飞魄散的劫数，后果十分严重。而这个命定之人在他们门派的多方测算下不是别人，正是卿无因，因为二人之间确实因果重重。

怎么说呢，这凡界的仙门中倒也还是有些办法能窥测到前世今生的，尤其在因果的连接上，是能让人产生信服的，但有证据能证明存在联系，却不一定意味着准确。

比如他们测出来的这条预言，就是十分微妙的存在，实际上呢，所谓的有因果和命定它其实是两回事，但在他们的这个推测中被混淆掉了，毕竟此地尚属于凡间，是要受天地法则限制的，能得到这么个模糊的大概对于他们而言已是极限了。

这个事情呢，要是玄善一直不理会，以他的本事和地位，这几个长老倒是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是刚好晏雨锦这回竟然提前结束了闭关，自然是知道了长老们的多放游说和预言一事，和卿无因也有过了一些明里暗里的冲突。

“我爹娘间的因果也是挺有份量的啊，他们怎么都无视了呢？”小玉在一边看着这些，不免会有很大意见。

“大概因为他们是师徒吧，这种关系在凡间本来就是因果繁重的一种体现。”小景耐心解释道。

小玉听到后认真点点头。

“好了，这边看得差不多了，咱们去仔细瞧瞧那个卿无因的来龙去脉吧，从之前的情况看，她这一路修炼上来，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辛详妍这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