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 第17章 祈神节

妖族地界的湘洲古城，那里曾是凤族掌管的地界，凤凰一族灭亡，外族人历代相传无人掌管，想侵占不敢下手，一切也只是猜测。

街上热热闹闹的，许多年未举办的祈神节又重新举办了起来，许多妖汇聚于此，只为有天神庇佑。

祈神节共举办三日，每个凤族掌管的地方都要举游行赐福。

人妖和平，有些修士也会来予以此，各式各样的花灯布置到街路上，河流上全放着祈神观赏的河灯。

连树上也挂上了平安结，东西准备好，只等到晚上的来临，神的祝福。

晓清寒日日待在殿中，也不出去，只是在殿中欣赏着外面的景色，楚焕也怕他在房中呆出病来，今日恰好是妖族的祈神节，去散散心。

也是最后一日，他已经控制不住那失控的那一缕魂魄，想占据这句身体，楚焕最近时不时的会被那一缕魂魄强占，又被压制住。

连封印都对那一缕魂魄无效，每一次的疼痛就像灵魂在分裂，过了今日，就不一定能控制住这具身体。

晓清寒坐在窗边发丝散开，杏花落到他的手背上，——这个杏花是楚焕前几日种的，现在也生长的开花，再过几月应该变成结果。

楚焕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为他盖上外袍。

他并未扭过头去看，也不说话，楚焕蹲到身侧，好声好气的跟晓清寒商量着“今日我们去湘洲古城去看游神会，好不好。”

晓清寒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有些痛感到熟悉，像是这个名字他早已刻在心里，已经去过，但是忘记了。

他又转头去看着楚焕，斟酌许久颔首。

楚焕不用劲的把他从椅子上拉到镜子面前坐下，拿起木梳，就像当年一样，为晓清寒束发。

晓清寒有些恍惚，这一切就像回到还会分崩离析的时候，满头的白发，剩下的青丝也快被吞噬。

这是楚焕并不像往常一样为他梳从前的发髻，这次他为晓清寒束上了象征少年傲气的高马尾。

晓清寒看着镜中的自己多了意气风发少年侠气模样，从未梳过这种造型的他看的入迷，在所有的记忆中，他没有儿时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的，记忆中只有他当碧水仙君的记忆。

似乎忘了身体里面的那一缕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晓清寒逐渐开始忘记，又时刻记得，想曾经的一切去要想半天才能想起。

从来这个世界越久，晓清寒也逐渐忘记并不属于这这里的事，慢慢的适应这里的生活成为像这里的人。

“师尊，喜欢吗？”楚焕手扶在他两边颈肩上，轻笑的说道。

这句话把晓清寒拉回了神，点了点头，露出久违的笑容，“甚是欢喜。”

楚焕又从一旁柜子里拿出一件淡蓝云锦绸缎的衣服，衣身以细密的金线勾勒出朵朵祥云，云纹细腻灵动，似在空中飘荡。

他用灵力给晓清寒换上，又拿了一件白色斗篷，为他系上。

“师尊，我们走吧。”楚焕拉着他的手说道。

晓清寒没抽开手，任由他牵着，直到带他下界。

湘洲古城外观平常，里面却灯火环绕，繁华似长安，红筹绕过满城，鱼儿戏水，小船坐佳人，城中的妖怪十分的友好，免费给外来人赠送花灯，也代表祝福。

若是今晚在城中居住的外族人也会给他们安排住所，还有专门的导游给他们介绍者城中的特色。

晓清寒斗帽戴上才走入城中，城中熙熙攘攘的，只剩欢声笑语。

接近暮色，各家各户的灯光齐亮，红色的福牌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花瓣，像雨一样从空中落下。

身着金红色的祈神服，戴着银色面具，金玉色束冠的天神送下祝福，妖族们欣喜若狂的伸手去接，只为多抢点福牌。

晓清寒站在天水桥上看着为人发下福牌的天神又一阵熟悉感，头一阵刺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闪过，是他自己像那位天神一样为人发下福牌，身着也一样，脸上是从未有的开心与自豪。

这段记忆一瞬即逝，很快就消失了，游赐满城，赐福的天神像花瓣一样绽开，落到每个人的手中化成写着祝福的福牌。

一个福牌落入晓清寒的眼中，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他侧头看，楚焕笑脸盈盈的，把福牌塞进自己的手中“祝君长命百岁，永生康健。”

他低头看，手中又被塞了一个，“这一个呢，祝君福寿绵绵，永乐长安。”

“这一个，祝君自由长在，游遍四海八荒。”

“这个，祝君无灾无难，百无禁忌，寿比天齐。”

楚焕把一个个福牌塞到晓清寒手中，自顾自的说着。

又塞了两个到他手中“师尊，也说个福。”

晓清寒寻思片刻，把另一个福牌递给了楚焕，他有些乱了心看着被放到手中的福牌，只听送祝福的人悠悠开口“这个，祝君也无灾无难，平安顺遂，深渊不进，永世安宁。”

另一个他却丢入水中，“愿天下太平盛世，河清海晏，安宁无灾，百姓安居乐业。”

“好，河清海晏，永世安宁。”楚焕收好福牌，点头笑着应和。

目光灼灼对视，斗笠被风吹下，白发和微风触动，相互带着笑容。

烟花乍现，沈洛子意坐靠在窗上，看着烟火，手中拿着福牌，泊言疑惑不解问：“这么多年了，为何用灵力塑造造他的肉身，赐福？”

沈洛子意不急不慢的回道：“这本就是他应该拥有的一切。”

他说的很对，就不是那些事，沈洛思怡。也不会经历这些苦难，赐福的人也不会是用定力塑造的肉身，泊言叹息了一分，也没再说话。

街道上很多人却让开了道路一排排的，极致奢华的轿子冕上抬着神像，游街送福，神像英姿卓绝，手持剑，又持花，剑上挑着福牌，花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灵力落入每个人的额间消散。

他们只知道天神赐福，却不知道天神就是他们讨厌的思怡神尊，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把神像还有手上的福牌扔了砸了。

过去千年万年，全都忘记了那神尊的模样，游神会都无人认出那就是他们讨厌的沈洛思怡。

晓清寒斗帽又重新的带上，手被楚焕看各式各样的吃食和特色样品。

楚焕刚把一块梨花酥凑到他唇边，晓清寒蹙着眉，他以为他不喜欢又放下“不喜欢吗？”

晓清寒摇了摇头“我感应到几百里外，混沌之气。”

楚焕有些震惊——混沌已被封印不知道几万年等会又出现？

“我们去看看。”

他看着晓清寒担忧的神色苍白的发丝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楼阁下，周围亮着灯，只见几个身着素衣的少年用尽拼命的抵挡黑气的入侵，楚焕搂着晓清寒的腰飞到陆地上就远远瞧见。

晓清寒大步的跑上前才看清那是谁，晓苍泽有些吃力的用剑，划开那黑色的雾气，唇角隐隐约约有血迹流下，面容娇小的少女看到想上前查看却被雾气打重身体击飞。

晓清寒踩住石围栏，用敏锐的轻功接住了那为少女。

楚焕召出奕涵，划破了那几道黑雾，晓清寒趁机吞下一颗聚灵丹，没有丝毫犹豫放下那女孩。

晓苍泽看到来人有些不可思议，想冲上前抱着的冲动，但情况不允许。

晓清寒用灵力把它们隔开，楚焕也不例外，屏蔽了外面的人高喊。

“师尊！”

楚焕着急的想破开挡在前面的阵，晓苍泽担忧强势的想击破阵法，“师尊，你开阵。”

剩下的几位少年看着一愣一愣的，但还是有些紧张的盯着阵法里面那孤立决绝的背影。

晓清寒双手掐诀，咬破指尖，青色的符文阵法扩大在地面，黑雾想近身他的身体也无果。

他高喊“青龙封阵。”

只听一声龙的咆哮，一条青龙变成阵法中，缠绕住阁楼，晓清寒看还是有些不行，又开始起阵，青色的阵法如同齿轮般转动。

“朱雀，玄武，白虎封阵”晓清寒说完，兽神鸣叫，四大神兽合为一体，化为一道道符文硬是压下了那蠢蠢欲动的阁楼。

沈洛子意刚刚到，站在不远处，只见事情解决，还是放不下心来，但还是转身了离去。

困住楚焕几人的阵法散开，他和晓苍泽便匆忙地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快倒下的晓清寒，“师尊，没事吧。”

他两一口同声的问。

晓清寒摇摇头身体里面的灵力从丹田里面散尽却不料流出鲜血，楚焕握住他的掌心，把灵力输送到他的身体里。

意想不到的是灵力刚输入进去便又消尽，楚焕把人抱起，冰冷的剑抵在脖子上，晓苍泽阴冷的盯着他：“把师尊还给我。”

跟他一起站在旁边的人上前阻止：“苍泽，何必，人家刚才救了我们。”

晓苍泽道：“你可知他抱着的是我师尊。”

楚焕也阴沉个脸，硬是用灵力把他的灵剑震飞数米，奕涵剑挡在身后，有动手的冲动。

晓清寒抓住他的衣服脸瞬间温和了下来“师尊，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不，别伤害泽儿，他算你半个师弟，求你好不好。”晓清寒有些艰难的说的话头埋的越低。

楚焕焦急万分颔首把剑收了，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把他们带上了。

神界的凤栖殿内，楚焕一遍遍尝试给晓清寒输送灵力，但是还不过半秒的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本想去传召医官的，但被晓清寒拒绝了，楚焕握着他的手，眉蹙着，脸色也更加苍白，连紧闭着的睫毛都在颤抖。

他一刻都不敢离开，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