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里普挑了一天放学后直奔乐器行,她提前在校内的音乐社团练习室旁听了一番练习者们对乐器的品鉴,并前往图书馆了解了一番现代音乐发展历史,她自信自己这一次一定能带回去一台完整的架子鼓。
打听来的去处有好多种,既有品牌大楼也有二手商铺,艾克里普决定去一家近的。
市区商业街中的一座大厦是专门贩卖各种乐器的,不同的乐器分布在不同的楼层,三楼是鼓类专卖楼层,艾克里普从事务所出发一路抵达店门口差不多是十五分钟的路程。
最壮观的果然还是层层叠叠放在一起的弦乐器楼,光是远远地看过去艾克里普都能感受到摇滚音乐爱好者店主的强烈的存在感。
现在并不是人多的时候,店内只有零星几个顾客分布在不同的区域。这家鼓店在日之森的打击乐爱好者中广受好评,不仅是因为它服务好选择多,而且还有提供一些特殊的民族乐器。
例如悬挂在铁网格架子下方的各种材质的铃铛和贝壳串,瑜伽和冥想俱乐部成员很喜欢在社团活动中使用这些音色充满空气感的乐器。
而艾克里普寻找的架子鼓也在店铺中央摆设出了许多套,供人体验。
架子鼓之间也有不小的区别,有的架子鼓依稀还能看出原来的经典模样,但有的就已经完全现代化了,只剩下发出的声音是相似的。光是这样看着的话,艾克里普更加倾向于购买真鼓,但她又担心这是否与乐队要演奏的曲目相符。
一时之间她也没个主意,就学着另一个人的样子走到一套架子鼓前,带上耳机,学着自己记忆里的那些鼓手们敲击了起来。
完全没有预想中的振手的感觉,但声音很迅速地反馈到了耳机里,艾克里普正在使用的这一台是现代化的电鼓,一旁的牌子上写着大大的“入门款”。
大概是这里的动静终于让店员注意到了这里有一位存在感过于低的顾客,头发颜色如同红心火龙果一般鲜艳的店员迅速朝艾克里普走来,艾克里普愣了愣,提前摘下了耳机。
“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到您。”发色很朋克的店员口吻是礼貌的。
“不,这没什么。”艾克里普微笑着说。
店员从很远的地方就注意到了艾克里普身上的校服,心想来了个大客户。
“您是想买架子鼓吗?”店员积极地营业了起来,“刚刚您尝试的这一台是入门款,优点是便携而且打击音很小,您觉得如何呢?”
其实店员也觉得这幅架子鼓真的不怎么样,至少她是看不上的,这样介绍只是因为习惯。但艾克里普真心实意地觉得对方很喜欢这幅架子鼓的优点。
“这样啊,我也觉得挺好的,但我比较想要真鼓。”艾克里普委婉地说。
“当然,我们这里常见的品牌都有,镲片和鼓棒的货也很全,您有偏好的品牌吗?或者说需要我给你推荐一些?”店员礼貌地问。
“我和朋友们组建了一支乐队,我想要一套放在家里练习的架子鼓。”艾克里普说,她觉得这位店员真是善解人意。
“当然可以!原来是高中生乐队,真是有活力啊,您之前有尝试过其它架子鼓吗?”店员问道。
“之前没有尝试过。”艾克里普诚实地回答。
“好的!那您的乐队是什么风格的乐队呢?”店员继续问。
“这个,还没决定呢!”艾克里普笑着说。
“原来如此!”店员心里有些纠结,对方这幅态度很难让人相信她会坚持使用架子鼓多久,在这个情况下为她推荐高价品牌似乎是有些过于牵强了。
“我很重视我们的乐队,所以我希望鼓的质量好一些。”艾克里普说,她不太明白店员在纠结些什么。
“当然,那请让我根据您的需求给您推荐吧!”店员听后也没有再纠结下去了。
接下来店员问了艾克里普一些关于材质偏好和打鼓环境之类的问题,过后她想了想,推荐了一款非常常见的牌子。
“这一款如何?这个牌子的乐器质量都相当不错,音色很适合流行音乐,而且工学设计上也很适合高中生。如果您在这里购买的话我们提供后期修护卡,可以在各个连锁官方店使用。”店员带着艾克里普走向另一块区域的展示台。
那是一台明黄色的鼓,正面看鼓面是黑色,走到座位旁能看到鼓内部的摆设,整台架子鼓在店内打光下闪闪发光,金属配件反射着锐利的光芒。
“您的练习环境隔音很好,那一定很适合打架子鼓吧,不过您之前没有尝试过的话要不要现在先试试看?”店员推荐道。
“多谢,那我试试看。”艾克里普笑着道谢,她坐进架子鼓后方的座位,顷刻间就被各种不同的鼓包围了。
理论上来说艾克里普理解鼓该怎么敲,但实际操作经验没有就是没有,这算是她第一次接触如此现代化的乐器,颇有种突然间误入走秀现场的感觉。
店员给她递来了鼓棒,看得出有些被使用过的痕迹,艾克里普的手覆盖在那些痕迹上,尝试性地对右下方的鼓进行敲击。
“咚!”声音与振动感一齐激烈的回应,架子鼓就是如此热情的乐器。
艾克里普再次敲击了几下,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她能想象到不同的节奏和不同的手法能得到不同的反馈,这种组合是上限的,只要她一直敲下去,她就能一直获得新的回应。
打击乐是一种能调动心跳的音乐,艾克里普认识到这一点。
“您感觉如何呢?”店员满意地看到艾克里普露出满意的神色。
“我觉得这个就很好。”艾克里普说。
“那真是太好了!这一套架子鼓还有其它的颜色,您要看看吗?”店员热情地说。
“黄色就很好。”艾克里普摇了摇头。
“好的,那鼓棒和镲片您有中意的吗?这里的是店员自己偏好的。不过如果您不需要额外的选择的话这里也有简单的会附赠给您。”店员递来一张价目表。
“就按照体验的这一套来吧,请问今天能送到吗?”艾克里普问。
“当然!请到前台结账,我们会派遣专业的送货员在今晚送货上门并进行安装的。”店员带着艾克里普走向前台。
“好的,麻烦了。”艾克里普回应说,心想一会得和送货员说明只需要在门口安装了。
结账完毕后,艾克里普带着几张单子和装着鼓棒的袋子离开了这座大厦,她非常期待练习。
趁着街上的行人因晚高峰而变多之前,艾克里普回到了夜藤事务所,出乎意料地发现有人站在事务所的门口。
那人戴着鸭舌帽,斜挎着包,身上的衣服表示他大概是邮政工作人员,此时他正拿着两三封信件,反复对照信封上的地址和眼前的建筑物。
“您好,是有夜藤事务所的邮件吗?”艾克里普走上前去。
“啊!”那人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了,“是的,您就是这里的主人吗?抱歉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送邮件。”
“是的,我是事务所的拥有者,麻烦您跑一趟了,交给我就可以了。”艾克里普笑着说。
于是那人先是将手里的信封交给了艾克里普,又低下头去翻包,一边翻一边与艾克里普闲聊了起来。
“没想到这里新装修过了,我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那时和现在的事务所完全不一样啊,不过招牌倒是没有变。”那人不急不缓地说着。
“这样啊,您以前来过。”艾克里普应付着。
“是啊!”那人非常热情,“小时候这一片还挺热闹的呢,没想到现在大家都往东边的街道跑了。以前这里是不是有养鸟来着?”
“是的,以前这里也有售卖鹦鹉。”艾克里普回答说。
她记得很清楚,那对老人对于鸟类,尤其是聪明又美丽的鹦鹉情有独钟,那时的动物保护管理系统还没有现在这么严格,但许多大型鹦鹉作为濒危物种,养殖贩卖的手续都非常的严格,作为学徒的她每一步都有认真学习。
店内出现的鹦鹉来源除了本土的繁殖个体外,也接受过世的老人们弃养的大孩子们,总数量不多,但照顾起来非常考验人的耐心。
“弃养鹦鹉是常见现象,除非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决定饲养一只鹦鹉,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它送走它的主人。”艾克里普被这样教导过,“无论是大型还是小型,鸟类都是需要大量陪伴的物种,所以它们多数会在自己的主人死去之后陷入抑郁情绪。”
知道这一点让艾克里普在看向那些鸟类时心里偶尔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情绪,但它们黑豆般的眼珠子总是会让她感到安心。
鸟类不像人类一样会否认魔法的存在,从而产生视线限制,它们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它们的好朋友,让碎裂的玻璃杯恢复如初和从布袋子里变出坚果在它们眼里是相同伟大的魔法。
所以比起在街道上走动,艾克里普通常更喜欢在事务所内待着。
她怜悯人类的生老病死之苦,也怜悯动物们那相比起人类短暂的生命。长寿的动物,例如格陵兰鲨,加拉帕戈斯象龟,弓头鲸,也有着远比人类长的寿命,但它们一般生活在离人类特别远的自然环境中。
而猫狗,或者说更长寿一些的马,通常会在人们准备好之后再开始饲养,并贯彻其一生。
这些鹦鹉有着与人类相似的寿命,同时被人类饲养,情绪丰富又需要长时间的陪伴,在艾克里普的眼里它们太像是人类的孩子了。一般长期饲养鹦鹉的人会比一个随随便便就拥有了孩子的人做的更好,就比如说夜藤夫妇,那古板尖锐的行事态度也是一种保护。
在夜藤夫妇离开之后,照顾这些孩子的重担就落在了艾克里普的头上,她本以为自己会做的很好,毕竟动物不会带来视线限制,使用魔法照看一些鸟类不过是信手拈来的简单事。
但不久后她就发现自己做不到。
那些鹦鹉中曾经失去一次主人的,在发现夜藤夫妇再也不会回来之后产生了严重的自残行为,它们开始不吃不喝,用喙去啄自己的羽管。艾克里普治好之后它们就再做一次,一次又一次。
鹦鹉会学舌,但那学来的大概也不是它们自己想说的,它们想说的体现在它们的动作里,就好像还没学会说话就用哭泣来表达不满的孩子一样。
艾克里普无法理解每一只鹦鹉到底是为何而做出不同的行为,那些理论知识派不上用场,以往观察得来的经验也失去了作用,她知道自己终究与夜藤夫妇是不同的。
但她可以选择对人类个体保持尊重,并不去干涉,但她无法以同样的心态面对那些鸟类,但她又做不到去真的拯救它们,或者说理解它们。
于是艾克里普花了三年多的时间为那些孩子逐一找到主人后,夜藤事务所再也不接受新的动物了。2015年她正式翻新了事务所,并在法务局将夜藤事务所的中小型动物例行申报结束了。
“我啊,小时候看到那些很大的鹦鹉就觉得很了不起,没想到长大后就再也遇到过类似的。”邮政人员苦笑了一声,大概是有些可惜。
“现在事务所不太适合饲养动物了。”艾克里普说。
这也是实话,自从她将魔法工坊建设起来之后,那些被留下的植物都逐一因魔力而产生了变异,从而有了些许攻击性。若是有动物长期待在事务所内,那它大概会变异或者一直受到攻击。这也是艾克里普阻止正常人接近事务所的原因之一。
“那也就没办法了,”那人也没有纠结过多,“这里有笔,这份文件需要您查阅后签名,然后我要带回去寄回给送件人。”
“稍等,我看一下。”艾克里普有些意外,她先是将杂物放在事务所门前,拆开了A4大小的档案袋。
“卫生检查和动物登记?”艾克里普皱了皱眉,“这里从很久以前就不需要签这一份文件了。”
“这方面我也不太了解。”邮政人员面色有些为难。
艾克里普将所有纸张拿了出来,除了一开始的登记表之外,还有买卖许可申报,营业营业许可更新,记录管理,店内定期检查和申报之类的,全都是麻烦事。
但这些中大部分艾克里普每年都有定期填写并上交,其余的都是不需要的,但档案袋上确实有相关部门的印章,并且日期是新的。
“这个地址并不是市区行政区域附近吧。”艾克里普看着地址感到了怀疑。
“抱歉,这方面我是真的不了解啊。”邮政人员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些文件我不会填,不好意思。”艾克里普将纸张收回了档案袋,安抚地笑着说,“不过这件事您不用担心了,这个档案袋放在我这里,如果那边有需求的话直接过来找我就好。”
“这,好吧,应该也可以?”邮政人员也不知道这样是否是可以的,不过不需要负责让他松了口气。
“是的,麻烦您跑一趟了。”艾克里普说。
“哪里哪里,那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邮政人员没再思考,摆了摆手离开了。
艾克里普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背后定是有谁想做些什么,但她实在是不愿意在应对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有乐羽生对于钢琴这一乐器还算是熟悉,她初中时每周都有钢琴课,参加过各种比赛和评级,也出席过各种活动进行演奏。她二楼的琴房有一台练习用的三角钢琴,一楼私宴厅的角落里也有一台,不过那一台的弹奏者通常不是她。
虽然是这样强制捆绑的关系,但有乐羽生并不讨厌钢琴,反倒可以说,偶尔私下弹奏曲目的时光是她难得的休闲时间。
但乐队需要的不是钢琴演奏家,而是键盘手,有乐羽生提前了解了一番,满意地得知大部分钢琴弹奏者转向电子琴都不需要太多的练习。
于是她在了解了一番之后选中了一台能模仿钢琴手感的电子琴,吩咐管家去琴行用她的账户买下,并在买到后直接送到她的琴房。
今天就是琴房里多出一台电子琴的日子,有乐羽生心想把电子琴放在琴房里的哪个角落里比较好时,却得到了不好的消息。
“您的父亲他阻止了交易,所以我没能为您带回您选中的电子琴,非常抱歉。”管家在有乐羽生下车后告知了她这一消息。
有乐羽生的手指僵住了,但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地变动。
“这样啊,”她说,“那也就没有办法了,不必介意,辛苦了。”
随后她一路走进琴房,当然没有惊喜出现,看着那台巨大的黑色三角钢琴,有乐羽生什么都没有说,一如既往地回到卧室换上衣服等待晚餐开始。
下午时她巡视时路过市区,看到了那台白色的电子琴,修长的洁白琴身非常美丽,哪怕是没有特意被展出也被有乐羽生迅速地发觉了。
那台琴过一会要出现在我的琴房里了,那时的她是那样想的。
晚餐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有乐羽生觉得拿起餐具都是多余的,盘子里从哪部分开始是她的食物?这样想着她不由得有点想笑。
“羽生,你为什么需要一台电子琴?”她的母亲的话传达到了她的耳边。
但这是明知故问,她早就嘲笑过那支乐队了,也就知道对于乐队成员来说为什么需要一台电子琴。
这里该如何回答好呢?有乐羽生思索着,先是微笑着把头抬了起来。
“是的母亲,我需要一台电子琴。”她这样回答说。
这是顺从的回应,接受压力使她感到沉重,但也没有过多的负面情绪了。
“粗制滥造的现代化行乐乐器,就像是那支乐队一样,没有被正眼看的价值。”她的母亲给出了相当坏的评价,她抬头看向有乐羽生,“你不需要它们,羽生。”
有乐羽生哑口无言,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必须回答。
“…什么乐器都有存在的理由。”她这样说。
“但并不是每个理由都适合你,羽生,你是有乐家的孩子,适合你的乐器我们会为你准备好的。”她的父亲附和道。
“如果要练习的话就使用你的钢琴吧?也趁机会回忆一下我们是怎么教导你的。”她的母亲冷漠地提醒说。
“电子琴会影响你演奏的习惯的,你自己也知道你如今的技术是怎么练习出来的吧?”
“我曾经时刻提醒你你的音乐品味就是你本身的代表,不要给你自己丢人。”
但是明明你们都没有擅长的乐器吧,有乐羽生在心里这样想着,压下了苦涩的味道。
那来自绿色的奇怪酱汁,似乎是某种鱼类的肝脏制作而成的。
“我明白了,我今晚会练习钢琴的。”有乐羽生这样回应道。
至少社团那边有电子琴可以借,她自我安慰说。
但那一台白色电子琴的影子时刻浮现,她没法视而不见。
果然还是得自己想想办法吗?有乐羽生这样想着,看向那台黑色的三角钢琴,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有乐羽生烦恼,若是不按下琴键就绝不发出回应。
琴房的隔音很好,无论是内外都互相隔绝着,阳光透过玻璃窗,带来粉尘的味道。
“没有在说你不好哦。”有乐羽生摸了摸三角钢琴的黑色身体,早上被侍者使用专用的布擦拭过,手感光滑冰凉。
如果要说“比起这种东西我更想要电子琴啦”这种那还不至于,有乐羽生自认为自己拥有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如果还想要更多的东西,那果然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争取一下。
在琴房里的话,没有在练琴其实也不会被发现,这件事有乐羽生小时候就知道了,但偶尔会有不敲门就进来的人,也就是她的母亲。
“练琴是对你自身的修行,别以为你是在做给我看。”她总是这样说。
如果直接告诉她们“我现在是魔法少女了你们别想管我”,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呢,有乐羽生漫无边际地想着。
父亲的反应很好猜吧,大概就是大吃一惊然后强装镇定然后在私底下想办法吧,他一直将有乐羽生视作自己的接班人,魔法少女比起□□恐怖的多,毕竟身怀巨大力量且无法控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一种恐怖分子呢。
母亲的话,一开始一定会非常生气。“你怎么自说自话就接触了这种东西!”这样的话绝对会说吧,但是之后的话会怎么做呢?
她会拿我没办法吗?有乐羽生这样想着又很快就否定了,母亲她怎么会拿我没办法呢,说到底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拿我没办法的情况。如果我真的让她相信了我能使用魔法这种她无法控制的力量,那。
有乐羽生这样想着,心里逐渐浮出了忐忑不安和畏缩。
无论从什么角度去想,她的母亲有乐千奈会做出的事情都不会让有乐羽生感到哪怕丝毫的满意。她自认为成为魔法少女的契机只是自己的私心,而这正是她的母亲最为看不起的动机。
有乐千奈的母亲的工作职位是“结构性风险缓冲与社会稳定项目执行顾问”,长到听上去像是她自己编的,但实际上她要做的事情非常多,影响力和权利也非常大。
有乐千奈自称有乐家的代表人物,自然也要秉持着有乐家修炼自我,不可自夸自傲的品德,自然是不会直接把“你母亲我可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这样的话说出口的,但却常常不经意间透露出来一些事实来佐证这一点。
自从1988年的【联合秩序共享管理机制框架协议】签订之后,这个开玩笑一样的职位被定下,2013年被有乐千奈接手时她是第四任,也是在任时间最长的一任。
有乐羽生对该职位的一切了解的都不多,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几乎不出现在正式的社交场合,更是从来不出现在镜头下。但这个职位能带来的权利和奖励很多,例如推举一个市长,例如有乐家满屋子的艺术藏品和屋子本身。
大多数政治家都有着不错的家庭背景,哪怕是商人参政都知道把自己家里包装一下,可有乐善太郎背后确实只有有乐千奈一人,从未有人质疑。
虽然有乐羽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否是因为职业而性格如此,但无论如何她都是绝对的受益人,而且有时也能看出有乐千奈的疲惫,长期的心情不佳使她常年被偏头痛缠身。有乐千奈常说这些事不用有乐羽生管,但又说她是有乐家的孩子。
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有乐羽生看着窗外的蓝天发起了呆。
如果自己告诉她这件事的话,无论是谁都讨不到好处吧,说到底家里根本就不会有人因她过早地得到过大的力量而感到开心,在考虑如何利用之前需要先考虑如何解决麻烦。
果然还是好好瞒着吧。有乐羽生决定了。
不过有乐羽生并没有放弃那台美丽的白色电子琴,她想起了自己衣帽间里那些一年戴不了一次的首饰们,心想自己要是会类似“等价转换”的魔法就好了。
但很可惜,有乐羽生虽然非常擅长飞行与空间移动,也擅长类似对自身进行增强的魔法,但其余的大多数进展平平,同时因为能量空缺,她很少能有机会单独练习那些不太用得到的魔法。到现在她狩猎魔物还是使用简单的魔剑高速刺击和羽毛飞弹,但胜在好用,而且很少受伤。
睡觉也会恢复魔法力,狩猎魔物也会提升魔力总量,但魔法还是得靠她自己多多练习,或者指望灵感偶尔从天而降了吧。
犬山晓很喜欢她的的木吉他,但说到乐队果然还是得出现电吉他吧,这样想着的她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路过各个地区的吉他专卖店了。
虽然说一开始接触到吉他只是一个偶然,但她本身确实喜欢这种随手拿起就能弹的乐器,犬山晓很开心自己能成为乐队的吉他手,哪怕是不以音乐为核心的乐队,她依旧觉得自己想成为其中的吉他手。
吉他手以及主唱基本上是一个乐队里最热门的位置了吧?犬山晓也是了解这一点的,她常常看一些与之相关的视频,也刷到过问“演出后送礼物能不能只送一个人”这样的讨论贴。
果然,如果不是技艺极其精湛,那直接站出来说自己想成为吉他手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做法吧。犬山晓一直是这么想的,即使是在乐队已经成立了之后,她也常常这样想。
虽然说犬山晓知道Mirare乐队的组成只是为魔法少女们的自由活动时间打的幌子,大家真正练习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聚集在一起的机会也不多。但她依旧觉得,自己能组成这样一支乐队,还成为了吉他手,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她知道自己运气一直不是很好。
至少要像个合格的乐队吉他手一样吧,犬山晓是这样想的,也以此为目标,去搜寻了很多相关的视频看,主要是乐队练习视频,但也有大部分名字为“乐队吉他手的一天”这样的日常记录视频。
这样的视频犬山晓很喜欢看,无论是怎样的内容,好或者坏,无聊或者有趣,她都喜欢去看。一来作者把这些发出来也是自己认为这样的内容是有价值的,二来对于犬山晓而言无论是什么样的日常都有学习的价值。
但是熬夜喝酒还是算了吧,犬山晓这样想着跳过了进度条。
贝斯并不是森山寺未央情有独钟的乐器,说实话她对于大部分的乐器都处于一个“会用但不精通”的阶段,贝斯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但这并不妨碍森山寺未央非常想买各种效果器。
“这一套下来这个月的伙食费就要不翼而飞了,难道说得动用压岁钱吗?”森山寺未央这样想着的时候手指已经下单了。
“耶——”想到即将拥有一套效果器时她还是很开心的。
“你耶什么?”森山寺未雅被这莫名其妙的动静吓了一跳。
“效果器!我买了那个能发出九转十八弯音效的效果器,哎呀要不要买个新的贝斯呢想要一把深颜色的呀。”森山寺未央说着又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贝斯的话要那么多效果器吗?”森山寺未雅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没有在意这些了,“你自己花钱注意着点吧,别把我们的生活费也花掉。”
“呃呃呃,知道了知道了。”森山寺未央手一顿,坐了起来。
“又怎么了你?”森山寺未雅问道。
“这样一想,贝斯的话,应该去看看线下店啊!”森山寺未央说着自顾自站了起来。
“…你自己去,我要去写作业了。”森山寺未雅说着自己回了房间。
“我现在就出门一趟!”这样说着,森山寺未央摸起手机钱包钥匙就冲出了家门。
“那家伙绝对没有锁门。”森山寺未雅走到大门口拧动门锁,果不其然,现在才算是锁上了。
森山寺姐妹所住的公寓附近就有直通西部和东部市区的列车车站,森山寺未央对东部比较熟悉,但跑去东部一趟要花费的时间太长了,她打开手机地图软件确认信息,满意地发现西部市区也有一栋专门售卖各种乐器的大楼。
列车晃晃悠悠,带着她抵达了市区商业街西边的车站。
二手乐器店比专门贩卖乐器店店更加拥挤错乱一些,有顾客在以试用的名义试图展现自己高超的技术,店内的唱片与贝斯的律动一起此起彼伏,相当令人心动。
相当令人心动啊,森山寺未央垂涎欲滴地看向那人手里的贝斯。但她迅速地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经济状况和自己的目的:来看看的。
为了防止自己真的花钱买什么,她甚至没有带钱包出门,也有可能是不小心忘记了吧。
“喂?”森山寺未雅疑惑地接起电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啦!”森山寺未央的声音十分不满,“拜托你帮我把钱包送过来可以吗?”
“因为我手机没电了。以及,不可以。”森山寺未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万一我离开这里的时候这把贝斯被买走了我真的会抱憾终身的求你啦姐姐帮我一下嘛!”森山寺未央找了个角落开始不顾颜面地请求,“拜托啦拜托啦拜托啦。”
“首先,你有一把贝斯,其次,你自己说了只是看看的吧?”森山寺未雅无动于衷,“看够了就回来,你作业没写。”
电话被挂断了,森山寺未央绝望地蹲在地上,看着手机发呆。
她的姐姐之前有这么绝情来着吗?
作者对乐器了解有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