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是我笼中雀 第3章 相亲

楚怀瑾要相亲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京城的平湖。

楚母对此举双手赞成，她巴不得儿子早日成家立业，最好早点生个孩子，她早就开始联系城里人脉丰富的媒婆了。

于是，全京城最好的媒婆被请进了楚府，画像流水般送入楚怀瑾的仰月轩。

他随手一指，就点中了林素素。

“就她吧。”楚怀瑾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肩胛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熟人，好说话。”

系统在他脑子里闪烁：【宿主，这是原著里没有的剧情，可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结果。】

【再逼逼，你也会有一个难以想象的结果。】

系统骤然沉默。

楚怀瑾坚定地想，就算在最后一刻，他也要试试能不能逆风翻盘，给自己谋求一份生路，绝不能等死。

茶楼雅间，熏香袅袅。

楚怀瑾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月白锦袍，玉带束腰，力图洗去几分纨绔，多几分清雅。

他对着面前娇羞垂首的林素素，口若悬河，将从影视剧里学来的风流才子做派演了个十成十。

“素素妹妹，往日是我年轻气盛，被那起子小人迷了心窍。如今幡然醒悟，方知妹妹这般冰清玉洁、蕙质兰心，才是这世间难得的珍宝。”

林素素脸蛋微红，微微挡面，眼含喜爱，显然对他洗心革面很满意。

两个媒人站在中间，互相挤眉弄眼，对促成这一对新人已经志在必得了。

此刻，仰月轩后院，柴房已换成了稍好些的杂役房，但依旧简陋。

李承稷正拿着绘有楚林二人茶楼相会场景的“街头小报”，指尖在楚怀瑾那含笑的侧脸上轻轻摩挲。

那力道，像是爱抚，又像是随时要将其戳穿。

“真想和你相认，可你视我为死敌。”他低低说了一句，声音里满是阴鸷，“但是去相亲，未免太不乖了……”

他放下那张粗糙的纸，起身。腿伤未愈，行走间仍带着明显的跛态，但背脊挺得笔直。他不需要刻意装扮，只需将眼底那点伪装出的温顺尽数敛去，周身便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他寻了个给少爷购置笔墨的借口，轻易出了府。街上的人对楚怀瑾的动向了如指掌，他精准地找到了那家茶楼的后巷。

林素素借口更衣，带着丫鬟刚走到后院透口气，便被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的绛雪拦住了去路。

“林小姐。”他微微颔首，礼数周全，声音也依旧是那般清润，可那双抬起的凤眸里，却像是结了冰，没有丝毫温度，“赏景虽好，但有些风景，看多了……容易伤身。”

林素素被他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他，顿时柳眉扬起：“是你？绛雪哥哥，你在楚家还好吗？他有没有欺负你？要不我问他把你要过来吧。”

绛雪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我只是来提醒林小姐一句——有些东西，看似近在咫尺，实则早已有主。强求，只会引火烧身。”

“你什么意思？”林素素心中莫名一寒。

“我的意思是，”绛雪上前一步，明明姿态卑微，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楚怀瑾身边的人，以后，都只会是我。你若再不知进退，我不保证，你林家那几桩不大不小的‘生意’，还能不能做得下去。”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内容却让林素素瞬间脸色惨白。

她林家确实有几桩见不得光的买卖，这是绝密！他一个戏子怎么会知道？！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雅间内，因双方父母是挚友，从小看着长大的，也不必再啰嗦，婚事就此定下。

楚怀瑾正吹着茶水听媒婆说彩礼分配，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去而复返的林素素，再无半分方才的娇羞，她脸色惨白，眼圈通红，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微微发抖。

她指着随后慢悠悠踱步进来的绛雪，声音尖利：

“楚怀瑾！你……你管好你这个疯子！他、他居然威胁要毁了我林家！他说……他说你心里爱的人是他，叫我滚远点！”

卧槽！

楚怀瑾心脏猛地一跳，肾上腺素飙升。影帝的素养让他瞬间进入状态，脸上浮现出被冒犯的震怒与难以置信！

“绛雪！”他霍然起身，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杯盏乱响，“你这贱奴！本少爷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痴心妄想爬到主子头上来了？！谁给你的狗胆污蔑本少爷！”

“来人！给我拖到院子里，重打五十！往死里打！打到他认清自己的本分为止！”

家丁一拥而上。绛雪没有挣扎，他甚至顺从地低下头，只是在被拖过楚怀瑾身边时，抬起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复杂至极，有痛楚，有倔强，还有一丝得逞般的快意。

楚怀瑾心中一狠，这眼神演的跟真的爱上他一样，那他这个娇纵少爷可也就不客气了。

板子落在皮肉上的沉闷声响，一下下从窗外传来，伴随着压抑的闷哼。楚怀瑾端坐着，眼神冷冽无情。

媒婆的眼神变来变去，像是在确定楚怀瑾到底是不是个断袖。

五十大板打完，绛雪几乎是被拖死狗一样拖回来的。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后背衣衫尽碎，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将月白的地毯染上刺目的红。他脸色灰败，冷汗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额角滑落。

然而，他却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那双因剧痛而泛着水光的凤眸，依旧死死地锁着楚怀瑾。

“少……爷……”他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呕出来，“您可以……打死我……绛雪……无怨……但……您打不死我的心……我就是……爱慕您……从第一眼……见到您……就……”

“爱？”楚怀瑾声调尖刻打断他。

“你也配谈爱？一个身份卑贱、任人玩弄的戏子，不过是本少爷养的一条狗！高兴了赏块肉，不高兴了就踹两脚！你也敢肖想主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我不配……”绛雪又咳出一口血，脸上却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他死死盯着楚怀瑾，一字一顿，“但、您、敢、承、认、吗？”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那天诬告楚家的官兵走后，您看我的眼神，您敢说，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吗？！楚怀瑾，你看着我！你敢说你对我，从未有过片刻心动？！”

噗——！

楚怀瑾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这一刻他真怀疑狗系统发布任务之前和绛雪商量好了。

然而因为这一瞬间的沉默和犹豫，在林素素眼里，成了无可辩驳的“罪证”。

“你们……你们……”林素素看着楚怀瑾那“心虚”的模样，再看看地上那即便奄奄一息仍疯狂表白的戏子，少女怀春的梦境彻底粉碎，只剩下被欺骗的滔天怒火与恶心，“你们简直不知廉耻！令人作呕！”

她痛哭失声，猛地推开试图安慰她的丫鬟，如同躲避瘟疫般冲出了雅间。

外面的人早就听到了屋里的吵闹，门一开，全都震惊地看着楚怀瑾。

不少少女都指指点点地看着楚怀瑾。

媒婆收拾收拾，笑着打哈哈道：“今日不是个好姻缘，楚少爷，您先玩着，老婆子我再去给少爷找找好良配。”

她说完，飞一般跑了，小厮去追，说要给下次相亲给定钱，结果连媒婆都没追上。

楚怀瑾一个头两个大。

完了，这下全城的女人都不愿意嫁给他了，他破局的一条出路又被堵死了！

系统忽然道：

【检测到宿主切断和配角的联系，属于违反剧情限制。】

【紧急矫正任务发布：占有绛雪。时限：今夜。失败惩罚：灵魂剥离初始化。】

楚怀瑾：“！！！”

灵魂剥离？！那不就死了么，这破系统来真的？！

他看着地上那个血人，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趴伏在地的绛雪，竟然又动了。他拖着几乎报废的身体，用肘部一点点支撑着，爬到了楚怀瑾的脚边，仰起头，声音带着一种献祭般的沙哑：

“少爷……绛雪……是真心的。”

“……”

楚怀瑾看着他这副样子，一股邪火混着被系统胁迫的愤怒，猛地冲上了头顶！

他声音冷得能冻僵空气：“真心？就凭你这被无数人玩烂了的肮脏身子，也配染指本少爷？”

他转向一旁噤若寒蝉的小厮，厉声喝道：

“去！给本少爷取笔墨来！要最浓的墨！”

小厮连滚爬爬地取来文房四宝。楚怀瑾松开绛雪，手腕用力，笔走龙蛇，在那片肌肤上，刻下了三个张扬跋扈三个大字——

楚怀瑾。

【系统，成功了吗？】

【系统提示：任务“占有绛雪”判定未成功，系统认为除非您占有绛雪的身体才能完成任务，截至今晚还剩余三个时辰，请您尽快完成任务。】

楚怀瑾心脏猛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