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其所系统 第14章 山中樵夫（十三）

“穆枫！”

文蓁乍一见到不该出现的人，心下一阵咯噔猛跳，也是瞬时浮现先前之言。

“你无故犯我燕地，兵马相峙，这是何意？！”

“无故？何来无故！”

穆枫一声冷笑，“何意？文小姐不明吗？那不妨问问你身边能掐会算的子归道长呐——”

程知眸色幽深，与文蓁视线一触之下，不忍偏开，“穆枫，你是何时找上的文锦，如何使得他为你所用？”

“呵，道长果真聪慧。”

穆枫目光阴鸷，如电射来，“便是我离开文府之时。本以为道长叫富贵迷了眼，欲要亲近文氏，却不想是取舍独特，亲近冲着文氏小姐去。

自你出现，文瞿对你奉若上宾、言听计从，文小姐也被许以重托、掺和进军政要务，你二人可是活跃得很。尤其促成分封大事，揽下赫赫声名。你这样有玄门护持的年轻俊杰，与得父亲宠爱的女儿同进同出、愈发亲密，可不叫一旁平庸无能的大少爷忧虑日后。”

穆枫这就由己及人，这是他原本的打算，也是他情势有变后挑动文锦的切口。

“那文锦堂堂男儿，岂能屈从妹妹，更遑论使外人得利。我助他除去一个蛊惑人心的妖道，他欢喜都来不及，自是大开关门，迎我入腹地。”

勾了勾唇角，“不过你们也是谨慎。要不是我往前走了些许，今个儿岂不是要让你们给跑了。”

“胡说八道！”

文蓁怒起，一下打断了穆枫的洋洋自得。她玲珑心思，哪里听不出其中意味。

“你龌龊无耻！”

平复几息，亦是一声冷笑，“穆二公子，你少做挑拨。我文氏不是你穆氏，我文蓁不是你穆枫。我与大哥手足兄妹，我对大哥恭谨尊敬，哪像你，无上下之分，无尊亲之念。我大哥是有多蠢钝，才会信你这般做不好弟弟本分的小人？”

“…你！哼！”

穆枫噎了噎，也不好说那确是个蠢钝如猪的玩意儿，一拂袖，“世间强者为尊，穆柏空占嫡长之名，如何就能凌驾我之上。不过你一女子，倒是该守本分。你那大哥也确是无能，还需要猜忌你这妹妹。”

冷哼几声，神色轻蔑，“我不与你多言。文锦那懦夫，明明想你死，却不敢亲自动手杀你，连个面也怯于露。你要再有疑问，就下了黄泉给你的好大哥托梦去吧。

说罢，转向程知，“子归道长，某一直好奇，你究竟是何来历，初遇之时故弄玄虚又是何意？”

顿了顿，复述起当日之言：“‘小人本是山间砍柴人，有幸蒙仙师恩赐教导，收作记名弟子。仙师言，日前曾卜一卦，卦象透出真龙显世，有气运之子将出，将涤清荡浊，成就一番大业。便令我在此地等候，候贵人到来、为贵人指路，并随侍身侧、完成入世历练。’嗯？”

语调陡然一厉，“你来解释解释啊，刘！姑！娘！”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彻查之后，发觉被一个女子耍弄，穆枫气极。近日种种叠加之下，他誓要这些人付出代价。

叫他知道了，程知眼眸一缩，随即又庆幸地舒了口气。

好在她不曾疏漏，事后有安顿好本尊母亲与村民。在同文蓁坦言结盟后，她便告知前事，把刘家村村居生活称作入道门前的经历，托文氏照料。

定定神，迎上穆枫眼中森然，见他满覆杀气下依旧难掩探寻，心下略微有了计较。

过了片刻，作势轻笑一声。

“竟是如此。魏王不尊皇命回封地，不与韩王论友恭，不同赵王叙旧情，却点明兵马、进犯燕地，为问在下谁是真龙。魏王，你可才是要好好解释！”

“休要再砌词胡言！我今日围了这，就没打算留活口。你乖乖回答我，叫我满意了，还能给你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