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就一次 第8章 第 8 章

选修课，每周一次，虽然水但却是上课时人最多的时候。

江宜年和同一个专业另外三个班的学生混坐在一间多媒体大教室，无声的融入其中。

人多，再加上选修课老师性格温和，课堂纪律并不是很好。

一节课过去四分之三的时候，江宜年收到了座位后面不认识同学传过来的一个笔记本。

“有人让给你的。”

江宜疑惑地看向后方的女同学：“谁给的？”

后方女同学摇摇头，表示不清楚状况：“后面递过来的，说是给你的，没注意谁给的。”

“......”

江宜年扭头回来，静静地看着面前刚被递过来的笔记本，抬手随便翻了翻，发现里面夹了个浅粉色的信封。

信封用一个心型贴纸封住了开口，信封是陌生的娟秀字迹，写着给江宜年几个字，其中他的名字被写的格外工整。

“......”

江宜年微微皱眉，因为这属于是熟悉的信封了，就在一个多月以前，他收到过一样的一封，信封样式还有字迹都一模一样。

当时他不知道信封里面是什么内容，打开看了，结果发现是一封情书，但写信的人并没有署名，所以，他至今不知道那封信是谁写给他的。

对方再一次故技重施，这次，他不准备拆开了。

江宜年刚要把笔记本合上，今天上课坐在他侧面位置的班委秦涂忽然转了头过来，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笔记本里夹着的信封，打趣说道：“又收到情书了。”

好巧不巧，上次江宜年收情书，也被他看到了，因此才有了聊天里的又。

江宜年依旧把笔记本合上，睁着眼说瞎话：“没有。”

虽然这大概率是一份情书，但他没打开看，不知道具体是不是，一想到上次信件的内容，他就对写信的人生不出什么好感。

没有人会喜欢被别人偷偷观察，记录喜好，是朋友的话或许没什么，但若是不熟的人，这种行为可以说是非常不礼貌了。

秦涂打量着江宜年的表情，往他座位的方向挪了了一点，压低了声音再次开口：“别骗我了，肯定是，我都看到了，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江宜年顿了顿，摇头，现在不知道。

对方写了信，有笔迹，还在教室里传信，他若真的想追根究底，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觉得太麻烦了，而且想到有一种可能是对方故意让他去追着找的，他就更不想去找了。

秦涂卖了个关子，但看江宜年没有要追问的样子，只好轻轻的念了个名字出来：“是吴学。”

“？”

江宜年脸上流露出意外，吴学，就是他们班里的一个男生，平时话不多，存在感也很低。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他一直以为是个女生，从没往男生的方向想过，他克制住自己想在教室里寻找吴学的想法。

秦涂则是少见的刨根问底：“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江宜年回想着以往在班里跟吴学的交集，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我跟他不熟。”

“......”秦涂并不意外，只是看着江宜年缓缓又问，“那你喜欢男生吗？”

“......”

江宜年抬眸，意外秦涂会问出这么私人的一个问题，他跟秦涂算得上点头之交，但关系也没好到能讨论到性取向的程度。

所以他只是摇摇头，没说话。

“这样啊。”

秦涂不怎么自然笑笑，然后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范围。

后半程，他们就没再交流过了。

选修课快要结束的时候，江宜年把上课收到的那个笔记本和课本一齐收进背包里了。

也许应该丢掉的，但是他有点担心那封信里又会像上次一样写了有关他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听什么歌之类的内容，让别人看到了似乎影响更不好，还不如先走，后续再考虑怎么处理的问题。

他不是贺文烁。

他既然知道写信的人是谁了，就一定会跟对方当面说清楚，只是今天不行，今天他是真的有事情要忙，得早点回去。。

-

江宜年用最快的速度骑车回到家，进房间就开始翻衣服，从衣柜角落里找出来一套高中校服，已经被洗的有些微微发白，不过并不影响穿。

然后从抽屉里找到一顶假发，和贺文烁买的鲜亮时髦的假发不一样，这是一顶非常标准的黑色四边齐女生假发。

江宜年麻利的换衣服，戴假发，从家里出来乘电梯下楼的时候给贺文烁发消息。

江宜年：【我今天要去看我小姨，待会你不用来找我了，我不在家。】

只是消息才发出去，贺文烁的电话就来。

贺文烁语气匆匆：“年年，等我两分钟，我到十字街口了，再有两分钟就到小区，我跟你一起去，等我跟你一起去呀。”

江宜年：“......”

江宜年：“好吧，你骑车慢点，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贺文烁：“放心，我骑车一向很稳的。”

贺文烁在保证的时间里把自行车蹬的飞快回到小区，停好了车正好赶上江宜年打的出租过来接人。

两个人坐出租车到了医院，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直奔医院的精神科住院楼而去。

即便是知道路，江宜年还是习惯去看路牌标识，同时有一句每一句的跟贺文烁说着话：“不是跟你说了，我自己来就行，你不用专门跑过来陪我一块。”

贺文烁单手插兜：“我知道，但我每次都跟你一块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让江宜年一个人来精神医院探望病人，他怎么能放心的下，与其在家里坐立难安，不如紧着点时间跟着一块过来。

江宜年出示了证件，带着贺文烁进了住院大楼。

他的小姨目前就在这里治疗，小姨是她妈妈唯一的妹妹，几年前，因为小姨的唯一的女儿，也就是他的表妹，因为车祸意外去世后，小姨受到的打击太大，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现实，后来就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问题。

她始终认为，她的女儿还活着，她不肯接受治疗，每天跟医生护士斗智斗勇反抗。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有人出了个主意，让人假扮成小姨已经去世的女儿，每个月来看看她，安抚她配合治疗。

江宜年从小就跟表妹长得最像，这个人选毋庸置疑的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现在会在每个月固定的一天，扮成表妹的样子，过来探望小姨。

精神病院的住院部并不安生，从走廊走过都能听见不知道哪间病房里传来的喊声。

贺文烁自始至终都紧紧地跟在江宜年旁边，尽量避免周围任何可能出现的风险。

江宜年是隔着病房门看望小姨的，这家私人医院的设置就是这样的，这样能最大程度保证探望人的安全，也能对病人减少刺激。

病房里的中年女人在看到江宜年出现的一瞬间，眼神瞬间就亮了，抬手理了理头发，非常激动的站在门前。

江宜年朝着小姨微笑，拿出来手机在上面打下一行大大的字，然后把手机屏幕转向病房。

——妈妈，我来看你了。

女人眼里的喜悦更盛，开着病房门，口齿不清地询问着近况，最近学习累吗，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江宜年用手机打字，一一的回。

——学习不算累，每天都有好好吃饭，跟班里的同学都玩的很好。

病房里女人脸上流露出欣慰，温和的神情让她这会看起来和一个正常的母亲无异。

江宜年继续打字。

——你也要好好的吃饭吃药，听医生的话好好治疗，我希望早点接你回家。

病房里的女人连连点头，含糊的开口保证着一定会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

短暂的探视结束，出了医院，江宜年跟贺文烁并排走在人行道上，他甩了甩头上的假发，直接拿下来揣兜里了：“我看起来还像高中生吗？”

小姨的情况一直僵持着，不见很大的好转，但说实话，他的年龄一天天的涨，偶尔也会担心，假扮不了表妹的时候，小姨的情况会不会由好转坏。

贺文烁：“像，你还跟那个时候长得一样，我高中时候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江宜年的脸这些年就跟没什么变化一样，假发一摘，穿着校服，完全就还是高中时候的模样，也不全是，比高中的时候更好看了。

江宜年听到的话里的重点偏了：“你的意思是这几年我都没有长高一点？”

贺文烁无辜摊手：“我没这么说，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

江宜年没话找话：“我觉得不好，我们家里的男生，就数我的身高最低。”

贺文烁看过江宜年家里四世同堂的合照：“但你们家里，只有你长得最好看。”

可是，江宜年抿唇，他一个男生，长得太好看只会招来可有可无的麻烦。

刚从医院出来，就算是和以往一样的聊天，气氛里也总归带了点沉闷。

贺文烁找了个听上去可以让人愉快点话题：“我们去吃东西吧。”

江宜年下意识问：“吃什么？”

贺文烁熟练的罗列：“烤肉，火锅，小炒，大虾，肉饼，秘制鱼......挑一个。”

江宜年：“火锅。”

贺文烁拉上江宜年掉头：“火锅得走这个方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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