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看向她,她当然……是故意的。
被发现了也不继续折腾她,将针一根一根的取出来:“你现在不就能动了?”
谢琮活动活动肩膀,虽然但是感觉还是不太对劲。
毒性不强,对谢琮的身体伤害也不大。
回到军营,谢琮才知道这件事传的还挺快,许令晞已经知道了。
谢琮没有把许令晞带在身边,而是将她放到附近的关宜城,在那置办一处小院,请了夫子又令托了关南将军家中人照看,自己但凡是有空就回去看看她。
许令晞有时候也会来军营找她。
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会过来,就像现在看起来已经快要哭出来。
“我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你疼不疼呀?”
谢琮没见过这么爱哭的,但这么多年也哄出了经验,将她揽过来轻声安慰:“一点点擦伤而已,我不疼的。我给你留的课业如何?可完成了。”
许令晞向来都是很听话的,留下的课业在她上一次离开不到两天就已经完成。
“将军我想从军。”
“不行。”谢琮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战场上险象横生,许令宜如今怎么样了谢琮至今都不清楚,但依着那人的性格却可以将许氏当成只剩下她一个。
许氏的独苗苗,谢琮更希望她好好活着。
“为什么不行?将军教我兵法、教我习武又为何不让我有用武之地?”
谢琮被问住了,许令晞的年纪早该入朝为官,但谢琮并不敢让西门邕知道许令晞的存在,依现在西门邕的疑心许令晞必死无疑。
原先西门邕忌惮珏宁君,对于其他的甚至连赵毓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珏宁君没了!
两年前珏宁君被派到西大营监军,名为监军实为驱逐。
许是珏宁君离得远西门邕才想起她的好,在十日前将她召回去,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猜忌即将结束的时候,它彻底结束了。
因为珏宁君死了,死于山匪暴乱,被找到时只剩下一个头颅留着威慑朝廷。
据姐写的信说,西门邕见到后一病不起,至今仍旧抓着权利不放,原先透明人似的七王君却因为不与朝臣接触而得了西门邕的重用。
朝廷局势洗牌权玟趁机将几个权氏的人塞到了重要的官职上。
谢琮正想着,就听外面的人说有人找她。
谢琮让人将人请过来,但来人说那人不愿意进来,说是要远行见一面便要离开。
还说她叫季栎良。
谢琮出去,季栎良身边只带了一个随从。
是珏宁君的旧人。
“阿良,你要回京城?”
季栎良点头:“回去任治粟内史,你们权家人应该很想要这个。”
谢琮伸出去的手顿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强扯出一抹笑:“恭喜,京城局势风云莫测要当心。”
季栎良:“京城风云莫测,这京城以外难道就不是了吗?这天下到底还没有完全姓西门,不然珏宁君怎会死。”
谢琮摇头:“这天下正战乱,四分五裂潜蛟称龙哪来的姓。权氏一族当初遭受到的打击几乎伤了根本,如今虽十几年过去,却也也还没有同皇帝相争的实力。”
季栎良看向她似是透过她在看谁:“是吗,不见得吧。”
季栎良被西门邕一纸诏书调回京城,将当初好不容易从谢氏手中夺来的治粟内史给了她,西门邕对她的信任明眼人都能看得见。
没过几日,谢氏那边才传来书信,信上写了这件事情,比权玟写给她的更多。
却不及权玟写得那份详细。
谢琮攥着信,望着京城的方向叹息:“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谢氏那边是言杖执笔,信上不仅写了珏宁君身亡之事,还有珏宁君的夫人死于大火,连带着珏宁君前两个孩子,最小的那个被季栎良闯进去带了出来。
季栎良没事,但当晚便对外放出消息说,那个孩子夭折了。
但次日季栎良便从季大人那搬了出来,自己单独立府。
季栎良对外说自己有一个孩子,在交岭郡那边生的,只是夫人不久前病逝。
言杖说,那个孩子可能就是对外病逝的,珏宁君的幼女。
季栎良是珏宁君给自己养的一把刀,起初那把刀不愿意带上锋芒,珏宁君也不愿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便将她送到边郡磨砺。
如今这把刀磨成了,当年那个不愿意入仕的人如今也开始争权,只是本该持刀的人如今却已然驾鹤西去。
季栎良……简直成了一个疯子。
君王猜忌的这盘棋岂是那么好下的!西门邕年事已高没几年定然会死,届时不管是是谁登基都不会留着前任储君的遗孤。
“将军!郦军又来了。”
谢琮……谢琮拿起长枪,便去前面,之前郦军都是半夜来攻,只是见过了关南军的弓箭手,讨不着好处便改成了白日。
“郦国境内总共就那么点人,怎么还没完没了?”
谢琮估计了一下人数,开口:“一百二十个左右,年岁都不大,郦国的这些东西越老越成宝,真正厉害的还没出来。更何况即便最后是他们撤兵,论起伤亡却是我们这边更多,说是打胜仗这算是什么赢法?”
臧禹九沉默,沉默过后开口:“不如咱们打他个出其不意,让他们那些个宝贝没有出来的时日。”
谢琮冷哼一声:“我也想,关键是现在不能大幅度动兵,南边的都愚侯正等着呢。”
说起这个臧禹九就叹气:“你说周帝她一个皇帝干嘛事事都依着都愚侯,她难道不担心都愚侯谋权篡位吗?要是她是个庸才也行,不至于成个强敌。”
臧禹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听不到。
一个皇帝这样信任一个臣子的确太过了,但如果是危在旦夕的皇帝呢?
当年周灭卫便有传言说周帝受了重伤,但又因着周帝没过多久就现身宴席,这传言便不攻自破。
可那真的是空穴来风吗?
传言周帝极为重视亲情,可都愚侯这人动了周帝十几位宗亲,而她自己却依旧是皇帝近臣。
十几个!
她这是在挑衅周帝!
但若是为了给未来的皇帝扫清障碍呢?
“快了。”
臧禹九特别不喜欢她这说一半藏一半的性子,但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什么快了。”
快能出兵郦国了。
就这几个月,整个朝廷几乎都到了都愚侯的手中。
周帝……命不久矣。
关南军对战郦军时日已经久,不论是步兵、骑兵还是弓箭手都积累了经验。
所以这次郦军再过来,底下人也只是跟谢琮他们几个说一声就就让自己的校尉带着过去。
谢琮本想着过去结果人影都没见着。
等结束时又有斥候过来说打完了。
偏将军:“他们那老宝贝是不是贪生怕死,不然怎么都不出来?多出来些让这群小崽子见识见识,省得他们因为这些个喽啰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可别,这些个小的来了,咱们的药都捉襟见肘,那群老的过来还怎么治?”
谢琮皱眉:“关中那边……又扣了药材?”
臧禹九点头:“不止是药材,这次连着粮草、军饷、兵器都扣了一部分。”
谢琮:“那边没给个缘由?”
臧禹九冷笑:“缘由?不久那几个吗!他大将军学着北大营养了一批重甲骑兵,养了这么多年出来摆个样式也没见有什么用。”
重甲骑兵本是北大营用来应对方草原上的狄人进攻组建的,于草原上能以一敌百威风凛凛战无不胜。
三大营兵力差不了多少,却因为那一营的重甲骑兵让另外两个大营落了下风。
大将军是个不肯服输的性子,他在十几年前便开始组建重甲骑兵,想着能不输北大营。
但,重甲骑兵又怎是那么好养的?
一个重甲骑兵营,能抵得上六个骑兵营的消耗,尤其是那身重甲简直金贵的不得了。
养重甲骑兵烧钱,钱不够哪来?从其他地方扣呗,关北军那边不是没扣过,赵霁直接闯了中军帐把刀架在赵毓脖子上跟他要。
当时臧禹九也想过效仿,但偏将军将人给拦了下来,赵霁办事再怎么过分那也是他们赵家的事。
可臧禹九就不一样了,她是宁斟的将军,是前朝臣其他人可就正等着抓她的小辫子把她给拉下去呢。
这一让就让的关中那边越来越过分,一直到现在关南军一边抵御外敌一边精打细算。
臧禹九口嗨过后才反应过来,这儿可还有一个比她更冲的,于是特意叮嘱:“你可别在这个时候闹出来事,珏宁君刚没皇帝正恼怒着,要是这时候去闹事那就是往枪口上撞。”
谢琮哦了一声,但心中已经在想该怎么作。
臧禹九不放心,于是让人将许令晞带来,让她去分谢琮的心神。
许令晞粘人,谢琮既怕耽搁军事又怕她会无聊,同管训练的将领说了一声让她跟着一块训练去了。
而许令晞则以为谢琮终于同意她进军营,于是乐呵呵就跟着步兵一块去背石头。
谢琮还没想好改如何去找赵毓要钱,意外就发生了。
郦、宋、赵、越四国联手,出兵攻打靖国。
大将军三军各派人过去,臧禹九称病将谢琮推到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