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饭,要吃自己出去吃!”司影厉声说。
王淑芳眼瞅着司大强扬着皮带过来,急忙推搡着司影往厨房走:“影影,快去给你爸炒个菜!”
司影被王淑芳推着走了几步,突然改道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司大强见儿子没去厨房,晃了晃手里的皮带,对着司影渐行渐远的背影骂道:“你他妈的丧门星,快去给老子做饭!小心我抽你!”
不一会儿,司影穿着质地看上去有些廉价的卡其色毛呢大衣从次卧出来,无视司大强的怒容,向着颤颤巍巍的母亲走去:“妈,我带您去医院。”
司大强闻声怒火中烧,快步上前,背对着防盗门挡住了母子俩的去路,同时用皮带无差别地抽打司影和王淑芳:“妈的!一回家就惹老子生气!我抽死你们!”
司影护着母亲,被抽了几下后趁机抓住了司大强的皮带:“妈,您先下楼!”
王淑芳一是觉得腹部疼得厉害,二是怕司大强喝醉了打自己,顾不上换鞋,穿着拖鞋便逃离了家。
司大强用力拽了下被司影抓住的皮带,没拽走,便抬脚去踹司影。
司影突然松开皮带,灵活地躲闪了过去,随即转身快步向敞开的防盗门走去。
皮带再次抽打在司影的背部,他没理会,穿着拖鞋离开了家,并用力关上了防盗门,将司大强关在门里。
司大强最后一下皮带抽到了防盗门上。
他急忙打开防盗门,对着外面怒吼道:“你他妈给我等着!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随即将皮带用力地砸在地板上。
“CUT!很好!”沈城满意的声音传来。
工作人员跑过去打开防盗门,让站在门外的如歌和蒋丽萍进来。
这场戏的季节是深秋,如歌和蒋丽萍的衣服里都穿了护具,不管是皮带抽在二人身上,还是脚踹在蒋丽萍的腹部都不疼,但是冯建国在两人进来后还是焦急地上前询问:“刚才皮带有没有抽疼你们?丽萍,我脚没踹疼你吧?”
“我肚子上的护具可厚了,不疼。”蒋丽萍笑着说。
“没事,不疼。”如歌说。
冯建国视线下移,看向如歌垂在身侧攥紧的右手。
原本计划的是冯建国连抽三下后设计了一个愤怒的短暂停顿的动作,让如歌趁机去抓皮带,结果如歌抓了下没抓住。
第一场戏NG寓意不好,冯建国见如歌没抓住,继续抽着,让如歌自己找机会抓皮带,结果如歌再次抓的时机刚好是他用力抽过去的时候。
冯建国将视线移回如歌脸上:“小如,让我看下你的手。你刚才猛地抓住皮带有没有伤到?”
“我手没事。”如歌撒谎道。
冯建国强行抓住如歌的手腕,掰开他的右手,只见手掌有一道抽痕,但是没有烂。
“哎呀,都抽红了!小如你也真是的,刚才在外面怎么不说!”蒋丽萍焦急地看向为大家准备道具的工作人员,“小蔡!冰箱里有冰袋没?有的话,赶紧拿来给如歌冰敷下手掌。”
“不用麻烦了。”
“不行,一定要敷!不然你明天该手肿了。”冯建国说。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沈城闻声站起身来:“小如受伤了吗?”
“沈导,我没事。”如歌说。
小蔡去冰箱里拿了个冰袋递给如歌,让如歌握着。
如歌和冯建国、蒋丽萍一起走到沈城身后,共同看着监视器上重放的拍摄画面。
大家看了一遍后,沈城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一条过!”
每部电影的第一场戏非常重要,一条过寓意着为这部电影讨个好彩头。
这场戏只有如歌、冯建国和蒋丽萍三个人,影帝冯建国和影后蒋丽萍都是演技非常好的老戏骨,如果NG大概率责任在如歌。
如今一条过了,如歌总算松了一口气。
之后,沈城又拍了一些特写镜头,以及司大强回家之前,司影和王淑芳的戏份,便转场去楼下拍司影带着母亲穿着拖鞋离开家,打车去医院的戏份。
大家下到楼下,灯光组、摄影组等开始布置拍摄场地。
冯建国在楼下没有戏份,如歌将冯建国送上了冯建国的房车,目送对方离开后才回到蒋丽萍身边。
他垂眸看了下手掌的抽痕,思忖片刻后对蒋丽萍低声说:“蒋老师,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合不合适,想问下您的意见?”
“你说。”
“我发现剧本上其实没有多少养母关心司影的台词。”如歌摊开右手手掌,“正好我手上有抽痕,您觉得有没有必要加点养母关心司影的台词?突出下养母的关心,等司影知道真相后才会更加崩溃。”
蒋丽萍没想到如歌这个新人能有自己的思考和临场发挥,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我觉得可以。”
如歌听取了当年拍摄《书院不差钱》随意提意见后姚清对他的忠告,随即对蒋丽萍说:“蒋老师,要不您去找沈导和马老师说吧?我怕我一个新人对马老师写的剧本提意见,惹他不高兴。”
蒋丽萍笑着说:“行,我去说。”
**
如歌和蒋丽萍拍了送养母去医院的戏份。之后如歌换了几套衣服,又拍了些用于不同剧情的司影回家的镜头。由于晚上7点有开机宴,沈导拍完下午的戏份便宣布今天收工。
如歌、蒋丽萍聊着天,一同向着化妆车走去,两人的助理以及剧组给他们配的化妆师紧随其后。
演员在摄影机的拍摄下和高强度灯光的照射下,面部轮廓、阴影会被削弱,使得面部扁平,五官模糊,缺乏原有的立体感,这时就需要化妆师为演员化妆进行弥补,重塑立体感,所以即使像如歌这样五官立体、长得非常好看的男演员也需要化淡妆。
众人上了化妆车。
如歌在椅子上落座,从小周手里要来手机。
他趁着化妆师在准备卸妆液,随即点开微信,只见时汐、盛皓分别在不同时间给他发过消息。
【汐汐:如如,你不要因为热搜的事影响心情哦。我问过姑姑了,她说公司会公关的,你专心拍戏,加油!我今天就不打扰你拍戏了,我们晚上开机宴见哦!】
【皓哥:如如,我登陆你的微博账号发了条微博,公开咱们的恋情了。你专心拍戏,微博的事我会处理。】
如歌瞪大双眼,急忙退出微信,点开微博,只见微博消息已经炸了,多到99+。
他点开他自己的微博主页,只见盛皓下午2点07帮他发了一条微博:年少相识,六年相伴,今后携手同行。@盛皓。
如歌点了下@盛皓,跳转到了盛皓的微博页面,只见盛皓同样在下午2点07发了一条微博,微博配文是:
年少相识,六年相伴,今后只宠一人。@如歌
如歌是我的好友林宴的老婆的好朋友,我与如歌年少相识,一直是朋友关系。我追了如歌很多年,今年才追到,目前已正式谈恋爱。
配图是:如歌17岁与盛皓在H市旅游合影.jpg,如歌18岁生日与盛皓合影.jpg,如歌本科毕业穿学士服与盛皓合影.jpg,如歌盛皓举着左手钻戒合影.jpg。
两人微博的评论里褒贬不一,各式各样的评论都有,看起来非常热闹。
【恭喜如歌盛皓有情人终成眷属!】
【娱乐圈太黑暗了,我家哥哥和盛皓在一起,有人保护了!】
【我不同意!以后每日一问,如歌盛皓分了吗?】
【今天新片开机,如歌肯定是炒作!说不定之前拍到他和盛皓热吻都是故意找人拍的,为了今天放出来,炒热度!】
【像盛皓这种大集团的CEO怎么可能娶明星!肯定是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和如歌谈恋爱也就是玩玩,他们早晚分。】
【没看到他俩中指戴着戒指吗?盛皓说不定求婚了。】
【情侣戒指罢了,盛家那么有钱,买个戒指不是很随意吗?我话放这儿了,他们要是能结婚,我直播倒立洗头!】
【楼上那位直播倒立洗头的,有本事将来别注销微博号,坐等直播。】
“等会儿再看吧,我先帮你卸眼妆。”化妆师说。
“好。”
如歌将手机放到一边,靠着椅子昂着头,闭上眼睛,任由化妆师用沾了卸妆液的化妆棉敷在眼睛上。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盛总!”小周的惊呼声传来。
如歌心头一惊,但眼睛上敷着化妆棉,没敢动,闭着眼睛叫了声:“皓哥?”
“嗯。”盛皓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向着如歌走去,随即看了眼一旁的蒋丽萍,“蒋老师好。”
“嗯,好。”蒋丽萍说。
“你怎么来了?”如歌闭着眼睛说,“也不提前说一声。”
“沈导让我晚上一起出席开机宴,我就过来了,顺便给你个惊喜。”
盛皓笑着走到如歌身边,将花放到一旁,垂眸看着如歌的脸,随即视线下移,目光落到如歌随意摊开搭在腿上的右手上,脸上洋溢的笑容荡然无存。
他急忙蹲了下来,抓住如歌的手:“如如,你的手怎么了?”
“拍戏的时候本来冯老师设计了一个停顿的动作让我抓皮带,结果我没抓住。第一次戏NG不吉利,我们就没停,继续演了,我再次抓的时候没把握好时机就被抽到了。没事,蒋老师让小蔡拿了冰袋给我冰敷了手。”如歌闭着眼睛说。
盛皓满眼心疼地看着如歌手掌上鲜红的抽痕,随即扭头看向蒋丽萍:“谢谢蒋老师。”
“不用谢,虽然一条过寓意好,但是NG也没事,小如就是太认真了。”蒋丽萍说。
“如如一直都这样。”盛皓温柔地抚摸着如歌手上的红痕,“疼吗?等会儿回去的路上,我去药店给你买点活血化瘀的药。”
“不疼,既没烂,也没肿,不用买药。”如歌语气随意地说。
盛皓心说,怎么没肿!我每天都拉你手,手感明显变了。
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不想说,免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让他们觉得自己对冯建国有意见。万一传出去,让冯建国知道了,不利于以后冯建国和如歌的相处。
盛皓换了个理由劝说如歌:“还是买点吧,明天你的手掌肯定要淤青,你们的戏没有按顺序拍,手上带着淤青该穿帮了。”
“好。”
“对哦,我明天还得给如歌的手上涂点遮瑕膏,不然真穿帮了。”
化妆师说完将敷在如歌眼睛上的化妆棉拿掉,轻柔地擦拭着如歌的眼皮。
说到穿帮,如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今天这场戏的下一场戏是司影的养母去医院查出了癌症,但是这场戏要下个月拍,到时候手上的淤青都消了。
如歌对盛皓摊开右手手掌:“皓哥,你帮我拍张照片留个底,等下个月拍今天这场戏的下一场的时候,让郑姐给我手掌画个伤痕。”
“是哦,到时候得一致,不然又穿帮了,还是如歌心细啊!”化妆师拿起自己的手机,“那我拍一张留底吧。”
“那也行。”如歌将手掌伸向化妆师郑怡倩。
盛皓站起身来:“如如,你先卸妆,我去和沈导打声招呼,等会儿再来陪你。”说完宠溺地揉了下如歌的头便离开了。
如歌继续让化妆师卸着妆,卸完妆后便去停在化妆车旁边的服装车上换掉戏服,与服装组进行了交接、签字,之后和盛皓、小周一起上了公司的商务车。
如歌看了下手机的时间,距离开机宴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点开导航App,查了下从剧组居住的酒店开车到璨星酒店需要多长时间。剧组的酒店离这儿不远,先回趟酒店,再去璨星酒店的宴会厅似乎来得及。
盛皓瞥了眼如歌的手机屏幕:“你想回酒店?”
“嗯,我想洗个澡,今天拍深秋的戏份,我穿着毛呢大衣、毛衣、秋衣,还有护具,捂了一身汗。我怕身上有汗味,想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赴宴。”
盛皓凑近如歌的脖子闻了下:“没汗味,香着呢!”
如歌脸颊、耳朵瞬间烧红,惊慌失措地看了眼坐在他前面的司机和小周,低声说:“你胡说什么呢!注意点影响!”
盛皓笑着凑近如歌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极小的声音说:“咱们做的时候,我经常闻你,我老婆可香了!”说完张嘴在如歌的耳朵上很轻地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