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死了辛西娅？ 第24章 深红魔女的倒影

我有时候觉得，世界是固定的。一切都是设计好的程序，所以蒙塔亚总会不告而别，又总在五重塔与我相见。我要么杀死她，要么做个失败的勇者。她想死，这我知道，可她为什么能那么轻松地做出这个选择？我在旅途上见了无数人，其中有一半都对她念念不忘，她们是同伴，对手，敌人，朋友。但那都是过去式了。月亮消失那一刻她就抛下了这一切，决定抹消掉所有。

…唉。蒙塔亚。话说到一半，她闭口不言。天上的星星如此明亮，以至于她的眼泪在火焰的映照下仿佛发光的琥珀。

别想那些了！赫莱塔！同伴们醉醺醺倒在石头上，怀里还抱着未饮尽的酒。我们赢了，不是吗？这就是最重要的。罪人有何苦衷，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没错，不该再想了。命运的戏剧已经被打破，荣誉和道路一并落到她手上，她的确不必关心这些了。她现在应该喝酒，进食，畅快地笑，将佩剑插入怪物的喉咙，看那些腐臭的血涌出来，为自己的冠冕再添一层光辉。可她老是在想，想那些共度的时光，那些人口中的遗憾，那个幽灵般的身影，那个亲手用剑捅穿自己心脏的女巫，以及那个被一再问起，又早有答案的问题。

深红魔女已经步入河流，可赫莱塔却错觉自己听到她向自己走来的声音。噼里啪啦燃烧的木柴中，鬼魂的声音悠悠响起。

赫莱塔。那个人叫她，含着半真半假的笑意。你看过我的记忆。你知道为什么我不会回头。

她低下头，不去看那火焰中的倒影。烤得通红的脸庞上爬上阴影。

我知道。我…算了。她顿了一下。你能再跟我说一句晚安吗。

晚风轻轻吹过野草，赫莱塔等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