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仓 第4章 晨光里的并肩心动

早自习的铃响到第三遍，林萧晚才把揉皱的牛奶糖纸塞进笔袋——糖没拆，甜香却顺着缝隙漫出来，和课桌上的粉笔灰味缠在一起。许芊芊从后门溜进来，把热腾腾的豆浆往她桌角一放：“差点被老班抓了！今天早晨闹钟没响你家保姆好想把我给忘了，没叫我起床。”

课间操的音乐炸响时，许芊芊拽着她往操场跑，马尾扫过她的胳膊：“听说傅烬嵊这次模考又是年级第一，你说他脑子怎么长的？”

林萧晚的脚步顿了顿。跑道边的香樟树下，傅烬嵊正被几个男生围着问数学题，白校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阳光落在他的发丝上，晃得她眼睛发涩。在那个世界她就是在这个课间，躲在树后面听他跟朋友说“等高考完，我想跟林萧晚表白”，而她当时手里攥着刚收到的留学录取邮件，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发什么呆？”许芊芊戳她的脸，“傅烬嵊看过来了！”

林萧晚猛地回神，恰好撞进少年的视线里。傅烬嵊朝她抬了抬下巴，手里扬着一本练习册——是她今早落在桌上的数学题。她快步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练习册的封皮，就听见他低声说：“你那道题的辅助线，我补了另一种解法，在最后一页。”

风裹着香樟叶的味道吹过来，他的校服领口沾了点粉笔灰，林萧晚盯着那片灰，忽然鬼使神差地说：“傅烬嵊，下次模考……你能帮我讲下物理吗？”

少年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漫开一点笑：“行啊，不过你得把昨天欠我的笔记还我。”

晚自习放学时，许芊芊挽着林萧晚的肩往校园外走，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哎，你说我来这这么多天了，我怎么一直没发现我家在哪儿呢。我真好奇在这个世界我家会是什么样。”林萧晚停下了脚步面向了许芊芊：“我打听过了我家的保姆叫刘姨，要不我们问问她吧。”余光却瞥见巷口停着的自行车——是傅烬嵊的，他正靠在车边翻书，路灯的光落在他的发顶，像撒了层细碎的星子。

傅烬嵊抬起头，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她：“物理的易错点整理，你先看着。”文件夹的边角沾了点奶茶渍，是她上周不小心洒的。林萧晚接过来时，指尖擦过他的手腕，少年的体温透过校服布料传过来，烫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走了。”傅烬嵊跨上自行车，车铃“叮”地响了一声，“周末记得带笔记。”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渐渐远了，林萧晚攥着文件夹站在路灯下，忽然看见封皮里夹着一张糖纸——和今早那颗一样的浅蓝包装，上面用铅笔写了一行字：“英语单词别总背错音标。”

夜晚的月光透过落地窗，给客厅镀上一层暖橙光晕。林萧晚背着书包走进家门，没看见父母的身影，只有保姆刘姨在厨房收拾餐具，瓷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她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径直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问道：“刘姨，许芊芊是怎么来到我们家的呀。”

刘姨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过身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擦了擦手说道：“芊芊这孩子可怜，从小没了爹娘，无依无靠的。你爸妈疼你，知道她是你最好的闺蜜，你又一直念叨着让家里收留她，这不就想着让她多来家里待待，热闹些。但是你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呀？小时候的事你都忘记了吗？”

一旁的许芊芊的指尖猛地收紧，笔记本的边角被捏得发皱。她脑海里突然闪过现实世界里，爸妈笑着喊她吃饭、周末带她去游乐园的画面，那些温暖的记忆和眼前“孤儿”的身份形成尖锐的对比，让她喉咙发紧，眼眶瞬间红了。她下意识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是孤儿。”

刘姨一走，林萧晚就凑近许芊芊：“芊芊，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更要回去了，我们还不知道在那个世界我们是生还是死。回国后我还没有见过父母一眼。”

许芊芊朝林萧晚点了点头。

巷口的蝉鸣还没停，她摸着那张糖纸，忽然觉得这重复的日子里，好像藏了点和前世不一样的温度。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校门口的香樟树淌着湿漉漉的绿意，傅烬嵊刚走到斑马线前，目光就被不远处的身影勾住了。

林萧晚背着书包站在公交站台旁，乌黑的马尾辫扎得比平时高些，几缕碎发被晨露打湿，贴在冷白的额角。她穿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拉链拉到下巴，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泛红的唇，双手插在口袋里，脚尖轻轻踢着地面的石子，模样透着点难得的乖巧。

傅烬嵊的脚步不自觉放慢，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他攥了攥口袋里揣着的牛奶糖，那是特意早起十分钟，绕到街角便利店买的，还是她爱吃的抹茶味。

“傅烬嵊？”林萧晚抬眼时正好撞见他的目光，眼睛瞬间亮了，像揉进了晨雾里的光，她快步朝他跑过来，卫衣的帽子滑落到肩头，露出纤细的脖颈，“你也刚到啊？”

风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扑过来，傅烬嵊喉结动了动，把牛奶糖递过去，声音比晨雾还软：“给你的，刚买的，没化。”

林萧晚惊喜地接过，指尖触到他温热的掌心，脸颊微微发烫，低头剥糖纸时，冷白的耳垂泛着浅浅的粉：“谢谢！我正想着早上没吃糖呢。”她把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奶香在舌尖化开，嘴角不自觉扬起，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傅烬嵊看着她的笑脸，眉头不自觉舒展开，连日来因家里琐事攒下的阴霾，好像被这抹甜意驱散了大半。他注意到她书包侧袋里露着半本英语笔记本，边角被翻得有些软：“你早上还在看笔记？”

“对啊，”林萧晚挠了挠头，马尾辫轻轻晃动，“昨天你讲的语法我怕忘，睡前翻了翻。”她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小骄傲，“我现在都能背下来三个句型了！”

“厉害。”傅烬嵊忍不住夸她，目光落在她被晨光映得透亮的眼睛上，里面盛满了细碎的光，让他想起图书馆里靠窗的光斑，温暖又干净。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晨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角，偶尔胳膊不经意碰到一起，又飞快地分开，留下一阵细微的悸动。傅烬嵊侧头看她，发现她正偷偷咬着糖纸，睫毛轻轻颤动，模样认真又可爱，忍不住低笑出声：“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林萧晚脸颊一红，赶紧把糖纸吐掉，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没半点怒气，反倒带着点娇嗔：“还不是你买的太好吃了！”

说话间，校门就在眼前。林萧晚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递给他：“给你，刘姨昨天烤的饼干，原味的，你尝尝。”袋子里的饼干透着淡淡的麦香。

傅烬嵊接过，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指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这样的相遇，比口袋里的牛奶糖还要甜。

“走吧，快早读了。”他率先迈步，声音里藏着难掩的笑意，余光却一直追着身边的身影，连脚步都刻意放慢，和她保持着并肩的节奏。

两人并肩走进教室时，早读的铃声刚响过半。晨光照着课桌，浮起一层细尘，傅烬嵊把书包往桌洞里一塞，转头就见林萧晚正踮着脚够储物柜，浅灰色卫衣的衣摆被扯得微微上提，露出一小截冷白的腰腹。

“我来。”傅烬嵊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本，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触到一块微凉的玉。他抬手把本子放进顶层格子，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转身时，口袋里的牛奶糖硌了一下掌心，他顺势摸出来，递到她面前：“早上没吃完，这个给你。”

林萧晚眼睛一亮，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糖纸，就被同桌的起哄声惊得缩回手。她冷白的脸颊唰地泛起红晕，耳尖像染了霞，嗔怪地瞪了傅烬嵊一眼，却还是飞快地把糖攥进手心，低头往座位走，乌黑的马尾辫都带着点慌乱的弧度。

傅烬嵊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慢悠悠跟回自己的座位——就在她斜后方，抬眼就能看见她的发顶。早读课上，课本翻动的沙沙声里，他总忍不住用余光瞟她。看她蹙眉咬着笔杆背单词，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看她偷偷把牛奶糖塞进嘴里，脸颊鼓成小小的团子，还下意识地朝他这边瞥了一眼，撞见他的目光后，又飞快地转回去，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下课铃一响，林萧晚就转过来，手里捏着英语书，冷白的指尖点着一道阅读理解题：“傅烬嵊，这个句子我还是没懂。”她凑得不算近，却有淡淡的洗发水清香飘过来，混着牛奶糖的甜意，缠得傅烬嵊心跳慢了半拍。

下课铃一响，林萧晚就转过来，手里捏着英语书，冷白的指尖点着一道阅读理解题：“傅烬嵊，这个句子我还是没懂。”她凑得不算近，却有淡淡的洗发水清香飘过来，混着牛奶糖的甜意，缠得傅烬嵊心跳慢了半拍。

他俯身过去，肩膀几乎要碰到她的，指尖指着书页上的单词，声音压得很低，怕被别人听见：“这里是定语从句，先行词是person，所以关系词要用who……”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林萧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耳尖的红蔓延到脸颊，连声音都软了些：“哦……我好像懂了。”

说话间，一缕乌黑的碎发从林萧晚的马尾辫里滑落，垂在她的脸颊旁，随着她点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傅烬嵊的目光顿了顿，鬼使神差地抬手，用指腹轻轻将那缕碎发别到她的耳后。

傅烬嵊抬眼，正好撞见她垂着的睫毛，和眼底藏不住的慌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软得发慌。他故意放慢语速，又讲了一遍，直到她点头说“真懂了”，才直起身，顺手把一颗新的牛奶糖放在她的课本上：“奖励你的，进步越来越快了。”

第二节课后的课间，班主任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目光直直落在傅烬嵊身上：“傅烬嵊，来我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