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子?”
洛迎窗微微撑起上半身,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一般,瞪大眼睛盯着眼前本该一个月后抵达京城的男人,仍然有些不可置信。
洛迎窗的反应完全在程雪案的意料之中,他像是捉弄人得逞了一般,将洛迎窗的手腕攥在手里,牵引着她摸上自己冰冷的脸颊,笑道:“是活人。”
回过神来的洛迎窗猛地将手抽了回来,但看到程雪案下意识微蹙的眉头,洛迎窗又瞬间换了副娇弱的模样,语气里酸溜溜的,似是在撒娇一般:“我还以为程公子在兀答边境建功无数,受封侯爵,早就把我忘了呢。”
原来是想他了。
程雪案心中一阵得意,难得温柔地倾身凑近,用有些粗糙的手背拭去了洛迎窗眼角的泪珠,轻声道:“我离开这三年,受委屈了?”
洛迎窗不答,倔强地瞪起一双湿润的眼睛瞧他,这才发现他眼角那道极为明显的伤疤,意外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程雪案似乎并不想在洛迎窗面前聊起平兀的战事,故意错开那只想要触碰自己伤疤的手,硬生生一笔带过:“战场上刀剑无眼,无碍。”
洛迎窗自知轻重,话锋一转,又问道:“那你脱离军队,偷偷快马加鞭跑回来没关系吗?”
谁知,程雪案突然勾起洛迎窗的下巴,飞快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口,一双漆黑的眸子倒映着花容失色的洛迎窗,然后一字一句道:“我迫不及待想见你。”
洛迎窗还没做好迎接程雪案回京的打算,更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直白地说出这般露骨的话,试图转移话题:“……那也不能破坏军纪吧?”
敏锐的程雪案才没那么好哄骗,直接道:“你不想见我?”
洛迎窗的大脑飞速旋转着,想着要怎么哄哄这个难缠的家伙:“不是……我是担心你。”
程雪案听她说担心二字,不知怎的就心软了,突然换了个方向坐到洛迎窗旁边,极为耐心地解释道:“军中有人帮我掩护,这里就请洛姑娘先将我藏藏好了。”
果然,这种狂妄自大的男人最受不住女人的温柔乡了。
洛迎窗心里长舒一口气,但突然又从程雪案方才的话里品出了什么,极力掩饰住惊讶,故作镇定地问道:“藏在……我这里吗?”
“嗯,准确来说,是藏在你的闺房里。”
说话时,程雪案突然侧过身来,一手撑在洛迎窗身后的墙壁上,同时身体猛地向洛迎窗压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只有鼻尖的毫厘,那双漆黑的眸子盛着火热的**,直勾勾地盯着洛迎窗,三年未见,她脸上的稚嫩渐消,反而徒添了几分女人妩媚的韵味,脸颊的婴儿肥也几乎不见了,甚至有一些瘦削,大概是平日里为了酒楼的营生有些太过操劳,想着洛迎窗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受着不平等的偏见和欺侮,程雪案心底不由生起一丝心疼。
她是那样心心念念地等待自己凯旋啊,这一等就是苦苦的三年。
他今晚的来意很明确,但当洛迎窗实实在在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却动摇了。
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快马加鞭赶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想发泄积蓄三年之久的**和压抑吗?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无法自控的废物。
于是,程雪案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扯出一道浅浅的笑容:“我不做什么,就想看看你。”
只是,在那一瞬间,他也模糊了自己的初衷——他想见的人,到底是谁呢?
然而,洛迎窗却在片刻的惊诧和沉默后,突然抬起双手揽住了程雪案的脖子,莞尔一笑:“良辰美景,佳人相伴,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可惜了呢?”
话毕,洛迎窗又学着方才程雪案的模样,在他干涩的唇瓣上蜻蜓点水般留下一吻,似是久违的盛情邀请。
这下程雪案还哪里忍得住。
他的另一只手直接捧上了洛迎窗的侧脸,将她的下巴勾向自己,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嘴唇。屋内照例没有生火炉,洛迎窗浑身冷冰冰的,连嘴唇都没什么温度,而程雪案的出现似乎成为了她唯一取暖的方式。
程雪案在军营当了三年没肉吃的和尚,但偶尔听将士们围着火堆闲聊时,难免逃不过一些私密的话题,他在旁边默默听着,倒是也学会了不少,只不过都是纸上谈兵。虽然他试图不那么急切地索取,但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
温热的舌尖深入洛迎窗的口中时,还带着些生涩和鲁莽,而洛迎窗也只是笨拙地回应着,倒是给了程雪案极大鼓舞,反而适得其反,直接咬破了洛迎窗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在双方的口腔里蔓延开,这对于一个在战场上厮杀三年的将士来说,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那一瞬间,洛迎窗直接被程雪案翻身压在柔软的床塌上,隔着碍事的衣服,程雪案的大掌便已经先迫不及待地探了进去。
“嗯……”
洛迎窗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着,情不自禁地攀上了程雪案的肩头,另一条腿则有意无意地在他的□□微微曲起。
男人闷哼一声,一边像是拨开一件珍贵的珍宝般褪去了她的衣裳,一边调笑道:“区区三年而已,我们对彼此还是很熟悉。”
而洛迎窗潮红着一张诱人的脸,几乎已经没了清醒的意识回应他只言片语。
程雪案继续低头吻在洛迎窗的额头、眉间和嘴角,带着粗茧的手指摸索着嫩滑的皮肉,激起阵阵酥麻。
久违的触感化作细碎的呻吟从洛迎窗的牙缝中溢出,那只架在程雪案肩头的长腿失了力气,险些滑落,却被程雪案先一步握住了脚踝,又牢牢了放了回去,同时另一条腿也被程雪案抓起架在了另一边肩头。突然间,程雪案托起洛迎窗柔软的腰肢,心满意足地窥探起她全部的秘密。
欣赏过后,他突然附身压向洛迎窗,贪婪的渴望让他一时间将所有的温柔都抛之脑后。
喘息声彼此交织着,冰冷的房间瞬间蒙上一层暧昧的火热。
然而恍惚间对上那张极为相似的脸,程雪案心头不由一阵烦闷,突然将意识涣散的洛迎窗翻了个身,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猛地提起。
程雪案此举来得突然,也不知道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洛迎窗浑身立刻浸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泛白的手紧紧抓住床单,骨节分明的手背露出漂亮的青筋。
“程……程公子……”
程雪案却依然充耳不闻,直到他的理智渐渐回笼,才恋恋不舍地半趴在洛迎窗的身上,吻着她后背的蝴蝶骨,轻咬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留下独属于他的齿痕。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良久后,洛迎窗的意识渐渐清醒,程雪案翻身躺在洛迎窗旁边,从身后搂住她,又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间,留恋地蹭了蹭。
洛迎窗的手有气无力地覆上程雪案交叠放置在自己腹部的手,呼吸尚未平稳地嗔怪道:“年长几岁……程公子怎么还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程雪案微怔,难得有些歉意,反握住洛迎窗的手,轻声问道:“弄疼你了吗?”
洛迎窗却是在他的怀里笑着翻了个身,用食指在他的鼻尖点了点,莞尔一笑道:“逗你的。”
酣畅淋漓一场的程雪案心情大好,任由洛迎窗对着自己胡闹也并不恼火,语气里甚至有些宠溺:“迎窗,别喊我公子了,叫我雪案吧。”
“……好啊。”
其实洛迎窗听到这个称呼和要求时,心里是不太愿意的。
她给自己和程雪案的这段关系有很明确的定位,但是称呼的变化却代表着关系的亲近,而她不想让两人之间的界限变得模棱两可,甚至暧昧不清。
洛迎窗深知,程雪案之所以会几次夜闯自己的闺房,也不过是**作祟,只是这种因色起意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洛迎窗不得而知,她只希望双方在对彼此失去了兴趣时,都能够不拖泥带水地抽身而出。
虽然心里这样推拒地想着,但洛迎窗表面上还是很惊喜地给予了程雪案肯定的回答——因为她现在还享受这段畸形的关系。
程雪案自然没意识到洛迎窗在这短短两秒中的心理活动,满意地点点头,又询问道:“我临走时给你的玉佩还留着吗?”
“当然,毕竟那可能是你最后的遗物啊——”洛迎窗故意打趣他,又趴在他的耳边拖长了暧昧的尾音,“我肯定会好好保存,夜夜痴想。”
这副模样的洛迎窗对程雪案来说很受用,只是他的眼底分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我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
程雪案没再继续说下去,突然望着洛迎窗笑道:“不过现在,那枚玉佩可是值钱了,再怎么说也是平兀侯的贴身信物,至少我风光一天,便能保你平安无忧。”
“为什么要留给我?”
洛迎窗只是随口一问,但程雪案似乎还认真思考了一番,可最终也没找到答案,便干脆沉默不语。
洛迎窗当然不在乎那个所谓的答案,猜测程雪案是觉得太不知廉耻才说不出口,便只当那是他心安理得夜夜造访的嫖资。
只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实在没必要搞得这样像某种刻意的交易。
……算了,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