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暗恋[重生] 第6章 第6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餐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姜祁正专心对付着碗里的小米粥，忽然就听对面传来低沉的嗓音，

“抱歉……我昨晚是不是冒犯你了？”

“噗……”

姜祁一口粥差点儿喷出来。

他手忙脚乱的抓起纸巾擦嘴，懵逼的瞪大眼睛注视着对面的沈宴津。

冒犯？

什么冒犯？

难道他睡着之后，沈宴津对他做了什么？

他，他睡的这么沉的吗？

连被人冒犯都没感觉的吗？

不对，男人……怎么冒犯男人？

姜祁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看某处，顿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咳。”

一声刻意的咳嗽声，打断了姜祁的胡思乱想。

姜祁抬眸，见沈宴津一手抵唇，眼神看向别处，耳根似乎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察觉到姜祁的视线，他声音更低沉的解释：“我的意思是……抓你的手。”

整个神情都紧绷到不行的姜祁：“……啊？哈嘞？手？”

“嗯。”

姜祁诧异又小心翼翼的追问：“没，没别的？”

“没别的。”

姜祁整个人松懈下来。

嗨，还以为是啥呢，抓个手对于两个男人之间来说算啥冒犯啊？

姜祁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儿，大家都是男人。”

“抓个手而已，没啥。”

姜祁松了口气，继续吃早餐。

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闷闷的“嗯”了一声。

而姜祁，吃着吃着感觉不对劲儿了。

“总监，您记得梦游的事情啊？”

不然怎么会突然问他抓手的事情？

但是他上网查过，梦游的时候不是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沈宴津端咖啡的动作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抿了一口咖啡，才缓缓放下杯子，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不记得。只是……”

沈宴津停顿片刻，视线落在姜祁放在桌上的手上，补充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我抓着你的手。”

说到这里，沈宴津看向姜祁，深邃的眸子里蕴着难以言喻的专注：“确切的说，是……”

沈宴津示意姜祁伸出手。

姜祁心想抓手能怎么抓？

不就是像昨晚那样抓他的手背吗？

姜祁不甚在意的摊开了手掌。

谁知沈宴津的手缓缓悬停在他的手上，然后在姜祁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蕴着温热的体温，缓慢的一根一根的插·进了他的指缝之间。

最终，二人的手掌严丝合缝合在一起，十指紧扣。

同时，沈宴津那未说完的话，也传到了姜祁的耳朵里，

“这样。”

像这样抓着的手。

十指紧扣抓着的手。

掌心跟另一个人紧密相贴，对方手指的温度和力道还清清楚楚传递过来的姜祁：“……？？？？？”

啥？

认，认真的吗？

一股奇异的电流在二人掌心相贴的的方蔓延开来。

姜祁条件反射的挣脱开沈宴津的手。

他低下头，抓起勺子埋头疯狂吃饭，速度快得不像话，连耳朵根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偏偏对面的男人还用不甚在意的语气慢条斯理的补充了一句，

“你不在意就好。”

姜祁：“……”

不是，他怎么不知道他们俩是这样抓着手睡觉的啊？

他咋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不在意。”

姜祁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不在意不在意。”

姜祁说完，感觉过了好久，对面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

今天是姜祁被调到总监办的第三天。

上午工作量不大，姜祁一上午轻轻松松。

只是到了下午，姜祁却发现一个数据很不对劲。

这是他来到总监办之后接手的第一个重要任务，不能出错。

姜祁对着一堆密密麻麻的数据眉头紧蹙。

“奇怪。”

姜祁小声嘀咕着，鼠标在屏幕上某个数据节点上来回滑动，自言自语：“第三季度的用户增长率和同期市场投入的关联性，偏差值超出了正常阈值。”

这份关于“西北项目“的最终报告明天一早就要提交给合作方，可姜祁越看越不对劲。

可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姜祁怎么都查不出来。

“完蛋了完蛋了。”

姜祁急的直抓头发。

眼瞅快要下班了，姜祁也没查出数据哪里有问题。

余光不经意见瞥到紧闭的总监办公室的门，姜祁眼前一亮。

这个任务是陈特助亲自带他做的。

但是陈特助今天临时有事请假了不在，不过还有一个人或许愿意帮他？

姜祁拿起电脑，几步冲到总监办公室门口。

他着急的敲了敲门。

得到允许后，姜祁推开门，着急的说：“总监，‘西北项目’第三季度的核心数据，用户增长与市场投入的关联逻辑似乎存在人为干预的痕迹。”

沈宴津从文件中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淡定从容：“具体什么问题？“

“这里，增长率在投入没有显著变化的情况下异常拔高，不符合过往逻辑。”

姜祁将自己的电脑放到沈宴津跟前，语气急切：“但是这个问题特别隐蔽，我怎么都查不到源头。“

“可是结果明天就要交给客户了。”

姜祁越说越急，委屈的不行。

源数据是项目部张经理那边提供的，他们坚持源数据没问题，暗示是姜祁分析能力不足。

沈宴津安静听完姜祁的话，看向他的电脑。

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随即，沈宴津抬眸看向急的眼圈都有些发红的姜祁，温润的嗓音蕴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的思路是对的。这个问题比你看到的要深，交给我来处理。”

“电脑放下，你可以下班了。“

“啊？”

就，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加班找出问题吗？

他都做好了通宵加班的准备了。

姜祁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总监，这个问题……”

“这里涉及到跨部门数据权限和底层日志调取，你目前权限不够，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沈宴津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语气温和：“所以回去休息，明天照常上班。”

姜祁还想再强调一下问题的严重性，可看着沈宴津淡然自若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只好慢吞吞的放下电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总监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工位后，姜祁心里七上八下的，如坐针毡。

总监这是相信他呢，还是觉得他在小题大做？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收拾东西离开。

陈乐嫣还特意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姜祁一起离开了总监办。

和同事们一起在食堂食不知味的吃了晚餐，姜祁坐地铁回到了公寓。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数据。

总监说交给他处理，总监应该能够查出问题吧？

他可是总监。

姜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他瞅了一眼四周，总监今天没梦游啊。

姜祁又睡着了。

而谨辰科技的办公大楼顶楼总监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沈宴津专注的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和后台日志。

陈特助动作很快，不仅短短两天就查出了张树的问题，就连张正和利用职务之便在多个项目中中饱私囊的初步证据也已经有了眉目。

原本打算启动内部审计。

张正和倒是先行动了。

而张正和之所以选择在姜祁做收尾工作的“西北项目”上做手脚，是一石二鸟的毒计：若能成功制造姜祁的重大工作失误，既能拔掉他侄子的眼中钉，又能借机质疑破格任用姜祁的沈宴津的决策能力，从而搅乱局面，为自己争取喘息反扑的机会。

时间一点一点往前推移。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沈宴津终于锁定了被篡改的数据节点，并完成了所有证据链的固定。

沈宴津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穿着花衬衫吊儿郎当的顾衍拎着一个食盒，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将东西往桌上一放：“你家太后娘娘怕你饿死，让我顺路送来。正好在附近牌局散场，够意思吧？”

沈宴津连眼皮都懒得抬：“放那，人可以走了。”

顾衍不但没走，反而凑近打量他电脑屏幕上还没关掉的证据链，脸上戏谑的笑容渐渐被诧异取代：“不是吧，你沈大少爷通宵熬夜，就为了给手下一个小助理抓内鬼平反？这不像你啊。”

接着顾衍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微微眯起，调侃的语气充满了探究：“所以你三年前那么决绝的出国……根本不是为了追那个盛家大小姐是不是？”

听到这话，沈宴津关掉电脑。

也终于抬起眼看他：“你可以滚了。”

顾衍被他这态度噎了一下。

不过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像是确认了什么，举起双手：“得，我滚我滚。您老继续藏着掖着吧。”

临走前，他意味深长的回头补充了一句：“您家老爷子知道吗？”

“行，我滚。”

顾衍离开后，沈宴津也拿起外外，拿着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姜祁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闹钟给闹醒。

姜祁第一时间就想起昨天的数据问题。

也不知道沈总怎么处理的。

姜祁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出卧室，从卫生间洗漱后出来，却惊讶的看到沈宴津已经坐在餐桌前了，而且看起来精神很好。

饭桌上，也已经摆好了早餐。

不用问，看来也是物业提供的。

“总监早……”

姜祁小心翼翼的打招呼。

“早。”

沈宴津抬眼看他，视线在姜祁眼圈下的淡青色停留了一秒，眉头微蹙：“没睡好？”

姜祁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担心数据的事……“

沈宴津：“搞定了，不用担心。”

姜祁惊讶的看向沈宴津。

见他淡然自若的喝着咖啡，就好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小事情。

可这件小事情，却折磨了他一夜都没睡好。

果然总监是干大事情的。

他只是个小虾米。

当天，数据准时交给客户。

客户很满意。

可是接下来的高层例会上，气氛格外凝重。

“张经理，”

沈宴津淡漠的看向项目部的张正和，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关于‘西北项目’数据异常的问题，你需要给我，也给在座各位一个解释。”

张经理在听到成功交成功给客户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可能败露了。

但他只能强作镇定：“总监，数据是我们团队反复核对过的，我保证绝对没问题。倒是姜助理刚来不久，是不是他哪里理解错了？才导致这次差点儿交不了给客户。”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就差指着姜祁鼻子说他能力不行了。

姜祁被直接提拔到总监办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服气。

包括这位以前可以随便指责姜祁的项目部经理。

而姜祁，之前是觉得自己能进总监办是全凭实力。

可这次，他深刻的体会到自己跟沈宴津的差距。

他研究了一个下午都没找出任何问题，沈宴津不仅解决了，还找到了根源。

姜祁尴尬的低下头。

却听沈宴津不慌不忙的让陈特助分发了一份资料给在座的所有高管。

“这是信息安全部提供的，过去72小时内所有相关数据的操作日志和权限变更记录，包括已删除甚至增加脚本后的。所有信息已经过了技术验证。”

沈宴津冷厉的嗓音夹杂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压迫气息：“经过核实，有人在数据流转节点植入了一段用于伪造增长曲线的脚本代码。”

男人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在座所有人，强大的压迫感让空气几乎凝固。

最后，沈宴津的视线落在张经理变得惨白的脸上，

“所有操作，均通过张经理你本人的账户权限完成。而后续调查显示，此事与你长期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资产的行为密切相关。”

沈宴津身体后靠倚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身前，语气淡漠却危险感满满：“鉴于你涉嫌严重经济犯罪，公司决定立即开除，并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交头接耳，看向张经理的目光充满了震惊，鄙夷和探究。

而张经理已经面如土灰，额头上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总监，您听我解释。”

“其实我……”

但沈宴津直接抬手，打断了他苍白无力的辩解：“出去。”

张经理颓废的耸搭着脑袋，不甘心又无奈的被两名安保人员压着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结束，高管们神色各异的走出了会议室。

最后，空旷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心情复杂的姜祁，和主位上神色淡然的沈宴津。

沈宴津坐直了身体，抬眸看向仍低着头的姜祁，眼神比平时柔和许多，

“你的数据敏感度很高，这次立了功。”

“保持这份敏锐，好好加油。”

姜祁这才从复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他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的走到沈宴津跟前，低下头，诚恳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是您帮了我，谢谢总监。“

他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要不是总监明察秋毫力挽狂澜，他现在可能已经背着黑锅，收拾东西灰溜溜的走人了。

“真想谢我？”

沈宴津抬眸，好整以暇的注视着姜祁。

姜祁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满是真诚：“恩。”

沈宴津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然后他朝着会议室的大门抬了抬下巴，意味不明的声音低沉沉：

“那去把门关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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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