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刃烬天 第5章 心间秘宝

永冻湖的冰层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云昭跪在冰面上，霜痕剑插在身前半尺处。剑身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霜白鬓角已蔓延至下颌，右眼完全变成了冰晶状。最可怕的是心口位置，皮肤下透出的青光形成清晰的镜面轮廓，仿佛有面小镜子正在体内生长。

"再拖下去你会被完全晶化。"萧烬用雷狱鞭缠住云昭手腕，鞭梢的电流刺激着逐渐麻木的经脉，"现在就把那东西取出来。"

云昭摇头，呼吸间带出细碎冰碴："春之本源...与心脉相连..."

萧烬突然扯开自己衣襟，露出锁骨处的火焰烙印。在月光直射下，烙印中心浮现出与云昭心口相似的镜面反光，只是色泽赤红如血。"我体内也有白虎秘术本源。"他抓住云昭的手按在烙印上，"感觉到了吗？它们在共鸣。"

掌心传来的灼热让云昭浑身战栗。两种相克的能量通过相触的皮肤疯狂交换，冰晶从他们接触的位置开始，竟诡异地开出了淡青色的小花。

"你母亲和我母亲...她们早计划好了一切。"萧烬的声音因疼痛而嘶哑，"用我们的身体当容器，保存四象秘术最纯粹的本源。"

冰面突然传来龟裂声。云昭猛地推开萧烬，霜痕剑自动飞入手中。剑尖所指之处，冰层如活物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下方幽暗的湖水。更惊人的是，湖水在分开时竟保持着垂直的切面，形成一道晶莹的水墙。

水墙内部，无数冰晶排列成巨大的镜面阵列。每面镜子都映照出不同的画面——有些是云昭从未见过的宫殿，有些是萧烬幼时的记忆碎片，最中央那面巨镜则清晰显示着霜妃临终场景。

"混沌镜的投影..."云昭向前迈步，靴底刚触及水面就结出冰莲，"母亲把线索藏在这里。"

萧烬的雷狱鞭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水墙，鞭节在飞行中自动分解，重组为九枚金属符印嵌入镜框。"这是白虎国的镇器之术。"他震惊地看着自己双手，"我从未学过这个..."

水面开始沸腾。云昭心口的青光突然暴涨，化作光柱射向中央巨镜。镜中的霜妃影像竟转过头来，嘴唇开合间吐出清晰的话语："昭儿，看仔细。"

记忆画面骤然放大——当年刺入霜妃心口的匕首尖端，竟镶嵌着微小的镜面碎片！而垂死的霜妃手指蘸血画镜时，最后一笔故意扭曲成了青龙鳞片的纹路。

"叶清羽..."云昭的冰晶右眼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渗出淡蓝色血珠，"他用混沌镜碎片当凶器。"

水面轰然炸开。数百面冰镜同时射出光柱，在湖心交织成立体星图。萧烬突然捂住锁骨烙印跪倒在地，他的瞳孔里倒映出星图缺失的部分——那里需要两股本源之力共同激活。

"云昭！"萧烬在能量风暴中伸出手，"把你的寒气导入我经脉！"

这是自杀般的提议。冰魄诀的寒气入体，轻则经脉尽毁，重则当场毙命。但云昭看见萧烬琥珀色眼瞳中的决绝，那里面跳动的火焰比雷狱鞭的电光更炽热。

霜痕剑鸣响着插入两人之间的冰面。云昭双手结印，鬓角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发梢蔓延。当他将凝聚毕生功力的一掌拍向萧烬胸口时，整个永冻湖的冰层同时炸裂！

预想中的惨叫没有出现。萧烬的火焰烙印如活物般展开，将入体的寒气转化为银白色能量流。这股新生能量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回馈给云昭，他心口的镜面轮廓突然实体化——块温润的青玉从皮下浮现，表面刻满细密的四象符文。

"春之本源..."云昭颤抖着捧住这块玉，发现它背面有个火焰状的凹槽。而萧烬锁骨处的烙印正与之完美匹配。

巨镜中的霜妃影像露出微笑。她抬手点在镜面上，涟漪荡开后显出惊人真相：七年前的冬夜，真正的凶器不是那把匕首，而是嵌在匕首上的镜片。当镜片刺入霜妃心脏时，她故意将春之本源注入其中，导致叶清羽手中的混沌镜碎片产生裂痕。

"所以这些年叶清羽急着收集其他秘术本源..."萧烬喘着粗气，他的右手已经结满冰霜，"是为了修复受损的混沌镜！"

云昭突然按住心口。青玉融入他体内七年，早已与心脉共生。此刻强行取出，就像活生生剜出心脏。鲜血从嘴角溢出，却在坠落过程中冻结成赤色冰晶。

"停下！"萧烬一把抱住瘫软的云昭，发现他左眼也开始结冰，"我们另想办法..."

云昭染血的手指突然点上萧烬眉心。一道青光闪过，萧烬惊觉自己竟能内视云昭的经脉——那些本该冰封的脉络中，有缕缕青色能量正顽强流动，所过之处冰晶化为带着花苞的藤蔓。

"这是..."萧烬的疑问被唇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打断。云昭吻住他时，最后一点黑发彻底变白。但更惊人的是，这个吻里传递来的不是寒气，而是汹涌的生命力！

永冻湖底传来远古的轰鸣。中央巨镜应声碎裂，露出下方沉睡的青铜祭坛。坛面刻着令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四个被锁链贯穿的人形环绕一面邪异的镜子，其中两个人形的面容，赫然是他们自己！

"容器..."云昭的声音轻得像风中的冰屑，"我们生来就是...混沌镜的容器。"

萧烬的回应是更用力的拥抱。他滚烫的泪水滴在云昭心口，与鲜血混合后竟融化了那片正在扩散的冰晶。"那就打破这个命运。"他的九节鞭自动重组，鞭梢燃起从未有过的白金色火焰，"用我们的方式。"

当两人带着青玉跃入湖心时，整个永冻湖的冰层瞬间蒸发。水雾弥漫中，隐约可见他们的身影在祭坛上方交织——云昭的白发重新泛起墨色，萧烬的火焰烙印则绽放出朱雀般的赤红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