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成行[无限流] 第23章 《敲电子木鱼的仿生人会梦到赛博耶稣吗？》（2）

身后的闸门缓慢地闭合，我直起身子，迈步走向B栋1807室。

现有的线索太少，想多少都是对真相的妄加揣测。

博德苑内部的环境与外面简直是天差地别，高大的树木、绿化带里面五彩的野花，都是真正的植物，而非用投影仪投射出来的全息投影。空气中弥漫着我最为熟悉的泥土与植物的混合气味，晃神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单元楼门口同样需要ID卡和虹膜验证，走入全封闭的电梯按下“18楼”，紧闭的电梯门映出我现在的面容：

一个皮肤病白、身形瘦削如骨的青年男人，突出的“骨头”如高山的山脊，皮肤犹如一张极薄的皮覆盖在骨骼上，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浅灰色工装外套，双腿被一条灰蓝的工装裤遮挡。

电梯快速上升，一眨眼的时间便抵达十八层。

将ID卡按在感应锁上打开，室内的装潢十分符合科幻小说里面的描写，冷色调的墙壁，极简的设计，深色调的家具在里面显得格外突兀。

左脚落地的瞬间，一道柔和的电子音自头顶天花板响起。

“检测到住户：刘伟·威进入房屋，欢迎回家。”

再往前走几步，一个圆筒形状的小机器人移动到我面前，用淡蓝色的光将我自上而下的扫描一遍。

“刘伟·威男士，根据您的生命体征监测数据显示，您需要进行基础代谢维持疗程。该疗程将在五分钟于医疗舱进行，请做好准备。”

脑壳里沉寂许久的风险模块闻言疯狂报警，快速列出该行为的风险和机遇。

＃风险：医疗舱的深度扫描极可能暴露本机为无机物，从而开启警告信号。风险等级评估：S级。

＃后果：在中心圈暴露身份，遭到废克城安保系统攻击，更严重的情况下会机身销毁。

＃机会：可进一步了解“升威者”刘伟·威的信息，方便逻辑模块分析场所“天堂城”。

事已至此，先怂一波试试。

我走到小圆桶旁边，尝试下令道：“取消维持疗程。”

小圆筒冷酷地拒绝道：“您无权取消，基础代谢维持疗程为废克城强制性健康医疗管理项目，由‘废克公民健康关爱中心’直接下达指令，本地终端无法取消。”

漂亮，想逃却逃不掉。

我只好跟随小圆筒进入医疗间，房间中央摆放一个四方的、长条的棺材状的舱体。

我深吸一口气，躺进自己百年后会住进的“房子”里，任由分析模块识别不出来的感应材料包裹我整个身躯，耳边响起与管家机器人雷同的声音。

“开始进行全身扫描，正在检测用户基础代谢水平……”

数道无法计数的微弱能量流穿过我的“皮肤”，深入“骨骼”深处。逻辑模块用最快的速度让所有非核心功能降至最低能耗状态，意图模拟出“代谢抑制”的机体状态。

每一微秒的时间被无限拉长，像屋檐边上将落未落的水滴，等待一个路过的“幸运儿”，然后降落在ta的头顶上。

我甚至能感觉到能量波在反复掠过体内的处理器、各种模块以及装置，警报模块显示的实时数据随时准备突破阈值，为逻辑模块提供反应的信号。

“疗程已完成，请用户在医疗舱开启后及时离开。”

“恭喜玩家‘认真过副本的玩家一枚呀～’体验人类情绪‘煎熬’’，主线任务进度8%，请玩家继续努力^_^”

“恭喜玩家‘认真过副本的玩家一枚呀～’获得成就‘一次成功的伪装！’，已发放150经验值到玩家的个人账户中，升级还需8350经验值，请玩家继续努力^_^（已自动为玩家屏蔽该消息^_^）”

逻辑模块重新拉高起非核心功能的能耗，舱门打开，我从中坐起身子，挠挠仿真头皮。

一套疗程下来，感觉一点变化都没有，医疗舱注入的破稳定液除了影响我的功能模块运行以外，没有任何帮助。

回到客厅，模拟眼球的监控摄像在房间不断缩放聚焦，最后落在占据一整面墙壁的巨大全息屏幕上。我把手放在全息屏幕上方，向右滑动，屏幕亮起，出现一个简洁明了的界面。

“欢迎回家，刘伟·威。”

[住户信息]

[健康管理]

[物资管理]

[通讯]

[“升威者”申请（不可选）]

[社区服务]

我按照顺序点开第一个选项，面前立刻弹出一块写满刘伟·威个人信息的虚拟面板。

“住户姓名：刘伟·威

“曾用名：刘讳，刘讳·威

“性别：男

“年龄：二十三周岁零七月

“公民等级：一级公民（已升威）

“ID卡账号：FC—CC—F—U-1807-L

“健康状况：亚健康，患有严重代谢抑制、低温综合症

备注：无”

“恭喜玩家‘认真过副本的玩家一枚呀～’解锁成就‘升威者1/5’，请玩家继续努力^_^（已自动为玩家屏蔽该消息^_^）”

没想到他原来的名字没有“威”的后缀，也许是废克城为公民自动加的，方便区分管理。

[健康管理]

“住户刘伟·威，体温常年处于34.5°C-35.5℃，身体基础代谢率为正常人基础代谢率的35%，需要定期接受‘代谢维持’治疗。”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疗程记录，最近的一次治疗日期停留在两个月以前，地点为：博德苑健康中心（B栋负一层）。

男人说过进入天堂城的公民不需要ID卡，也就是说，刘讳成为“升威者”的时间最多为两个月。

“恭喜玩家‘认真过副本的玩家一枚呀～’解锁成就‘升威者2/5’，请玩家继续努力^_^（已自动为玩家屏蔽该消息^_^）”

[物资管理]里面只有营养液的配送记录，而[通讯]里一片空白，没有联系人，也没有通话记录。

太奇怪了，难不成刘讳在当上升威者之后，就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了？

“恭喜玩家‘认真过副本的玩家一枚呀～’解锁成就‘升威者3/5’，请玩家继续努力^_^（已自动为玩家屏蔽该消息^_^）”

点击[社区服务]，下面跳出来几个子项：

[清洁服务（已预约）]

[餐饮配送（已暂停）]

[社区公告]

[社区公告]右上角有一个*号，强迫症如我，手痒地点了上去。

“公告0601：‘叶丽轮’企划三期志愿者招募开启，满足‘严重代谢抑制’或有其他重病病史的公民可提交申请。详情请致电社区健康中心咨询：167999。”

“公告0613：A栋1707住户甄女士于前日归于其自然本质，享年36岁，其居住单元将于15日回收清理。”

“公告0628：由于‘天堂街’处于维修状态，‘天堂城通道’开启时间推至下月23日，时间为：12：00-14：00，请各位‘升威者’不要跑空。”

我看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7月3日。

还有足足二十天的时间，它可能是我接近主线任务的重要节点。至于所谓的“叶丽轮”企划，估计就是公民申请成为“升威者”的途径。

还有，中间公告的措辞很不对劲，用“归于自然本质”代替“死亡”二字有些奇怪，但甄女士的屋子已经被回收，去了也得不到线索。

退回到主页面，[通讯]上多出一个“*”，点开查看，是一条VIP会员即将到期的短信。

“崖乐思俱乐部提醒您：刘伟·威男士，您在本俱乐部的办理的VIP年卡即将到期，到期后，卡内积分将清空，退订请回复TD。”

崖乐思俱乐部……

我想起来了，是《山崖公寓》里我找到的收集品里提过的俱乐部。

原来这两个副本处于同一个世界观下，看来双地纪年即是23xx年。

看一眼时间：下午1：30

完全够我去一趟崖乐思俱乐部，打开地图的导航功能，淡蓝色的线条带领我走出B栋单元楼。

小区门口的安保人员仍在尽职尽责的巡逻，走到出口闸机前，检测程序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出示您的ID卡，直视上方虹膜扫描仪，双手自然垂于身侧，配合生物活性扫描检查。”

一回生二回熟，我放上ID卡，直视扫描仪，感受能量流扫过身体。

“居民身份已确定。”

“虹膜验证通过。”

“正在检测生物活性中……符合‘低温综合症’及‘严重代谢抑制’特征。权限确认：一级公民刘伟·威，祝您出行愉快。”

闸门滑开，我前往最近的车站，成功赶上下午的首班车。

“废克□□，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带好随身物品。”

虽然此时正是一天中阳光最足的时候，但很多娱乐场所早早地打开广告牌的灯源。

扭曲的艺术符号闪烁七彩光芒，全息投影仪的广告变成虚拟偶像扭动的舞姿、各种娱乐性质比赛的预告以及大到令人无法忽视的箭头——“崖乐思俱乐部”正在箭头的下方。

导航的淡蓝色线条尽职地在巨大光污染的场合指向目的地的方向，我调低镜头的透明度，好延长体内模块的使用寿命。

街道两旁堆满各类商铺，从合法的儿童小玩具到非法的兴奋剂之类的违禁品，全都大大方方地摆在明面上。

空气里弥漫各种香水、电子烟以及电子原件工作时的糊味，衣着鲜亮的富人和满身油污的机械师正在亲切地交谈，旁边手臂被替换成劣质机械臂的壮汉用警惕的眼神扫视街上每一个人。

到达崖乐思俱乐部，门口震天响的音乐使我不得不调节自己的音频接收器，两个站立于门边的安保仿生人正在检查每一位来宾的ID卡，它们的“皮肤”上写有“崖乐思”三字的涂鸦。我掏出ID卡，学着前面人的动作递过去。

仿生人恒温的手接过卡片，电子眼的红光在我的脸上停留的时间比其他人多出0.32秒，红光疑惑地闪烁长达0.25秒。

“滴，身份确认：一级公民刘伟·威。”

红光转绿，我体内的核心处理器的转速这才慢下来。

“VIP状态：将于7月6日到期，欢迎光临崖乐思俱乐部。”

“恭喜玩家‘认真过副本的玩家一枚呀～’体验人类情绪‘如释重负’’，主线任务进度11%，请玩家继续努力^_^”

隔音门缓缓滑开，俱乐部内部比□□狭窄的街道宽阔不少，里面的音乐是意料之外的舒缓，空气里似有淡淡的酒精味在飘荡。

我远离人多的舞池，目光在吧台和卡座区来回切换，在着装统一、动作精准流畅的仿生人侍应生中间找到一个纯人类——站在吧台内侧，容貌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调酒师。

我挤到吧台的高脚凳前坐下，调酒师金色的义眼瞟向我，脸上的表情有轻微的讶异。他把身子转过来，双手熟练地调好一杯酒递过来。

“最近的新品，‘绝对零度’，你应该会喜欢。”

扫描模块分析出这杯酒的成分，确认里面没有危害我体内模块运行的成分，我轻轻抿一口，等待调酒师的嘴里说出更多信息。

“没想到您这位稀客还会回来，那边的生活没有令您流连忘返吗？”

我突然顿住，到现在为止，我对于刘讳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博德苑里看见的住户信息，性格方面的情况一概不知。

调酒师见我半天不说话，自讨没趣地耸肩，机械臂灵活的擦拭着高脚杯：

“好吧，看来那边的生活没能成功撬开您的嘴，若不是您一开始还会说上两句话，我都要怀疑您是不是哑巴了。”

我又抿一口酒，鼓起些勇气开口道：“我还没去。”

调酒师的动作一顿，也是，在他眼里“我”是位常年不张嘴的冰山酷哥，突然出声解释确实很新奇。

他放下杯子，恍然大悟道：“忘记通道要下个月才开，我这记性真是一天不如一天。”

刚才两口“绝对零度”的酒劲一下翻上来，我体内的调节器立马调动逻辑模块，模拟出人类微醺的状态。同时，拿着ID卡的手放在吧台上，露出“VIP即将到期”的字样。

调酒师飞快地瞟一眼ID卡，又看向我那张病白的脸庞，嘴角上扬足了足两个像素点。他把ID卡往我手心推推，俯身到我耳边说道：

“我刚想起来，您上次在‘崖底’的店掉了件东西，看在是老主顾的份上，一直帮您保管着。”

说完，他直起身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用闲聊的语气说：“他的店还在地下两层，您的卡还能刷最后一次，能买点……让人‘暖和’起来的东西。”

他故意把“暖和”两个字咬得模糊不清，义眼若有似无地瞟向旁边墙上的挂毯。

逻辑模块开始分析，刘讳有代谢抑制和低温症，却有喝酒的爱好，甚至为崖乐思的某种特殊饮品办一张VIP年卡。我想起□□里面随处可见的兴奋剂，心里有些不安的预感。

“恭喜玩家‘认真过副本的玩家一枚呀～’获得线索‘崖底的店’，解锁成就‘升威者4/5’，请玩家继续努力^_^”

我攥紧ID卡，顺着他的目光走到挂毯前面，趁没有人注意，举起卡放在毯子旁边一块凹进去的墙壁上。伴随“咔哒”一声，和墙壁同色的门向内打开，露出一条螺旋向下的金属楼梯。

掀开毛毯，一路沿楼梯下行，再右拐，距离尽头大概三米远的距离有一扇厚重的隔音门。

门上有两个硕大的涂鸦：

崖底。

小剧场：

调酒师：竟然主动开口说话了，稀奇。

江智清：哈哈（尴尬）

江智清：（内心）幸好刘讳是个高冷男神，故计这个调酒师也不记得他声音。

作者：我赶上了！我赶上了！哈哈，成功双更！[墨镜][墨镜][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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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敲电子木鱼的仿生人会梦到赛博耶稣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