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思源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消息,今天是周末,按理来说是很正常的。
但是婶婶早上在院子里的时候招呼了他一声,说的是‘要出去了吗?’,所以他没有按时回家的话,也会有消息吗?
“别看你那手机了,赶紧下注啊。”
刘冀不明白一个从来就没电话、也没信息的手机有什么好看的。
他把手机直接拿走,省的贺思源老是分心。
“我觉得这东西,其实没什么好玩的。”
贺思源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么烟雾缭绕的场所,而且他现在已经赢了一点钱了,那见好就收就最好了。
刘翼可是打听到了,贺思源父母死了,寄养在叔婶家里,叔婶不问事,要多少零花钱就给多少零花钱。
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天选的肥羊。
那只要套住了他,那不是上赶着给他们送钱。
他用拜托的语气认真地解释,“我先前欠了他们这一点,正好你帮我赢了,我就好还钱了。
我不敢给我爸妈说,你就帮帮我这次吧。”
贺思源藏下那抹艳羡,到底还是答应帮忙了,“那你还了之后就别牵扯这种事了。”
他现在赢了十万,如果再赢二十万,应该就够了。
刘翼把眼神递给荷官,荷官给了他一个‘收到’的眼神。
两人一个透牌,一个发牌,贺思源眉头皱紧,直到赢的那十万全都砸了进去。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刘翼,然后把零花钱的卡也给拿出来了。
“如果把这笔钱也输掉了的话我也没辙了。”
那怎么行?
零花钱没了,还有车,还有学校附近买给他的房,总能继续套点什么东西出来的。
结局就是贺思源输掉了零花钱站起身来,“我不玩了。”
“那怎么能行呢?你的车钥匙不是还带在身上吗?”
是啊,驾照还没考到手,家里已经给他买了车,放在学校的地下车库里了,换谁谁不眼馋。
都在好奇贺思源的背后到底是哪个有名企业家,但任谁都查不出来。
消息隐瞒的真好。
“你?!”
贺思源总算察觉到点端倪,他看向刘翼,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你居然套路我?”
他可是把刘翼当朋友的啊。
在这个学校,他感觉自己和所有人都不同,他其实和贺叔叔家远没有这么亲密,贺叔叔没有弟弟,他只是远房家的儿子。
如果没感觉错,他只是贺叔叔用他来堵那些催婶婶生孩子的人的嘴,也就是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借口而已。
而这个学校,每个人都是父母双全、家庭幸福。
他来到这浑身不自在,逐渐的,大家都有了朋友,他就孤零零的一个人。
就只有这个学期新转过来的刘翼,是第一个主动愿意走进他的人。
结果这,居然也是假的?
“那当然了,除了看中你的钱,谁愿意接近这个阴沉沉的的家伙。”
刘翼一刀戳完还不够,继续道,“反正你叔婶又不问你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你只要每个月多要点钱,这不就一点点的全都还上了吗?”
贺思源咽了下口水,他是没人管,但他也不想给叔婶添麻烦。
“反正我是不会玩的。”
“你该不会你都来到这了,你还能做主吧。”
真是蠢的可以。
这里面早就被他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了。
“而且,你再想着走,我就把你赌的照片发给你婶婶了。”
赌?这可是富二代的大忌。
是个正经人家都不让孩子碰,他就不信,贺思源敢让他叔婶知道。
贺思源确实不敢,他有点害怕,害怕婶婶失望的眼神。
那种场面,真是光是想象就觉得心底一凉,他好不容易,才因为成绩,得到婶婶的一丝关注。
突然门铃响了,刘翼咋舌,“看来是我订的客房服务,反正无论谁来,你都给我安分点。”
他很自信,因为他订的地方是九层。
不是最高层,但也不低,要的就是不容易被关注到,也不让贺思源逃出去,要知道,他为了坑贺思源真的是废了不小的功夫。
——
时意右眼皮一直在跳,她倒是不迷信,但这很有可能是这些孩子事情太多,她一直看手机,给她累的。
孩子这东西可真是她的冤孽。
她泡了杯花茶,坐在后座平稳的喝着。
到了地方,管家先去探了探路,时意她,还是这家酒店的股东呢。
再加上,她本来就是家长,找个不按时回家,大晚上来酒店的高中生易如反掌。
管家来的时候说,“夫人,贺少爷真的就在这。”
他都佩服夫人,夫人怎么什么都直到?他一直跟在人身边,没见到人找什么私家侦探啊。
“倒是来的正好呢。”
时意看了眼手机,一连两个电话,都没人接。
她头疼地下了车,“我一个人上去。”
“夫人带上保镖吧。”
夫人这么金贵,多少年油皮都没破一点的人物,让他怎么敢让夫人一个人去。
时意拒绝了,“让保镖让人在底下看着吧,记得封锁好消息。”
虽然贺思源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但到底还是要高考的高中生。
又这么在意外人的看法,让学校知道了他赌博肯定不知道又得传出多少风言风语,麻烦的紧。
她去到楼上,敲了下门。
觉得对方人开门的速度太慢了,就一脚把门踹开,门连带着人都飞的老远。
其实时意,在末世里面也不是吃素的。
“婶婶!”
刘翼没想到贺思源的婶婶居然能找到这,他挣扎着爬起来,“你就是贺思源的婶婶,那正好给钱帮贺思源还债。”
贺思源在刚刚的那一局输了将近一百万。
但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最该担心的是婶婶的安危,这里这么多人呢。
“婶婶,你赶紧走吧。”
时意叹了口气,虽然这孩子给她添了一点点小麻烦,但到底还是个好孩子。
“你不知道吗?这种时候你越说这种话,人越不会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思源惭愧的低下头,对于这个时候给家里惹了麻烦的事,他感到很抱歉,“对不起。”
时意这时候倒是没安慰他,“你确实该道歉,我打了两通电话都没人接。”
要知道,她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只有不被重视的人,打电话才容易被人忽略。
贺思源听到前一句头低的更狠了,但是后半句话又着急解释,“因为我手机被收走了。”
他拿起手机仔细一看,发现真的有两桶未接电话。
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贺思源很难过,他居然因为刘翼这种人错过了婶婶的电话,他还想道歉,但又觉得道歉很无力。
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他需要坦白,“……我输了很多钱。”
时意看了他一眼,少有的摸了摸人背脊。
“这怕什么,只要把他们打服了钱就要回来了。”
这种局就是出老千,也就只能骗骗涉世未深的高中生了。
虽然这钱对时意就是毛毛雨,她倒是没想到贺思源会这么在意,但这样也好,她也没有白送给贱人钱的习惯。
“一个女人,口气不小。”
她没搭理他,而是对着贺思源询问,“高中生?”
贺思源点头,“对,他是我同学。”
“成年了吧?”
如果没记错,高三的年纪就算再小,也是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年纪了,坑害别人,再加上她的律师团给人定上几年的罪不成问题。
眼看着时意三句两句的好像要把他的半辈子都给安排好了。
刘翼看着周围的人,再看看她和贺思源就两个人,结果他们两个还跟没事人一样,在他面前表演着亲子情深?
他往附近走了几步,觉得他干脆带人把人围起来算了。
既然是有钱人的女人,说不准在那有钱人眼中比这侄子要值钱的多呢。
贺思源看了眼周围也担心道,“婶婶,这也太危险了。”
时意都走到他身边了,现在被刘翼带人围在中间。
她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要知道,以前的演员可不像现在的演员这么金贵。”
他们以前演什么都要学,也就意味着什么都要会。
她这样的顶尖演员,更是吃了无数的苦,学习了无数技能,打几个虾兵蟹将她还是完全应付的来的。
第一个教训的当然是刘翼,时意刻意多打了几巴掌,这一是教训人坑她侄子的钱,二是教训人坑她侄子的感情。
钱和感情需要分开来算。
要知道,这种感情的坑骗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影响还是蛮大的。
万一人以后要是更交不到朋友怎么办?
时意越想打的越重,等结束后贺思源递上手帕,时意拿起来擦了擦,最后扔到垃圾桶才了事。
在这时候,她需要找人过来处理,还有这是她投资的酒店,发生这种事也是需要给她一个说法。
酒店经理第一次见到这位老板,“夫人请放心,我们会收拾好一切的。”
“还有以后也不许发生这种事了,检查上一个个都仔细点。”
要是再有这种事,她不介意报警让警察替他们涨涨教训,反正她有的是钱,完全亏损的起。
等交代完了事情,时意才牵着贺思源的手。
“走吧,回家。”
“回家?”
时意转头,怎么了?不对吗?她看人带小孩的时候都这样做的。
贺思源抿紧唇,“没事。”
时意点点头,坐在车子后座闭目养神,空气弥漫着安逸的氛围,贺思源不知道怎么说,虽然婶婶进来的时候势单力薄,但他还是感受到一种由衷的安心。
这是只有在婶婶身上才能体会到的。
所以他一直知道她的两个孩子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宠爱,他没那个资格,也只能干瞪眼的羡慕了。
察觉到人动了一下,贺思源连忙把头低下。
时意摸了摸脸,她只是觉得有眼神粘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很粘腻而已,察觉到对方的耳朵紧张的红了大片,不免感叹道到底是个孩子啊。
她拿了个杯子,“原先你叔叔教导过你,在外面不要乱喝东西还记得吗。”
“记得的。”
贺思源接过水杯,这里面是她爱喝的花茶。
“那就好,我给你叫了医生,到时候再给你好好检查一下,图个心安。”
贺思源在遭污的地方待久了,谁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意外中招了,只有检查过了才能让人安心。
贺思源确实紧张了,他摸了摸脖子,然后又脱下外套。
好讨厌,现在觉得和刘翼交友这件事就已经很恶心了,他眉梢耷拉下来,萎靡的情绪溢于言表。
时意把刚刚杀菌的消毒水递给贺思源。
“好朋友这种东西,不可以强求。”
贺思源从小孤单,换了新地方最爱的事是自己陪自己玩。
贺绍钦生来冷峻,对这个要教养的孩子也是一丝好脸色也无,教育也就是干巴巴的说一嘴。
这孩子内心不胆怯才怪。
这到了新学校,不安全感就会如影随形,如果没记错,小孩子交友,没大人这么多利益上的歪歪绕绕。
所以啊,越开朗的孩子越能交到更多的朋友。
贺思源知道这些,“但我就是羡慕。”
“羡慕什么?”
贺思源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但话已经说出半截了,不说完才会更惹人生气吧。
“就是羡慕南星哥能有些这么好的朋友。”
时意对这点倒是不否认,一直以来围在南星身边的一直都是好人,就比如柯宇,更是个表面纨绔,但内心善良的乖孩子。
那时候男主用家世挑拨他,说他是陪在南星身边的太子伴读。
他就会说一句‘好兄弟不就是这样的吗?更何况姜南星这么笨,能有什么坏心眼。’
时意笑了笑,“南星比你还笨,如果身边再没有三两个知心好友,早就被坑的渣都不剩了。”
贺思源笑了一下,似乎是被这个场景逗笑了。
当然,他也没想到过一向疼爱南星哥的婶婶会这样说。
等回到家,时意等医生检查完。
最后发现没什么问题。
既然这样,那就,“还好休息。”
——
姜南星摘下冰袋,正在吃薯片,番茄味的,他爱吃经典,至于什么黄瓜味的,香菜味的,都给他滚出地球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透过这个房间的窗户能看见酒店大门。
陆柯宇拿着望远镜看,等看见时姨的车赶紧通知姜南星躺下。
“你这次要发挥百分百的演技。”
“放心吧,我演员的演技跟你闹着玩啊。”
陆柯宇迟疑地在头顶打了个问号,上次他说‘演技是什么东西’的事他还记得吗?
他永远最佩服的就是南星的自信和说胡话的本领。
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他赶紧让姜南星躺在沙发上,然后时不时难受地呻.吟两声。
“头好晕,好难受啊。”
他睁开一只眼,时不时地瞅向门口,然后问柯宇,“来了吗?妈妈来了吗?”
“没来。”
再过两个分钟后,“妈妈来了吗?”
“……没来。”
陆柯宇觉得如果在这被南星这么烦的话,不如他出去帮着看一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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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