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但修罗场 第2章 第 2 章

乔麦下意识就要拒绝，但口中的话还没说出来，前门那里就传来些嘈杂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没能拿好果汁，失手摔在了地上。

杯子摔拦了，黏糊糊的液体流了一地，工作人员忙找来了拖把去清理地上的残迹。

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对于当下的凌乱多言，收拾干净之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现场继续分发着喝的。

乔麦就这样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江兆雪，她对着自己疯狂点头使眼色。

认识了二十年，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江兆雪的意思。

别管真相如何，应下梁舒琼的话！

面前的奶茶还停留在空中，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就好像这个女人一直在等待自己给一个答复一样。

乔麦犹豫了一秒钟，咬唇紧张地点了点头。

梁舒琼露出会心的微笑，奶茶也没有递给她，反而拿着往前门走。

乔麦只好快步跟上去，不敢有任何怠慢，刚才她的犹豫已经浪费了女人不少时间了。

她就像是破了例，被梁舒琼直接带进了教室，而在场的人对于这样的情况毫不在意，她们允许有能力的人破格加入。

奶茶被放在一个空桌子的右上方，乔麦知道那是自己落座等待的位置。

她乖乖坐下，打量了几眼教室，没有特殊的布置，就只有零零散散的两排桌子，中间空出了足够大的地方。

桌子上放着一张空白的个人资料，乔麦先填写了些标了星号的必要信息——

名字、联系方式、邮件地址。

甚至连专业和年龄都不用填。

江兆雪也回来了，看见乔麦的身影格外惊喜，随后便在她身边坐下，面上的欣喜毫不遮掩。

“太好了麦麦，早知道我就让你也报名了，就是之前没问这里收不收其它专业的。”江兆雪偷偷凑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没想到你会被梁老师直接带进来。”

教室内很安静，乔麦从小到大都是不敢在上课的时候有任何小动作的人，用手指戳了戳江兆雪的胳膊，示意她坐好。

她静静地看着教室内的学生走面试流程，更多的是站在教室中间简单转几圈，然后按照梁舒琼的要求摆了几个姿势，随后又问了些专业上的问题。

乔麦的眉头皱了又皱，摆姿势倒是好说，但这些专业性的问题……

她完全一窍不通啊。

轮到江兆雪上场，她的流程跟之前的那几位同学也是一样的，在专业知识这方面她回答得特别好。

乔麦的笑容很灿烂，心里颇有几分骄傲。

面试结束之后就会从后门直接离开，江兆雪走了之后，教室里就没有乔麦熟悉的人了。

她不自觉地收敛了笑容，掰弄着自己的手，无助地吞咽了几下。

“下一位。”梁舒琼温柔的声音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流利地念出名字，反而停顿了一下。

乔麦疑惑地望过去，发现女人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眸光里温柔带着鼓励，这是要她上场的意思。

乔麦佯装镇静地回了个笑容，将手里的信息表放在女人面前，之后便站到了教室的最中间。

“梁老师您好，我的名字是乔麦，乔木的乔，麦田的麦。”

梁舒琼还不知道她的名字，那她就主动介绍让这个女人记住她。

当然，她省去了自己的专业介绍，这样也能避免在场人的好奇。

毕竟这里几乎都是艺术学院的，她还不想太过冒尖。

“乔麦同学你好，方便问一下你对我的了解吗？”

女人的问题跟以往较为不同，乔麦咬唇，快速回想着过去江兆雪跟她说过的很多关于女人的个人资料。

她虽然紧张，但是不怯场，自信起来也能撑住大场面，于是她回忆得格外迅速，也准确地答出了梁舒琼的个人信息，甚至还包括了很多国际奖项。

“虽然回答得比较官方，不过看来你对我有不少了解。”梁舒琼将手中的学生信息彻底放到一边，双手交握，言语里探寻的意味格外明确，“可我对你了解得不是很多呢。”

“如果我能面试通过的话，我就有很多时间可以让梁老师了解我了。”乔麦认真看向她，话说得越是多，她就越是自信，甚至敢对视上女人的那双媚眼。

梁舒琼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那双明媚的眼睛里不止包含了温柔，还有些被岁月历练过的成熟，甚至还有些并不算明显的侵占欲。

顶尖的能力和漂亮的外在汇聚成了一个内外都非常优秀的女人。

乔麦的话惹得梁舒琼轻轻笑出了声，眸子里的情绪也更加丰富了些。

这个女人的赞赏总是不加遮掩，乔麦看出来了，梁舒琼喜欢她的回答。

“谢谢你的回答。”梁舒琼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面试结束，她做出了一个礼貌离开的手势，乔麦便鞠了一躬，朝着后门走。

门外江兆雪同样在墙角里蹲着等她，看她出来，立马站起来惊喜地问她情况。

乔麦一字不差地将面试过程复述了出来，江兆雪听得格外仔细，“你胆子好大，居然敢这么回答！”

脱身之后，乔麦回想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回答的确很大胆。

梁舒琼是在自身领域里成就很大的人，而她完全不了解艺术这方面，居然回答了那样过于自信的话。

“她看起来性格很好，应该也不会计较这种答案吧？”乔麦困窘地笑了笑，被江兆雪这么一抓重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在教室里对于梁舒琼的判断。

而且按照梁舒琼的阅历，她应该见过很多性格鲜明的人，这种颇为自信的话应该还不值得她上心吧？

“谁知道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梁老师。”江兆雪嘟囔一句，跟着乔麦一起往外面走。

面试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乔麦在江兆雪寝室拿了自己的专业书之后，就加快步伐回了自己的寝室休息。

计算机的课程很满也很难，第二天之后，乔麦就完全没心思去在意面试的结果了。

江兆雪收到了面试被拒的消息，还截图发给了她，顺便附带了一个哭哭的表情包。

乔麦看了眼自己的邮箱，里面一片空白。

她平常是不怎么用邮箱的，也不存在误删的情况，还被江兆雪‘要挟’当面检查了一下垃圾箱，还是没有出现关于面试的回复邮件。

大概她的水平连被拒邮件都配不上吧……

直到这周五的晚上，乔麦收到了一个微信的好友请求，备注里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你好，我是梁舒琼。

乔麦正对着这条好友请求存疑，下一秒手机上方的推送栏就弹出了一条邮件通知。

邮件里写着她的面试通过了，还留下了梁舒琼的联系方式，如果她有意愿的话，无需回复邮件，只需要添加微信就可以了。

乔麦确认了一下，那条好友请求的确是梁舒琼发送的没错。

可她看着同意的按钮，却开始犹豫了，她没能想到自己会通过面试。

将这个消息告诉江兆雪之后，那边便跟疯了一样要她立马同意，聊天框里的一行字还没来记得敲完乔麦就收到了江兆雪的电话轰炸。

——“那可是梁舒琼！梁！舒！琼！我的女神！！你快答应她啊我就指望着沾你的光飞黄腾达了！！”

“之前面试的时候，我听走廊外的学生说会有报酬的，但是我没找到面试的那个通知，你能不能发我一下链接，我再具体了解一下。”

乔麦还不想答应得太过草率，毕竟这是她从未尝试过的东西。

而且她现在确实有攒钱的计划，当下相比于梁舒琼这个人，报酬对她来说是更加看重的。

——“天呐！这个时候了你还考虑会给你多少报酬？要是我，我贴钱都愿意去好吗！”

江兆雪话是这样说，不过没几秒之后，乔麦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人体模特的应聘通知。

——“乔麦！你不准拒绝！”

“好好好我知道了。”乔麦含糊应下好友的话之后就挂断了。

她仔细翻看着这条博文，里面只写了有报酬，但没说清具体数目。

【江兆雪：报酬的话，应该不少吧？我认识好几个之前接触过梁老师的学姐，她们都说梁老师非常好非常大方！完全没有任何架子！】

【乔麦：那看来这不是第一次找人体模特了。】

【江兆雪：是第一次！她们之前是别的合作！！】

【江兆雪：所以你不准拒绝啊啊啊！！否则我们提刀相见！！】

当天晚上，乔麦躺在床上又深思熟虑了下之后，就通过了梁舒琼的好友请求。

她想着该怎么编辑一段礼貌的话发送过去。

要不要再详细介绍一下自己的专业呢？

可梁舒琼应该不会对这些感兴趣。

那她再在个人爱好这方面展开一下呢？

但她是要做梁舒琼的人体模特，又不是要做朋友，介绍这些好像带了点儿目的性。

难道要她发一遍自己的三围吗……？

思来想去，乔麦还是发送了一条非常简单且不出错的消息。

【乔麦：梁老师您好。】

后面带上了老师之间最常用的两个死亡微笑脸来表达自己的友好。

她是班上的团支书，跟导员接触也比较多，她们班的导员也是三十多岁的一位女性，每次跟她说完公事儿，结束的时候都会附带上两个笑脸。

乔麦将这个笑脸当成三十岁往上的人认为是表达友好的一种表情。

几分钟之后就收到了回复。

【梁舒琼：因为不清楚你的课程安排，所以就将面试结果的发送时间放在了周五，希望你没有等着急。】

乔麦连连说着没关系。

梁舒琼的确很贴心，发送了见面的时间安排后询问了是否跟她的事情发生冲突，如果是的话就改到其它日期。

乔麦发送了自己的课程表过去，表明自己没课的时候都可以被随意安排。

【梁舒琼：看起来更像是我通过了你的面试呢。】

沟通一直很流畅，直到乔麦看见女人的这句话，聊天框里敲着附和话的手便停了下来。

梁舒琼……

该不会生气了吧？

乔麦立即往上翻聊天记录，看自己的发言是否妥当。

她没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始终在答应梁舒琼的安排，但话看起来格外简短，梁舒琼的大段安排就像是跟她汇报一样。

乔麦的心跳逐渐加快变得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根本不了解梁舒琼，甚至没办法想象到女人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乔麦：抱歉梁老师，我只是很意外自己会通过面试，太激动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舒琼：开个玩笑而已，不用紧张。】

乔麦咬咬下唇，被这句话搞得更加窘迫。

她发了个可爱的鞠躬认错表情包。

【梁舒琼：我喜欢你面试那天自信的样子。】

【梁舒琼：既然你觉得时间合适，那我们明天就在原来的地方再见面吧。】

【梁舒琼：我会很期待的。】

乔麦同样表达了自己的期待，这次女人就没有再回复了。

心脏跳动的速度仍然没有平复下来，乔麦一晚上都睡得心惊胆战，甚至还梦到了梁舒琼对她发火。

可是醒来之后，乔麦就记不得这个梦了，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唯一见过梁舒琼的那一次，女人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好像这个人从来就没有生过气一样。

见面的时间在周六傍晚，地点还是面试的那间空教室。

她有问过梁舒琼对她的打扮有没有要求，梁舒琼要她随心来。

乔麦化了个淡妆，又穿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找了个斜挎包往脖子上一套就出了门。

到达教室的时候，乔麦先是将后门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小条缝，立即就跟里面的女人对上了视线。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梁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梁舒琼走过来打开门，主动带着她进来，“吃过饭了吗？”

乔麦不语，她怕自己吃得太饱肚子鼓鼓的形象不太好。

她之前没有做人体模特的相关经验，尤其对方还没有任何硬性要求，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要将自己的形象维持得好一些。

“没吃饭啊？”梁舒琼看懂了她的沉默，“这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该准备一些吃的带给你，但现在只有一盒酸奶。”

“没关系的，我其实不饿。”乔麦接过酸奶道了声谢，但拿在手里没有喝。

“撒谎可不算是好孩子。”梁舒琼轻轻勾了勾唇，“人在吃饱的时候精神面貌会好一些，精力也更好。”

她认真看着乔麦的眼睛，“我们一旦开始，你得保持一个相同的姿势至少两个小时。”

闻言，乔麦将酸奶拆开，闷头喝了起来。

从在门外对视的那一眼之后，她就没再敢看梁舒琼的眼睛了。

女人被她乖巧的动作搞得嘴角上扬，“你有问题要问我吗？或者有什么心事要跟我讲？”

乔麦怔愣抬眸，没能明白她的话。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瞒了我一些事情。”

乔麦知道她看穿了自己，只等着自己坦白，她不是个爱撒谎的人，平常也是有话直说，一旦心里装了事情，就会藏不住全部写在脸上。

“梁老师，你一定早就知道我不是艺术学院的，我根本就没报名面试，那天在走廊上，你问我的时候，我犹豫了……没有直接告诉您……”

“原来只是一件这么小的事情在让你纠结。”梁舒琼毫不在意，“面试名单上的每个同学我都认真了解过信息了，也一早就知道没有你。”

乔麦认真观察着女人的表情，揣着她的话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没有因为自己的隐瞒生气。

“刚才你在门外跟我对视了一眼，那不是第一次，对吗？”

乔麦的脑子里立即冒出了那天面试的时候，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梁舒琼看向她的那一秒钟。

“我这人凭感觉做事，能让我一眼看中的人不多，你是第一个。”

这么温柔的姐以后为爱发疯真是好磕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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