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们的那一天 第36章 烤串递过浪花时 我们的高一下半学期海边露营记

高一下半学期的六月末，十一中的香樟树把浓荫泼在教学楼的窗台上，蝉鸣声里裹着点不一样的紧张——公告栏上“距高一年级模拟期末考还有14天”的蓝色告示，被学生们指尖摸得边角发卷。张老师在班会课上敲着黑板强调：“今年期末考题型改了，数学加了两道应用题，语文阅读理解换了新文体，怕你们不适应，这才先搞次模拟考练手，难度跟正式期末考一模一样，别抱着‘模拟就随便考’的心思！”

林月池趴在3班靠窗的课桌前，笔尖在物理练习册的“力学综合题”上顿了顿，指腹蹭过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这是复习的第一天，刚上完两节数学连堂，她的手指已经酸得有点握不住笔。顾念一在旁边打了个哈欠，把历史课本立起来挡着脸，小声跟她说：“我背‘中国近代史时间线’背到脑子打结，刚把‘甲午战争’和‘八国联军’的年份记混，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熬到模拟考啊？”

林月池还没来得及接话，就看见4班的窗户被轻轻敲了敲。段天佑站在窗外，手里捏着一颗薄荷糖，趁着走廊没人，飞快地把糖从窗缝递进来：“刚看你揉眼睛，是不是困了？这个提提神。”他的校服袖口还沾着点粉笔灰，应该是刚帮4班的同学讲完数学题——段天佑学理，却总被文科班的林慕拉着补数学。林月池接过糖，薄荷的清凉在嘴里散开时，听见他又补了句：“晚上别熬太晚，我帮你整理了物理错题，明天给你，都是模拟考常考的题型。”

复习的第二天，林月池刚到教室，就看见桌角放着一瓶温牛奶——瓶身上贴着颗小小的星星贴纸，是她喜欢的款式，标签上还写着“阿姨煮的，记得喝，早上别空腹刷题”。不用想也知道是段天佑带的，他妈妈刘莉总说她“复习辛苦，要多补补”。她转头看向4班，段天佑正好抬头，两人对视一笑，他赶紧低头假装翻数学练习册，耳尖却悄悄红了——自从上次烟花夜确认关系后，他们在学校里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甜。那天的物理小测，林月池遇到一道之前卡了很久的“浮力应用题”，想起段天佑错题本里写的“先找受力分析，再列平衡方程”，居然顺利做了出来，放学时她特意绕到4班门口，跟他说“谢谢你的错题本，小测我应该能满分”，段天佑挠了挠头，说“你懂了就好，晚上我再给你讲道难点的”。

中间的几天，复习的节奏像上了弦的钟，却总藏着细碎的温柔。第五天，林月池发现段天佑在背语文古诗文鉴赏的答题模板，知道他最怕“炼字题”，就帮他整理了“答题三步法”，写在便签上偷偷塞给他，末尾还画了个小太阳；第八天晚自习前，两人在走廊的香樟树下站了会儿，段天佑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声音压得很低：“还有六天就模拟考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陪着你”；第十天，顾念一背政治背到烦躁，把课本往桌上一摔，林月池陪她在操场走了两圈，回来时看见段天佑和林慕在教室门口等她们，手里拿着两瓶冰汽水——是林慕偷偷从家里带的，藏在书包夹层里，“给你们降降温，别背傻了”，林慕说着还递了包薯片，被顾念一瞪了眼“吃了上火，复习要长痘”，四人都笑了。

复习的最后一天，也就是7月13号，教室里的氛围明显紧张起来。黑板上写满了各科老师最后划的重点，林月池翻着错题本，发现每一页都有段天佑写的小批注，比如“这里容易漏看‘不计空气阻力’的条件”“历史论述题记得分‘背景-经过-影响’三点答”；段天佑则在4班刷数学模拟卷，偶尔抬头看向3班的窗户，总能看见林月池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像撒了层碎金。放学前，他又递过来一支2B铅笔：“明天考试用这个，我试了好几支，不容易断芯，笔杆上的防滑套也是你喜欢的软的”，林月池接过笔，心里暖烘烘的，伸手轻轻碰了下他的指尖，说“明天咱们一起加油，考完去吃冰淇淋”，他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7月14号周五，模拟期末考的铃声在上午八点准时响起。第一门考语文，作文题是“藏在日常里的温暖”，林月池握着笔，脑海里闪过这14天的画面：温牛奶、错题本、薄荷糖、冰汽水，还有段天佑帮她别刘海时的温柔，笔尖落下时，居然格外顺畅，连监考老师走过都多看了她的作文几眼。第二门考数学，最后一道应用题是新题型，她一开始有点慌，想起段天佑跟她说的“别慌，先把已知条件列出来，找等量关系”，慢慢理清了思路，交卷时松了口气，出门就看见段天佑在考场外等她，手里拿着瓶常温的矿泉水：“刚考完别喝冰的，数学难不难？”“还好，最后一道题我做出来了！”林月池笑着说，段天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满是欣慰。

中午考完两科，四人都没去食堂——一是食堂人太多，排队要等很久，二是他们想趁着午休商量点事。顾念一从书包夹层里摸出手机，学校平时不让带手机，但她这周特意跟班主任申请“要跟家里联系模拟考情况”，才偷偷带了过来。“咱们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吧，我饿死了，食堂的番茄炒蛋昨天就吃腻了”，林慕揉着肚子说，大家都点头同意。

学校附近的便利店冷气很足，四人推着购物篮选了半天：林月池拿了一盒草莓牛奶和一个金枪鱼三明治，段天佑选了全麦面包和一瓶无糖茶（他知道林月池怕胖，总提醒她别喝太多甜的），顾念一挑了包辣条和一罐可乐，林慕则拿了两根火腿肠和一包芝士饼干。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顾念一咬着辣条，突然说：“哎，咱们考完试要不要去露营啊？我听我妈说南湾海边有个营地，能烧烤还能住帐篷，明天正好放假，不用赶作业”。

“露营？”林月池眼睛亮了，她早就想去海边看星星了；林慕也跟着点头：“我爸上周还说要带我们去，结果他出差没去成！”段天佑也觉得可行，“我爸段海涛去过那个营地，说挺安全的，有工作人员巡逻”。但转念一想，大家都没跟家长说，顾念一立刻把手机掏出来：“我打群视频，咱们一起跟家长说，这样他们也放心！”

视频接通时，四个家长正好都在忙自己的事：林月池的爸爸林建军在公司看文件（他是建材公司老总，时间比较自由），妈妈苏慧在厨房准备午饭；段天佑的爸爸段海涛在工地巡查（他是建筑公司老板，下午正好有空），妈妈刘莉在整理家里的露营装备；顾念一的爸爸顾伟在办公室处理报表，妈妈周敏在收拾行李；林慕的爸爸林国栋在外地出差，妈妈陈瑶在家看电视。

“爸！妈！”顾念一先开口，把手机镜头对着另外三人，“我们今天模拟期末考，下午考完就放假了，想跟月池、段天佑、林慕去南湾海边露营，就住一晚，明天上午回来，段叔叔说他认识那个营地，还能送我们去！”

视频里的家长们愣了一下，苏慧先问：“你们吃饭了吗？海边晚上凉，带外套了吗？我把你的粉色帐篷找出来，等会儿让你爸送过去”；段海涛立刻接话：“南湾那个营地我熟，下午我去接你们，车里还有防潮垫和驱蚊水，每家一个帐篷都准备好了，不用你们带”；顾伟也笑着说：“去吧，考完试放松放松，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陈瑶有点担心林慕：“你别到处乱跑，跟紧段天佑他们，晚上别在海边待太晚”；林国栋在视频里叮嘱：“我明天就回来，你们玩得开心点，记得拍点照片给我看”。

得到家长们的同意，四人都高兴坏了。挂了视频，林月池咬着草莓牛奶的吸管，看向段天佑，他正好也在看她，眼里满是笑意，悄悄用手指在桌子上写了“晚上看星星”，林月池脸颊发烫，轻轻点了点头。顾念一和林慕则在旁边讨论要带什么，“我要带我的小熊玩偶，晚上抱着睡”“我要带烧烤架，我爸说我烤的鸡翅最好吃”，吵得段天佑和林月池忍不住笑。

下午的考试很顺利。理科考物理和化学，林月池凭着这14天的复习底气，把“电路故障分析”和“化学方程式配平”这两个难点都啃了下来；文科考历史和政治，顾念一也说“大部分题都是老师划的重点，我应该能考个好成绩”。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整个教学楼都热闹起来，大家都在讨论着放假的计划，走廊里满是欢呼声。

四人背着书包往学校门口走，段天佑已经给段海涛打了电话，说“我们在门口等你，先去超市买烤串”。顾念一蹦蹦跳跳地跟林月池说：“今晚可以在海边吃烧烤啦！我妈说她给我装了草莓酱，烤面包超好吃”；林慕则在旁边跟段天佑打赌“我烤的羊肉串肯定比你好吃”；段天佑牵着林月池的手，走在最后面，小声说“晚上我带你去看海边的烟花，我爸说营地周末会放”，林月池点头，心里满是期待。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香樟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响，像是在为这场期待已久的露营欢呼。段海涛的车很快就到了，后备箱里已经放好了四个帐篷：段家的是蓝色的，带遮阳棚；林家（林月池家）的是粉色的，铺了厚厚的防潮垫；顾家的是黄色的，印着顾念一喜欢的卡通兔子；林家（林慕家）的是绿色的，装了会闪的小夜灯。“先去超市买烤串和调料，然后直接去营地，你们想吃什么，今天管够！”段海涛笑着说，发动了车子。

段海涛的商务车稳稳停在南湾营地的指定区域时，车窗外的海风已经裹着咸湿的气息吹了进来。后备箱“哗啦”一声被掀开，林建军率先扛下那顶粉色帐篷——帐篷边角还挂着苏慧上周刚缝的小草莓挂坠，“月池去年就吵着要带草莓帐篷来露营，这次总算遂了她的愿，里面垫了三层防潮垫，海边沙子潮，别让她坐着硌着”；刘莉拎着两个印着“段家”字样的保温袋，弯腰时特意把袋子往林月池那边递了递，“这里面是刚腌好的鸡翅，天佑不吃辣，我都做的原味，你爱吃的甜玉米我也切好了段，等会儿烤着方便”；顾伟抱着一摞折叠椅，还没放下就冲顾念一喊，“你妈让我给你带了件薄外套，海边傍晚风大，别光着胳膊玩”；陈瑶则拎着个鼓鼓的帆布包，伸手从里面掏出林慕的小夜灯，“你上次露营说怕黑，这个灯能调亮度，晚上放帐篷里正好”。

四个家长手脚麻利地把东西往树荫下搬，段海涛擦了擦额头的汗，冲孩子们摆摆手：“你们先在这儿待着，别跑太远，能看见海的这块区域都安全，想玩就去踩踩水，记得看好东西。我们去三公里外的商超买烤串和调料，半小时就回来。”苏慧又拉着林月池的手叮嘱，“别跟天佑在海边待太久，太阳还没完全落，晒黑是小事，别晒伤了”；刘莉也拍了拍段天佑的肩膀，“照顾好月池，要是她想喝水，我车里有常温的矿泉水”。等家长们都钻进车里，林慕率先蹦起来：“走啊！去海边踩水！我上次来这儿看见有人捡贝壳，咱们也找找！”

顾念一拉着林月池跟在后面，脚刚碰到海水就惊呼一声：“哇！好凉！比空调还舒服！”林月池蹲下身，指尖划过清澈的海水，浪花漫过脚背时，她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扶住了她的胳膊——转头一看是段天佑，他手里拿着双拖鞋，“海边有小石子，穿这个走，别硌着脚”。林慕已经在远处的沙滩上蹦跶，顾念一追上去，两人很快就玩起了堆沙堡，顾念一还故意把沙子撒在林慕的裤脚上，惹得林慕弯腰掬水泼她，笑声顺着海风飘过来，林月池看着闹作一团的两人，忍不住笑，段天佑在旁边递过来一瓶水：“别站太久，风有点凉，喝点水暖暖。”

没等多久，家长们的车就回来了，后备箱塞得更满了——苏慧手里拎着一大袋甜玉米，刚走近就喊，“月池！你看我买的玉米，颗粒多饱满，刚才在商超我还尝了半根，甜得很”；刘莉推着购物车，里面装满了各种烤串，“天佑爱吃的原味牛肉串、月池喜欢的鸡肉串，还有念念要的鱼豆腐，我都买了双份”；顾伟手里拿着两箱饮料，特意把常温可乐往顾念一面前递，“你妈特意叮嘱，你这两天不方便，只能喝常温的，我还买了荔枝汁，你爱喝的”；陈瑶则拎着一大罐蒜蓉酱和一袋生蚝，“林慕上次说想吃烤生蚝，我跟商超的师傅说多放蒜蓉，烤出来肯定香”。

段海涛把烧烤架支起来，炭火很快就烧得通红，段天佑蹲在旁边，先把甜玉米串架上去，刘莉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瓶蜂蜜，“烤到半熟的时候刷点蜂蜜，月池爱吃这个味儿”。苏慧则帮着穿串，一边穿一边跟林月池说，“你小时候就爱吃我烤的玉米，每次都能吃两串，这次多烤点，让天佑也尝尝”。顾念一和林慕在旁边帮忙递调料，顾念一还偷偷拿了根鱼豆腐尝，被顾伟拍了下手背：“生的不能吃，等烤好了再吃，馋猫”。

第一串玉米烤好时，段天佑先用纸巾裹着签子，吹了好几口才递给林月池：“小心烫，先尝尝熟了没。”林月池咬下一颗玉米粒，甜丝丝的玉米香混着蜂蜜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她眼睛亮了亮，转头看见段天佑正盯着她，手里还拿着另一串刚烤好的鸡翅，她赶紧撕下一小块鸡翅，吹凉了递到他嘴边：“你也尝尝，这个鸡翅烤得好嫩！”段天佑张口接住，鸡肉的鲜汁在舌尖化开时，他看见林月池的耳尖红了，忍不住笑了笑，又拿起一串鱿鱼须，慢慢烤着，“你上次说想吃鱿鱼，我让我妈多买了点，等会儿给你烤”。

旁边的顾念一早就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故意咳嗽两声：“哟！某些人喂串都躲着我们是吧？林月池，我也要吃你递的串！”林慕立刻跟着起哄，“我也要！段天佑，你的牛肉串烤好了没，给我也喂一串！”苏慧和刘莉看着两人的模样，偷偷笑着对视一眼，陈瑶则把烤好的生蚝递给顾念一，“快吃你的生蚝，别起哄了，再闹生蚝都凉了”。

大家围坐在折叠桌旁，一边吃烤串一边聊天，顾伟还打开了可乐，给男孩子们倒了点，给顾念一和林月池倒了荔枝汁。吃到一半，林慕突然站起来，掬起海水就往顾念一身上泼，“上次你泼我，这次我要泼回来！”顾念一也不甘示弱，追着林慕往海里跑，段天佑拉着林月池的手，慢慢跟在后面，海浪漫过两人的小腿时，段天佑轻轻往她腿上泼了点水，“凉快吗？”林月池笑着点头，也掬水泼他，两人的裤脚很快就湿了，却笑得格外开心。

天色渐渐暗下来，家长们收拾好烧烤架，催着孩子们回帐篷换睡衣。林月池换上粉色的短袖睡衣，刚走出帐篷就看见段天佑，他穿着蓝色的家居服，手里拿着个小台灯：“我妈说晚上帐篷里暗，这个给你用。”顾念一和林慕也换好了睡衣，顾念一的睡衣印着卡通兔子，林慕的是灰色运动套装，四人围坐在折叠桌旁，顾念一掏出手机，“咱们在小群里聊会儿吧，反正明天不用早起”。

顾念一先在群里发了条消息：“今天的烤玉米也太好吃了吧！苏阿姨买的玉米绝了！”林慕紧跟着发：“我觉得烤生蚝更好吃！陈阿姨放的蒜蓉超香！”林月池发了个笑脸表情：“刚才跟段天佑在海边踩水，海水好凉，不过好开心～”段天佑则发：“明天周末，不用刷题，终于能好好放松了”。

顾念一又发：“对了，你们知道什么时候放期末考的假吗？我听同桌说可能是7月底，也有人说是7月中旬，我都搞不清了”。林慕回复：“要不咱们明天去学校问食堂大妈？上次放月假就是食堂大妈先告诉我的，她消息最灵了！”林月池发：“好啊好啊！食堂大妈做的糖醋排骨超好吃，顺便还能问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做”。段天佑发：“行，明天要是去学校拿东西，就一起去问”。

顾念一接着发：“明天放假可真好啊，明后两天都是周末，难得的放松！这两周复习模拟考，我都快背政治背吐了，终于能歇会儿了”。林慕回复：“我也是！物理公式背得我脑子都乱了，还是露营好玩”。林月池发：“我之前还担心模拟考考不好，现在考完了，又能跟大家一起玩，感觉好轻松”。段天佑发：“这两天好好玩，等开学再准备期末考，别想太多”。

聊了一会儿，家长们催着睡觉，四人各自回了帐篷。林月池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哗哗”的海浪声，手里还攥着刚才段天佑给的小台灯，想起傍晚他给她递烤玉米的模样，还有两人在海边互相泼水的画面，脸颊忍不住发烫。她拿起手机，给段天佑发了条私信：“今天很开心，谢谢你的烤玉米～”没一会儿，手机震了震，是段天佑的回复：“我也是，明天再带你去捡贝壳”。

林月池放下手机，把小台灯调暗，海浪声像温柔的摇篮曲，她想着明天不用早起、可以跟大家一起捡贝壳，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原来最舒服的放松，就是这样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要好的朋友陪着，连海风都带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