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们的那一天 第28章 新班出城

四月的晨光裹着樱花碎瓣落在校服上时，林月迟攥着书包带的指尖还在发紧。公交站台的长椅上，顾念一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跑过来，书包侧袋里的笔盒哐当响，“我昨晚梦到在新教室找不到座位，蹲在走廊哭到醒，一看表才三点！”她揉了揉眼下的淡青黑，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哑。

林月迟忍不住笑，从书包里掏出热乎的酱肉包递过去，“我数羊数到两百只，满脑子都是今天早读会不会被抽背《春》。”话音刚落，就见段天佑和林慕从对面路口走来——段天佑背着黑色双肩包，手里拎着两个透明豆浆袋，无糖的那袋明显是给林月迟的；林慕则耷拉着脑袋，头发炸得像蒲公英，“我爸让我睡前刷完一套理综卷，两点才躺下，做梦都在算物理公式。”

四人并肩往教学楼走，樱花落在段天佑的白衬衫肩头，他随手拂开时，脚步悄悄放慢，正好跟林月迟的步子对齐。顾念一还在絮叨担心新同桌不好相处，林慕抱怨理2班的王老师会不会太凶，林月迟听着，指尖却无意识碰了碰豆浆袋的温度，心里的紧张像被温豆浆熨帖了些。

文1班的教室在二楼东侧，理2班就在隔壁。林月迟和顾念一刚放下书包，扎高马尾的许佳就凑过来，眼睛亮得很，“你就是林月迟吧？上次历史论述题被老师当范文念，我抄了你的答题思路！”顾念一立刻接话，“我记得你语文作文写得超棒！”三个人聊起喜欢的作家，原本的局促慢慢散了，连早读时林月迟自我介绍忘词红脸，许佳都笑着说“我刚才也差点把爱好说成吃零食”。

理2班的早读却透着股紧张。王老师抱着数学课本走进来，金边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教室，“翻到第三章，今天讲函数单调性。”林慕刚打了个哈欠就被点名，站起来支支吾吾，还是段天佑悄悄把草稿纸推过去，上面画着清晰的函数图像。下课时林慕拍着段天佑的肩，“还好有你，不然我今天第一节课就要栽跟头。”段天佑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走到走廊时递给林月迟，“刚才看你早读脸红红的，含颗提神。”

午餐在食堂的家常窗口，四人端着糖醋排骨和番茄炒蛋找座位，许佳和理2班的陈阳也凑过来拼桌。顾念一扒着饭说下午地理课要跟许佳坐，林慕抱怨有同学中午还在刷题，段天佑则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林月迟——他知道她爱吃甜口，自己却不爱。林月迟低头咬着排骨，耳朵悄悄热了，顾念一在旁边偷偷挤了挤她的胳膊。

下午的课过得比想象中快。文1班的地理老师画气候类型图时，顾念一皱着眉看不懂，林月迟就把笔记凑过去，在热带草原气候旁边画了个小太阳；理2班的物理实验课，林慕差点接错导线，段天佑及时按住他的手，“先接正极，别慌”，实验成功时林慕高兴得差点拍桌子。放学铃响时，四人收拾书包的动作都轻快了些，校门口早等着苏慧、周敏他们，林国栋笑着挥挥手，“今天去商场吃虎鸭炒鸡，顺便逛逛！”

走进商场时，四月的傍晚刚漫进玻璃幕墙，一楼的樱花装饰灯亮着，暖黄的光落在人身上。顾念一拉着林月迟直奔负一楼的奶茶店，“我要喝草莓奶绿，加双倍珍珠！”林慕盯着旁边的模型店挪不动脚，段天佑拽了拽他的书包带，“先吃饭，作业还没整理。”林月迟路过文具店时停了停，橱窗里的笔记本印着她喜欢的插画，段天佑看在眼里，等她跟顾念一买完奶茶，手里多了本同款笔记本，“上课记笔记用，纸不容易洇墨。”

虎鸭炒鸡店在商场四楼，靠窗的位置能看到楼下的人流。服务员端上大铁锅时，酱汁还在咕嘟冒泡，土豆炖得粉糯，年糕裹着浓稠的汁。林慕率先夹了块鸡肉，“比上次吃的还香！”顾念一咬着年糕，含糊地说“明天要带许佳来”，苏慧给周敏夹了块鸭腿，“孩子们适应得好，咱们也放心。”段海涛跟林国栋碰了碰啤酒杯，“理2班王老师严，有天佑帮林慕，我不担心。”

林月迟夹了块土豆，刚放进嘴里就被烫得龇牙，段天佑立刻递过温水，“慢点吃。”他把锅里炖得最烂的鸡肉挑出来，放进她碗里，“多吃点，晚上整理笔记费脑子。”林月迟抬头看他，灯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心里像被热汤暖得发涨。

吃完晚饭，几人在商场里逛了逛。顾念一拉着林月迟在饰品店挑发绳，粉色的樱花款她俩各买了一根；林慕在玩具店看了半天赛车模型，段天佑答应他周末写完作业再来；家长们则在旁边的超市买水果，苏慧特意挑了林月迟爱吃的芒果，周敏拿了顾念一喜欢的草莓。走出商场时，晚风带着凉意，段天佑把自己的校服外套递过来，“晚上风大，披着。”林月迟接过外套，上面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裹在身上正好暖。

回到家时快九点了。林月迟坐在书桌前整理笔记，翻开段天佑送的笔记本，第一页夹着片干制的樱花；顾念一发来消息，拍了新买的发绳，说“明天跟你扎同款”；林慕在群里抱怨数学作业多，段天佑秒回“等会儿发解题思路”。她写完最后一行笔记，抬头看了眼窗外，月光落在樱花树上，安静又温柔。

洗漱完躺在床上，林月迟想起早上的紧张，想起课间的薄荷糖，想起商场里的笔记本，想起炒鸡锅里的鸡肉，嘴角忍不住弯起来。她给段天佑发了条消息，“今天谢谢你的豆浆和笔记本”，很快收到回复，“明天还帮你带豆浆，无糖的。”

关掉手机时，林月迟没再像昨晚那样数羊。窗外的风声很轻，樱花树的影子晃在窗帘上，她想着明天的语文课要跟许佳讨论散文，想着课间能跟段天佑他们在走廊聊天，想着晚上或许还能一起写作业，慢慢就睡着了——这是分班第一天，有紧张，有慌乱，但更多的是身边人的陪伴，像四月的暖光，把新的日子照得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