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我们的那一天 第24章 运动会里的心动轨迹

四月的晨光刚漫过和园小区的樱花树梢，3号楼2单元的防盗门就“咔嗒”响了。段天佑揣着迷你小风扇和一包纸巾，靠在对门墙上，指尖捏着颗草莓糖，见门缝里探出头的林月迟顶着一撮呆毛，校服拉链歪到腰侧，手里还攥着半片吐司，忍不住笑出声。

“再晚李记的豆沙包就被高二的抢光了，今天可是咱高一第一次运动会的第二天。”他递过草莓糖，上前帮林月迟把拉链拉到胸口，指尖碰到她后颈的碎发时，两人都顿了顿，他赶紧移开手，晃了晃口袋里的纸巾包，“你昨天说看比赛会出汗，这个给你。”

林月迟含着糖，把纸巾塞进校服口袋，目光往楼下扫了眼：“念一和林慕呢？昨天约好一起走的。”

“在楼下樱花树那儿。”段天佑说着，和林月迟一起往下走。刚到一楼，就看见顾念一站在樱花树下，校服领口别着高一（3）班的班徽，手里攥着条浅蓝毛巾，脚边放着瓶柠檬味运动饮料。林慕站在她旁边，拎着个布袋子，正低头跟顾念一说着什么，阳光落在两人发梢，镀了层暖光。

“你们俩怎么才下来？”顾念一看见他们，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点轻快，“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张老师说今天要提前十分钟到操场集合。”

林慕转身，把布袋子递向顾念一：“你早上说胃不舒服，我让我妈煮了茶叶蛋，先吃一个垫垫。”他说话时目光落在顾念一脸上，见她头发上沾了片樱花瓣，抬手轻轻拂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顾念一接过布袋子，耳尖悄悄红了，低头咬了口茶叶蛋：“谢谢，你等会儿跑1000米，也得吃点东西，别空腹。”

四人往小区外走，段天佑和林月迟走在前面，他帮林月迟拨开路旁垂下来的樱花枝，小声说：“昨天你跑800米拿第三，张老师在班级群里夸你，我妈还问我怎么没拿名次呢。”

林月迟笑着推了他一把：“你昨天接力赛最后一棒差点摔了，还好意思说我。”

后面的顾念一则跟林慕聊起检录时间，林慕记得比她还清楚：“八点检录，八点十五分开始跑，你到时候在终点等我就好，不用往检录处跑，太远。”

顾念一点头，把浅蓝毛巾叠好放进布袋子：“我知道，我已经跟班长说好了，今天在终点当志愿者，刚好等你。”

到李记早餐铺时，白雾正从蒸笼里冒出来，混着豆沙和肉包的香气。老板李叔看见他们，隔着柜台就打招呼：“哟，市一中高一的四个孩子！林月迟，今天没项目，给你留了两个豆沙包；顾念一，你爱吃的辣菜包刚蒸好，热乎着呢。”

“谢谢李叔！”顾念一刚要掏零钱，林慕已经把五块钱放在柜台上：“我来付，昨天说好今天我请。”他还特意跟李叔叮嘱，“菜包多放辣，她吃辣开胃。”

李叔笑着应了，手脚麻利地把包子装进纸袋。顾念一接过纸袋，低头咬了口菜包，辣意漫开时，眼角有点发热，林慕见了，赶紧把自己的豆浆递过去：“慢点吃，喝口豆浆解辣。”

段天佑在旁边凑趣：“林慕，你怎么不记得我爱吃肉包？上次让你帮我带一个，转头就忘了。”

林慕没理他，只盯着顾念一的嘴角，见她沾了点辣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嘴角有油，擦一下。”

顾念一接过纸巾，低头擦嘴时，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吃完早餐往学校走，广播里已经在循环通知高一1000米运动员检录。到了操场，四人分了方向——段天佑和林月迟往东侧的班级观赛区走，顾念一则拿着布袋子往西侧的终点线去。

班级观赛区里，蓝色的班级横幅已经挂好，塑料凳摆得整整齐齐。段天佑帮林月迟找了个靠前的位置，蹲在旁边调整小风扇的角度：“昨天你跑800米汗流了一脸，今天没项目，别又热着。”

林月迟接过小风扇，从口袋里掏出张赛程表，指着上面的“8:15 高一男子1000米预赛”：“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等会儿咱得使劲喊，让林慕听见。”她还从书包里翻出个应援牌，上面写着“林慕加油！高一（3）班最棒！”，是昨天晚上跟顾念一一起做的。

段天佑看着应援牌笑：“你这牌子做得还挺像样，等会儿举高点，让林慕从跑道上就能看见。”

与此同时，终点线旁的顾念一已经跟其他志愿者一起站好，手里攥着林慕的浅蓝毛巾，目光一直往检录处的方向飘。班长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别紧张，林慕昨天练跑的时候，最后一百米冲得可快了。”

顾念一点点头，指尖却还是无意识地攥紧了毛巾。没过多久，她看见林慕跟着裁判往跑道走，校服袖子卷到小臂，露出腕骨上一点淡淡的红痕——是昨天练跑时蹭到的。

林慕走到第三道，活动脚踝时，目光越过操场中间的草坪，先往西侧的终点线看了眼。看见顾念一站在那里，手里举着毛巾，他瞬间松了口气，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又往东侧的观赛区扫了眼，段天佑正举着班级横幅晃，林月迟手里的应援牌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各就位——预备——”

发令枪的响声划破操场，选手们瞬间冲了出去。林慕没急着领跑，保持在第三的位置，跟着前面人的节奏调整呼吸。跑到第一圈转弯时，他又往终点线看了眼，顾念一还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着他，像是怕他跑丢了似的。

第二圈过半，林慕的呼吸开始粗重，小腿也有点发沉。他咬着牙加快步频，眼角的余光瞥见东侧观赛区——段天佑正扯着嗓子喊“林慕加油”，林月迟举着应援牌跳着，蓝色的校服裙摆晃得轻快。

最后一百米的时候，跑在第一的选手突然加速，拉开了小半段距离。林慕的心跳得飞快，就在他觉得力气快耗尽时，西侧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慕！加油！我在这儿！”

是顾念一的声音。

他猛地抬头，看见顾念一往前挪了两步，离跑道边缘很近，眼里满是着急，手里的毛巾挥得飞快。那瞬间，所有的疲惫都像被风吹散了，林慕攥紧拳头，迈开腿往前冲，耳边的风声、同学的喊声都变得模糊，只剩下终点线旁那个浅蓝色的身影。

“砰！”

林慕冲过终点线的瞬间，周围的欢呼声炸开了。他脚步踉跄了一下，还没站稳，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扶住了胳膊。

“慢点，别摔了。”顾念一的声音带着点喘息，她把毛巾裹在林慕肩上，又拧开运动饮料的瓶盖递到他嘴边，“先喝口水，别猛灌。”

林慕靠在她身上，喘着气喝了两口饮料，目光落在顾念一的脸上。她的睫毛上沾了点汗，鼻尖红红的，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却还在小声问：“你的腿是不是疼了？刚才跑的时候我看见你皱眉了。”

林慕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攥住了顾念一的手腕。他的手心全是汗，却攥得很稳，怕一松手她就跑了。周围的同学还在起哄，有人拍他的肩膀，有人喊“林慕好样的”，但他什么都没听见，眼里只有顾念一。

“顾念一，”他的声音有点哑，还带着没平复的喘息，“我刚才跑最后一百米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要是我跑快点，就能早点看见你了。”

顾念一的心跳瞬间快得像要蹦出来，她看着林慕泛红的耳尖，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小声说：“我一直在等你，没离开过。”

“那……”林慕的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紧张得喉结动了动，“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以后每天早上我在小区楼下等你，陪你吃李记的包子，运动会结束陪你去图书馆写作业，你胃不舒服我就帮你煮茶叶蛋……”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念一就用力点头，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却笑着说：“我愿意！我也想每天跟你一起上学，一起看樱花，一起吃辣菜包……”

林慕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又酸又甜，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周围的起哄声更响了，班长在旁边笑着喊“别抱太久，等会儿要回教室开班会了”，两人这才赶紧分开，顾念一帮林慕理了理皱掉的校服领口，林慕则帮她拂掉头发上的碎樱花瓣。

往教学楼走的时候，他们远远看见段天佑和林月迟从观赛区过来。段天佑手里还拿着应援牌，林月迟跟在他旁边，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看见他们，段天佑挥了挥手：“可以啊林慕，最后一百米冲得够快，顾念一的加油果然管用！”

林月迟笑着走过来，拍了拍顾念一的肩：“早就看出来你们俩不对劲，现在总算官宣了。”

顾念一的脸更红了，悄悄往林慕身边靠了靠，林慕伸手牵住她的手，指尖相扣的瞬间，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回到教室，张老师已经拿着教案站在讲台上。等同学们都坐好，他敲了敲讲台：“安静一下，说两个事。第一，今天下午的项目结束后，这次运动会就正式结束；第二，明天全校放假一天，后天回学校出成绩，大家下午和明天放松的时候注意安全，出门跟家长说一声。”

教室里瞬间响起欢呼声，林月迟转头跟顾念一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兴奋。段天佑凑到林月迟耳边：“等会儿中午去食堂，我们商量下下午去哪玩？我昨天听我妈说，市中心新开了家DIY店，能做银戒指还能画石膏娃娃。”

林月迟点头，顾念一则跟林慕小声说：“我爸上周说，市中心有家书店连着重开的唱片店，有很多老唱片，我们可以去看看；还有，有家新开的烤肉自助，我妈说味道特别好。”

林慕立刻点头：“都听你的，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中午的食堂格外热闹，四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段天佑扒着米饭，跟大家说：“下午我们先去DIY店，做完手作去唱片店，晚上吃烤肉自助，吃完再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怎么样？”

“好啊！”林月迟第一个同意，“我早就想去DIY店做石膏娃娃了。”

顾念一拿出手机：“那我们现在在家长群里跟爸妈说一声吧，省得他们担心。”

四人的家长群叫“四家家长群”，里面只有他们四个的家长。顾念一先在群里发消息：“叔叔阿姨好，我们下午想去市中心的DIY店做银戒指和石膏娃娃，然后去书店旁边的唱片店，晚上吃烤肉自助，吃完去小公园散步，结束后会一起回家。”

段天佑跟着发：“我们会按时报平安，您放心。”

没过两分钟，林月迟的妈妈苏慧就回复：“好呀，注意安全，晚上回家给妈妈发消息。”顾念一的妈妈周敏回复：“念一，看见邓丽君的老唱片帮妈妈带一张。”段天佑的爸爸段海涛发了个“OK”的表情，还加了句“天佑，看见披头士的唱片给爸拍张照”。林慕的妈妈陈瑶则叮嘱：“林慕照顾好念一，别让她走丢了。”

林国栋最后发了个红包：“四个孩子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看着群里的回复，四人都笑了。林月迟咬着筷子：“爸妈也太支持了吧，我还以为他们会说太晚。”

段天佑笑着说：“那是因为他们放心我们一起出去，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玩了。”

吃完午饭，四人直接打车去市中心。DIY店的灯光暖融融的，墙上挂着客人做的银戒指和石膏娃娃。林月迟选了个兔子形状的石膏娃娃，段天佑选了小熊，两人凑在一起涂颜料，段天佑故意把小熊的耳朵涂成粉色，递给林月迟：“跟你的兔子凑一对。”

林月迟笑着接过，往小熊的脸上画了个小爱心。

顾念一和林慕则在刻字台前选银条，顾念一选了细一点的银条，林慕帮她扶着，慢慢刻上两人名字的首字母。刻完后，林慕把自己的银戒指递给顾念一：“你帮我戴好不好？”

顾念一接过戒指，小心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指尖碰到他的指腹时，两人都红了脸。林慕也帮顾念一戴上戒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以后这个戒指别摘下来，好不好？”

顾念一点头，把戴着戒指的手举起来，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戒指上，闪着细碎的光。

从DIY店出来，四人去了唱片店。书店和唱片店连在一起，书墨香混着老唱片的塑胶味，格外好闻。段天佑在唱片区翻找披头士的唱片，林月迟跟在他后面，拿起一本汪曾祺的散文集：“这本我早就想看了，等会儿买回去。”

顾念一在老唱片区找邓丽君的专辑，林慕帮她翻找，终于找到一张《甜蜜蜜》的黑胶唱片：“这个是不是你妈妈要的？”

顾念一眼睛亮了：“对！就是这个！我妈肯定喜欢。”

从唱片店出来时，天已经黑了。烤肉自助店的生意很好，四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段天佑负责烤肉，把烤好的牛五花夹到林月迟碗里：“快吃，这个刚烤好，蘸点酱料特别香。”

林月迟也帮段天佑夹了块鸡翅：“你也吃，别光顾着烤。”

顾念一喜欢吃玉米和金针菇，林慕帮她烤了满满一盘，还细心地去掉金针菇的根：“你上次说金针菇根不好嚼，我帮你弄掉了。”

顾念一接过盘子，小声说：“谢谢，你也吃点，别光给我烤。”

四人边吃边聊，说笑着回忆今天运动会的趣事，聊明天放假要睡多久，气氛格外热闹。

吃完烤肉，四人往小公园走。晚上的风有点凉，段天佑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披在林月迟身上：“别冻着了，早上出来的时候就该让你多穿点。”

林月迟靠在他身边，小声说：“还好有你外套，不然真要冻感冒了。”

林慕也想把外套脱给顾念一，却被顾念一拦住了：“我不冷，我们手牵手走就好了。”她说着，主动牵住林慕的手，林慕紧紧回握住，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里暖暖的。

小公园里的灯光秀刚好开始，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湖面上，像撒了把星星。四人沿着湖边的小路走，段天佑帮林月迟拍了很多照片，顾念一则和林慕站在湖边，看着灯光在水面上晃动，偶尔说句悄悄话。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段天佑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九点了。

四人往公园门口走，顾念一在家长群里发了张灯光秀的照片：“我们准备回家啦，马上就到小区。”

陈瑶很快回复：“好，我和你阿姨在小区门口等你们，给你们带了热牛奶。”

打车回小区时，四人手里都拎着东西：段天佑手里拿着披头士的唱片和给林月迟买的散文集，林月迟手里拿着石膏娃娃和段天佑的外套，顾念一手里拿着邓丽君的唱片和银戒指，林慕手里拿着给顾念一买的专辑和自己的银戒指。

走到小区门口，果然看见四个家长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热牛奶。苏慧把牛奶递给林月迟，周敏接过顾念一手里的唱片，眼里满是惊喜：“真的买到了！”段海涛拍了拍段天佑的肩膀：“唱片不错，明天拿给爸听听。”陈瑶拉着顾念一的手，小声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顾念一点头，悄悄看了眼林慕，两人都笑了。

四人跟家长说了声“晚安”，各自回家。段天佑送林月迟到对门门口，林月迟转身跟他说：“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

段天佑笑着说：“明天要是想出去玩，我再敲你家门。”

林月迟点头，推开门时，还不忘回头跟他挥挥手。

顾念一和林慕走到单元楼门口，林慕看着顾念一：“明天早上我在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去吃李记的辣菜包。”

顾念一点头：“好，我早点起来，不迟到。”

林慕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晚安。”

“晚安。”顾念一走进单元楼，回头看时，林慕还站在门口，见她看过来，又朝她挥了挥手。

回到家，顾念一把银戒指戴在手上，又把今天拍的照片存进手机相册。翻到和林慕在樱花树下的合照时，她忍不住笑了——四月的风是暖的，运动会的阳光是亮的，身边的人是喜欢的，这样的日子，真好。

窗外的月光照在书桌上，顾念一拿起手机，给林慕发了条消息：“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没过几秒，林慕回复：“我也是，明天见。”后面还加了个小小的爱心表情。

顾念一看着手机，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她知道，明天早上的李记早餐铺，会有热乎的辣菜包，会有等她的林慕，而未来的日子里，还有很多这样甜蜜的时光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