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与道士（灵异） 第51章 第十四章回 蛇君

从野兽修炼成人形，需要多久？

从野兽成仙又需要多久？

前一件事蛇君已经知道了答案，一共是一千五百天，后一件事他认为自己很有可能在今天知道答案。

今天是个好日子，天贶节，六月六，一个吉利的数字。

吉利是对人而言，对于一只妖怪，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蛇君愿意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珍宝去相信这是个吉利的数字。

这本该是个吉利的数字。

仙市擂台之上，主持人宣布了最后一个环节的规则。

他说既然是珍宝大会，除了头名所得的珍宝，自然也要有珍宝，于是最后一个环节便是鉴宝。

那些一个个人间珍奇之物被小妖们抬了上来。

一共是九件物品，就好像之前有九位参赛者一样。

每一件宝物都用红色的厚重的布料所盖着，仿佛一位新娘子在等待着她的新郎。

最后一个环节竟然是这样，让好些以为蛇君必胜的妖怪们都失望地垂下了头。

到底花落谁家呢？这想一出是一出的珍宝大会的最后一个环节还是在大家的唏嘘声中开始了。

蜧奴讪笑着，他不是没有看出蛇君眼中的不耐烦，但结果如此，却又不是他的错。

他一边说着介绍珍宝的规则条件，一边盯着蛇君生怕他走了。而蛇君忽然一挥袖子，他也是吓得原地蹦了一跳。

蛇君见此，故意说道：“好你个蛇奴，是要当猴子蹿上天吗？”

主持人连忙赔不是，直言道：“这，这，蜧奴还不是怕蛇君您不顺心吗？”

蛇君嗤笑：“本君的确不顺心，料想这仙市主人还能出些什么玩意。不远千里而来却是这么个东西，只是这一遭是要圆了那老人家的长生还是本君所求的仙道似乎都不简单。”

“本君倒要看看他耍得什么花样？”

“哈哈，蛇君说笑了，主人自然是主子，还能做什么做什么……”

这蜧奴一脸巴结的模样看得蛇君甚是倒胃，他将长袖朝向那一挥动，不耐烦地扇动自己的扇子，道：“既如此，还不赶快——”

“是！是！”

蜧奴也只在蛇君面前如此害怕，看得人高兴又是无语。

不提笔老什么反应，蜧奴回过头便要掀开第一件宝物的红布。

鉴宝——

擂台上正热闹，擂台外也格外热闹。

张介行看着擂台之上的第一件宝物，离得远却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白玉无瑕宛如天上皎月，清盈剔透不胜人间飞雪。

那蜧奴说的话随着手中锣鼓砰砰响，几乎仙市之人都听得清楚。他记得其中的话，鉴宝有二，一为赏识珍宝，二为明辨真假。这玉石就他的眼光来看应该是真的，不过到底珍贵在何处，就有待台上参赛者的眼光了。

他们三人在窗边看着，老道刚说完话便下楼不知去向，说是等结果出来了便回来。

道士既然不在意，张介行就更不在意。

说来，老道士此人若真在，他还有些束手束脚，谁让他跟道士成了一对姻缘，见了长辈面上有些不自在。

杨燠说道：“亭弟想问老道士去了哪吗？”

张介行愣了愣，他迟疑地回答：“龙湖道长应该是有他自己要去做的事，小生是好奇，不过燠哥你跟我在一起，难道能知道道长去了哪吗？”

他神秘一笑，指着楼下某处：“自然可以，老道士其实很喜欢热闹，也难为他在修道的道观之中享受清净，此刻他便在下面与其他人一样，瞧着擂台上的热闹。”

道士所指的地方，张介行果真瞧见了老道。他满脸笑呵呵的，跟个老顽童一样融入了观众的人潮之中，像个普通观众那样，对擂台的事情分析猜测。

小少爷也听见了两人的话，跟着看过去，果然看见了老顽童师祖在哪里。

他不禁想到，既然这么喜欢人间的热闹，又为什么愿意去修道。

是因为缘分吗？

笔老能遇见仙市，是他的缘分。而他能闯到最后一关，便不仅仅是缘分了。

关于珍宝大会的环节，笔老没有蛇君清楚，但他走南闯北许多年，虽荒度过岁月，也曾见过不少珍宝。

因此，这台上的第一件珍宝他还能说上几句。

一人一妖各自说了几句，不外乎美玉无瑕，色白如雪，因此第一件宝物各自得了一分。

第二件宝物可就大多了，掀开一看有一人高，威风凛凛，状若雄狮，乃是一石像也。

蛇君一见，先是说道不过是石像，哪里算得上是珍宝。

主持人迎合几句，说到其中珍宝如何还需两位参赛者自己鉴赏。

蛇君道：“莫非有人将东西说出了花，你们也认？”

蜧奴故作不解，说：“蛇君有所不知，千里马也需伯乐赏识，有些珍宝虽是主人拿来，但如何价值咱们小小奴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蛇君能说出其二，更是合了这‘鉴宝’的意思。”

听此，一旁的笔老微微一笑道：“说得好，蛇君阁下，您认为如何？”

蛇君拂袖，只言道继续。

石像究竟是如何珍宝，的确有待商榷。这珍宝是人类眼中的宝物还是妖怪眼中的宝物也难以界定，不过看前头第一件宝物的情况，怕是跟人类世界有关。

而这石像，笔老细细观察一番，心中已有定论。

且说石像，雕刻精美如何也只是石头所做，但倘若时间一久，加之古董二字，那价值就不菲了。恰好笔老曾经游历古代荆州地区，偶遇过一些文人雅士，从他们口中知道些情况。比如古代的石像与现如今所做的在工艺上有差别，譬如脖子上的雕刻花纹。

既然笔老先蛇君说出了石像的价值，自然这第二件宝物，他先得一分。

蛇君瞧着那石像，听完笔老的一番话，只笑道：“原来这顽石，多出岁月便成了珍宝。”

笔老反驳道：“蛇君阁下，莫非是未曾见其中匠人的心血吗？”

蛇君摇了摇头，嗤笑：“人类之事，本君怎知道？罢了，此次你先得头筹，但下一次本君可不会让你。”

接着，便是下一件宝物。

这擂台之上的九件宝物一一掀开，从美玉到石像，从珍稀药材到上古书籍，从凡间至宝到妖怪珍奇。

只是听着蜧奴的介绍，书生便觉得自己大涨了见识。回过神来，他才想起来自己前来鬼市其实也有增长见识的目的。

于是，他拿起一旁的酒壶，为自己与杨燠满上，笑道：“昨日只觉书中世界奥秘无穷，今日一游便知山外有山。”

杨燠自然地拿酒品了一口，回道：“书中之事亦有亲生经历，所见所感有时比所想更远。亭弟，你可见过‘飞流直下三千尺’？见过‘大漠孤烟直’？见过‘飞雪连天’？”

张介行摇了摇头，没好气地白了道士一眼，说：“燠哥又拿小生当笑话吗？小生从未离开益州，除了这一次。但小生未见黄果树瀑布的壮丽，也未见沙漠的一望无际，更未见过飞雪漫天的苍凉，但又如何？燠哥——”

他轻轻地朝着后者举杯，嘴角露出一抹轻快的笑意。

“山河未曾往，不知君可同？”

杨燠一愣，低头一笑，便抬头碰杯。

他回答：“有何不可。”

此时此刻，擂台之上，蜧奴缓缓揭开了最后一件宝物。

这是一枚兵符，状若猛虎，意气飞扬，权力之重，仍可窥见一斑。

蛇君一看，自打石像之后，他又不是没见过，便先笔老一步说出了这兵符的来历。

此乃古代兵符，用料讲究，棕黑色至深，上有血迹，时代久远。

蛇君几乎将此物的来历说了个遍，最后也得出跟笔老说石像的结论相似的断定，此物价值珍贵。

只是蛇君说后，笔老却说此物并不珍贵。

蜧奴笑道：“这位参赛者何出此言？你可要说好，不然蛇君这轮获胜了，你两的分可就平了。这可真是苦恼阿~”

蛇君哼了一声，道：“只要你说出原因，无论如何本君败了便是败了，由不得你这小小蛇奴在此兴风弄雨！”

“啊啊啊，蛇君见谅，见谅！”

撇开主持人一事，笔老心中已有成竹。事实上，蛇君说得并无多大错误，但兵符此物说珍贵也珍贵，说不珍贵也不珍贵。笔老认为此物的历史还不算久，怕是前朝所留。既然是前朝，兵符无用，又受帝家所厌恶。更何况常人并不会买下如此之物，光是其上所留血迹便知其为凶煞之物，在道学之中，此物不详，应该被埋于黄土之下不见天日才好。

他言语到来，是蛇君未曾听过的那些牛鼻子的话。

但他又不得不捏着鼻子想，人类尤其是那些普通凡人的确很崇信牛鼻子的学说。

蛇君冷哼一声，道：“想来，你的确赢了。”

笔老不骄不躁，反倒谢过了蛇君，后者懒得致词，拂袖便往台下走了。蜧奴叫了他好多声，蛇君也不回头。

最后，蜧奴只好敲着锣鼓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大会的胜利者拟定了！

“哈哈哈哈！最后的胜利者就是——”

“嘿！你这个蛇奴，都知道了！知道了！”

“散了，散了，蛇君都走了！”

“哼！好在是我们人类胜了！”

“虽然是个老头？”

“老头你也打不过吧！你上去试试？”

“不了，不了。”

由于结果差不多了，擂台附近的人潮也十分吵闹，蜧奴也拉不住了，只好用力地敲着锣鼓，至少把结果说了。

——“最后的胜利者就是，笔老！”

笔老，赢了。

走下擂台的时候，蛇君想了一些有的没的。

他本是为了成仙的机缘而来，结果却跟这些凡人在擂台上被这鬼市的主人当猴耍。

真是可笑！

他嗤笑着，不知是笑自己多些还是那鬼市之主多些，总之他化作了蛇形，混入人潮之中，不知去向。

卡住了，露珠卡住了，当然是最近略有不便，实在是无心码字阿，啊啊啊啊！！！！！！

小剧场先放一放，下一章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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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十四章回 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