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在武侦当社畜 第3章 3

中岛敦差点把你直接撞翻在地。

你僵硬得像块被风干了的老咸鱼。

小孩儿瘦骨嶙峋的身体死死嵌在你怀里，鼻涕眼泪糊了你一身。

那哭声震耳欲聋，撕心裂肺，仿佛把他这几天积攒的所有恐惧绝望和委屈一次性嚎出来。

“呜啊啊啊啊——哇啊啊啊——！”

你下意识想推开，但你的手抬到一半，停在了半空。

那哭声太惨了，惨得连你这颗被绩效表和老板饼腌入味儿的心都泛起了一丝同情。

你犹豫了一下，那只悬空的手最终还是笨拙地落在了男孩那瘦得硌人的背脊上，生硬地拍了两下。

中岛敦哭得更凶了，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死死攥住你的衣服布料，仿佛那是救命的稻草。

“...救、救救我...”他一边嚎啕，一边断断续续地哀求，声音破碎不堪。

“我、我会很听话...我很乖...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好饿...有、有东西一直看着我...我看不见它们...但它们就在那里...呜啊啊啊...我不想在这里...我想回去...就算回孤儿院也好...”

在他的哭诉和碎片化的词语里，你勉强拼凑出了一个倒霉孤儿的悲惨世界。

倒霉蛋叫做中岛敦。

中岛敦来自一个管理严格且氛围压抑的孤儿院。

院长可能是不太喜欢他，经常给他穿小鞋。

于是中岛敦晚上被关小黑屋的时候，可能是撞了下墙，可能是摔了一跤，眼前一花，就“卡”入了这片无尽嗡嗡作响的黄色地狱。

绵延不断的的走廊，千篇一律的景象，找不到出口，找不到食物，找不到水。

孤独和饥饿疯狂啃噬着中岛敦。

最可怕的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它们潜伏在视野的角落里，在他因饥渴和恐惧而精神恍惚时发出窃窃私语，在他眼角余光里投下扭曲的影子。

中岛敦刚开始还有力气拼命地跑，却永远在原地打转。

最后精神恍惚，直接摆烂——困了就找个角落蜷缩睡觉，渴了就喝地毯上渗出的不明湿气，饿极了就去啃办公桌上的A4纸。

直到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认命的缩在这个角落里，等待着要么疯掉，要么死掉。

你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内心不禁感叹——倒霉孩子。

他哭了半天，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变成停不下来的抽噎，身体还在一下下地打颤。

你想大概是那瓶杏仁水的镇定效果和哭累了双重作用。

然后，一阵轻微的、不合时宜的“咕噜”声从怀里传来。

中岛敦的抽噎顿了一下，瘦小的身体僵住了，似乎感到极其羞耻，把眼泪汪汪的脸更深地埋进你怀里，试图掩盖这来自肠胃的悲鸣。

哦，还得喂食。

你下意识地想摸摸他的头，手伸到一半，闻到了他头发上传来混合着灰尘、霉味、汗水和一点点微弱血腥气的复杂味道。

你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

你默默地和系统交流：“能不能整点食物过来？”

【核·深度系统】沉默了一秒，随即，你另一只空着的手上微微一沉，多了一个用银色箔纸包装、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长条状东西，像根超大号的压缩饼干。

包装上印着几个清晰的英文单词：“Royal Ration”。

【核·深度系统】开口解读：“‘皇家口粮’——后室旅行者必备，高热量，营养均衡，能极大缓解饥饿感，开袋即食、口味随机。不建议长期单一食用哈，可能导致心理上的厌食以及对‘皇家’一词的强烈反感。”

你开口：“看了不少系统文，不得不说我的统子你是这个——”你竖起大拇指。

掂量了一下这根“皇家口粮”，掰开包装纸，露出里面一种质地看起来异常扎实的块状物，闻着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你把它递到中岛敦鼻子下面。

“喏，吃的。”

你这种随手大小掏的行为一定程度上给了中岛敦莫大的震撼，他那双核桃一样的紫金色眼睛呆呆地看着你，等你说了声“吃啊”他才反应过来。

“谢谢姐姐。”这小孩挺乖的，不是小登。

他伸出颤抖的小手，接过“皇家口粮”，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

你幻视人类幼崽艰难的啃食大皮冻，胶原蛋白爆炸的一集。

中岛敦咀嚼了两下，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似乎没料到这东西味道居然...很好吃？！

他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吃得极其匆忙，差点噎住。

中岛敦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他从出生以来吃到过最好吃的东西，他几乎在里面品尝出所有他想吃得味道——被油煎烤到香喷喷的午餐肉、甜甜的牛乳、带着梅子味道的茶泡饭的清香。

男孩开始不能控制自己。

明明胃部已经填满了，但是他想要更多、更多、还有更多——

就这样一直塞下去，塞到食物堆积在喉咙，挤压在气管上，然后慢慢窒息...

“行了，不给我留一口。”你直接抓着剩下那一块“皇家口粮”，将它从中岛敦的手中抠了出来。

“...”中岛敦没了食物，眼睛中虽然有渴望，但是还是乖乖的看着她。

还是不错的，不护食。

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吃东西时候的丑态，中岛敦脸红，还有点慌：“对..对不起...”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总感觉是一种异常陌生的情绪。

你也不嫌弃一个小孩，掰下了一块没有脏手印的塞进嘴里——是一种清爽的微甜，有龙井的香气。

你看中岛敦脏得都快看不出原本肤色的手和脸，还有那身散发着不可描述气味的衣服。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你想起以前网上冲浪扫过几眼那些神神叨叨的后室帖子......

“系统。”你内心呼唤。

【核·深度系统】：“在。”

“我好像记得，后室里是不是有个层级...叫‘崇高’（The Elevat-ed）来着？”你努力回忆着，“就是挺亮堂，挺干净，还有水池？”

【核·深度系统】报出一个编号：“Level 37：『崇高』。一个由无限延伸的、洁净无比的白色大理石和廊柱构成的层级。其间散布着静谧的水池和喷泉，水流清澈，被认为具有净化和安抚的特性。光线来源不明，温暖而均匀，普遍认为该层级是安全、祥和的，甚至带有某种...神圣性。”

它顿了顿，补充道：“容我提醒，你现在好像不太适合带着捡来的小孩去圣地巡礼或进行神圣沐浴，逛的差不多了我就把你们...”

你打断它的话：“先带他洗个澡静静心，不然这味儿没法忍了，也抚慰一下他幼小的心灵。”

其实是你自己想逛。

【核·深度系统】：“……”

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已经和很多私企老板开始重合，九年真是没有白干。

你几乎能感觉到一股属于系统的无语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你的实用主义总能赋予怪诞场所接地气的解读。”它最终干巴巴地评价道。

【核·深度系统】虽然无语，但还是履行了它的职责。

它在你脑中指引方向：“前方第三个岔口，左转——注意墙壁色泽，寻找一片颜色更深，纹理趋向平滑的区域。”

你牵着中岛敦，按照系统的指示在这迷宫里穿行。

荧光灯依旧嗡嗡作响，地毯依旧潮湿黏腻。

白发小男孩死死地抓着你的手臂，紧紧的挨在你的身侧，一声不吭。

走了大约十分钟，你果然看到前方一侧的墙纸颜色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不再是令人厌烦的杏黄，而是一种近乎土褐色调。

“是这里？”你在心里问。

【核·深度系统】：“就是这里。触碰它，集中你的意念……想着『崇高』，想着纯净的水与光。我的权限会为你‘开门’。”

你深吸一口气——虽然吸进来的还是那股子霉味——伸出手，按在那片墙纸上。

触感异常光滑，甚至带着一丝温润，与Level 0其他墙纸完全不同

你闭上眼，努力在脑海里构建出“洁白大理石”“静谧水池”“温暖圣光”的画面。

下一秒，你按着墙壁的手感到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牵引力！

那片灰白的墙纸仿佛融化了，化作一片柔和的光晕，产生一股吸力，温暖而纯粹。

“走了！”你低喝一声，紧紧抓住中岛敦的手腕，豪放迈步向那片光晕走去——

中岛敦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被你拉着，一同没入了那片温暖的光芒之中。

短暂的、仿佛被温暖水流包裹的感觉传来。

脚下那令人不快的潮湿触感消失。

然后——

一股极其洁净、带着淡淡异香的空气涌入你的鼻腔。

你睁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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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