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执行官落魄后 第20章 第 20 章

沈相兰对精神方向的东西并不了解。

简单来说，物质能量作用于实体，精神能量作用于灵魂。

可以确认的是，目前的人类无法调动所谓的精神能量。

沈相兰比较特殊，她能调动精神力量，但她并不熟悉这种操作。

……精神空间。

听名字感觉是一个由精神能量构建的空间，沈相兰暂且将它理解为装了水的气球。

戳破就好了。

***

天幕之上，黑潮涌动。

这里是一个介于真实与虚拟之间的存在，属于精神生物的独特国度。

它们在这里等待了很久很久。

空间内漂浮着无数张类似木牌卡片的东西，绝大多数卡牌上都是漆黑一片，唯一亮着的那张卡片浮在正中央，无数精神触须从黑暗中伸出来，死死缠绕在卡片上。

卡片上有一张简笔画像。

那是一个身上系着两条红线的年轻女人，一条红线缠在指尖，一条红线系在颈部。她垂着头，上身蜷缩，单膝跪地，黑色的长发遮住脸庞，覆盖着骨片的短匕首落在地上。

她穿着一身被鲜血浸透的黑色作战服，衣角边缘有血珠凝聚。

那是一个看起来走向末路的人类，但没有任何存在敢小瞧她。

这是沈相兰，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们真的可以杀死沈相兰吗？”

铺天盖地的触须之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纯粹精神生物不拥有实体，只要精神能量还能存续，它们就会存在。

拥有实体的物质生物需要眼睛，但它们不需要。

让它们长出眼睛的是沈相兰。

在漫长岁月不见尽头的缠斗中，沈相兰占据了它们所有的心神，逼得它们放弃了精神能量笼罩范围内全能的感知，长出来了视野范围狭窄的眼睛来盯着她。

它们需要用全部的感知去盯着沈相兰，在无数种可能种寻找杀死她的方法。

“这是沈相兰最虚弱的时候。”另一双眼睛睁开。

在黑暗之中，无数双眼睛睁开。

它们的视线汇集在沈相兰身上。

仔细看去，无数延伸出来的精神触须并未真正接触到卡牌，它们虚虚围在卡牌周边，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

不小心伸入真空范围的精神触须很快就会被搅碎。

“这次解决不掉沈相兰，还会有下一次。”

“我们永远注视着沈相兰——”

它们的话还没说完，卡牌里的年轻女人抬起头来，她抓着短匕首，再次站起，恍若一面不可逾越的高墙。

隐匿在黑暗与触须之中的眼睛们感知到了异样。

卡牌里女人衣角的血液滴落，那滴血从卡牌边缘流出，滴在了精神的空间中。

精神触须们恍若被枪响惊散的鸟群，那滴血附近的触须瞬间跑得一干二净。

鲜血停滞在空中。

忽然，烈焰骤起。

炽热明亮的火光从血滴里迸溅开来，精神触须们避之不及，却难逃被火焰灼烧的命运。

物质生物的文明从火焰之中开始，精神生物并未接触过明亮的火光，此时却体会到了被火焰灼烧的疼痛。

“沈相兰！”

卡片之中，系在沈相兰颈部的红线轻轻晃动。

***

“陆行湛”被沈相兰一刀子捅出来之后就开始盯着她。

它想等待沈相兰的死亡。

很明显，沈相兰是个遗千年的祸害，就算虚弱到这种地步也没有彻底咽气。

她看起来还能熬一会。

“陆行湛”目前动不了沈相兰，他只能对另一只缠上沈相兰的怪物下手。

这只怪物被陆行湛磋磨到不成样子。

它甚至开始想念沈相兰了。

“你说沈相兰还有多久会死亡？”它问怪物。

这只怪物跟“陆行湛”不一样，它破不开外七区的“墙“，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

好吧“陆行湛”就是在折磨它。

沈相兰还在沉睡之中，“陆行湛”又走过去，戳了戳她的脸。

她的气色和生命体征看起来都很糟糕，但脸颊上的肉还是软的。

……还没死啊沈相兰。

它正在心里叹息，却忽然看见了沈相兰颤动的睫毛。

沈相兰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是有些看不清，太久没有活动过的眼球表面干涩，泪腺分泌泪水，那些泪水在眼眶里堆积，形成水膜覆盖在眼球表面，湿润干涩的眼。

在睁眼眨眼间，多余的泪水顺着眼尾流下，陆行湛伸手，抹掉了流出来的泪珠。

“祖宗你醒了。”他朝着沈相兰露出一个笑容来。

陆行湛的眼睛里是沈相兰的倒影，他的笑容是很阳光的笑容，五官都在上扬，极具感染力与生命力。

沈相兰骤然看见这样一个笑容，忽然生出来了一种颠倒错位般的茫然。

上一秒她还在精神空间里，下一秒她就对上了陆行湛的笑脸。

……说起来，她的精神空间之中也有陆行湛的影子。

但空间里的陆行湛跟外面的陆行湛性格差距很大，像是两个人。

在精神空间里，沈相兰做的事情很简单。

她把整个空间都烧了。

一把火的事情。

在现实中点燃一场焚烧一切的大火很困难，但那里到底是虚构出来的精神空间。

火焰并不是单纯的火焰，是精神能量的一种体现。

烧到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透明的虚无色彩，沈相兰自然而然地从空间之中脱身。

那些事情并不重要，它们短时间内无法对沈相兰造成太大威胁。

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外七区的事情。

“我睡了多久？”沈相兰问陆行湛。

陆行湛忙昏了脑袋，听见沈相兰的问题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紧急看了一下时间，给了沈相兰一个准确答复。

“祖宗，你睡了差不多三天，现在的时间是白天七点。”

三天，是有点久了。

“张秋冉还活着吗？”她问。

“张秋冉？”陆行湛花了点时间去想张秋冉是谁，明明是沈相兰睡了三天，他却开始脑子不清醒。

“张秋冉被我关起来了，祖宗您找他有事，我现在就去把他提过来。”

“对了祖宗，暗巷的人来找我了，暗巷说对我的经历很感兴趣，我感觉暗巷的人应该是发现了你的特殊之处，不过也不意外，因为那天有本杰特在……”陆行湛朝着沈相兰报备情况，他一边说，一边打算去把张秋冉带过来。

“暗巷？”沈相兰叫住了他。

“对，暗巷是缄默海内的一个势力，暗巷的主要业务是出售消息，缄默海内没有暗巷不知道的消息，之前暗巷对我没有任何兴趣，但是现在暗巷来找我。”

陆行湛说到这里语气开始严肃起来：“他们一定是发现了祖宗你的特殊能力，想要对你下手。”

沈相兰却觉得未必如此。

现在她不打算开口与陆行湛争论这些事情，不得不说，暗巷的这一特性吸引到了沈相兰。

一个情报机构。

“你还能联系上暗巷的人吗？”沈相兰问。

“祖宗你要干嘛，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你做一些事情，我们先……”

“把夜晚九点规则消失的这条消息卖给暗巷，让暗巷用其他东西来换。”

陆行湛顿住了脚步。

他倒是能听懂人话，也能明白沈相兰说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真的可以吗？

也不是陆行湛瞧不起自己，他才跟暗巷的人闹了点不愉快，现在他又要去找暗巷合作？

但是陆行湛之前还信誓旦旦，让沈相兰相信他。

嗯，这点事都办不好，沈相兰相信他个鬼。

该干还是干啊。

他掏出来了暗巷的人留下的名片，名片上有姓名和联系号。

那个穿着板正三件套西装的年轻男人叫楚阔。

陆行湛拨通通讯，很快，那边就接通了通讯。

“你好，暗巷楚阔，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年轻男人温和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带了一丝模糊电流音。

陆行湛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好，我是废品回收站的陆行湛，楚阔先生，我有一条消息可以卖给你。”

“陆先生，您是打算将您的个人经历卖给我们吗？”楚阔不意外这个回答，“您的个人经历在暗巷的评价系统中优先级很高，不出意料的话，您可以用它换到您感兴趣的东西。”

“不，我卖的消息并不是我自己的消息，我想卖给你的是跟怪物有关的消息，我想您一定会感兴趣。”陆行湛说。

“怪物？嗯，怪物的消息向来珍贵，但陆先生，我更希望从您这里得到您的个人经历……”

楚阔的话还没说完，陆行湛就打断了他。

“我可以先透露一个信息，在缄默海里，少了一条规则。”

说完这个之后，陆行湛就把通讯挂断了。

“祖宗，您说我刚刚的表演怎么样，是不是很到位？”陆行湛蹲在沈相兰的床边求夸奖。

他考虑到沈相兰在床上躺了三天，小心把沈相兰扶了起来，给她喂了一杯水。

“祖宗，您之前不是想看我的废品站吗，现在时间还早，外面的天也还算亮堂，我推您出去走一圈？”

沈相兰却说：“不用，等下会有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