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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林青禾忙着自己铺子的事，都没顾上蔡记这边，今日过去才发现蔡记的客人居然已经多到要排队了。
瓦片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从厨房里头出来，上面搁着一笼汤包，还有一碗热干面，他脚步匆匆，都没看见刚进门的林青禾。
等他返身的时候林青禾拍了拍他。
瓦片一边转头一边熟练道：“客官里头请，汤包马上……青禾哥，你来啦！”
“嗯，你娘一人忙的过来吗？”
“还成，青禾哥，你用过早食了吗？”
林青禾挽起袖子，一边朝里头走一边道：“用过了，我进去瞧瞧。”
见他来，蔡冬妹高兴坏了，“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铺子那边咋样了？”
先前她还说要替林青禾看着点儿铺子，结果这几日居然忙到连厨房都出不去，不是在做吃食就是在备菜。
连她男人都不去码头了，被她叫来帮忙。
林青禾净了手，过去帮她拌面，拌好以后就放到托盘上，他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弄好了两碗，瓦片立刻端起来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远远地还能听见瓦片欢快的说话声。
蔡冬妹笑道：“这几日生意好，还有他一份功劳呢。”
接着就把瓦片的表现说了一遍。
瓦片这小孩是个自来熟，和谁都聊得来，说话也有意思，一边给客人讲这些吃食要怎么吃一边和人家聊天，把客人逗得不行。
蔡冬妹骄傲道：“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咱们东西好吃，听说外头已经有铺子学咱们卖汤包了，但瓦片去打听过了，说是跟咱们不能比。”
说起这事，她都忍不住感慨，那日不过听着杨记的人骂的太难听，有些不忍心，便出言安慰了林青禾几句，没想到居然就撞上了大运。
可见人哪，还是得心存着善念，不能和杨记似的。
林青禾应了一声，“这是难免的事，随他们去好了，有钱大家一起赚才保险嘛。”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人的嫉妒心是很重的，若是让别人眼睁睁瞧着你赚钱，那指定是要给你使坏的。
严重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不如大方些，大家一块儿赚，省事也省心。
听他这么说，蔡冬妹很惊讶，“做买卖的倒是极少有你这样想的。”
林青禾笑笑没说什么。
蔡冬妹突然反应过来，林青禾之所以这么大方，主要还是因为人家手艺好，不怕人家抢，要是换了手艺差的，哪可能这么淡定。
想明白以后，蔡冬妹再一次默默感慨自己运气好，同时对外头那些模仿自家的也没那么气愤了。
忙完了早食，蔡冬妹不敢休息，紧跟着又去和面揉面，用午食的客人虽然少，但到底也是有的。
即便只有一个客人，也不能糊弄。
刚把食材备好，准备直起腰喘口气，就听旁边吃面的林青禾说：“阿姐，我今日要教你做酸辣粉。”
蔡冬妹：“……”
她眼中的欣喜里透着一丝疲惫，“红薯粉已经做好了？”
“做好了。”
林青禾指了指外头桌上的一摞粉饼，“和其他的粉一样，刨成粉条或者切成宽粉。”
蔡冬妹立刻取了一块过来，拿出工具几下操作就刨出了一堆粉条。
林青禾很快就给她煮了一碗酸辣粉出来，流汁宽粉他没做，只口述了一下做法，反正用的料也大差不差。
蔡冬妹默默记下所有步骤，然后笑着摇头道：“看来是该把瓦片送去学堂了，以后这些个做法得叫他替我记下来。”
瓦片一听，立刻躲到林青禾身后，“娘，我不去。”
蔡冬妹嗔他，“不去也得去，识字多好。”
瓦片不服气：“你和爹不也不识字？”
蔡冬妹男人在外头擦桌子，闻言便道：“瓦片，听你娘的。”
瓦片气鼓鼓地跑了。
蔡冬妹高声喊：“酸辣粉不吃了？”
话音刚落，瓦片就回来了，委屈巴巴地看着林青禾，“青禾哥，你怎么也不替我说句话？不是说好的我要去对面给你当小伙计的吗？”
蔡冬妹拍他脑袋，没好气道：“你青禾哥啥时候答应你了，都是你自个儿说的。”
瓦片：“青禾哥，你说句话呀。”
林青禾咳了一声，“你想一辈子当个小伙计，不想当掌柜吗？”
瓦片：“……”
看他捧着酸辣粉出去时透着迷茫的背影，蔡冬妹笑得不行，“还是你有办法。”
“青禾，你这会儿忙不，替我看着，我煮三碗酸辣粉出来，咱们一人一碗。”
林青禾点头，“好。”
瓦片是个心大的孩子，只迷茫了一会儿就被鼻尖那股酸酸辣辣的气息勾引，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青禾哥，这酸辣粉太好吃了！”
“这红红的小果子就是花生吧，脆脆的真好吃。”
“汤也好喝，娘，我还想再来一碗。”
吃完酸辣粉回到对面，阿土和剩子居然来了。
林青禾惊讶道：“你俩怎么来了，麻婆豆腐卖完了吗？”
前几天刚给他俩加了两罐子，按说没这么快卖完啊。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阿土先开口道：“东家，我们是听说你买铺子了，过来瞧瞧。”
他表情看上去很是紧张，显然不是来瞧瞧这么简单。
林青禾把门打开，“进来说。”
“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阿土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就是……”
剩子接话道：“东家，你买了铺子，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俩了，那我俩能来铺子里给你当伙计吗？”
林青禾失笑，“不行。”
阿土和剩子顿时灰了脸，“那，那，那……”
半天也没说出后头的话来。
林青禾：“你们两个当伙计太屈才了，还是在码头干吧。”
“啥？”阿土惊道：“东家还要我们？”
林青禾反问：“为啥不要，码头那边的生意如今都做起来了，为啥要放弃？”
“是啊。”剩子高兴坏了，“我也是这么说的，码头那边生意好着呢。”
他们现在麻婆豆腐每日都不够卖，只不过因为豆腐供应不上才没多加，还有辣片也卖的不错，要是取消掉可太可惜了。
林青禾点头，“不光不取消，我还打算给你俩租个固定的摊子呢，顺便再教你俩做点别的。”
阿土：“教我俩做？东家，你的意思是？”
先前他们都是直接从林青禾手里拿吃食卖，不掺和做的事。
林青禾指了指对面的蔡记面馆，“我和蔡记合作的事你们知道吧？”
“知道。”
“我把食方给蔡记，拿四成利，换做你们也是一样。”
阿土立刻问：“东家，你要教我们做啥？”
林青禾：“凉拌菜。”
这个简单，林青禾口述了一下食方，然后又教了芝麻酱的做法，“你们可以把所有的菜还有料汁提前备好，定好价钱，让客人自己挑，到时候直接现拌就好了。”
“配菜你们自己选，前期多试试，别怕浪费钱，客人若是说多加芝麻酱或者别的，也不要小气，定价钱的时候留出些空间就是了，省的惹客人不高兴。”
“今晚回去你们先做做看，做成了再上，不着急。”
码头那边林青禾自然不如阿土和剩子了解，所以他连选铺子的事也交给了两人，只等他们选好去付账就好。
他事情太多了，样样操心是不可能的。
铺子的陈设基本都弄好了，林青禾把工人们送走，然后自己留在铺子里善后。
清扫整理一直忙到下午，林青禾擦了擦汗，准备关门回家。
结果一出来就瞧见蹲在门口的瓦片。
林青禾好笑道：“你蹲在这里干啥？”
瓦片抬起头，一脸忧伤地问：“青禾哥，当掌柜一定要识字吗？”
林青禾：“……”
瓦片殷切道：“就没有不识字的掌柜吗？一定有的吧。”
林青禾蹲下身，忍着笑道：“掌柜不识字的话怎么看账本呢，要是账房糊弄你，把钱都揣自个儿兜里咋办？”
瓦片小脸皱起来，“那我找信得过的账房呢。”
林青禾摸摸他的头，“你为啥不想读书呢？”
瓦片：“读书太难了，我三叔读了一辈子了，头发都白了，可啥也没考上。”
林青禾：“那你想考功名吗？”
瓦片顿时摇头，“我才不要，我想当掌柜。”
林青禾：“那你只用识字就好了，这个不难的。”
瓦片：“真的吗？”
林青禾嗯了一声，给他举了石头的例子，当然他没提石头是个天才的事。
瓦片惊呼了一声，“真的这么简单吗，只用几个月？”
林青禾：“如果你愿意下苦功夫的话，多半是可以的。”
瓦片兴奋道：“那我学，我学会了就能当掌柜。”
林青禾：“……”
回到南河村，老远就瞧见自家门口站了好些人。
林青禾走过去才看清是怎么回事。
只见人群中间摆着一张小方桌，他做的那十五个辣椒玩偶跟展览馆里陈列的宝贝似的放在上面，供大家围观。
林青禾：“……”
这些玩偶的确很可爱，所以他也猜到会受欢迎，但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