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又在装高冷 第16章 暗夜围杀

子时三刻，青云峰后山练武场。

谢长宴独自练剑，初雪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道银亮轨迹。自从剑意开始觉醒，他夜不能寐，只能靠练剑来平复体内躁动的灵力。

“哈！”

一式‘雪落无声’使出，剑尖轻颤，三丈外的石灯笼应声而裂。谢长宴收剑喘息，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心口剑痕微微发热，像是有团火在烧。他解开衣襟查看，那道金色纹路比昨日又鲜明了几分，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还有四天......”

距离父亲忌日还有四天，剑意觉醒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谢长宴摩挲着剑痕，想起白日里那位自称“师姐”的魔宗圣女。女子手中的云澜玉佩确实有父亲的气息，但她眼中的算计也显而易见。师尊显然认识她，而且......

“沙——”

细微的摩擦声打断了思绪。谢长宴警觉转身，初雪剑横在胸前。练武场空无一人，只有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不，不对。影子不该这么长。

谢长宴瞳孔骤缩——他的影子旁，不知何时多了七道黑影！那些影子如活物般蠕动，缓缓隆起，化作七个全身漆黑的人形。没有五官，没有特征，只有手中短刃泛着幽蓝的光。

影傀！而且是元婴期的！

“敌袭！”谢长宴大喝一声，同时飞身后退。影傀瞬间暴起，七道黑影如箭矢般射来，速度快得在空中留下残影。

“锵！”

初雪剑挡住最先袭来的三把短刃，火花四溅。谢长宴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手腕流下。影傀的力量远超预期，每一个都不逊于元婴初期修士！

最危险的是，七把短刃全部指向他心口剑痕，显然有备而来。谢长宴左支右绌，勉强躲过致命攻击，但右肩仍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透白袍。

“唔......”他咬牙咽下痛呼，心念急转。影傀无痛无觉，常规攻击无效，必须找到控魂核心！

就在他险象环生之际，天地间温度骤降。一片雪花飘落，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眨眼间，鹅毛大雪从天而降，但诡异的是，这些雪只落在影傀身上。

“咔嚓——”

三个影傀动作突然僵住，体表结出厚厚冰霜。他们挣扎着，却像陷入琥珀的虫子，动作越来越慢，最终被彻底冻成冰雕。

“看什么？还不动手！”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谢长宴抬头，只见白暮雪赤足踏月而来，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霜吟剑悬于身侧，散发着刺骨寒气。他竟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赶来了！

谢长宴心头一热，立刻会意。师尊冻住三个影傀，剩下四个交给他！

“是！”

初雪剑金光大盛，谢长宴心口剑痕滚烫如烙铁。他不再保留，全力催动体内剑意。奇妙的是，这次剑意流动格外顺畅，仿佛有另一股力量在引导——是师尊的寒霜剑意！

四个影傀再次扑来。谢长宴不躲不闪，剑招突变，竟使出了白暮雪的独门绝学‘寒梅点雪’。初雪剑化作七点寒星，精准刺向影傀后颈——控魂符所在！

“噗！”

第一个影傀后颈中剑，动作一滞。谢长宴趁机左手成爪，一把扣住其天灵盖——药人谷教给他的不止剑法，还有如何吞噬他人灵力！

“呃啊——！”

玄阳血脉沸腾，影傀体内的灵力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谢长宴体内。这种邪术他本不愿用，但生死关头顾不得了。被抽干灵力的影傀瞬间萎靡，化作一滩黑水。

“好！”白暮雪在空中赞道，同时霜吟剑一挥，又冻住一个试图偷袭的影傀，“左侧三步，璇玑位！”

谢长宴心领神会，立刻向左跨出三步，正好避开右侧袭来的短刃。初雪剑顺势一挑，刺入第二个影傀的咽喉——虽然杀不死它，但能延缓动作。果然，影傀身形一顿，谢长宴再次施展吞噬，将其灵力抽干。

“身后！”

白暮雪的提醒刚到，谢长宴已感到背后劲风袭来。他本能地向前翻滚，却仍被短刃划破后背，火辣辣的疼。第三个影傀如影随形，刀刀致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雪亮剑光从天而降，将影傀钉在地上。是霜吟剑！

“补刀！”白暮雪喝道。

谢长宴扑上去，初雪剑狠狠刺入影傀后颈。吞噬再次发动，这次他感到一丝异样——影傀灵力中混有某种熟悉的气息......是天命老人！

最后一个影傀见势不妙，突然身形暴涨，体内灵力极不稳定。

“不好！要自爆！”白暮雪脸色大变。

元婴期修士自爆，威力足以夷平半个青云峰！谢长宴想退，却发现双腿如灌了铅——吞噬过多异种灵力，身体暂时麻痹了。

“师......”

电光火石间，一道白影闪过。谢长宴只觉天旋地转，被人牢牢护在身下。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炽热气浪席卷四周，碎石断木如雨点般砸落。

“轰——！”

当烟尘散去，谢长宴挣扎着爬起来。护在他身上的是白暮雪，那袭白衣已被鲜血染红，后背血肉模糊，插着好几根木刺。

“师尊！”谢长宴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检查伤势。

白暮雪皱眉，轻咳出一口血：“慌什么......死不了。”他试图起身，却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

“别动！”谢长宴撕下衣袖，小心地为师尊清理伤口，“弟子马上带您回寒霜居......”

“聒噪。”白暮雪虚弱地瞪他一眼，“本座只是......嫌你挡视线才......”

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谢长宴眼眶发热，小心地将人背起。师尊轻得惊人，像是一片雪，仿佛随时会融化在夜色中。

回寒霜居的路上，谢长宴思绪万千。影傀的袭击太过精准，明显是冲着剑痕来的。而它们灵力中的天命老人气息，更证实了幕后黑手是谁。但最令他在意的是，战斗中那种与师尊剑意水乳交融的感觉——仿佛他们修炼的是同源功法，默契得不像师徒，倒像是......

“师弟？”

一个妩媚的声音突然响起。谢长宴猛地抬头，只见那位红衣圣女——花想容正倚在前方树下，把玩着那朵黑色曼陀罗。

“让开。”谢长宴冷声道，初雪剑悬浮在身侧，随时准备出击。

花想容轻笑：“这么凶？师姐可是来帮忙的。”她指了指昏迷的白暮雪，“他伤得不轻，普通药物治不好的。”

“不劳费心。”

“倔脾气跟师父一模一样。”花想容摇头，突然抛来一个小瓶，“‘九转化生丹’，能治元婴自爆的伤。爱用不用。”

谢长宴下意识接住，瓶中丹药清香扑鼻，确实是上品灵药。但他仍警惕地问：“为什么帮我们？”

“谁说帮你们了？”花想容眨眼，“我只是不想小师弟因为没人保护死得太早。”她转身欲走，又停住，“对了，告诉你个秘密——”

她红唇轻启，传音入密：“你心口的剑痕，不仅能保护你，还是打开焚月谷封印的钥匙。天命老人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二十年。”

说完，她化作一阵红雾消散，只留谢长宴呆立原地。

焚月谷钥匙？父亲留下的剑痕竟是......？

怀中的白暮雪轻轻动了动，谢长宴立刻收敛思绪。无论有什么秘密，眼下救师尊要紧。

回到寒霜居，谢长宴小心地为白暮雪清理伤口。爆炸造成的伤害比想象的更严重，后背几乎没一块好肉，最深的伤口已见白骨。更麻烦的是，残留在伤口中的暴烈灵力不断侵蚀经脉，普通药物根本无效。

犹豫再三，谢长宴取出花想容给的丹药。他先刮下一点粉末自己尝了尝，确认无毒后才给师尊服下。

丹药见效极快。白暮雪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伤口也开始愈合。谢长宴长舒一口气，打来温水，轻轻擦拭师尊身上的血迹。

擦拭到心口时，他手指一顿——那道银白色的剑痕正在微微发光，与他体内的金色剑痕呼应。殉剑咒......父亲用生命设下的保护，将师徒二人命运紧密相连。

“傻徒弟......”

微弱的声音响起。谢长宴抬头，对上白暮雪半睁的眼。

“师尊！您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白暮雪试图起身，被谢长宴按住，“影傀......是冲剑痕来的。”

“弟子知道。”谢长宴点头，“它们灵力中有天命老人的气息。”

白暮雪眼神一凛：“还有谁来过？”

谢长宴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花想容。她给了丹药......”

“九转化生丹？”白暮雪嗅了嗅空气中的药香，轻哼一声，“她倒是舍得下本钱。”

“师尊真的认识她？她真是......父亲的徒弟？”

白暮雪沉默片刻，微微点头：“算是。云澜师兄游历时救过她一命，指点过几天剑法。后来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天命老人蛊惑，堕入魔道。”

谢长宴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指点过几天，算不上正经师徒。

“她说的焚月谷钥匙......”

“半真半假。”白暮雪打断他，“剑痕确实与焚月谷有关，但不是钥匙，而是锁。”

“锁？”

“当年你父亲将魔剑‘弑神’一分为二，一半封印在焚月谷，一半......”白暮雪指了指谢长宴的心口，“封印在你体内。只有谢家血脉能承受这种封印。”

谢长宴瞪大眼睛。自己体内竟封印着半把魔剑？那父亲岂不是......

“师兄为彻底封印魔剑，自愿成为容器。”白暮雪声音低沉，“他临终前将剑意分离，就是防止魔剑重聚。”

“所以天命老人需要我......”

“不错。”白暮雪眼神锐利，“他想用你的血脉之力解开焚月谷封印，重聚魔剑。影傀袭击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更危险。”

谢长宴握紧拳头：“弟子不怕。”

“我怕。”白暮雪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谢长宴心头一震，抬头看向师尊。白暮雪却已别过脸，耳尖微红：“......怕你连累我。”

口是心非的样子让谢长宴心头一暖。他小心地为师尊盖好被子：“弟子会小心的。师尊先休息，我去熬药。”

起身时，他的手腕被轻轻抓住。白暮雪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宴儿......无论发生什么，记住——”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白师叔！宗主急召！各峰首座都已到齐，说是......说是要商议处置魔宗奸细的事！”

谢长宴与白暮雪对视一眼，同时想到——紫袍长老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