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今天又在装高冷 第10章 师徒共谋

“师尊，您真要闭关？”

谢长宴站在白暮雪的丹房外，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师尊正在整理一堆瓶瓶罐罐。自从三日前赵铁山暴毙后，青云剑宗上下风声鹤唳，宗主下令彻查各峰与药人谷的往来。而此刻，白暮雪却突然宣布要闭关三日，实在蹊跷。

白暮雪头也不抬：“自然是假的。”

“啊？”谢长宴一愣，赶紧闪身进屋，关上门，“师尊的意思是......”

“今晚子时，夜探赤霄峰。”白暮雪压低声音，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递给他，“隐身符，贴在身上可隐匿气息一个时辰。”

谢长宴接过符纸，心跳□□尊怀疑赤霄峰有问题？”

“不止赤霄峰。”白暮雪眼神冰冷，“恐怕严无道早已与魔修有勾结，赵铁山之死就是证据。”

“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告诉宗主？”

“没有实证。”白暮雪摇头，“严无道虽然看上去顽固正气但是实际上老奸巨猾，没有铁证，他反咬一口的可能性更大。”

谢长宴点头。严无道身为执法长老，在宗门内势力盘根错节，确实不好对付。

“今晚你从后山绕到赤霄峰药房，”白暮雪继续道，“我查到他近日从药人谷进了一批‘清心丹’，就藏在药房暗格中。”

“弟子明白。”谢长宴握紧符纸，“那师尊您......”

“我正面吸引注意力。”白暮雪嘴角微扬，“闭关是假，闹出点动静才是真。”

看着师尊罕见的狡黠表情，谢长宴突然觉得，这位寒霜剑尊远比他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夜幕降临，谢长宴按照计划贴上隐身符，悄悄离开寒霜居。符纸一贴上身，他的身影立刻变得透明，连气息都完全隐匿。初雪剑悬于腰间，心口的剑痕微微发热，似乎在为他提供额外的灵力支持。

赤霄峰后山寂静无人，只有偶尔的虫鸣打破宁静。谢长宴轻车熟路地摸到药房外——这半年来，他经常帮师尊取药，对各峰布局了如指掌。

药房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里面有人！谢长宴屏住呼吸，贴着墙根挪到窗下，小心地探头查看。

只见赤霄峰大弟子周炎正在药柜前翻找什么，最终取出了一个小木盒，打开检查后满意地点头，随即走向墙角的一幅画。他掀开画卷，露出后面的暗格，将木盒放了进去。

“果然有猫腻。”谢长宴暗想。

周炎放好木盒后，四下张望一番，吹灭蜡烛离开了。谢长宴耐心等待片刻，确认无人后，轻轻推开窗户翻了进去。

借着月光，他直奔那幅画卷。画的是赤霄峰全景，并无特别之处。谢长宴掀开画，后面果然有一个暗格，但上了锁。

“麻烦了......”谢长宴皱眉。他不懂开锁，强行破坏又会惊动人。

就在他犹豫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赤霄峰警钟大作。谢长宴心头一紧——是师尊开始行动了！

混乱中，药房外脚步声杂乱，显然所有人都被惊动了。谢长宴抓住机会，拔出初雪剑，一剑劈开暗格锁。木盒安然躺在里面，他刚要伸手去拿，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有陷阱！

他迅速缩手，几乎同时，三根毒针从暗格□□出，擦着他的手背钉在对面墙上。

“好险......”谢长宴额头冒出冷汗。他小心地用剑尖挑开木盒，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颗暗红色的丹药，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这就是掺了魔血的‘清心丹’？”谢长宴取出一颗仔细查看，丹药表面有细微的黑色纹路，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蠕动，令人毛骨悚然。

他正要收起一颗作为证据，突然发现木盒底部还有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块留影石！

留影石是一种能记录影像的法器，谢长宴注入一丝灵力激活它，石头上立刻浮现出一段画面——昏暗的密室中，严无道正与一个黑袍人交易，对方递给他一个玉瓶，而严无道则交出一卷竹简，上面赫然写着《青云剑宗护山大阵详解》！

“这......”谢长宴倒吸一口冷气。严无道竟然还出卖宗门机密！

就在他震惊之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谢长宴赶紧将留影石和一颗丹药塞入怀中，关好木盒放回暗格，闪身躲到药柜后面。

门被推开，周炎急匆匆地冲进来，直奔暗格。看到锁被破坏，他脸色大变：“不好！”

谢长宴屏住呼吸，慢慢向窗口移动。只要再走几步......

“砰！”

药房大门突然被撞开，严无道阴沉着脸走进来：“果然有人来过了。”

谢长宴心头一紧。严无道是元婴期大能，隐身符在他面前效果大打折扣，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师父，是白暮雪？”周炎紧张地问。

严无道冷笑：“他在前山大闹，哪有空来这？定是他那个药人徒弟。”

谢长宴心跳如鼓，手心渗出冷汗。他离窗口只有两步之遥，但严无道就站在必经之路上。

“搜！”严无道厉声道，“他一定还在附近！”

周炎立刻开始在药房内翻找。谢长宴看准时机，在周炎转身的刹那，一个箭步冲向窗口。就在他即将跃出的瞬间，严无道突然转头，目光如电：“哪里走！”

一道掌风呼啸而来，谢长宴仓促闪避，肩膀仍被擦中，顿时火辣辣地疼。隐身符也在攻击中破损，身形顿时显露出来。

“果然是你！”严无道狞笑，“小杂种，把东西交出来！”

谢长宴不答，转身就逃。严无道怒喝一声，五指成爪抓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雪亮剑光从天而降，将严无道的攻势拦下。

“严长老，深夜欺负小辈，不太合适吧？”

白暮雪踏月而来，霜吟剑在手，剑气森然。他落在谢长宴身前，冷冷地看着严无道。

“白暮雪！”严无道脸色铁青，“你擅闯我赤霄峰，意欲何为？”

“路过而已。”白暮雪面不改色，“看到我徒弟被人追杀，自然要来看看。”

严无道冷笑：“少装蒜！你们师徒夜探我峰，盗取机密，该当何罪？”

“证据呢？”白暮雪反问，“严长老若无凭无据污蔑我师徒，我倒要问问宗主，这该当何罪？”

严无道一时语塞。谢长宴趁机拉了拉师尊的袖子，低声道：“师尊，我拿到了......”

白暮雪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严长老，若无他事，我们告辞了。”

“想走？”严无道突然暴起，一掌拍来，“留下命来！”

白暮雪早有准备，霜吟剑一挥，一道冰墙凭空出现，挡住严无道的攻击。他一把抓住谢长宴的手腕：“走！”

两人御剑而起，严无道怒吼着追来，却被突然出现的宗主青云子拦住：“严师弟，住手！”

趁着这个机会，白暮雪带着谢长宴迅速离开赤霄峰，却没有回寒霜居，而是绕到后山一处隐蔽的山洞。

“师尊，这是......”

“暂时避一避。”白暮雪收起霜吟剑，“严无道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先弄清楚留影石的来龙去脉。”

谢长宴从怀中取出留影石和那颗魔丹：“都在这里。”

白暮雪接过留影石，注入灵力重新激活。画面再次浮现，这次他们看得更仔细了。黑袍人的面容被兜帽遮住，但右手小指缺了一截，这个特征很明显。

“断指魔修......”白暮雪眼神一凛，“是天命老人的手下！”

“师尊认识？”

“交过手。”白暮雪简短地说，转向那颗魔丹，“这丹药确实掺了魔血，而且是高阶魔修的精血，能短时间内大幅提升修为，但代价是心智被魔气侵蚀。”

谢长宴想起赵铁山入魔的样子，心头一寒：“严无道在青云剑宗培植入魔弟子？为什么？”

“不是培植，是收割。”白暮雪声音冰冷，“入魔弟子的精血蕴含强大能量，是炼制魔丹的上好材料。”

谢长宴恍然大悟：“所以赵铁山才会被抽干精血！”

“不错。”白暮雪点头，“严无道与天命老人勾结，一个提供弟子，一个炼制魔丹，各取所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找宗主？”

白暮雪摇头：“宗主虽公正，但严无道势力庞大，没有铁证很难定罪。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再去赤霄峰？”

“太危险。”白暮雪沉思片刻，“我有个计划，但需要你配合。”

谢长宴毫不犹豫：“弟子听师尊安排。”

白暮雪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个计划......需要你利用药人身份。”

谢长宴一愣，随即明白了师尊的顾虑。药人身份是他的伤疤，师尊是不想揭他伤疤。

“师尊放心。”谢长宴微笑，“药人身份是我的过去，我不会为此自卑。若能帮上师尊，尽管吩咐。”

白暮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明日我会‘伤重闭关’，你假装被逐出师门，流落在外。严无道一直觊觎你的玄阳血脉，很可能会趁机招揽你。”

“弟子明白！”谢长宴眼前一亮，“我混入赤霄峰，从内部收集证据！”

“不错。”白暮雪点头，“但切记，安全第一。若有危险，立刻撤退。”

“是！”

计划已定，两人开始准备细节。白暮雪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坠递给谢长宴：“贴身戴着，危急时刻捏碎，我会立刻赶到。”

谢长宴接过玉坠，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雪’字，与师尊玉佩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谢谢师尊。”他郑重地将玉坠挂在脖子上，贴肉藏着。

白暮雪又取出几张符纸和一瓶丹药：“隐身符、遁地符，还有三颗‘爆灵丹’，可短时间内提升修为，但副作用大，慎用。”

谢长宴一一收好，突然想起什么：“师尊，我们刚才在药房时，留影石好像一直开着......”

白暮雪一愣：“什么意思？”

谢长宴尴尬地挠头：“就是......它可能记录了我们的一些......画面。”

白暮雪立刻激活留影石，快进到最后。果然，除了严无道的罪证外，最后还记录了一段模糊影像——白暮雪搂着谢长宴的腰躲避机关，落地后却嫌弃道：“重得像吞了鼎的饕餮。”而画面一角，清晰地捕捉到了剑尊大人通红的耳尖。

“......”白暮雪沉默片刻，突然一把捏碎留影石，“此事不许再提！”

谢长宴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是，师尊！”

“还笑！”白暮雪恼羞成怒，“明日开始你就要‘被逐出师门’了，今晚回去好好休息！”

两人离开山洞，悄悄返回寒霜居。月色如水，为山路铺上一层银霜。谢长宴跟在师尊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无论前路多危险，有师尊在，他什么都不怕。

回到寒霜居，谢长宴刚要告退，白暮雪却叫住他：“等等。”

“师尊还有吩咐？”

白暮雪犹豫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我整理的《寒霜剑法精要》，你带在身上。即使......即使暂时分开，也不要荒废练习。”

谢长宴心头一热，双手接过玉简：“弟子一定勤加练习，不负师尊厚望。”

“去吧。”白暮雪转身，“明日......小心。”

这简单的两个字，蕴含了多少关切。谢长宴深深一礼，退出书房。

回到自己房间，谢长宴开始收拾行装。按照计划，明天白暮雪会当众宣布他‘偷学禁术，逐出师门’，他需要做好准备。

收拾到一半，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心口的剑痕微微发热。与此同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谢小友，你师尊可知你父亲是死在他剑下？”

谢长宴浑身一僵：“谁？！”

“呵呵呵......”那声音阴森地笑了，“谢云澜，你的父亲，是被他最信任的师弟白暮雪一剑穿心而死的。这件事，白暮雪可曾告诉过你？”

谢长宴握紧拳头：“胡说八道！”

“不信？那你问问白暮雪，当年‘霜寒之誓’为何会破？问问他，为何至今不敢让你接触完整的寒霜剑意？”声音渐渐远去，“真相，往往比想象更残酷......”

声音消失了，留下谢长宴呆立原地，心乱如麻。这一定是魔修的挑拨离间，可是......那些细节，对方怎么会知道？

‘霜寒之誓’是什么？为何师尊确实一直限制他接触完整的寒霜剑意？

谢长宴看向窗外的明月，突然对明天的计划产生了动摇。如果......如果那魔修说的是真的，他该怎么办？